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恋曲 上+番外————陵小羽
陵小羽  发于:2009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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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为什么我的脚会不受控制地去踩你?"本人突然有一种很悲壮的感觉。
"......"
品言的脸上已经充满了无数条小丸子黑线了!他阴侧侧地对我附耳说道:"如果你再敢踩我一下,我就......"
"就什么啊?"我打断了老四的话,语气里含杂着一点负气,无奈和疲惫。我真的尽力了,弟弟!脚趾被这双破鞋子顶得火辣辣的痛,疼得我的心是一抽一抽的,估计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血肉模糊了,我能在这里不一瘸一拐地给你跳已经超水平发挥了好不好?
他那双丹凤眼死死地盯住我,好像要把我浑身上下都给看透般的,我正想跟他说:‘别那么寒人了,我都感觉快要到北极了',老四突然伸出左脚,同时抬高左手并推动右手,于是我在他的引导下自然地开始转圈。
"我带你跳。"当品言再度搂住我时,他用那迷人的声音轻轻地说。
此刻我们是如此的接近,我怔仲地望着眼前这个拥有绝世容颜的弟弟,出神地想着,品言的美真的很难概括,有时甚至会让人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既能优雅,高贵,绅士,又可以性感,冷酷和野性。那双漂亮细长的丹凤眼使得眼角微微地向上吊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俊秀的眉毛,英挺的鼻子,优美的唇线,还有瘦削的下巴,种种勾画出一张精致的脸孔,美得让人舍不得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我凝视着他,如梦似幻地追随着他的脚步。我们的舞步渐渐地华丽了起来,品言带领着我一个又一个回旋。有时候我的额头不小心蹭到了他柔软的嘴唇,只感觉心里面有一道电流闪过。脸火热地烧着,很烫,晕晕地发红,此时此刻连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灯光灼伤了我还是他的呼吸拂热了我。
两个汗盈盈的身体越贴越紧,我们旋转的速度愈来愈快。感觉自己仿佛成了风中飘舞的绿叶,自由,无拘无束。音乐与我们密不可分地重合和在了一起,它追赶着我们,我们紧随着它,彼此畅快地肆意奔跑,在这个完美的舞台上放逐自己的灵魂和身体。
旋转,旋转,天旋地转......
我跳得太忘乎所以,等发觉许多小金星向头晕目眩的我招手"Say
Hello"的时候,无力的双腿就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老四察觉到我的战斗力不足,搂住我腰的手猛地向上使劲一托,我的身子一激灵,神志顿时清醒了两三份,等再站稳的时候,这才发现双脚痛得直要人命!可舞还是要跳下去,我强咬着牙,逼迫自己撑下去。
汗滴滴答答地从额际滑落,顺着我的头颈一直流到了领子里。刘海早已经被浸得湿透,粘嗒嗒地贴在脸上,我想我的脸色现在一定很苍白惨淡。
痛,真的痛!就连拔牙都没有那么痛过!每跳一步,脚就像被人用锤子猛砸一下,硬生生地痛得我直抽冷气。我无助地望向老四,发现他也定定地看着我。只是他并没有停下来,仍是带着我旋转,转圈;旋转,转圈......
品言的眼底没有同情,此刻他的眼神反而像是面深邃的湖,让人看不清其中的真实。
舞着,就这样舞着......
一曲终了,我们都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台下的观众们爆发出很热烈掌声,欢呼声尖叫声再次席卷了全场。我明白,那些声音不是为我,而是为站在我身边笑得温文尔雅的品言。
忍忍,再忍忍!就要下场了,到时候我一定要找到云,拉着他陪我去吃蓝色棉花糖,然后买薄荷雪糕给他吃。还没坐旋转木马和摩天轮呢!我不要今夜带着遗憾回家......
"亲爱的公主,我也将送你一份礼物。"麦克风不知何时回到了老四的手里,王子的声音温柔动人地回旋着。
"嗄?"我疑惑地对自己指了指。还有节目吗?靠!今天不给加班费我誓不罢休!
