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人————解药(julylian)
解药(julylian)  发于:2009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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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赶来一见,心里就完全相信王畅是真正的被俘虏了。虽然黯淡的灯光只能看到那人百分之二十的出色容貌,就已经让人不由惊叹了。

忍不住在那人扶住秦放的时候暗笑开口。
“你好像打击他的男性自尊了。”
然後看到那人黑亮的眼睛闪了闪,模糊的点头,耳朵却迅速渗出一抹微红。

22

秦放将迷迷糊糊的王畅扛上车,小心的扶进後车座里。幽暗的空间只有王畅偶尔的几声模糊的呢喃,就著街灯,看到王畅的眼睛睁了下又闭上,嘴角却奇怪的展开一个满足的笑容,然後抓住他的手,捧著就睡过去了。

轻轻的把手抽出来的时候,王畅还在睡梦中挥舞了一下手,然後颓然的放下,表情也变得不爽的样子。秦放看著,心里暖暖的,觉得满足的感觉从心底涌上来,想著就这样看著他睡觉也不会感觉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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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水家姐弟虽然也曾相处的很亲近,但却总是隔著一点微秒的距离。也许是他们一家人相处的情景让是孤儿的他心里暗暗嫉妒著,羡慕却永远无法自己亲身拥有而产生的不平衡感,终究无法让他的心得到安宁。

手抚上王畅的脸,看到他无意识的贴近,像小猫咪一样转了下头,满足的在睡梦中叹了口气。那样可爱的神情,忽然挑动了秦放的欲望。秦放感觉自己的心跳忽然间跳动的如此热烈,响得他自己清楚的听到耳膜被震动的声音。

慌张的下车关上车门,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才觉得心跳慢慢的平缓下来。坐到驾驶座,正想发动车子,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看都没看就慌忙的接了起来,担心王畅会被吵醒,还在接电话的时候一边回头看王畅的表情。

是秦老爷子沈重有力的声音。
“马上回来!”

说了那四个字电话就挂了,秦放低头看手机显示屏上的光亮,好不容易才能确定自己确实接到过电话。那隐含怒气的声音让秦放马上就发动了车子,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回去看看。

回到秦家把车停好,扶著王畅软绵绵的身体好不容易走进客厅,却在瞬间感觉因为自己的到来让客厅的气氛更加恶劣了一分。

把王畅放倒在靠近门的长沙发上,给他调整出一个舒服的睡姿,然後才抬头看向占据客厅两头的一老一少。

秦老爷子把手杖一顿,“你这是怎麽回事?这个男人是谁?”

“我早和你说了,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现在眼见为实了吧。”一旁的水静冷冷的开口。

“秦放,你们怎麽回事今天给我都说清楚!”

秦放叹口气,“爷爷,我朋友身体不太舒服,我们改天再谈这个问题好吗?”

水静嗤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谁都不许走。”老爷子重重的开口,水静迟疑了一下,还是停住了脚步。

“都给我坐好,”老爷子看水静停住了,再看向秦放,示意他们两个在他面前坐好。

秦放看向水静,水静却转开了头回避秦放的眼神,然後不情不愿的在秦放身边坐下。

秦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後对著秦放说,“我想让你们两个结婚。”

秦放大吃一惊,忍不住惊呼,“爷爷,您,在说什麽啊!”

水静回了老爷子一个‘我说过了吧’这样的表情,静坐一边,像是等著看戏。

“怎麽了,还要我重复一遍吗。”

秦放紧抿了嘴,看著秦老爷子一脸严肃的完全看不出是在开玩笑的表情,好不容易硬梆梆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
“这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了,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以前不也互相喜欢吗。你们结了婚,对你对小静都好,没什麽可反对的,我看就早早选个日子,小静也好回来住。”

秦放不知道老爷子对7年前发生的事情知道多少,但听到最後一句,却觉得心里有把细如丝弦的刀动了一下,安安静静的开始流出细小的血。

“不可能,我和小静的事已经过去许多年了,我们现在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秦放低著头,低身无奈的回答。

“我同意,我跟他现在不可能,你别把我们硬凑成堆。”水静也在一旁冷冷的开口。

“你还说,这麽多年了,你难道碰不到一个合适的?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拒绝了那麽多人,不就是在等他吗?”

