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素描————爱染
爱染  发于:2009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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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雷从大一开始,就听惯了这样甜中掺酸的奉承话,何况几年的朋友了,他也知道老忠并无恶意,便笑道:“我实习完就走!”

“那儿你不呆?”杨忠言瞪大了眼睛。

“嗯,我考研,”

“考研?出来留校?”老帽也问。

“嗯!”蒋雷点点头,低下头喝了口汤。

“我靠!”老忠一拳砸上蒋雷的肩,打得蒋雷一口汤直喷出来,笑骂:“你TM干吗!”

“你个臭小子,幸福啊你!”

没等他再说什么,老帽忽然推了伸手推了他一把,也笑道:“我也有地儿了,快来恭维恭维哥哥我!”见杨忠言笑啐他,老帽便也笑着转了话题:“还记得那个年轻男孩吗?”


见两人一脸茫然,便又解释说:“就是给咱们做模特的那个,”

蒋雷知道他说的是吴桐,心中不由“咯噔”一下,留上了神。“怎么了?”

“也怪了,我昨天半夜起来上厕所,从宿舍走廊里看着他了!”老帽说,旁边杨忠言扒着老帽问着究竟,半晌也道:“哦,是不是个挺白的,个不高,这些日子咱们大四那层都没什么人了,我总能看见这么个人,还以为哪个新生嫌挤,住上来了呢!”


“是吗…”蒋雷心里一窒,面上却仍然笑着骂:“靠,我说,你怎么跟个大娘似的,也好这个闲七杂八的!”

老帽这次没有笑,摇摇头,一脸严肃,“他跟你那儿干活,你防着点啊,怕别是什么手脚不干净的!”

蒋雷下意识刚想替吴桐分辨,就听杨忠言道:“你们说的是那个人吗?”

随着杨忠言的视线,蒋雷和老帽都抬起头向食堂门口望去,果然见一个白净的男孩站在门口,四下里张望,待看到这桌,便冲蒋雷微微一笑,随即转过脸去,正是吴桐。


6

“是那个人吧?”杨忠言又问,还没等蒋雷回答,他已经直起身子冲吴桐招手,“哎,这儿!”

老帽回手给了杨忠言一肘子,“你TM叫他干吗?”

“你们不认识他吗?”

“认识他个屁啊…”老帽刚骂了一句,吴桐已经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坐啊!”杨忠言抵开老帽的胳膊,招呼道。

“谢谢,”吴桐点头,坐在了蒋雷身边。

“怎么打麻婆豆腐?”指指饭盒,蒋雷蒋雷笑着问。

“这可是招牌菜啊!”对面杨忠言已经笑开了,一旁的老帽也忍不住笑道:“绝对第一,有名的难吃,不仅难吃,而且吃不着!”

“哦?”吴桐不信邪地伸筷子夹了下去。果然,那豆腐一碰便碎,夹上来的只不过是沾在筷子上的豆腐渣。

一桌四人蓦地笑了开来,气氛也热乎了起来。放下筷子,吴桐笑道:“果然是招牌菜,我再去打份吧。”

“我打的包子,这些菜都没动过,你要不要?”蒋雷笑着把右手边的饭盒打开,推了过去。“这茄子还可以。”

看了蒋雷一眼,吴桐伸筷子把饭盒扒拉到自己面前,低低地道谢。

“这点东西还客气?蒋雷出了名大方,处长了你就知道了!”杨忠言没心没肺地嚷嚷,一手还探过桌子去勾蒋雷的头,却被蒋雷从桌下一脚踹了过去,这才缩回去捂着腿哀哀叫了两声。


“他是大方,我已经看出来了。”吴桐笑着调侃,蒋雷还未在意,旁边的老帽却皱了皱眉头。

“你是新生?最近常见你!”

“我?不是。”

杨忠言还待要问,老帽已经拽起他衣领子,把他提了起来,“得了,你老婆门口等你半天了,还不走。”说着,冲蒋雷,吴桐摆手道:“我们先走了啊!”

望着那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出食堂,吴桐笑眯眯地道:“你这两朋友挺有意思的啊!”

“他们一向那样,”顿了顿,蒋雷问他:“还做模特吗?”

“谁知道,”把饭盒盖上,吴桐慢条斯理地问:“这次又想雇我做模特了?”

