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志骄阳 第一部(出书版) BY 赭砚
  发于:2009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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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我轻蔑,敢情是为了妞。

各自进房,我给周黎打电话,手机关了,家里座机一直忙音,估计她爹又在联众呢。

爽快地冲了一把澡,沐浴露全让我给用了,浑身滑溜的,我边冲水边瞅着手上的大戒

指直乐。

现在才有工夫好好端详,银质的,估计经过特殊的抛光处理,看着特别亮,宽宽的界

面,上面雕着花纹,有些像龙,特男性图腾的气派。我亲一口,欢喜得直唱歌。

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思索一会儿,把戒指摘下,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藏在背包最

隐蔽处。

出门觅食。连冬躲在他房里说懒得出门,我惦记他刚才那句话,体谅地说给你带晚饭

回来吧,他恩了一声,随后是短信发送的提示音。

我摇头,自个儿走到大堂,翻看服务台的指南手册,就见一服务小妞过来对着总台的

值班抱怨,我听一大概,好像说有一客人想入住,可没房间,附近宾馆就这一家,那

人挺横的,吵着让想法腾出一间,跟人合住双人房也没问题。
正庆幸着入住早,手机响,一看是闾丘的短信。

——你和连冬没事吧?

——没,他沉痛着呢。我刚看见你上肖恩的车了。

——嗯。你不许打他主义。

——-___-。有病你。

——不是你想的那意思,他欠我债。

——只要我不欠你就成。

——哈,等哪天你欠的那个人出现,躲也躲不了,弟弟。

我笑笑,脚刚抬起来打算往外走———

“焦——焦——”鬼叫,我一哆嗦,僵了,转身,韵律独特的步伐,邪漂亮邪漂亮的

脸,臧关陌从走廊那边走来,眼睛鬼亮地盯我,凑近,一伸手搭住我肩膀,表情暧昧

的笑,像雀跃,像阴谋。
我脑子缺氧了,随他咧嘴傻乐。

“焦,可让我看见你了,”他说,“你欠我的东西准不准备还了?”

一低头,审视我空空的艺术家般的手指,面目迅速狰狞起来,“小b不听话啊,戒指呢

?”

我剧烈的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他悠闲的环着我肩,一脸“做戏吧,你尽管演”的表情。

好一会儿,见我咳的动静小些,他拍拍我,“你儿子呢?”

“还闾丘了。”

“哼,”他凶狠地眯起眼睛,“儿子知道得还人,摘了我戒指放哪儿了?”

我一轮眼珠,被他抬起下巴,“说话。”

“掉……咳,了。”

“少他妈又来这套,咳咳。”他厌烦得学我咳巴两声。

“真……咳,紧张,就,咳。”

“掉哪儿了?”

“知道…咳,掉哪儿,就……咳,不叫掉。”

他放开我,手指摩挲下巴,眯着眼思索,那样儿巨罪恶。顿了会儿,他的脸一下凑近

我,五官无限放大,我紧张,他好像特别喜欢这样,鼻子快碰到了,我都不敢呼吸。
“你小子一肚子坏水,我不上你套,咱们慢慢玩儿。”他笑,我羞愧的摇头,肯定是

要辜负他的评价了,我一单纯的傻好人。

正勾心斗角的快活,一服务小姐挺紧张的走过来,嗫诺地冲臧关陌支支吾吾。

我恍然,“你,咳,就是,那个,咳,没房住的,咳。”

他看看我,眉毛一抬,也是恍然大悟状,“我说声音熟呢……”,春光灿烂的笑起来

,“刚才有一人挺c地嚷嚷怎么不跟他睡,我在那头都听见了。”

我整张脸皮发紫,被动了被动了。

“焦,那是你吧?”他大笑起来,“别难受,我满足你。”

“我,咳,不劳烦你。咳,刚看过了,那屋,咳,就适合一人,咳,小,太小,咳。

他不容置辩的把行李拖到我脚边,我还在咳巴个没完说不成。

他一抬头,“房钱算我的。”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两人对峙,服务小姐不耐烦地问究竟怎样?

真傻,还用问么?

