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志骄阳 第一部(出书版) BY 赭砚
  发于:2009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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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咳咳个不停。”

“我……咳,刚才……咳,忘告诉……咳……你,我一遇急事儿就……咳咳咳咳……

“就咳什么?”他的脸色开始恐怖起来,元宝在我肩上不停抖。

“不咳什么,就是咳咳咳咳咳……”我越急越咳没完。

臧关陌脸色一层层扑灰,“你他妈是个结巴!”

我怒了,人格至尊无上,一把握紧两百八,费了老半天劲才跟他啰嗦明白结巴和讲话

带咳的本质不同。

期间元宝也吱吱叫着给我助阵。

他烦躁地抓短短的头发,卷的都扯直了,“你有没有办法治啊,要不喝口水还是怎么

地?”

“办法,咳,一个,你,咳,帮忙。”短句比较安全。

“说吧。”他完全认命了。

我说你得拍着我的背,特别温柔地吹吹口哨,只要三分钟我心情就能放松,准好。

臧关陌的脸色都发青了,连骂几句“我活见鬼了我”,但事到如今,只能别别扭扭地

顺着我的背小心拍拍,嘴里晤哩晤噜地放炮,那叫一难听,基本功太差了,一考官听

了三秒钟就坐不住了,特狼狈的朝厕所跑,开门的时候仇恨的瞪了一眼臧关陌。臧关

陌气愤地嚷嚷,吹给你听的么?
等第二个考官也激情澎湃的朝厕所飞奔时,臧关陌恼羞成怒的抓紧我下巴,问,“三

分钟,恰好。你说句话我听听。”

“你这戒指真漂亮,借我……”眨都不眨地看着他右手的食指,我的审美观念很纯粹

,看着值钱的都巨美,带着巨美银戒指的主开始面泛喜色,“咳,戴戴。”

“……破人!”憋到最后还是断句,他怒气冲天,“你不说准好么?”

我只能无奈的耸肩。

“你这咳巴给我说清楚,以前别人怎么给你拍的,凭什么他们能治好你,我就不能!

那瞬间我看透了他的刚愎和极端顽固。

我无辜地告诉他其实没别人给我治过,只是我以为这么做准能好。

他炸成暴怒的一片一片,危险的眯起眼睛拉紧我领口,勃然大怒的冲口说,“你怎么

那么多怪事儿啊!这许多人谁不好,我怎么就倒霉看上你了!”

我皱起眉头,刚想争辩说我怎么倒楣就被你看上了,主考官拍了一下手,冲我俩竖眉

毛,我不管你怎么看上他的,但现在请把一场同性恋情表演出来。

****

答应了的事,我特别认真。臧关陌看我正直的男子汉派头,强压下怒气。

主考官慢条斯理的公布剧情,“大致就是说你们其中一个即将结婚,要和对方分手,

怎么反应或表现随你们发挥,就看功力了。”

我一听马上请缨,“我演那个要结婚的。”

臧关陌估计也是个死要脸的主,“不成。”

“怎么不成。”我横他。

“你的形象没有说服力,我俩怎么看也是我甩你,我不要你。”他好整以暇。

“肤浅!”主考官在那边打着手势告诉我们现在就算你们开始了,我才不鸟,冲着臧

关陌据理力争,“我告诉你,一,我家里的确有个要结婚的女朋友,我有代入感。”
他很不屑的咕哝,土包子都早婚。

“二,我是陪衬你的!你说吧,哪个角色占主导?哪个角色能推动戏剧高潮?”

他正色盯我一眼,咧咧嘴,冲我举了举拇指,神色一凛。

我的心脏突突就乱跳起来,打从见他第一面就害怕这种专注的神色,像汹涌的斗志,

奔腾而出。

“你这会儿说话倒挺利落,”他阴森森的抱拳审视我,小子厉害,我暗叹,不显痕迹

的就进入了状态,“刚才那么咳巴?”