秦放吃惊的回头,看到水静撇过脸不看他的侧面,听到她有些气急败坏的回答,“你猜错了,他有什麽好,我才没等他。”

“你没等他?要是你像小清一样现在有正正当当交往的人,我还会担心吗?你现在这样,怎麽说服我相信你!”

水静轰的站起来,冲著秦老爷子就大声喊,“我说了没等他就是没等他,你爱信不信。”她转头看向秦放,忽然就更加生气起来,“谁要你把自己的脸弄成这个样子的,你为什麽要这样做,你是要我们感到内疚吗?要我和弟弟痛苦吗?你转身就走了7年,那麽多年来没有任何联络,你够狠心的!现在我和弟弟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你没看到吗?我们已经不需要你了,你没看到吗?你干嘛还回来!”

秦放的唇忍不出颤抖,“我,知道,我知道!”不该回来,不该回来,不该回来!

水静狠狠一甩头,俯视著秦老爷子坐的笔直的身形,“你看到了,我一点也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7年前的秦放,那个热心、温和、善良、淳朴的秦放,那个真诚的不懂欺骗的秦放,那个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里孤独长大的秦放,那个和我们一起哭一起笑的秦放。”她顿了一下,然後狠狠吸了口气,又重重的开口,“总之,不是现在这个顶著一张不男不女的脸的男人。你要我和他结婚,不!可!能!”

秦放感觉自己的心抽搐了几下,低著头,脑中乱糟糟的一片空白。

“只要他恢复7年前的样貌就可以了吗?”秦老爷子缓缓的开口。

水静睁大眼睛看著眼前这个难以沟通的老人,“我的话听不懂吗?我说了不喜欢听不懂吗?”

“小静,你今天太累了,回去给你准备好的房间休息一下吧。”

水静心感不可理喻的跺脚,然後放弃的往门口冲去。一旁却忽然冒出几个人忽然架住她。

“你们干什麽?”她一边警戒的问,一边偷偷摸出手机拨号。

刚对著手机喊出一声“小清,救我!”就见其中一人拿出一个针管往她手臂上打了一针。她有些惊恐的看著这人,又回头看向一脸镇定的秦老爷子,“你想对我做什麽?”

秦放也跑过去扶住她,著急的问秦老爷子,“爷爷,你给她打了什麽针?”

“没关系的,普通的镇定剂而已。”秦老爷子一甩手,“这阵子,就见你你只管自己的事情,不知道小静有轻微的神经衰弱吧。”

秦放愣住,自他回来後,心里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无法坦然的面对她。一直看到她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强硬泼辣,也以为她一如以前的坚强。而如今斜靠在自己手臂中的水静,却只是静静的伏在自己的胸口,毫无之前的尖锐愤怒,柔弱的像7年前那个常常带著蛋糕清香的甜美的女孩。

那个,看到他就会扬脸微笑的女孩。


23

秦放真的相信那时的自己和水静是两情相阅的,除了没有戳穿那层薄薄的纸外,那些眼神,那些微笑,那些来而复往的散步,那些说不完的话……都是有默契的。

轻轻的把她放倒在床上,仔细的看著她,这才发现她清瘦的脸庞,和睡梦中仍然蹙起的眉头。是因为我吗?秦放忍不住心里自问,如果是因为自己,那麽,这个叫秦放的男人真是罪无可恕。

陷在自怜自艾的情绪里的自己,到底忽略了多少本该注意的事情。原本健康活泼的水静,变成现在这般尖锐而敏感,也是因为自己吗?

轻手抚上水静的额头,慢慢的推开抚平她皱起的纹路,忍不住想,她,还喜欢著自己,还在等待著自己吗?