“赶紧把这位先生的行李拿进去啊!”我打算回屋就把电话开通,长途,拨外省市114

,冰柜里的水果泡面饮料零食全哈呼光。

“不咳巴了?”臧关陌挺乐的凑近我。

我抬头冲他高兴,“我一欢喜就不咳巴,以后你知道怎么办了吧。”

他心怀不轨地对着我直笑,“知道,怎么不知道,我刚不就说了么,焦焦,以后咱俩

慢——慢——玩儿。”

不正经,这爷们绝对不正经。

我脑子里警钟长鸣。

哀伤的叹气,低着脑袋,一边看服务生把臧关陌的行李放在推车上往住房部运,一边

痛苦得抓着他的胳膊,“没时间玩儿了,我今住上一晚,明早得回乡下,以后也就电

视上瞻仰瞻仰你的份儿,”难受的鼻涕都快下来了,“会想你。”
“你他妈当我落葬了啊!”他似怒非怒地骂,“唬谁呢你,我都听那肖……肖什么来

着?”

“SEXY”,我插嘴,起个不上台面的绰号也得拖人一块儿下水。

他挺爽的一笑,“嗯,听他说你小子也被录取了,”说着,拍拍我肩膀,“沾哥光了

吧。”

“沾了,沾了。”我点头哈腰,“可你也知道,我本来就是陪人来的,现兄弟交情搁

浅了,我一定不参加。”

他歪着脑袋看我,“我会信你?”

我很茫然地抬头看看电梯的指示灯,整一个迷途少年,“刚才决定的,其实我表都填

了,也以为连冬他火头过了就没事,可那沮丧的样子……他这么多年来的理想,我实

在……何况,我本来就不是这块料。”
臧关陌也不知怎么突然就火大,鄙视的唾弃我,“没出息。”

我摇着头叹气,“绝望。”

丫傻逼美国呆这么久,蠢的这德行,我说什么他信什么啊。

他甩手扔下我就走,冰凉地丢下一句,“绝望你个屁,还真当我信你这套鬼话连篇啊

。你要是孬种,我臧关陌白活这么大。”

我一愣,精怪啊,遇到对手,终于有意思了。

发自肺腑的笑起来,跟上去一揽他肩膀,“哥,吃饭去。”

他一挥手,“谁你哥啊,我可还要脸。”

说是这么说,脚上还是和我往街上走,“吃什么?”

“庆祝,预祝。当然吃顿好的!”我轮着眼珠,让他请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

他说,成啊,还当你谢我的房钱,你请吧。

“……好的盒饭。”我舌头一结,赶紧加溜了俩字。

臧关陌鄙夷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恼怒,朴素是美德。现盒饭都附送水果,划算!

天色还亮,但空气里开始飘着日落黄昏的薄醺,凉风轻微,轻松而舒坦,我俩一路闲

扯,聊得挺快活。

依然是或真或假的斗心智,逐渐了解的过程撩人又充满趣味。

他的过往、身世、经历,我并不感兴趣,那是两个世界,听了也不见得能体会。

他走在我身边,一晃一晃的韵律,独特,狠抓我,只要一想到从今往后,这个人将会

和自己一起奋斗,一起追寻,一起辛苦与劳累,一起失去与获得,就妙不可言。

这条街安静优雅,法国风格的建筑,沿路是乌漆的雕花栏杆和探出墙的梧桐树。

他说,焦焦,你身上有股挺好闻的味道啊。

我说,刚洗了澡啊,沐浴露的香味儿吧。

他皱皱鼻子,不像,只有从你身上散发出来,才特别。

我假正经,一言不发,经过商厦时,大玻璃窗反射出一张憋骚憋到面目抽搐的脸。

他辍着鼻梁忍不住笑,你这什么德行,只要是夸,还都信啊?赶明儿卖了你。

我说,哥,卖多少钱可得好好抬价。

我俩没目的地,随路走随路看,不知哪儿传来歌声,应该是街面小音像店在放CD,隐

约是欧美的,臧关陌轻声跟着哼,嘴里咕哝出一串特溜的RAP,我神魂颠倒,“强!我

就爱听周杰伦的调调。”
臧关陌挺不屑的瘪嘴,“那是你没听过黑人音乐,周杰伦算什么呀,伪的。”

