风潮————rosespy[下]
rosespy[下]  发于:2009年0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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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带著他们俩登了八达岭,游了颐和园,逛了故宫,遛了世界公园……我看吴总都快累劈了,很多地方他比我还熟,这趟旅游纯粹舍命陪妹子。吴珊走到哪儿都兴致勃勃,沿著王府井一气儿吃到底,我问她不怕坏了身材,她答:先吃再说!吃完羊肉串,再举两串冰糖葫芦儿,然後灌一碗羊杂汤,又来羊蝎子……我总算领教女性的肚量了。五天下来我和吴宗铭只有躺著的份儿,这位大小姐还想逛街,我们俩同时摇手,要去你自己去!她真就一个人颠儿走了。
呼!我吐了口长气,坐起身,刚要起来,就被身边的吴宗铭拽了下去。“干吗……”没等我说完他就压到我身上,微笑著。“快滚开,否则让你……”他直接用嘴堵住了我的威胁。第一次,我心乱如麻地躺在宾馆的双人床上和他接吻,他用舌头撬开我的牙齿,灵敏地卷了进去……我又懵了,闭上双眼疯狂地和他搅绕著,绕得我头晕,绕得我窒息。曾经,我把“初吻”献给了幼儿园的一个小女孩,当时只是鸡啄米似的在她脸颊上碰了一下,就没了下文。到了高中,有了一次长达一个月的恋情,那算是初恋,和女孩接吻的那个晚上,月黑风高,我们俩怀著好奇的心情kiss了几秒,随後她哭了,说这是女孩激动的泪花,顿时我觉得对方没劲,以後的交往没了激情,怎麽结束的我也忘了。那两个吻丝毫没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什麽。我不知道为什麽能和一个曾经让我恶心吐得淅沥哗啦的男人热吻这麽长时间,而且全身热血澎湃,波涛汹涌,一部分往脑子里涌,一部分向下身冲。
慢慢地他顺著我的脸颊、脖子吻到颈根儿,每个都那麽热烈,让我无法拒绝。等我缓过劲儿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上身赤裸,他正舔吻著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朦胧的带著雾气的双眼温柔地看著我,我无法抗拒,不由得伸出十指抚摸他柔软的发丝。一股凉气灌入我的裤裆,我心里一惊,半俯著头看著他的动作。“别……别乱来!”我慌了,拼命推开他想拉上裤子,却被他强有力的手扣在床上。他用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著我的阳具,一种又酥又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我喘著气仰面躺著,就当是自慰吧!
突然觉得异样,睁眼一看,只见他口含我的小弟,娴熟地套弄著,啊?尽管这种做法比用手来得舒适,柔软的舌头混著他的唾液加上他技巧性的功夫让我差点儿早泻,但这样的动作我只在三级片里见过,而且只见过女的给男的弄……没等我喊停,一股超强的激流闪电般地冲向大脑,血液喷张,我下意识地推开他迅速将小弟抽离他的嘴,一股白色粘稠的液体喷了出来,一半留在我的身上,一半溅在床上。我的身子像被掏空,只剩下喘息的力气。他再次扑在我身上,吻著我的唇,低声问道:“怎麽样?”
嗯。连张眼的力气也没有。没让我把这美好感觉回味够,他把我的手往下一拉,正好搭在他的老二上。啊!我猛地睁眼,手像触电般地弹开,惊异地看著他。这是我第一次碰别人的小弟,一种略微恶心的感觉袭来。对上他迷离的眼神,我明白了,他的脸上写满了“你爽够了该我”几个大字。
本著礼尚往来公正平等的原则,我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伸出“橄榄枝”,他轻轻握著我的手再次放到刚才的地方。“喂……怎麽……怎麽弄?呃?”我紧张地直往下瞅,那东西已经涨得通红,咄咄逼人。我的脸、脖子、身子顿时像著了火,那个烧啊!
他没说话,只顾著亲吻我的脸和身子,过了半天才小声在耳边吹气:“上下套弄就行。”
呃?!我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只顾紧紧抓住那根棒子,手心冒汗,急得想叫。丫的,我没经验,你他妈想爽就多说几句。我脑子这麽想,却说:“这样就成?”
他笑了,拨开我额前的发丝。“自己弄过吗?”
“嗯?”我当我的耳朵出现幻听,“嗯。”
“就跟那一样的动作,明白吗?这样。”他轻轻扶住我的手腕一上一下地移动著。一开始我觉得不得劲儿,还夹杂著恶心,慢慢地,我豁出去了,一边和他接吻一边“工作”。他借著半场休息喘著气告诉我:“手上来点口水。”我照办,果然,这样工作起来幅度比刚才大了些,很快他的脸泛起潮气,偶尔低沈地哼了几声,“嗯,爽!……”他的大气不断呼著,突然他放在我身後的手一夹紧,一股液体顺著我的手臂射了上来……
两人仰面躺著,半天没吭气。他坐了起来,从烟盒里抽了根烟,满床乱摸。我看了一眼左手捏出汗来的小铁盒,递给他:“在找这个?”
“嗯。”他点燃了烟,深吸了一口,朝空中吐了口烟圈,然後低头看著我,我也看著他。
“这算什麽?”我问。
“做爱。”直接!