“那倒没有,不过说实话,你身材挺不错的。”

听了蒋雷这话,吴桐倒愣了愣,细细在他脸上看了看,没瞧见一丝龌亵的颜色,便扬起嘴角,“是,应该还不错,”话音才落,不想蒋雷忽然冒出一句:“其实我也不错。”


吴桐又呆了呆,两人对视片刻,同时狂笑起来。

“呼——”按下crtl+s,蒋雷长长松了口气,MD足足赶了2天,终于把这效果图弄完了。回头看看打印机正被占着,蒋雷伸了个懒腰,头往后一仰,瘫在了椅子上。


“怎么,完了?”

“是,正排打印机呢。”抬头见是那姓来的设计总监,蒋雷便直起身子,又开了photoshop,把效果图调出给他看。

“啧,啧,”那姓来的坐旁边细看了看,便伸手去拍蒋雷的肩膀,“你小子厉害啊,你才来多少天,有三个星期没有?”

“差不多了吧。”

“看看,看看,这才三个星期,你就能独立完成效果图了,再过些日子…啧,啧…”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边摇头边叹息道。

“哪能呢,我就是个实习生,要跟您学的还多着呢。”蒋雷笑道,果见这位来姓总监一脸满意地站了起来,还不忘以一种前辈的口气道:“你这孩子太谦虚了…”

看他走开,蒋雷暗自冷笑。他到张教授这里不过一个星期的时候,这男的就瞄上自己了。明里暗里的试探,敲打,还不是怕蒋雷窜上来,挤了他。

一般美院学生出来,初进设计公司的时候,往往望着成堆的设计图,客户的“驴脸”,就抓了瞎(不知道怎么办的意思)。这才发现自己那四年学的都TM狗屁不是,聊起来,什么跑光、3D讲的头头是道,真用起来却什么都用不到点儿上。于是,只能乖乖地缩着脖子先当学徒,别说什么lightcap了,就连最常见的photoshop,也得老老实实的坐前辈后面,先看后问,再从最简单的上手。


蒋雷却不同,他自大一寒假开始,直至大四,哪个假期不去建筑设计室逛逛?他刚进这间设计室的门时,那姓来的眼皮都不抬一下,不咸不淡地指派了个“翻图”的活儿,想着蒋雷若交活儿,怎么也得有个两三天时间。出乎他意料的,那天刚吃过午饭,蒋雷已经把翻好的图直接调到他电脑上去了。这姓来的不信这个邪,建模、跑光、甚至连施工图都让蒋雷上了,可愣是全让他拿下来了。至此,他算是和蒋雷别上了。


但蒋雷却并不在意,他打算的是在这儿蹭过这个实习期,自己考研的路早就已经给安排好了,碍着老爸名声的问题,不能保送。但考试也不过是个形式,美院吗,哪儿比这黑呢?今年环艺那研究生名额自己是稳稳拿着一个了。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这间设计室内的众人和他关系都还算不错,没急活的时候,大家也吆五喝六地一并门口小摊上啃羊肉串。那位设计总监虽然和他不对付,但也就碍于这层缘故,面子上也还过得去。


“哎,你用吧!”那边一个哥们拿了图纸回座,蒋雷便直接按了打印,便溜达到设计室一角的吧台去歇着。

“估计以后是见不着了吧,那个男的,叫吴桐…”蒋雷轻轻扯开嘴角,他自己心里明白,好像是对那个吴桐有点不太一般。想到杨忠言的话,他就忍不住地想笑。

“哎,我说,你TM总问那人干吗?后来就没见他了,…嗯,可不是,你走之后我就见了几次,再没了…哎,说到底,那人到底干吗的,老帽也问…”眼看就是登记的人了,这位杨忠言同志还是一样没心没肺。


说到老帽,他在邻市找到一个实习公司,和自己差不多日子过去的,想想也有一个多星期没联系了,不过上次听他那意思,似乎混得还不错。

至于吴桐吗,多半再也见不着了吧。蒋雷觉得有口气缓缓憋在胸肺间,说痒不痒,说疼不疼,只是那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到底有点别扭。