无论怎麽样,现在的秦放已经完全配不上这个善良美丽的女孩了。秦放放下自己的手,静静的看著她烦恼的在睡梦中摇头,仿佛在给自己答案。

将灯光调到最低,然後,轻手轻脚的离开。下楼,大亮著的灯仿佛让空荡荡的客厅更显凄凉。走到门边,看著沙发上似乎仍然睡著的秦放,之前的一场暴风骤雨仿佛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但自己却已经像快要被风吹断的桅杆,摇摇欲坠。

配不上水静,难道就配的上眼前这个真诚坦率的男人了吗?秦放默默看著这个一半脸隐在阴影中的男人,俊秀的五官带出鲜明的线条,这个男人的温柔多麽容易让人沈醉。而他,能够贪恋那些温柔吗,能够将那温柔占为己有吗?

是昏头了吧,被那些温暖的安心的感觉迷醉了,以为这个能够接受男人的躯体,可以交换那些被爱被珍惜的感觉。

怎麽够呢,是远远不够的吧。爱这种事情,光靠身体从来都是不够的。而自己的心灵和魂魄,早已在那名为“过去”的泥潭里,深陷。

这样的自己,其实是很可笑的吧。秦放低头笑著,觉得心像被一双大手狠狠抓紧了那样疼。明明那样疼,却仍然忍不住笑。

抬眼,便看到王畅黑亮的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己。

“别哭,”他开口,醉酒後的声音还有些哑哑的。

秦放眨了下眼睛,再笑了笑,“没哭啊。”

“你的心在哭。”王畅举手,拉著秦放,想把他拉到自己怀里。

秦放怔住,沈住身体不让自己靠下去。

王畅皱眉,另一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太快的动作让他忍不住唉呦了一下,脑袋里一阵液体晃荡的感觉,晕乎乎的。

但一手却还是牢牢抓著秦放的手臂。

缓过劲来之後,再次拉著秦放往自己的身体上靠。秦放看他固执的样子,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放松了身体,任他把自己拉进他的怀里。

“不要伤心,我一直会陪著你的!”耳边听到王畅抱著自己沙哑的说话,原本已经决定的心忽然就动摇的厉害,想起那些孤单单的日子,被欺辱的自己只能自己抱住自己取暖的日子,控制不住的紧紧抱住王畅的腰,眼睛怎麽紧闭也阻止不了泪水渗出来。

怎麽舍得放手,怎麽舍得放手?

两人静静的相拥著,直到秦放感觉王畅的头沈沈的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原本轻抚自己背部的手也垂了下来。轻轻抬头看到王畅合拢的眼睛,近在咫尺的唇,干净的眉眼,挺直的鼻。稍稍探头,就吻到王畅柔软的唇,淡淡的呼吸像一阵微风刷过自己的脸。

小心翼翼的把他的头放倒在自己的腿上,也不动,就那样低头看著他,在自己腿上静静的安睡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抬眼,便看到水清有些气喘吁吁的身影。

“我姐……”正要开口问,看到在他腿上睡著的背对著的男人,迟疑了一下,才又低身开口,“我姐在这里吧?”

王畅点了下头,指指楼上。

“怎麽回事?”水清问,他很清楚水静是无论多晚都会回家的,而且,刚才那个电话,不能让人放心。

“一点镇静剂。”秦放淡淡开口。

水清吃惊,忍不住上前一步,尽力压低声音问,“到底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秦放抬眼看向他,眼光却停止在他身後的某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接到电话,来不及把王畅送回去就到这里,看到他们在对峙,然後,爷爷忽然说要我和你姐结婚。”

水清皱眉,秦放看到,忽然笑了一下。

“结婚?怎麽可能,你姐当然不同意,然後就情绪激动了一点。大概是爷爷认为那样对她身体不好吧,所以就让她去休息了。”

水清抬眼看向楼梯那边,然後又回头看他,忍不住开口问,“你还好吧。”

秦放的目光收回来,看向微微皱眉看著自己的水清。干净的像奶油的皮肤仿佛发出月亮般淡雅的光芒,那双眼睛,还是像7年前那样,又黑又亮,如此纯粹。

忍不住就扯起嘴角,笑著开口,“小清,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对男人也有感觉,你会怎麽看我?看我这个曾经伤害过你,欺骗过你,背叛过你的,虚伪的,卑劣的,无耻的男人?”