“哈哈,啊哈。”

“你从头到尾装的吧?”他眯起眼,小指头摩挲下巴。

“你爱怎么想就是怎么,你觉得装就装的吧。”

“……是吗,你还有多少事想在我面前装。”

他一抿嘴,眼神往左边一拐,压抑的痛苦,这就来了啊。

考官们全神贯注,我被他脸上那份沉甸甸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本能地顺着他的气势,

那股无形的控制感强烈而逼迫十足,我随口乱七八糟地扯着,脑袋却越来越晕乎,说

晕乎也不确切,就是那种被猎捕时候的恐慌,模糊。
我记得自己好像说,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可没意思了,咱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排遣排遣,

你怎么瞒着我偷偷摸摸动了真心呢,我肯定得结婚,尽管不想这么快伤你,但注定的

结局,别费力气躲了。
臧关陌苦笑的挣扎状,你倒容易,说一句注定是不是就没你什么事了。我弄到今天是

谁招的,要不是你,我还是个正常人,活在阳光下面,要不是你,我不会踏上这条路


我摆手,别说的全是我害你又辜负了你一样。什么都是你想多了,我没对你有承诺吧

臧关陌特绝望的看我,你是说你从来对我没兴趣?

我辩解,不止是你,我对男人也从来没兴趣,都跟你说是好玩了,玩过不就结了,就

算长再妖的男人我也免疫。

臧关陌还没来得及接,门唰的开了,走进来一穿黑色紧身t恤浅蓝牛仔裤的男人,三十

来岁,走路很慢,估计也是考官之一,跟其他人打一招呼,在旁看着我俩。

我一瞧他,心都凉了。你说这世上有这号人,还让不让我们少年成长了。

臧关陌愤愤唾弃,靠,什么东西,刚还说免疫,这会一进来个性感大叔,你魂都没了

所有的考官开怀畅笑,还不停赞许的点头。性感大叔反应挺快,似乎明白过来怎么回

事,颇感兴趣的靠墙站定。

我百口莫辩,又接不下词,拙样儿,只能借力使力,别他妈乱岔话题,你说我怎么招

你了。

他低头慢慢哼着,我知道他在飞速思考,现这会儿我不甘心也得承认,这洋鬼子有点

儿东西跟天才挺像。

很快,就听见他说话,惨笑一下,声音低沉地仿佛从地底下钻出来,“焦——焦,”

我汗毛倒竖,把元宝都拱起来了。“是,你没招我,你打一开始就没存那个心招我,

是我被油懵了心,傻得自己都不敢面对。”
我皱了皱眉,他的眼睛里燃着诡异的光芒,仿佛硬生生拽他离开我身边,沉入异次元

,那里发生过些什么,只有他一人知道。

“是我自己硬要去学跳舞,硬要替你完成梦想,其实你压根就不屑对吧,你的脚伤只

是借口,你就是根本不像再吃苦了,功名利益近在咫尺,伸手就拿到,还拖一身病跳

舞干嘛!你是早想撤了,是吧?是我傻,我傻的特招你恨吧,口口声声要替你完成梦

想,没日没夜的练,瘫在你家门口吐血的时候你是不是想拿刀子捅死我一了百了。

Leon那伙人渣堵我,你有没有想过索性真把我废了才好,废了好,废了就不用成天找

你给我纠正动作,你一心想要摆脱舞蹈,可偏偏我恶鬼一样纠缠不放。是吧,你有没

有想过废了我,啊?有没有,说,有没有。……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要想摆脱你一开

始就该下刀斩断,你就不该把代表梦想的戒指戴我手上,这戒指……”他喃喃的,我

盯着那圈惊艳的银质指环,“我为谁?我只为替你圆了梦想,我早知道你不想练了,

你觉得不值得再练了,成,你撤了,那我来,我来替你走完这段路。我让你看见你曾

经满心追求的飞翔。我是为了谁,他妈的我自己啊!?”
他每说一句就靠近我一步,只有我看见他,眼神越来越狂乱,吐字越来越痛,我的心

脏慌得直跳,砰嗵砰嗵,急速澎湃,连呼吸都堵住,直觉告诉我他不对劲了,他眼睛

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他喊得焦焦根本不是我,替身也好,巧合也好,他陷进了一

个属于回忆的迷阵。
“臧关陌。”我叫他,他恍惚得看着我,嘴里还在喃喃着,“我是为了谁,谁?你知

道我是为了谁?”