“唉,管TM的吧…”蒋雷大大的灌了一口矿泉水。正待回位子看看打印情况,就听门关处“吱吱扭扭”地有动静,蒋雷知道那是有人来了。

这间设计室的大门设计得很有问题,施工的时候,也不知道那位环艺系的张主任想什么来着,居然不知道从哪搞了两块加厚防弹玻璃来做门。而且门下垫得防滑的软垫还垫反了,导致从外向里推总是极其费劲。但偏那门框还做得突出,正好压住了玻璃门,让人没法往外拉,只能等屋里的人帮着开门。


“哎,等会哎,我给你开!”蒋雷几步跑了过去,低头拽住门把,往怀里一拉,那门顺顺当当地被打了开来,抬眼一看,蒋雷愣了愣,赫然正是那位壁画系的系主任——尚教授。


侧过身子,蒋雷让出了空档。尚教授略偏过头,就把蒋雷看在眼底。

“咦,蒋雷,”随手关上门,尚教授站在了蒋雷面前,“你在这儿实习啊!”

“啊,是啊,尚教授。”蒋雷堆了笑容出来。

“听你爸爸说你要考研?”

“是,有这个打算。”

“行,”尚教授重重一掌拍在蒋雷肩上,“你没问题!”

没等蒋雷回话,他已经绕过了玻璃屏风,径自走了进去。

揉揉被拍得生疼的肩膀,蒋雷扫了一眼,见尚教授已经老实不客气地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那姓来的陪在旁边,和尚教授搭上了话。见蒋雷递了打好的图纸过来,也不过努努嘴,示意蒋雷放他桌子上去,连个头都不回。


“哎,哪去?”蒋雷刚绕过屏风,还未推大门,那姓来的就扬声叫起来。蒋雷心道:这会倒眼尖。面上却笑了笑,回道:“我买袋饼干。”说罢,再不多搭理他一个字,推门就走了出去。


来姓总监把话咽回了喉咙里,恨恨地看了半晌,转过头对尚教授说:“看看,这态度,你们学校出来的孩子可一个比一个厉害啦!”

尚教授一笑,并未答话,但却着实往门口盯了两眼。

蒋雷没听见总监泛着酸的话,也没瞧见尚教授意味深长的目光,这会他堵在电梯前,紧盯着那静止不动的荧光数字,嘴里骂出一句脏话来。“X他M的…”

蒋雷所在这间工作室座落在一栋22层的大厦里。大厦里本有两台电梯,据说半年前瘫痪了一台,至此就剩那么一台苟延残喘着服务众人。要说这精神也够得上伟大,只可惜没人领情,倒是常能见有着急上火的,站电梯前把物业的父母亲戚一个不落地招呼上一遍。


前后又等了1分多钟,眼见那数字还没有下跳的意思,蒋雷无奈之下,只得飞起一脚,“砰”地一声,楼梯间的门被踹了开来。

才不过下了两阶楼梯,就听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在空荡荡的楼道里,更是分外清晰。“谁惹你了,这么大的火?”

蒋雷向后退了两步,循声探头向上看去,一个人正慢慢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光从他背后的天窗里透过来,映得他的脸影影绰绰地看不真切。但蒋雷知道他是谁,他第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吴桐,你小子在这儿干吗?”

“我能干吗?…当然干活了…”吴桐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蒋雷费了几秒钟,才算琢磨明白。吴桐并非在这间大厦里打工,“你跟那姓尚的来的,所以躲这儿来等?”

“嗯…”吴桐短促地应了一声,掏出烟来塞进嘴里。“你也在这层?哦,也是那个什么设计室的吧,他什么时候出来?”

见吴桐痛快承认,蒋雷倒郁闷起来,却还是老实回答他:“看意思得一会…”

吴桐点点头,“谢谢”说罢又回身坐在了楼梯上,自顾自抽起烟来。

蒋雷一时倒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便也往墙上一靠。两人便这么僵了好一会,还是吴桐先开腔,“你不走?”

“走哪去?”

听见这话,吴桐便指指楼下,“你刚才不是要下楼?”

蒋雷心里越发不舒服,便只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去了…”话才说了一半,就听门外隐隐的脚步声渐渐近了。眼见吴桐闻声站起身来,向楼梯口走去,蒋雷忽然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拽住了吴桐。


他这本是种本能的动作,脑中一片空白。待到瞧见吴桐那一脸惊讶之色时,蒋雷反而下了决心,紧拽住吴桐,跌跌撞撞地向楼下跑去。

7.1

下了没半层,吴桐便一把推开蒋雷,揉揉自己的手腕,“你有病?”