我不理他,热血少年斗志昂扬,劲头上来了,大街上就手舞足蹈,“哼哼哈兮,我只

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臧关陌一抓我脖子,跟拎米袋似拎起我往那小音像店里走,“什么不好学,跟你儿子

一个德性。”

“什么德行?”话出口我就后悔,蠢到家了。

果然他一瞪眼,“宠物。”

那家店铺面还挺大的,一排溜的CD整齐的陈列着,臧关陌一晃进去,就跟太阳似的光

芒万丈,我特配合得跟在他身后作掩目状,老板是个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小伙子,上

下一打量,瞎了眼,以为天降财神,奴才巴拉的招呼得很周到,直问两位先生要什么

,臧关陌四处一望,嘴角往下撇,扔了俩字,“盗版。”
老板脸刷得就不好看了,跟小白菜似的,我一擦汗,跑到软件区挑游戏,臧关陌也不

过来,隔壁书店的小门和这家音像店相通,他晃着晃着就过去冒充风雅人士了。

我打算买张暗黑回去逗连冬那落魄哥们,找半天都没见,只能忝着脸问老板,老板从

柜子里拿出藏货,半死不活地,“我这儿可都是盗版。”

我讪笑,指指那边臧关陌的背影,回头说,“哥们别跟他计较,一混血儿,不会说中

文。出海关的时候,恰碰上抓走私犯,海关一口一个盗版盗版,他听多了,还以为是

你好你好,招呼语呢。”
说着,又挑了一张大富翁给周黎解闷,老板收着钱,半信半疑,“真的?”

我沉痛地点头,“真的,一定加强教育。”

刚说着,“焦——焦!”好死不死的,偏这儿叫魂!老子欠你啊!臧关陌捧着一本书

,从隔壁书店兴奋得跑过来冲我直捶肩,“焦焦,你瞧我找到什么宝贝了?”

身后老板的怨气黑团似的直冒,“……不会说中文?盗版是你好?”

我冷汗,一拍额头惊叹,“奇迹!这是文化的力量!他会说中文了!”

老板一声冷笑,转身,打算动刀子了,我拉着臧关陌一刻不敢停留,闪人。

跑出挺远,才有空问什么书,宝贝似的。

他挺爱惜的摸着书皮,“特利斯当与伊瑟。”

我皱眉,怎么那么老长的名啊,臧关陌慢慢走着,声音低沉,透露出得偿夙愿的愉悦

,“我可是找了好多年啦,没想到会在国内买到译文本。”

“什么故事啊?”我手放在脑后,脚步一颠一颠,跟在他身边,挺亲近。

“特利斯当,英勇善战,是马克王的首席骑士。在一次战斗中,身中剧毒,自我放逐

。小舟飘到爱尔兰,遇上公主伊瑟,她为他采摘草药,细心治疗。特利斯当回国后,

得到马克王要迎娶伊瑟公主的喜讯,奉命前往迎亲。行前,公主的母亲让她随身带着

一剂药酒,交杯合饮,就能永世相爱。特利斯当护送伊瑟的途中,盛夏酷暑,两人难

忍口渴,误饮了药酒。”
他悠悠地说着,我发现这半吊子的中文能力很强,用词言简意赅,干净洗炼。

他的侧脸在黄昏余辉下温柔而充满魄力,深邃的轮廓像会发光,一身休闲,和这清爽

又令人迷惑的环境很是相称,诱惑,能杀人。

至少我觉得自己在滑向危险。

哑着嗓子问,喝下了怎么办?