“我知道,知道的。”我一伸手,抱住他,踮起脚尖,让他的下巴磕住肩膀。

我看不到周围考官的眼神,不在乎自己的心脏拧得皱皱巴巴,我只想让他安宁下来,

我承受不住他周身散发出的痛苦,我不想再听他口中叫着我的名字,却根本不是对着

我撕心裂肺。
突然很痛恨这场玩笑,走势混沌不堪,我有泥足深陷的不祥预感。

靠在肩膀上的男人渐渐平静,口中的喃喃自语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我拍拍他的背

,清晰地听到他深深叹了口气,然后退开,站远几步,看着我扯扯嘴角,“焦。”

“嗯。”我回答得挺平静,可内心却鬼迷窍地带了几分哭腔。

“焦。”他又叫,似乎在确定什么。

“嗯……嗯。”

他苦笑一下,高潮落幕,戏该收尾了,“刚才那些你听过就算,本来也不想让你记得

。”

“嗯………”我深吸气,低头缓了很久,臧关陌有点不耐烦地咳了一下催我,操,就

准你入戏,我非得心如死海不准翻腾啊,催我是吧,让你后悔,“不想再让我记得,

就把纪念毁了吧。”
“什么意思?”他一呆。

我指指他的戒指,贼头贼脑的笑,他神色大变,犹疑了会儿,恨恨地咬牙拔下,“爪

子。”

我的手自己会跑,嗖的就凑他眼皮底下了,他逼上梁山,死命的套上我右手食指,恨

不得扭断了才爽,“你要敢弄丢了,这根骨头也别想保住。”

我看着手上银晃晃的大闪烁,乐死,居然神经发巅,脑子一昏,平日和周黎热乎时的

习惯,打开怀抱,脸往前伸。

明显的要亲了,我心喊“死”,可身不由己,臧关陌吓得一哆嗦,不知要不要来真的

,一手本能的支住我,脸上白了又灰,霓红了老半天,暴躁地回头冲那排看好戏的老

不正经们嚷,“考官!还不喊停?难道真亲啊!”
说着,把我一把推开,我的脑门嗖的冰凉下来,挺狼狈地对着臧关陌笑了一笑,那半

吊子神色复杂地瞅着我,抿紧嘴,不可察觉的皱皱眉。

我突然很受伤。

我挺小强一人,踩不扁,可这会儿就觉得心里被挖了一下,绵里藏针得疼。

“哈哈哈,不错,真得不错。”性感大叔极其赞赏的鼓掌,主考官殷勤得站起来给他

让座,我估计这是个人物,臧关陌看来这轮攒了漂亮分。

从喉咙口咕哝了一句“恭喜,……我得去看看朋友了。”

轻得连元宝都听不到,更别提臧关陌了。

我顾不上其他,落荒而逃。

****

一到门外,文艺爱好者们一贯我行我素,没人上来问情况怎样怎样,我倒也松口气,

四处找闾丘,没见他人,元宝搁我肩上这么老半天,改姓焦得了。

臧关陌随时会跟着出来,我现还心跳得慌,不敢耽搁,绕过隔板,跟长得有点十三的

大写b赛区告别。

本想去找连冬,可一来人多,我只想安静顺会儿,二来估计他正专心着呢,我去打岔

也碍事。

索性从后门出去,来到大街,蹲路牙边坐了好一会儿,慢慢吐纳,臧关陌轮廓深刻的

脸和那股子沉浸的眼神不停闪。我死命捶头,拿出随身带的鼻通深深吸,薄荷的清凉

味刺激得直窜入嗅觉系统,逼上大脑。
渐渐平静下来,一花白头发老太太佝偻着背拿个破搪瓷杯,叮哩哐啷地向我走来,眼

神满是期待,我支起拳头撑住脑门,罗丹名作沉思者形象重现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某

大型城市路边。
八月天,太阳虽然猛,好在不是太热,我坐在树荫底下,还有几分凉快,舒服了会儿

,元宝有点不安分,抓着我头发乱扯,我没辙,想了半天,龙猫差不多和松鼠是一类

的动物吧?
就近找了个kfc,“给我一盒玉米色拉,小盒。”

柜台小妞冲我甜笑,“先生,你的龙猫真可爱,要不要来个哈姆太郎套餐,你瞧,”

拿出一塑料玩具给我,还真长的跟元宝像一家子,招人,“多般配。”

“我买一盒玉米色拉,你能送这个吗?”