我有点迷失自我。做爱?我就这样和他“做”了?第一次和人上床竟然跟个男人!失败!太失败了!倒不是我有什麽“处女情节”,可这一切似乎太突然了,我应该有思想准备,应该有!回想刚才的情景,我体验了“欲仙欲死”的感觉,而这感觉是眼前这个男人给的。为什麽和他做爱我反刍的感觉竟然是──美妙?我疯了!不,我彻底GAY了!
我把手搭在额头上,半天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七荤八素的,只觉得一切开始偏离轨道。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一直回响,我没听清,声音再度响起,紧接著我的身子被什麽抓住拼命地晃,无法控制。“……起来,你妈急了,她催我们赶紧上你家吃晚饭。”哦,原来是吴宗铭的耳语,边说还边摇我。
我穿上衣服,和他往家赶,途中给吴珊打电话,她说正在抢购打折衣服,马上就到。我说这大小姐真有持家意识。吴宗铭笑著反问我:你真把她当成李嘉诚的女儿啊?到了家,老爸跟吴总侃了起来,我帮老妈上菜。半小时後吴珊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手里大包小包,我问她明天是不是世纪末日?她说没想到北京的东西这麽便宜,打了两折,跟免费没啥区别。她说的“两折”折下来也将近一千现大洋,我总算不怀疑她是李嘉诚的干女儿了。
她还给我爸妈各买了一件衣服,我私下打趣:“这打一折?”
一开始她没明白我说什麽,後来一听急了。“你当你姐我这麽抠门啊!抠门只能跟自己抠,送人的东西我没那麽缺心眼!”哟赫,啥时候晋升为我姐了,看她那凶巴巴样儿,白送我也不要。俺妈是成天有事没事往各大商场实地考察的实力派人物,她一看吴珊送的礼物,又惊又喜,不收吧不好,收下了太贵重,不过那大衣穿在她身上真的非常合适,按吴珊的话来说“特显气质”。我瞎琢磨这要是娶了吴珊这样的,我妈不就乐劈了。後来又一滴溜眼珠:不对啊,这女人花的是男人的钱,那样的话我不就累成孙子了?无意间抬头发现橡皮糖的贼眼真瞄著我,不由得暗骂一声:奶奶的,想啥呢!
回到学校已经是5月7号,宿舍都聚齐了,赵刚成天盼著我给他稍烤鸭,我说他是烤鸭脑袋,他乐得屁颠屁颠的。可非问我这黄金周过得咋样,我说爽!他没再问,只顾著玩电脑。晚上赵刚拉我到一僻静地方低声问道:“非哥这是怎滴?这几天都在闷豆子,脾气很爆。”
“嗷?”我想起节前的那次谈话,低著头。
赵刚拉了拉我的衣服。“他父母来了,呆了几天,後来据说他和他老子闹翻了,吵得很凶,那晚上宿舍就他和薛强,他边喝酒边哭。不过强哥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嗷?”我吃惊地看著他。
“别嗷嗷嗷的,跟头驴似的。你说他这是咋啦?你跟他走的近,你问他他肯定跟你说。兄弟我真替他急啊。看他那样也不像是个逆子,怎麽爹妈好不容易来一趟闹成这样。我看他一定有什麽心事。”赵刚这等上心让我为有这麽个好兄弟骄傲,可是可非出这麽大事,我怎麽开口问啊!愁!
几天跟著可非进进出出,憋足了劲儿跟他讲北京故事,说那个吴珊上辈子肯定没吃过东西,海量!说吴总吃坏肚子一个劲儿打百子……说到後来,觉得自己像个小丑,纯粹自娱自乐,可非偶尔很配合地干笑,我越说越没劲,最後拉他到上次去的咖啡馆去。我的郁闷是在那儿发泄的,他的也在那解决。
走进幽静的小屋,这里只有我们俩,服务生都躲得远远的。突然发现世界是这麽清静。“拉我上这你是想问什麽吧?”他直接问道。这话说得,一下子噎住了我的喉咙。
“嗯。你心情不好,怎麽回事?”他笑,但很冷。怎麽觉得他这麽陌生。“喂,你就不能说出来吗?”我有什麽心事都跟倒豆子似的告诉他,他总该公平点吧。
“没什麽。跟我爸吵了一架。”他低著头看著手中的杯子。看他这副表情,我真有点心虚,或者说是害怕。
“我说你这人也真是的,父母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闹成这样,他们心寒你也难受……”我开始教条,一气儿说了半小时,他很耐心地听著,没反驳也没解释。
“知道我爸为什麽来吗?哼,考上大学他都没送我,我真怀疑我是不是他儿子。”
“你老爹是人民的公仆,他事情多你怎麽不体谅一下?他来看你还不好,那是对亏欠你的父爱的补偿。”我瞎掰,知道自己在瞎掰──我根本就不了解他家人,但我想我说的也是於情於理的。
“哼。”他淡笑,抬眼看著我,“我说我喜欢你你信吗?”不远处杯子落地,清脆的“啪”了一声。
第四十二章
不远处的吧台一个毛手毛脚的服务生打碎了个玻璃杯。我把目光放回可非身上。
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随後不当回事地喝了口咖啡。“信,怎地不信!“丫的,自从我说我喜欢吴宗铭以後他就成天拿这个开我玩笑,现在谈正事也不例外。
他木无表情。“我跟我爸吵架,是因为……我跟他说,我喜欢男人。”
呃?!我的眼直了,那口咖啡还在我口中翻腾,愣是咽不下去。他说什麽来著?喜欢男人?“我说我喜欢你你信吗?”
“我说我喜欢你你信吗?”……这句话不断在耳边围绕。这丫疯了?他在开玩笑!
“什麽?”半天我才冒出这麽一句。
“我说我喜欢男人,我是同性恋。”他说的很坦然,很轻松。
“还有呢?”我不知道自己想问什麽,握著杯子的手开始颤抖。这年头兴我这口儿的不多吧,怎麽李可非今儿个冒出这麽爆冷的笑话。他是在笑话我还是在笑话他自己。

