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他们的诀别方式──仅有的,也是最后的!
原本舒张的双腿交叠着缠上对方的腰,紧紧圈在自己的身体间。淩谨的热情就像水蛭般紧紧地吸附,完全地包裹,坚决的劫持!
他慢慢摆动自己的身体,放松紧紧的内里,任凭疼痛和点点溢出的快感借由声音发泄出来。
感受到肖楠的那里因为自己的变化而更茁壮,他更对着这个他愿意付出的男人张开身体,让他更加进到自己的内里。然后带给他毁灭的撞击,毒药般的侵蚀!
"楠楠,楠楠......"他的心里叫着他的名字,他的眼看着那个映射着他们彼此身影的镜子,然后开心的笑!
镜子里,那个彼此相交的地方如此直观的显现出来:从肛口流出的血液,夹杂其中的乳白液体;那赤红的犹如被炙烤的铁棒般的充血的男性器官;还有不断被那铁棒进出的艳色小口......
他唯一能够抚慰对方的也就只有让他在这种迷蒙的状态下充实自己的身体。希望这个已经濒临坏掉的躯体,还能给他带来一夜的欢愉!
身体里的性器开始不安的抖动起来,从那层薄薄的黏膜直接传达到淩谨的脑海。虽然性经验极度缺乏,但他也知道对方要高潮了。
蜷缩起整个身子,全身的力量都用到夹紧仿佛如迷失的孩子徘徊在自己甬道的小东西,然后在对方的一个有力的冲刺后,让所有的液体灌入自己身体的最深处,让它淫湿他整个肠道,成为自己的所有......
身上的人颓然倒在自己身上,深埋内里的性器也渐渐滑出肠道。那种仿佛立刻要失去的毫无准备的失落感让淩谨害怕的收缩自己的内部,不让他离去。
即使,他知道那是必然!
但此刻,夜未明......
深沈的夜,带给他挽留的机会!
许是肖楠因为酒精的原因,在这场肉体的绞缠后,精疲力竭的睡着了。
淩谨放松身体,然后双腿用力将对方紧紧的包裹于身体间,因为紧紧的纠缠,让那性器再次慢慢插入身体。
在这个缓慢的过程中,淩谨仿佛听到了那东西进入时所发出的水渍声,隐隐的。
进入后,属于对方的东西再次被完全的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以最温柔但又霸道的方式,带给它人体的温暖,还有安然......
"表哥......,表哥......"肖楠梦中的低喃电击般让淩谨的泪流得更凶了。
他不知道肖楠是在怎样的梦里才会喊出他的名字!
"我的楠楠......"溢出眼里的泪充满着绝望和悲伤。
再次将对方紧紧收纳在怀里,肖楠就如在妈妈子宫里休眠的孩子一边呢喃着,一边流着泪,疲累的睡去了......
但至始至终,双方都没有吻过彼此一分一毫!
(34)
整整一夜,淩谨都是看着身上之人的睡颜,一边流着泪。
淩晨的曙光带走了天边最后的黑暗,淹没属于夜晚的痕迹,相偎的时间已经开始倒计时,淩谨唯有紧紧抱紧身上之人才能感觉他依旧在自己怀抱的事实。
但那时间是何其短暂,因为无法按耐下去而来到淩谨住处的两人的出现打破所有的沈寂,带来一室的尴尬和狼狈。
被入住一晚的穴口,因为性器的强行脱离,而再次被撕裂。愈合不上的开口,汩汩流出新鲜的血水,伴随着干涸的未干涸的暗黑血块和已经凝固的精液,仿佛流得没有尽头......
现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那个享受了他一夜紧窒的人!
淩谨被泪迷蒙的双眼,看着是那么手足无措的肖楠颓然的站在自己身边,像个迷路的孩子。
他或许是被自己的行为惊呆了,也会许是为从他身上流下弄湿了小半张床单的血......