“四块。”小妞笑容一敛,伸手收回玩具,“……你倒是撒手啊,抱这么死紧。”

“………………”女人怎么这德行,只有周黎还好些。

坐店堂里不合适,万一元宝看那么多好吃的,凶性大发,胡乱死窜,我把连冬卖了都

不够陪。只得又蹲坐路边一口一口喂它,元宝挺乖,不掉渣。

正悠闲着,听见一阵铃声,白浪哥深情款款的唱“钻石钻石亮晶晶,好像天上一颗星

”。

“有品位!!”我击掌赞叹,“哪位成功人士用这铃声?”

欣赏了好一会儿,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下通话,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连冬一通狼吼,“焦你死哪儿去了?我找老半天。”

我说我在外面透口气,你情况怎样。

连冬声音有点抖,紧张的,“考完了,现等他们公布结果呢,说是原定指标五人,这

次先取八个,集中培训一阵子再筛选,刚散了一批,取了五个,全是男的,这会儿还

取三人,你赶紧来让我靠会儿,a区,我腿都软了。”
唾弃,这点儿出息,我大庭广众演一同性恋都没怕。

走进大棚,连冬眼特尖,不尖是瞎子,就我这造型,刚在kfc都吓哭三孩子了。

一把拉我过去。

左后方的男生眼睛挺大,熟人。

闾丘飞快的跑过来,松口气直笑,“总算遇上了,我急得满世界窜。你也真够狠,我

上会儿厕所的功夫,你就没人了。”

元宝绵长地吱了一声,凌空跳回主人肩上,我看着心里酸冒泡,白花了四块人民币。

“我拉着臧关陌问你人呢,他说我哪知道焦焦带儿子去哪儿玩了。”闾丘说得直笑。

伸拳头捶了我肩膀一下,元宝有样学样,爪子冲天一招呼。

我妒嫉的尿血,你说人家宠物怎么那么贴心,我家的德克萨斯死笨,每回邻居孩子来

家摸鸡蛋,从不学我穷凶恶极的追打,只会蹲窝里咯咯傻叫。

我憋憋嘴,四处张望一下,还是关心,“他人呢?没瞧见啊。”

“他啊,上一批就宣布取了。五个人跟着考官进去填表什么的,你没瞧见他那样儿,

特神气,要说也是,跳舞已经无敌了,听说表演也特别出彩,”闾丘捅捅我腰,问是

不是。
我夸张地跳起来,特传神地模仿那半吊子,“break!老子腰眼黄金做的,你碰得起么

!你再捅试试,我跟你炸。”

连冬笑得打嗝,也不紧张了,拍头拍脸的骂我,“几时新添的毛病?”

闾丘更是乐傻了,晤紧肚子直抓墙,“我说焦你不应考真是可惜,你活脱一个表演狂

人。”

正说着,门开了,大伙儿全都噤声,神情关注,尤其女生们更是紧张。我眼神逡巡,

原来文艺爱好者们也有在乎的时候。

一排考官出来,最后让出中间空位,性感大叔,靠,每回都四个字的叫,啰嗦,就叫

sexy了,我在这方面英语水准挺高。

sexy悠悠然的跺着步,那气势把一众男孩全给压了,女生们明显的心跳加速。

“这爷们谁啊,怎么……这样惑人?”连冬抽口冷气,问。敢情sexy大叔还不轻易出

动,并非场场考试都亲临现场。

“你做表演时他在场么?”我小声问闾丘,半天没理,侧头一望,惊异地发现他脸色

死白的盯着sexy,大眼睛里全是冲击,跟暴雨前骤一样,阴暗沉郁,憋得一盆水灾势

如破竹。
闾丘不搭我话茬,走过去,“恩叔叔”,他喊,我敏感的察觉出声音极其轻微的抖动

Sexy带着一贯的魅笑,歪头,“你谁?”

闾丘脸色一白,指指左耳下方,脖颈上一条疤,“你不记得了?我是闾丘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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