听脚步声已到头上,蒋雷忍不住又去够吴桐的胳膊,却被他轻易闪开。“你到底有什么事?”

到底有什么事,蒋雷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不想吴桐跟那姓尚的一起走。

吴桐盯了蒋雷半晌,见他不吱声,不由叹了口气。这时楼梯上已有人走了下来,见楼道里挤着两个人斗鸡似的对着,吃了一惊。蒋雷转眼看去,见不是那姓尚的,也松了一口气,便向着吴桐走了两步,让开了空档。


男人莫名其妙地紧瞅了两眼,便转身下楼去了。

两人不尴不尬地僵了好一会,吴桐才轻轻地道:“你上班呢吧?上去吧…”顿了顿,又续道:“我得上去了。”说罢,深深看了蒋雷一眼,回过身就向上走去。

“等会!”蒋雷立刻拉住吴桐的胳膊,一使劲,又把他从楼梯上拉了回来。

“我X,你到底…”吴桐刚皱起眉头,就见蒋雷掏出手机,匆匆按了按,放到耳边,“来哥吗,嗯,我家里突然有点事,下午请个假…不好意思了,必须得走,落下的图稿明天一样给您!”


手机往兜里一揣,蒋雷咧嘴一笑,“下班了!”

吴桐不言不语地看了他半天,终于又叹了口气…

2月底,明媚的阳光,让人全身都活泛了起来。才走了十分钟不到,蒋雷就觉着热气一股股往自己脖梗上蒸,“你热不热?”边敞开怀边问。

前几天干冷的天气,他只套件外套就满世界溜达,这几天转暖,倒穿上棉服了。

吴桐见蒋雷打量自己,便回他一笑,略把领子扯开了些,“那家挺便宜的…”

“什么便宜?”蒋雷顺他的手指望过去,便见马路对面楼群里凹出一个黑黝黝的门洞,招牌斜挂在树梢上,上面几个字已锈得模糊不清,蒋雷只能辨出后三个字来:招待所。


“里面挺干净的,包个房也没多钱…”没待吴桐继续说下去,蒋雷已经抢上前去,紧按住了他的肩膀。“我不是那意思,你明知道…”

“那什么意思,聊天闲逛?”吴桐一把拨拉开蒋雷的手,冷笑道:“你有这儿空,我可没,…”

听他甩出这话来,蒋雷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手心渐渐沁出汗来,便在自己的裤上抹了抹。吴桐看了他半晌,把眼光移开,“走吧,少算你点…”说罢,径自迈过护栏,直奔那家招待所进去。


蒋雷以前从未住过这种小招待所,但知道有些家长住不起学校招待所,就是找这种地方过夜的。他也跟别人来过一两次,知道这种地方连身份证也不要,交钱就住。卫生条件暂且不提,最怕的是龙蛇杂处,什么人都有。


眼见吴桐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蒋雷也只得跟在后面。

“要间房,50的单间…”吴桐刚在门房前站定,那窗户便慢慢被推出条缝来,一个蓬乱着白发的男人探出头来,向着蒋雷望了两眼。

“50,”见蒋雷也走了过来,那男人便缩了回去,吊着眼睛笑了起来,一口的黄牙。

7.2

这间50的所谓标准间极小,也就7,8坪的意思,屋里连张桌子也没有,进门第一眼就是张薄板床,床头墙上嵌了盏小灯,除此之外,徒剩四壁。

“先说好,算你便宜点,一次80。”

蒋雷正掂量手心里的黄铜钥匙,有年头没在宾馆见过这东西了。听见吴桐这话,抬起头来时,见他已将窗帘整个拉了起来。这间屋子如此简陋,偏偏窗帘居然是红色绒面的,一拉拢,便遮得整屋严严实实,阳光略透过些,也成了一种黯淡的红光,倒像是开着情调灯。


蒋雷还在发呆,不防“嗤”地一声,自己的毛衣已被拉了下来。再转头看时,吴桐已经裸着身子平躺在了床上。

蒋雷不是第一次看到吴桐的裸体,但他想不到换个环境,一个人的感觉竟会如此天差地别。吴桐修长的四肢在暗红的光线中伸展开来,柔韧的肩胛,半勃起的生殖器…蒋雷的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绷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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