说出口,才觉得自己竟然用了那样的词来形容自己,又忍不住摇头低声笑。

这时王畅转了个身,整张脸暴露在直直的光线中。水清看清那张脸,似乎吃了一惊。

秦放看他吃惊的样子,低笑著又问,“你是不是还会原谅我?”

水清的眼睛直视秦放,秦放却躲闪开水清直接的目光。

睡的不安稳的王畅似乎以为他是躺在自己房间那张大床上,忽然一个懒洋洋的转身,然後就见他迅速的往沙发底下跌去。

秦放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却阻止不了他的身体跌下沙发的命运。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看到秦放,自然而然的展颜一笑,双手往他身上一扒,也不管半个身子还坐在地上。

“起来,王畅。”秦放轻轻摇晃王畅的身体,看他抬起头来眨眼,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忍不住就放低了声音,轻手拉起王畅的身体,让他在自己身边坐好。

“小清在这里?”他轻轻摆正王畅的脸,让他的视线能够看到坐在他们对面的水清。

王畅看到,晃了晃脑袋,然後才稍微清醒了点,双手还是趴在秦放身上,随便的对水清点了下头,也不觉得两人这样腻著有什麽不对。

水清的眼神依然清爽纯澈,他对王畅微微笑了下,然後看向秦放。

“哥哥!”
他这样开口叫秦放,让秦放几乎惊了一下。王畅睁开快要眯起的眼睛,讶异的感觉到身下的人因为那一声称呼而瞬间僵硬的身体。

“哥哥,”水清开口,“很晚了,你休息吧,我明天来接姐姐,你照顾好她,我先回去了。”

秦放看著他站起来的身影,苦涩的开口,“这是你家,你不必回去。”

“王舒还在外面等我,”水清微微展眉一笑,然後看向王畅,“我不能让他等太久了,我就先走了。”

“啊,我哥在外面啊?”王畅坐直身体,再晃了下脑袋,“他在外面的话,那我也回去了吧。”他转头看向秦放,拿手敲了下脑袋,“秦放,我现在有些不太清醒,你没事吧?”

秦放抓住他的手,摇头。

“哦,那我先回去,明天找你。”

秦放扶住王畅,抓紧,终究又放开。

“好,明天联系。”

他看著王畅走出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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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秦老爷子坚持要水清放弃蛋糕房的工作,然後交代秦放给水清整理出一个办公室,要秦放把秦氏的事务慢慢的移交给水清。

这是他们最後讨论的结果,水静和秦放不结婚的话,水清就必须学会掌控秦氏,成为秦氏的主人。

秦放是从秦老爷子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在他们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正在秦氏处理忙碌的事务,回到家,就被告知这个已经决定的结果。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放并没有显得多麽惊讶,心里反而好像松了一口气。秦放庆幸自己内心从未想过把秦氏占为己有,只是在发现自己只是被告知结果而没有机会参与讨论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时,心里有一点点的悲哀。

他真的很想告诉爷爷,他很感激那麽多年来对他的照顾,让他一个孤儿不仅有了一个家,而且还有过那麽幸福的时光。

特别是和水家姐弟相处的那一段,毕竟当初若没有爷爷的刻意安排,他是没有机会那麽顺利的认识他们,并像哥哥一样和他们交往的。

那种获得亲人的感觉不是金钱可以换到的东西,甚至是一个人怎麽努力也不一定能获得的东西。

可惜,没有机会讲。

去接水清的时候看到他歉意的表情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不知道为什麽,竟然想要看到他难受的样子,虽然,自己明明是不介意的。

也许,自己心里并没有想像的那麽平静。

七年的离乡背井,七年的自我惩罚,之後,还是忍不住有所期望的。期望爷爷的谅解,期望能重回往日的时光。

这样天真的想法,果然,是没有办法实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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