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拿不到票的人，是不会知道这趟车真正的发车时间和地点的。
那么，谁又知道这趟车的车票究竟是如何发送的呢？他仍旧不明白，为什么大都市那么多的男孩女孩，那个时候却偏偏挑中了妮可和瑞奇？
他在检票口前停住了脚步，他回过身去扫视着空荡荡的大厅，那里几乎没有多少人在等着上车。
他知道他要找到妮可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所做的决定，但那一刻他站定了，就在那里回头望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想看到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等待着什么。
但他知道的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不会等到。
他终于还是走进了检票口，用那张被抽掉了电子芯的车票进入了通道。那两块薄薄的电子芯都放在他口袋的烟盒里。他望着车厢里的禁烟标识，把抽出来的那根烟又放了回去。
一切就都要结束了吧。
哪怕另一个世界意味着死亡，他也要去试一试。
第 18 章
15（2）
身着制服的女人送来手推车，他在橘子汁和苦艾酒之间犹豫了一下，选择了酒。他拿起一小瓶酒，朝那个女人晃了晃，两个人都微笑了起来。
他拧开了小酒瓶的盖子，身后则有个男人吹了声口哨，那个女人又转回身来，笑着摇了摇头。
当那个女人继续超前走去，消失在车厢与车厢的连接处时，他的后背突然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抵住了，他立刻绷直了身体。
有温热的气息落在了他的耳边，他听到了一个熟悉却又冰冷的声音，"嗨，泰利。"
他屏住了呼吸。
车厢里的人并不多，身后的男人说话时声音又压得那么低，所以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在做什么。
或许他们以为这两个男人只是在打招呼而已。
他震惊的，缓缓的转过了身来看着身后的那个男人。
的确是尼克。或者说，是曾经被他称为尼克的那个男人。
因为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实在陌生。
"我似乎跟你说过，"尼克的声音带着怒火，虽然脸上仍旧挂着笑意，"我可不喜欢一觉醒来就看到你消失，你难道聋了吗？"
泰利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他就好像忘记了要如何呼吸似的，怔在那里看着尼克。
尼克用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满面笑容的凑到了他的耳边，用小的几乎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到的声音对他说道，"我们去车厢那边商量点事情，行吗？"
他觉得他似乎感觉得到抵着他后背枪口的冰冷，但他知道这只是错觉。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尼克暗中的挟持下朝车厢的一头走去了。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走到了两节车厢的连接处，那里几乎没有人经过，尼克让他朝着车门站好，泰利从车门的玻璃上面隐约得可以看到尼克拿着枪指着他的样子。
"离开也不打个招呼？"尼克的脸上仍旧挂着笑容，但眼里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枪口从他的后背朝上滑去，他忍不住微微颤抖，但枪口已经缓缓的挪到他的颈后，尼克也靠近了他，嘲讽的问道，"你似乎很不懂礼貌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泰利好像才回过了神来，他努力忍住了那种想要把手伸进口袋里，去摸那烟盒的强烈冲动。
尼克看着他摇了摇头，啧啧道，"噢，泰利，你应该问，亲爱的尼克，你到底是谁才对。"
他心底涌上一股寒意，过了好一阵儿，他才开了口，机械的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尼克靠得更近了些，但枪口仍旧抵着泰利的脖子，他甚至感觉得到血管在枪口下的脉动，突突，突突的。
他们俩的身体已经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尼克在他身后冷笑了一声，然后突然转了一下枪，泰利想要趁机动手，但是尼克紧贴着他，他还没来得及反抗，尼克就拿枪托猛地砸向了他的脑袋。
尼克朝后退了一步，泰利眼前一片眩晕，倒坐在了尼克的脚下。
尼克只是垂着眼看着他，泰利用捂住了被砸的地方，费劲的翻过身来，靠着车门坐了下来。他吸了一口气，然后直直的瞧着尼克，又问了一次，"你到底是谁。"
尼克拿着枪，蹲了下来，指着他的太阳穴，安静的说道，"太迟了，泰利。"
他瞧着泰利的眼睛，突然觉得发冷。
果然，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尼克或许不过是一个想要拿到车票和他的积蓄的人。
看来他错了。
尼克站了起来。泰利只是看着尼克的脚。
尼克垂下了头，对泰利说，"干了我就想跑吗？你可真不够意思。"
泰利想要拉着车门的扶手站起来，但是尼克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脚。
他们两个沉默的瞪视着对方，就好像是荒野里的两只野兽，谁也不肯再多动一下了。
"别忘了你还欠我什么，"尼克瞧着他，突然冷冰冰的这么说道。
泰利用手背蹭了一下嘴角，警惕的问道，"什么？"
"口交，泰利，你还欠我一次口交，"尼克飞快的转了一下枪，脸上仍旧带着微笑，声音很客气地问他道，"我很客气吧。"
"就为了这个？"泰利仰头，抬起眼来看着尼克，不知道是觉得好笑还是心痛多一些。