俯身,弯腰,低头。
"你要干嘛?"声音从我的牙缝里跑出来。出于本能反应,我慢慢向后仰,并与他那张渐渐逼近的脸始终保持一定距离。
"吻公主。"品言噙着我看不懂的笑一点一点靠近我。
什么?!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么王子和公主啊!我是你哥哥桥,你是我弟弟品言......呜呜,难道真要和自己的亲弟弟在众目睽睽之下kiss吗?
我仍然向后仰,他依旧向前倾;
我仍然退后,他依旧逼近......
靠!腰要断掉了!......偶滴腰呀!我欲哭无泪,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老四的脸离我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5、寻找
"啪。"
我懵了。
老四震惊了!
群众们愤怒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此时,我的手掌正死死抵住品言意图凑近的脸,并可以清楚感觉到他跳动的眼皮,丰润的唇瓣和抽搐的嘴角。呆若木鸡地看着自己的"九阴白骨爪"非常性格地抓在他的脸上,我在心里大叫三声:完了完了完了!品言的完美形象被我毁尽了!
"对不起。"我嗫嚅道,慌忙失措地移开自己不雅观的爪子,这才发现清晰可见的五个手指头印正呈红色梅花瓣形状分别落在他的额头,眉梢处和左右脸颊。
"你......"品言的脸上已经笼上了一层阴影,隐隐感觉到他的眼神冷彻透骨,令人如临冰窖,我猜测老四一定有想要掐死我的欲望。
惨了!老四肯定受不了这个残酷打击,然后一定会变本加厉地打击报复我!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脚底抹油,一路小跑企图逃离案发现场。
就知道老四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我,他果然追了上来!于是我们两个绕着舞台跑了起来。我拼命地跑,他疯狂地追。数不清的荧光棒朝舞台上扔了上来。我知道观众们看不下去了,而且他们比老四更有一种要废了我的欲望。
跑得太急,突然脚一歪,我失重心地往前一个踉跄。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脱了水晶鞋再逃命,可当下的情况容不得我想那么多,只好咬着牙继续跑。
没想到这一停顿却让老四有了机会逮住我。一回头,只见一个大掌凌厉地挥来,嗖嗖地刮着冷风。我的妈呀,这还怎么逃?于是只好认命地闭上眼睛,等待着重重的掌掴。
但预料中的赤痛并没有来临,我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老四像拎一只小猫一样毫不费力地将我拎起,可以肯定他绝对是想把扔进垃圾桶里去!在全场观众们的阵阵抽气声中,舞台灯光骤暗,我们两个消失了身影。
"喂,喂,去垃圾桶不是往这边走的。"我好心地提醒他。
"闭嘴!"他依旧冷了张脸,态度生硬。我想他今夜的刺激一定受大了。
在一路晃倒了化妆间内的衣架,椅子,惊吓了某只正在酣睡的小动物之后,我被丢进了一间很隐秘的休息室里。
他二话不说开始动手脱衣服,我惊得蜷缩在沙发角落。天呀,我们家的孩子怎么都是"行动派"的,难道身体交流比用语言沟通来得更简洁明了吗?难道一定要用身体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吗?我悲拗万分地想着,手指无措地绞在一起,心中作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行......不行......行......不行......
这时一件白色衬衣突然飞来,我来不及接住,衬衣翩翩落下蒙住了我的头。"换衣服,跟我回家。"
原来是换衣服嘛!不早说,吓得我半死。早该脱了这身古怪的衣服了!以为危险警报已经解除,我哼哼着小曲儿,优哉游哉地换起了衣服。
"你叫什么名字?"品言突然凑近我的耳边,呼呼的热气撩拨得人心头痒痒的。
"桥,男,今年二十岁,留学归来,未婚。"我脑门一热,稀里糊涂地报起了户口。
他微微地露出一笑。
"还是你大哥。"我补了句。
笑容僵住,老四的表情在一瞬间石化。
"你就是那个整天罗罗嗦嗦,小时候吵得我都没法睡觉的大哥?"