“什麽还有?哦,还有,我爸听了就跟我吵起来,我说我这样是他造成的,从小没有父爱,我渴望拥有,到後来就衍变成同性恋了。然後他扇了我一巴掌,我们就吵爆了。我妈在边上哭。就这样,你还想听什麽。”他说得相当轻松,仿佛那事不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只是例行公事作个报告而已。

“李可非,你丫今晚咋啦?说话怎麽这种语气?像变了个人似的。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他还是平静地打断我。
我无言,十指绕著那杯热咖啡,直到完全冰凉。他也沈默。“算了,这是你的事,我想你应该和你爸好好谈谈,没什麽父子解决不了的。”
“我不在乎他怎麽看我,他那麽热爱工作就热爱去吧,他没什麽权利管我的私生活。”
“他是你爸,怎麽没权利!”要是我跟我老爹论权利,他早把老掌贴在我脸上了。
“你不明白。”
又沈默。
“那……那你不喜欢吴珊?”话刚说出来我就觉得自己脑子搭错筋了,他都说白了他是弯的,我还总把他掰直。
他笑笑。“我知道你不是想问这个。你不是说这年头暗恋是傻子吗?现在我说了,你看,我们是不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看著他脸上的淡笑,我五脏翻腾。“我可以不说,永远不说,那样对谁都有好处,可是那天跟我爸吵过之後我明白了,事情压在心底的味道非常难受,对方永远也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就算你今天不找我出来我也会说的,我喜欢你,王纾涵。”