尼克笑了起来，那种哄骗般的口吻对他说道，"来，帮我做。"
"我要是不呢？"泰利冷笑了起来，眼睛里闪动着不屑的光，"或者我帮你做的时候把它咬断怎么样？"
"噢，你不会的。"尼克温柔而又笃定的说道。
那一瞬间，泰利心底涌出了太多的问题，但他只是紧紧的抿着嘴唇。
"你是不是有很多的问题？"尼克垂着眼看着他微笑，"你帮我口交一次，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怎么样，合算吗？"
"我可不觉得，"泰利冷笑了一声，心里涌起了一股怒气，"你不怕我让你永远也上不了女人吗？。"
"噢？"尼克扬起了眉，"我以为你至少想问问妮可的事儿？"
泰利瞪大了眼睛，震惊的几乎忘记了呼吸，心底的话不由自主的就脱口而出了，"你说什么？"
但话出口之后，他却愤怒的几乎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算第一个问题吗？"尼克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质问他道，"亲爱的？"
他坐在那里，背靠着车门，他一动不动的的盯着尼克瞧，然后很久之后，他才面无表情的说，"很象。尼克，你差点儿又唬住我了。"
尼克啧啧道，"让我想想看，妮可的后腰上有一块花生大小的胎记对不对？"
泰利猛地握紧了拳头，但他却没有动，他觉得好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似的，让他浑身都凉透了。
他紧紧的盯着尼克瞧嘴唇，就好象是要从尼克的牙齿里撬出一个可以让他心安的答案似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瑞奇明明看到妮可上了车的。
从来没有人回来过，上了那趟车的人没有一个回来过的。
无数个为什么在他心底打着转，可一时之间，他竟然什么也问不出口。
他安静了好一阵儿，然后低声问道，"你见过她？她好不好？"
"这算两个问题吗？"尼克的脸上，连那种冰冷的笑意都已经看不见了，他只是不耐烦的用枪指着泰利的脑袋说道。
泰利咬紧牙关，坐起了身来。尼克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他半跪在了车厢的地板上，伸手去解尼克的裤子。尼克粗鲁的推开了他，然后拉开了通向另一个车厢的门，把他们两个都挡在了门后面。
16
(1)
"现在，"尼克俯视着他，说道，"可以了。"
泰利伸手解开了尼克的裤子，扯下了尼克的内裤，另一只手握住了尼克的阴茎，光是这样，尼克就已经硬了起来。泰利心底觉得无比的屈辱，但他只是跪在了尼克的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闭着眼睛含住了那东西。他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但此刻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无所谓了。
他已经放弃了太多，不在乎再多这么一个。
他艰难的含着尼克的阴茎，吸吮着，吞咽着，尼克的声音几乎让他也硬了起来，他觉得一阵恶心，觉得自己那么的不堪。那种热度几乎弄痛了他的嘴巴，尼克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气，揪住了他的头发，他不得不伸手扶住尼克好稳住自己的身体。尼克朝他的嘴巴里推送着，一面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泰利！泰利！"
他咽着尼克的阴茎，就好象要把那东西吞下去死似的，尼克喉头里发出了低低的吼声，然后兴奋的话射在了泰利的嘴巴里。
泰利离开了尼克的身体，把嘴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1.
"谢谢，泰利，亲爱的，"尼克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
"不客气，"泰利用手背蹭着嘴角，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尼克系上了裤子，然后上前了一步，用力揪住了他的头发，冷冰冰的看着他，嘴角慢慢的露出了一丝笑意，"第一个问题，泰利。我是重刑犯，这回答清楚吗？"
泰利震惊的看着他。他从来没想到过会是这样。他看着尼克的眼睛，闭紧了嘴巴。
"有人和我做了一笔交易，他们放了我出来，"尼克蹲在了他的面前，用枪口指着他的脑袋，笑容里满是回忆，他啧啧道，"自由，不错吧？一个重刑犯的自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泰利突然揪住了尼克的领口，愤怒的对他说道，"我不明白！这他妈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妮可！你回答我妮可怎么样了？！"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吧？"尼克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然后冷笑着对他说道，"不过你让我很爽，所以我可以多回答你两个问题，"
泰利的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片混乱，他勉强定了定神，狠狠的瞪着他，阴沉的问道，"你到底见没见过妮可？"
"是啊，"尼克慢慢的看着他说道，"我看到了她。"
泰利脸色大变，声音也有些颤抖了，"妮可她......她没上那趟车？"
还是她......回来了？
一想到第两种可能，泰利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妮可的确上了那趟车，"尼克哼了一声，也坐了下来，"政府的保密档案里有她的名字，她的确上了那趟车。"
"你怎么知道？"泰利怀疑的看着他，声音已经变得如钢铁一般坚硬了，"你为什么会知道？"