"快,白枫别傻呆着,赶紧找东西止血!"从震惊中回神的Joe,看着脸色苍白,佝偻起身子的淩谨后果断下了决定。
但他的话却提醒不了依旧矗立在床头,紧紧握起拳头的挺拔身影。
"你这个浑蛋,我要宰了你!"拳头狠狠的直击肖楠的腹部,那一拳又快又准,依旧陷入迷蒙状态的肖楠根本无法躲避过去。还没站稳,从上而下的一击命中下巴,肖楠晃荡的退了几步,却没有因那拳而倒下。
因为咬破嘴唇而流下的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但他的目光依旧没有脱离过紧紧揪住床单,勉强被撑开双腿让Joe做着紧急处理的人。
肖楠从彻底被惊吓的魂游状态中清醒过来。他此刻的眼神充满的是难以置信,以及化不开的悲伤!那双眼有太多的话要讲,有太多的话要问,但却难以出口。
"你凭什么这么对他,瞧瞧你都做了什么?"白枫的拳头击在他身上的每一处,但肖楠却没有做任何的反抗,连哼哼都没有。只是那清明的眼神,随着每次拳头的下落越来越饱含着矛盾!
脸上,还有赤裸的身上,到处都是被淤青造访过的痕迹。白枫最后一击,使他整个人颓然倒向床上,重重压到了淩谨身上。
突然的外力,连柔软的席梦思都不安的弹动了几下。
肖楠顺势抓住淩谨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它:"你骗我的对不对?你又引诱我的对不对?"
痛得已经无力呻吟的淩谨勉强的睁开湿漉漉的双眼,看到的是肖楠渴求着他回答"是"的眸子,他的泪再次疯狂涌出,滴落在下方抬着头仰视着他的肖楠脸上。
此刻,他想回答"是",但他根本就无法开口。干涩的声带仿佛夺去了他发出声音的能力。他只能看着肖楠悲戚的,但又坚决的......
"浑蛋,你没看见吗?是你强暴他的,你还说出这种话!"白枫攥住肖楠的肩膀,想要将他脱离淩谨身边。
但肖楠却紧紧攀附住淩谨的腰身,非得到答案不可。
"够了白枫,他们自己的事让他们解决!"Joe起身,想要拖离白枫。
"不用你管!"白枫反手一推,Joe跌倒在地上,镜片滑落,然后"啪"的一下碎片成无数片。
淩谨的眼闭了下,然后再次睁开,无法舒展的眉预示着他的疼痛,以及无法愈合的心之伤痕!
"白枫,确实他没有强迫我,我是自愿的!你瞧,否则为什么你们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我紧紧抱着他的情况呢?"淩谨笑着说着那翻话,那笑容却刺眼的仿佛下一秒马上就要消失,或者凋零。
确实,他们之间的交欢发生了,即使一开始只是被动接受,但到最后他其实又何尝不是在主动的配合和索取呢?
他没法否认这个事实,亦想保留这个真实性。因为这场交欢是留给自己这个残败到马上要枯萎的身体最后一次性爱的滋养和身心的契合。
"那最后一个问题。欣欣是不是我和你的儿子?我看到了这里,否则它怎么会出现的呢?"肖楠用手抚着淩谨位于右下腹的伤口,那道伤口足有10公分长,刀口狭长,虽然已经愈合的非常好,颜色也已经跟周围的皮肤相吻合了,但那淡淡的痕迹依旧留在原处。
场面一下子静下来,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Joe,这些是你告诉他的吗?怪不得你昨天死都拦着我。果然,你才是最卑鄙的小人!"
"我从来没说过我不是!"他的脸依旧看不到任何情绪变话,只是垂着头,从地上拣着被摔成一片片的镜片,看来需要在买一副了。
"是啊,可以为了这个目的,不惜用身体留住我!"白枫低头看Joe的眼神变地苛刻和恶毒。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既然这样你就拿去好了,反正肉体是会死亡的。况且......"Joe抬起头与之对视,他的唇慢慢蠕动,清晰地说着最后几个字:"各取所需!"
"哈,好一个各取所需!"狠狠的一个耳光,因为根本不设防,Joe扑倒在地,手中的碎片还有残留在地面的碎片割破他的手心,插进他的手肘,擦伤他的手臂。
"那么一直口口声声,说着喜欢Jay,非他不可的你,又是为什么要期待另一个男人的身体呢?"Joe站起来,拨开散落脸颊周围的头发,露出来的脸上是重来没有出现过的轻蔑笑容:"其实都一样吧?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的感情!因为,你也只是个俗人!"