他转过头看我,坚定地说,“只能是相爱。”

“……啊。”

“只能是相爱,”他重复,“即便是不可以的爱情,不该有的爱情。无论用理智或意

志,都无法克制。”

“……相爱之后呢?”我都意外自己会如此着迷这个故事。

“骑士文化和地位注定了他们的选择,伊瑟当然得和马克王成婚。婚后,两人无法忘

情,终于私奔,在树林中牵手而眠。马克王找到他俩,见到深睡的两人,之间隔一把

出鞘的利剑,王摘下手套挂在树枝,为伊瑟挡住一缕阳光,悄然离去。发现王来过,

加之伊瑟不适应风餐露宿的清贫生活,特利斯当将爱人护送回宫。这次分手后,特利

斯当一再乔装成各种面目回到伊瑟身边,只为看看她。一再相见,一再分离。”
“最后呢?”我觉得心脏堵得慌。

“最后,特利斯当悲哀而死,伊瑟赶到时,只剩周遭的哭泣声,她扑到情人身上,一

恸而绝。”

他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抡抡胳膊,跳起来,手够着路边的梧桐,摘下一片

叶子,“啪”贴在我额头上,笑。“感动了?”

“臧关陌,你很迷恋这个故事?”我用手盖住那片叶子。

“嗯,迷恋,这么说真好。”他眯着眼,很回味的样子,“我迷恋这种感情。坚忍,

不离不弃。”

“即使是不该有,不可以的爱情?”

“爱情有什么可不可以,该不该?”他看着我,诧异的笑,“一旦爱了,就到底。即

便不在身边,绝不忘记你,只要活着,绝不放弃你。”

他对着我一字一字的说一旦爱了,就到底,只要活着,绝不放弃。

只是余晖而已,落日不该这样耀眼,可他是那么明亮,光芒万丈。

我只觉得眼睛一阵酸。

他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说傻冒,转身往前走,半天不见我跟上,不耐得回头喊,“

焦焦——”

只见我蹲在地上,低头紧悟着肚子。

“喂,你干吗,焦焦?焦焦?不带吓唬人的。”他急了,三两步跑到我身边。

“疼。”我抽冷气,硬忍着隐痛。

“哪儿疼?”他抬我下巴,我死不肯抬脸,这会儿抬脸我就真没路了,“你这小孩怎

么这么拧!”他急了,愣充老大,“肚子疼?”

“……疼。”

“饿过头了?”他东转西转,见我不吱声,着急又无奈在前边蹲成一癞蛤蟆,“上来

,背你。”

我抽抽鼻子,死相地半推半就,趴到他背上。

“替我拿好书,不准留爪子印上去。”他吼,我特委屈,这么惨了,还比不上一本书

重要。

“惨什么惨,谁知道你小子真的假的,一脑门鬼主意,我见你都晕糊。”他笑着一打

我手,“抓紧啊,这么死沉的一头猪,小心把你摔飞了。”

我不辨嘴,难得的乖顺,臧关陌丫就一欠虐,居然挺不习惯的样子,说唱歌给我解闷

,把那句“一旦爱了,坚持到底。不在身边,绝不忘记,只要活着,绝不放弃”凑了

一个歪歪唧唧的曲子,自得其乐的哼没完。
差劲到家的乐理素质!

我越听,心里越堵,眼睛越酸疼。

一阵风吹拂,路边居然特言情的纷纷洒洒飘下许多不知名的白色花瓣,一瓣,一瓣,

一瓣,落得满天满地。

我他妈那一身鸡皮疙瘩。

“就不该跟你身后,跑上这条路。”狠狠咬牙。

臧关陌挺诧异的噎我,“这条路怎么了?环境多好,美着呢。”

“你是美了,……我是毁了。”我缩了缩脑袋,咕哝。“哎,多背我会儿吧。”

“……你不疼了吧?”他狐疑,作势要丢下我。

“我疼,真疼。”吓得赶紧收拢手臂。

死不要脸的黏在他背上不肯下来。

我是真疼。

大难临头了,我连逃脱的力气都没有。

四、关于奋斗。

我相信一个道理,人这生,是该吃些苦的。

最好在年轻的时候,为了梦想,可以飞翔。

和那什么的人在一起,或者志同道合,或者互相吸引。

****

丫鬼子的好心眼维持不了多久,没一会儿就不爽背我,“焦元宝他爹……”

我半死不活地答应了一声,“咋地?”

臧关陌声音带点警告,企图挑战我的胆量,“还想保着自己的爪子么?”

“想,我要当明星的。”

“……活见鬼了。”他轻声咕哝了一句,“想保着爪子就安生点儿,不该摸的地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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