我......当场落下一滴汗。
"品言,你不要那么直接嘛,太伤人心了。"
"果然是你!"老四很惊骇地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我连连后退。我心中一叹:原来在不经意间,我竟伤害了你幼小脆弱的心灵啊!
"来,哥哥抱抱。"我好心地张开双臂,免费送上大大的拥抱。
老四顿时吐了一地,稀里哗啦的。
"......"不用那么惨烈吧。老四,我真是你的梦魔吗?

"云,你在哪里呢?"我都急得快哭出来了。
"你像只没头苍蝇找,肯定是找不到的。仔细想想,他可能会在什么地方呢?"换了一身休闲装的品言陪在我身边,他的鸭舌帽压得低低的,几乎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他高高的个子,完美的身材仍是很吸引人。
我也已经换下了那身公主裙,摘了假发卸了妆。刚才把我和云出来玩却失散的事情告诉了老四,然后火烧屁股地就拉着他一起出来找云。可来回兜转了好几圈,就是没有云的身影。我不禁有些慌了,他究竟在哪儿呢?早知道我就不该当什么公主,连累了品言,也害了云。
我懊恼悔恨得要死,如果云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可能会在什么地方呢?'我很努力地去想着老四的话,突然间,脑里闪出一个念头......
他一定是守在了某个地方!
"我们去摩天轮那里看看!"
巨大的摩天轮在缓缓转动,霓彩灯五光十色,闪烁着动人的光亮。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伫立在摩天轮的下方,在凉风瑟瑟的黑夜中显得有些单薄,刘海随风舞动。他手里拿着一只早已经化完的冰激淋筒,一脸的担忧,但目光坚定,仿佛是抱着一个坚定的信念在等待。
"云!"我狂奔了过去。
"桥?"他的担忧转为欣喜,却又在看到我身后那个人后微微有些吃惊,"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简单来说,他是陪我一起出来找你的。"我笑眯眯的,心里面隐隐打着鼓。如果让云看到了刚才舞台上的一幕......
"你们......没有那个什么吧?"他一双大眼睛狐疑地打量着我们。
"哪个?"我赶紧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
"四哥,你一定很‘忙'吧,别耽误时间了,快点回去吧。我等会儿会带桥回家的。"云毫不客气地下了驱逐令。
"那么......"品言看了我一眼,"我先回家去了......"
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到有人高嚎一句:"乔品言在这里啊!"然后一窝蜂的记者马上涌了上来,接着镁光灯不停闪烁,刺得人眼睛辣辣地疼,我几乎以为自己要变成瞎子了。
云不顾三七二十一地来起我的手就往摩天轮里跑,我下意识地去拉老四,他也没松开我的手,结果我们三个人跟逃难似地冲进了摩天轮的包厢里。
"为什么我们三个要坐在这里?"老四铁青着脸问。
"等待援助咯。"云没好气地回答。
"云,你说十几分钟以后摩天轮转下去了,老二就一定能准时出现吗?"我持非常怀疑的态度问道。
"放心,记者们堵在下面,二哥作为四哥的经纪人是决不会坐视不理的,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跑来找四哥的。"云挨得我极近。自从找到我之后,他就一直紧握着我的手。云不断带有敌意地扫着一旁的品言,像保护一件心爱的玩具一样,将我护得牢牢的。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心里有种特别强烈地想要宠溺他的感觉。云真的很像一个孩子呢。想笑就笑,想闹就闹,什么都是放在脸上,别人随便一猜都可以估中他的心思。
我只觉得他对我很真很真,完全不像老二和老四给我的感觉。老二是个很霸气的人,那天被他压在身下,我的反抗几乎像粒灰尘般渺小。虽然他说不愿意强迫别人,可当时他看我的眼神像却极了在打量一只无助的猎物。至于老四,我真是捉摸不透。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狂野,性感,叛逆,诱惑,高贵,优雅,温柔,迷人......这些华丽的词藻几乎迷惑了我的双眼,让我看不清楚究竟怎样才是最真实的他。
"该死的,究竟还要多久才能下去!"品言仍是铁青着脸问道。
"四哥,你就那么想下去和媒体记者打招呼吗?"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老四没回答,只是铁青着脸瞅着我们俩,双手抓着一旁的扶手。
"好开心噢,可以和桥一起坐摩天轮!"云在摩天轮内兴奋得又蹦又跳,"哇,好高好高,下面的人都变成小蚂蚁了!"