尼克突然伸出手来，近乎温柔的抚摸着泰利的嘴唇，"你知道吗？我为什么不给你看我的证件吗？"
泰利呼着气，没回答。
"因为这样的话，菲力就会知道我是谁了，"尼克松开了手，"我的名字在重刑犯的名单上，交易完成之前，我还是在逃犯。"
他问道，"你的罪名是什么？"
"噢，诈骗。很多次的诈骗，"尼克用手托起了他的下巴，用拇指指腹抚摸着他的颌线，冷笑着说道，"我都不明白我是哪里出了错，你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他怔了一下，尼克凑了过来，那么温柔的亲吻着他的嘴唇，泰利脑海里一片空白，浑身僵硬，几乎一动不动的的任由尼克作为。
然后他们分开。
尼克有些失神的看着他。
他只问，"为什么？"
尼克摇了摇头，温柔的抚摸着泰利耳边的短发，喃喃的说道，"噢，泰利，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干吗还要跑掉？"
尼克露出了讽刺的笑容，眼神也变得锐利，"你以为天堂之门是的存在吗？噢，你还想甩了我一个人来？"他的手抓紧了泰利的手腕，泰利疼的几乎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他压低了声音吼道，"尼克！"
"我知道你会走，我就知道。"尼克拿着枪指着他，"为什么，泰利？为什么！为什么都不说就跑了？为什么还要离开？根本没有什么天堂之门，都他妈的是骗人的！"
泰利突然就爆发了，"我要找妮可回来！不然你他妈的以为我这些年在干什么？他妈的我当然知道那才不是见鬼的天堂！"
尼克怔了一下。
他们两个互相看着，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心底有什么要炸开了似的，堵得他那么难受。
原本安静的车厢里轻轻的骚动了起来，似乎有人朝这里走了过来。尼克跪在他面前，狠狠的吻住了他。泰利睁着眼睛，看着那个穿着制服的女人探头过来看了一下，但立刻满脸吃惊的退了回去。
尼克的枪口用力的抵着他的小腹。
一切好像又安静了下来。
就好象蜂群已经回了巢，飓风已经形成。空气里那种让人颤抖的波动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那一刻，就在那个小小的的空间里，他们两个分开了，沉默的看着对方，两个人都没说话。
直到泰利打断了那奇异而又陌生的宁静。
"为什么？"泰利艰难的问道，"为什么？"
但这么简单的一个词，尼克却好像听懂了。
尼克的声音冷酷得没有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楚明白，"我需要看着你走进天堂之门，这就是我自由的代价。"
"滚开！"泰利看着他，怒火说道，"我不明白。"
尼克松开了手，站了起来，仍旧拿枪指着他，望着他，脸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表情了，"我都跟你说过了，上了这趟车的人没人能回来，你干吗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我不明白。"泰利脸色发青的重复道。
尼克俯视着他，"妮可回来了。"
泰利张开了嘴巴，但却说不出话来。
"她是唯一一个回来的的。所有的那些实验品里，只有她回来了，半年前。"
泰利的胸口起伏着，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我不明白。"泰利喃喃的说道。"你怎么会在这趟车上的？"
不，他应该明白了。
"她回来了，但她什么也不记得，生物标志也毁掉了。"尼克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们需要一个生物磁场和妮可类似的实验品，但这个实验是秘密的，所以他们选中了我。他们许诺放我出来，只要你上了这趟车，穿过了那个实验通道，我就可以自由了，永远。他们会把我从重刑犯的名单上去掉。"
泰利无法相信。
他只是不能就这样的相信尼克。尼克的话摧毁了他的一切。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选中那些乘客的吗？"尼克耸耸肩，笑了起来，"他们挑选的标准，只和生物磁场有关。"
泰利笑了起来，讽刺道，"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不然呢，"尼克问他，声音那么的平静，"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把一个骗子关到重犯区？我骗了不该骗的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仅此而已。"
泰利的脸色变了。
他开始明白了，这样的话，一切就都明白了。为什么尼克会说，他要看着自己走进天堂之门了。
他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刻，整整七年了，却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
"哦。"他的嘴唇也微微颤抖着，有点失神的问道，"妮可好吗？"
"不是告诉你了吗？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真可怜，不过比起我可好多了，"尼克顿了一下，然后才说，"还有，她怀孕了。"
泰利猛地站了起来，一拳打中了尼克的下巴，尼克的手一抖，但枪仍旧紧紧的握在手中。泰利好像不要命了似的和他扭打在了一起，尼克则愤怒的用枪托砸着他的脑袋，他们两个扭打在一起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尼克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他们两个仿佛僵住了似的一起看向了那个滚落在了地上的娃娃。那是泰利留给尼克的那个娃娃，那个按照尼克小时候样子做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