说完这些话,Joe与他擦身而过,然后取了绷带、药水和镊子帮自己清理留在皮肤中的玻璃碎片。
而白枫早已无法在逗留在这样的场合中。
床边,肖楠和淩谨依旧对峙,但那显然已经到了最后的尽头......
淩谨用手指擦去蔓延在肖楠整张脸上自己的和对方的泪水,然后捧着他的脸贴近自己。唇齿相碰间,肖楠闭上眼睛,然后用自己的手互住捧着自己脸颊不断接近的颤抖的手腕。
"这么年轻的楠楠,如果身边出现像欣欣这么可爱的孩子,是想做父亲还是叔叔呢?"这句问话,让肖楠的眼睛徒然睁大,对他而言或许答案近在咫尺!
淩谨望着肖楠的眼睛片刻后,仰起头痴痴的笑,但更多的泪水滑落脸颊,啪嗒啪嗒全部落到床单上,滴落的泪水在晨曦下闪烁着漂亮的琉璃色和光晕。
"欣欣,是楠楠的孩子呢?"感觉到握住自己双手的紧绷,还有对方呼吸的淩乱,淩谨又垂下头俯视面对不可置信又惊慌的孩子,然后绽开一朵微笑:"骗你的!两个男人怎么会有下一代。楠楠可以为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侄子尽一点亲人的义务吗?"
握住淩谨的手逐渐松开,他看着肖楠从身边退开,然后无言的穿上自己的衣服。
淩谨已经不在看他,只是微笑地望着窗外。窗外已经寻不到冬天的痕迹,唯有的只是茫茫的绿意,还有复苏的整个城市!
微风吹拂起窗边的镂花窗纱,那窗纱轻飘飘的浮在半空,静谧的,柔和的。
晨曦将笑着的人渡上了一层金色,耀眼的,虚幻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为尘烟......
房间的人一一离去,最后一个也终于离开了......
(35)
淩谨靠在床头,瞧着窗外,收纳在眼底的只是天上飘扬的云彩还有被框了界限的遥远世界......
"莫晨,你的身体似乎对雌性激素的反映很剧烈。听三叔劝,还是放弃做这个手术吧?"男人坐在病床边,脸上是无法遮掩的担忧。
"为什么不,我决定的。三叔不是最了解我的吗?"他的眼睛看着窗外,窗外是一颗大型樱花树,挨着房间有一枝杈延伸到了窗内。三月时分,如雪的樱花盛开,美不胜收。
"真的非做不可吗?这只是前期,之后我们还要相应对你的身体进行改造,减少你的男性激素分泌,还后切开你的腹部,安装人造子宫和细胞转换器。这些都可能对你以后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创伤!"依着房门的男子,双手叉在医生袍里陈述着手术可能带来的后遗症,但他的眼光却飘向不知名的远处,那人有着一张跟前面之人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神情一个尖锐,一个更温情些。
"我相信三叔和四叔会将风险降到最低,你们不是生命科学的一双奇葩吗?"
"如果成功你会做什么?给人生孩子,别逗了淩莫晨......"男人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
"阿凡,你注意分寸,莫晨还是个孩子!"坐在床上的人的声音也提高了。
"非,我说错了?他明明是自我糟蹋,所谓的天才就是这样的?你所谓报答你爷爷对你期盼是这样的,你怎么对得起大家对你的疼爱。你明明是长辈们最宠爱的,难道是这样才会让你偏执到这种地步!同性恋也罢,变性也罢不是不能接受,为什么要......"
"够了阿凡,你说的越来越离谱了......"激动的声音被打断,坐在床上的男子深深吸了口气:"莫晨,你也知道你从小最乖巧,最聪明,大家也都最疼你。这事三叔跟四叔绝对为你保密的,但是你要想明白,真得值得这样做吗?这个不是好玩的事情,也不是那种想罢手就罢手的了。你好好想想,明天就要二次手术了,给我答案!"
直到那两人走出,淩莫晨都没有再回头看他们。
他只是想像着这一簇簇樱花全盛时候的样子。
那一定很美,就像云彩一样......