"喂喂,你乱动什么,万一掉下去怎么办?该死的,你还跳!快点给我停下来!"品言抓着扶手更紧,咆吼着却又僵直个身体不敢乱动,眼里竟还流露出一眯眯害怕。
"老四,你不会是......畏高?"我强忍着笑意问他。
"我没有!"他想也不想地否认。
"没有?"小云露出了一丝狡诘的笑,"四哥,那么你看看外面的风景,真的很漂亮呢,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上的。"
老四古铜色的脸上渗出惨白,我听见他的牙齿"咔嚓咔嚓"地在响,额头的青筋都快要暴出来了。过了片刻,他才用坚定的眼神告诉我们:死也不看!
"哈哈哈哈哈!"我和云笑作一团,笑得前伏后仰,笑得差点从座位上跌落下来,笑得老四的脸上一片青一片白。要命,肚子都笑疼了,牙帮子都笑酸了,就连眼泪水都狂飙了出来!!!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四竟然怕高!
"我只是害怕坐摩天轮而已。仅此而已。"品言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蹦出来,我们两个连忙点头直"喔",可心里面其实是一点都不相信他的。
笑累了,我跪坐在椅子上,趴着栏杆,静静看城市的灯火。摩天轮徐徐地升高,所有的朦胧,迷幻,浮华,浪漫......一览无遗。
小时候,我也爱玩云霄飞车,海盗船之类惊险刺激的游戏,只不过人开始慢慢长大,就更容易被沉淀的美丽所打动。人生逃不开很多东西,无形的枷锁总会套住人们心头的某一个地方。只有被放飞的时候,囚禁的心灵才能得到解救。随着摩天轮高高低低地转动,感伤和愉悦在我的心底一直轮回。
思绪渐渐飘远,我想起十四岁那年远行无人相送的孤独失落,想起自己带着梦想一路艰难地跌打滚爬,想起这些年来度过的许许多多不眠之夜......
欢笑,流泪,悲伤,无措......整整六年,我体验过什么叫作乐极生悲,明白什么叫作绝望边缘。这些年来,长长的思念一点一滴汇成河流,我也学会了忧郁和落寞。
扪心自问,后悔吗?
我答不出。
终于,摩天轮升到了幸福的最顶端。此时五彩的激光灯束划破夜空,绚丽的礼花凌空绽放,一时间我有种拼命想要抓住幸福的欲望。可璀璨绚丽的礼花虽照亮了夜空,却终逃不了昙花一现,转瞬消失的命运。摩天轮开始向下转动,经历了最耀眼的时刻,开始缓慢地预知地走向原点和终结。
眼前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嗯,有些小伤感......
突然一具柔软的身躯紧紧抱住我。
是云。
他把头深深埋在我的颈窝里,不说一句话,也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静止,我们只是微妙地被定格在了这个瞬间。
渐渐地,我感到颈窝里一阵湿湿凉凉。他......哭了。
我挣开云缠绕住我的手臂,侧过身去看他。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心疼地捧起他的脸,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滑进了我的掌心,打湿了我的心。
"干嘛哭?"我轻轻地问,用手指擦拭着他的泪水。
"刚才,我好害怕......你会从我眼前突然消失。桥,对不起......我真的很害怕......"云的眸子里盛满清澈的泪水,鼻尖红红的,和小时候哭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傻瓜。"我抱住他,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乱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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