“呵!呵!呵!”我连呵了三声,一个屁也没放出来。
“我知道你喜欢吴宗铭,不能说我不介意。我知道我没办法,你只是把我当朋友,当兄弟,我的位置永远和赵刚一样,也许我太傻,可是这是没办法的。我是gay,从初中开始就是个gay,但我还没真正喜欢过一个人,除了你。”

“你喜欢我什麽?”
“你喜欢吴宗铭什麽?”他反问我。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他看著我,“现在,你还会把我当哥们儿吗?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相处吗?呵,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不可能了,对於你我很了解,大概是因为你这样我才喜欢你的吧。”他又笑了一下,很自然。

放松,吸气,呼气,放松!我不断跟自己说道。“既然,既然你知道我喜欢……喜欢那个啥,你……”
“我傻呗。咖啡都凉了。小妹!”他回头招呼服务员,“再来两杯热茶。谢谢。”
“你还坚持?”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他看了我一眼,很严肃地回答:
“坚持。” 
 
他说的对,过了这晚我怎麽也不可能像以往那样肆无忌惮地和他开玩笑打哈哈,但为了证明自己处事坦然镇定自若,我总是刻意把他当成赵刚什麽的,但到了最後两个人都很尴尬,尤其是我。我也不再向他提起吴宗铭,他也没问。两人配合得挺默契,其实他处得比我自然,也看不出他特别避讳了什麽,但说到底,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少了,说白了,是我在避他。

吴珊要走了,邀请我们去她家,赵刚乐得屁颠屁颠的,直接把阿丽撇一边,我们说让他有点心里准备,这河东狮回去准让他跪电路板──就是把有焊锡的那面朝上。吴宗铭亲自下厨,拉我进去帮忙。吴珊、可非和赵刚在外边聊得带劲儿。吴总还真有大厨的样儿,尽管不是第一次见他这麽忙碌,不过看他这样潇洒自如地掌勺我不由得再次感叹。

“橡皮糖,我对您的景仰犹如滔滔尿水连绵不绝。你什麽玩意儿?”
“鲍鱼。”
“哟赫,强嘛!满汉全席会做嘛?”我随手搭在他肩上嬉笑著问道。
“不会。”他趁势吻了我,扭头继续忙活,“帮个忙,把葱递给我。”
葱?哪个是葱?我正在葱蒜韭菜之间徘徊,他用手背轻拍了我脑袋,把案板上的葱拿走。“五谷不分的,你读什麽大学?”
“嘿,损我啊!树业有专攻,我看你这辈子就适合当厨子。”
“为你做一辈子饭是我的荣幸。”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从後边踹了他一脚。“闭上你的鸟嘴,谁请得起你这个大厨,还一辈子?以後让我老婆做饭,不行就请保姆。”
“够了,别闹了,把这几盘菜端出去。”
哦。我刚端起两盘走到厨房门口,他追出来,轻轻把我脸上粘住的蒜末儿拿下,我把头一扭,发现可非的眼睛正盯著我,顿时心跳加快,血压升高,有种被人瞅著丑事的尴尬。低著头把菜放桌上,一蹦一蹦地冲回厨房。

吃饭的时候赵刚的话特多,一个劲儿和吴珊瞎侃,一会儿又大吹吴总的手艺,吹得天花乱坠,我怀疑上辈子他是不是皇帝身边的太监,马屁真会拍。可非偶尔故作轻松地插上几句话,但我总觉得他的目光是落在我头顶的。我只顾埋头吃了,橡皮糖坐在我边上,总给我夹菜,我也没拒绝。“怎麽样?”他问。

“能吃。”
他听了嘿笑了一声。“你就会扁我。”
赵刚听了,大叫:“吴哥您这菜做得没得说啊,国家一级大厨都没您这能耐,看这鱿鱼,鲜嫩可口,俺那疙瘩……”
“你丫马屁真能拍啊!”我打断他,再让他说下去我得冲向卫生间了。
“我这实话实说啊,对不,非哥?”他用胳膊肘拐了拐可非。可非笑笑,那眼神咋看咋不对劲,难道是我多心?
吃完饭後吴珊非得卡拉OK,大家只好听命。她非得让我和可非再唱一遍《心如刀割》,我现在明白那歌词的意思,死活不唱,没准儿心如刀割的是我自己。可非也要求换一首。赵刚起哄,说我们那kiss得像那麽回事儿。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真想抽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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