"不好了,淩少爷大出血了,快,快叫两位淩大夫过来啊......"
"哪两位淩大夫啊......"
"你不用去了,我马上去找......"
"找什么找,快点,一个急诊室外科,一个住院部精神科,快啊......"
"大家先别乱了阵脚!"
"要真出什么事,我们就要惨死了,这是那两人千交代万交代的事情。"
意识一片混沌,只觉得人来人往的脚步声,争吵声,还有仪器碰触的声音......
但这些声音离得越来越远......
醒来的时候,双手是被其他的两只握住的。视线的余光绕过鼓起的棉被来到左右两边各趴着的人。
淩莫晨微微的收紧了握住自己手的掌心,终于感觉抓住了有形的东西。
"醒了......"床左边的人抬起头,从旁边的小矮桌上摸索到自己的金框眼镜戴上。
淩莫晨没有说话,现在的他动一动手指就已经是极限了。身体的疼痛继续作祟,那是麻醉过后刀口的疼痛反应。
但他明白对面之人已经收取到自己的信息。
打开窗户,让淩晨新鲜的空气透进室内。
趴伏在右边的人动了动,随之醒了过来。但明显的黑眼圈预示着昨夜他同样不曾好眠。
男人倒了些水,用棉棒沾了温水,用它湿润淩莫晨干涸的嘴唇,然后说道:"阿凡,帮莫晨揉揉手,一直挂盐水,手都冰了。"
手心,手背,被慢慢摩擦着,手腕被轻轻转动,淩莫晨这才真实的感觉到自己还是存在着的事情。
窗外的天空分外明朗,樱花数的树枝上滴着水,窗棂上到处都是被打下的白色花瓣;而枝头已未见盛开如雪的花朵......
只是一夜雨,所有的樱花都凋零了,伴随着雨水,落在物体上,泥泞上,被消融,被践踏!
原来美丽却也这般片刻及逝......
又是一年春天,那年春天,带着满是伤痕的淩谨诞下了属于他一个人的孩子!
婴孩哇哇的啼哭,让他有了初为人母的惊喜,他喜极而泣......
"Jay,你要明白这孩子不是很健康,他的心脏支撑不了到他成年。而且你的身体,你不考虑拿到它吗?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只会越来越糟......"
"Joe,你是明白我的不是吗?"淩谨一边拍着婴儿,小家伙打了个小小的鼾,那可爱的模样禁不住让他亲亲孩子的小脸。
"算了,就当我白说。不过你要记的按时吃药,定时检查。你也知道我从不勉强任何人。"说完这话,穿着白大褂的人就迈向门边。
"谢谢你......"确实,这是出于他的真心。Joe的出现一如两年前自己的两位叔叔。应该说上帝对他还是不薄的。
淩谨将孩子安置在旁边的小小婴儿床,然后疲累的躺下。刚产下孩子的身体根本就不允许让他长时间的坐着。
他睁着眼,看着窗外。
窗外刚见一棵樱花树的树顶,顶部两只一大一小的鸟儿正蹦来跳去,唧唧喳喳。樱花枝杈上,累累的花朵正待时机盛开......
(36)
面前的景色再一次变得清晰,依旧是这样一个框框里的世界,空旷的天,漂浮在不算清洁的大气中......
"叩叩"门锁一转,Joe进来后又关上门,拿在手中的是一包药还有一杯清水。
"我知道你有很多东西要问,但是先把这些东西吃下去。"Joe摇摇杯子,示意淩谨接上。那垂着的另一只手臂几乎全部都包裹着白色的医用棉纱布。
淩谨看了看Joe没有镜片的脸,然后将手伸向面前之人。Joe没有躲,任凭对方的手指勾勒他分明的脸部轮廓,最后停驻到自己的右眼上。
"这里还疼吗?"那眼睛咋看起来没有什么不一样,但留心却会发现那眼睛缺少活力,且瞳仁比另一只淡了几分。
"没听过伤口已经愈合,但疼痛依然如故吗?"Joe轻轻一闪,将脸侧过了一边,淩谨的指间只留下发间闪过的细微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