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素描————爱染
爱染  发于:2009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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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葬仪所,没人闲得无聊来这儿遛弯,连工作人员也都一个个见不着人影,吴桐往大门边的小房里张望了几眼,却不见人,两人只好径自走了进去,蒋雷忍不下好奇,问:“这里随便进的啊?”


吴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以前也没来过,找个人问问吧!”

两人说话间,已转过一个弯去,远远就见“骨灰存放处”的小牌钉在墙上,蒋雷遥遥一指,道:“哎,那不是吗?”

吴桐则四下里望望,闷声道:“怎么没人?那怎么进去啊?”

“我瞧那门开着呢!瞧!那不是开着呢么!”蒋雷三步并作两步,蹿到房前,举步就要进门,倒是吴桐犯了嘀咕,一把拉住他,轻声问道:“就这么进去?行么?”


“要不呢,这也找不着人,进去吧,也不是要偷要抢,进去跟别人道个歉,然后找韩少迪不就完了。”

“哎,哎,什么这就完了!”蒋雷的话才出口,屋后就转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来,这男人穿了一身深蓝的工作服,高高的挽着两个花套袖,宛如从70年代钢铁工厂里直蹦出来的一般。


蒋雷一呆,忙笑着道歉:“不好意思,刚一下没见着您,差点就犯错误了,对不起啊!”

那人见蒋雷态度诚恳,便也缓下脸色,道:“这地方能随便乱闯的?你们祭拜啊?”

吴桐点点头应了,想了想,又道:“请问韩少迪的骨灰是在这间屋子里吧?”

“喝,这统共那么多骨灰盒,我哪能个个记着,不知道,韩什么?不知道!你们没拿本,看看啊!”

蒋雷愕然张了张嘴,半晌才道:“还要拿本?”

“那当然,没本,你随便把骨灰拿跑了怎么办?”

听这话蒋雷不由得哭笑不得,“我没事拿那个干吗啊?”

“那谁知道啊!没本不能进去!”那男人把手一挥,答的斩钉截铁。

“请问…”吴桐略犹豫了半晌,才续道,“我们实在有点困难,来得也不容易,就想给朋友烧点东西,能不能…”

那男人把眉头一皱,正要答话,屋后忽又传来“踢塌踢塌”的脚步声,一个男声滑着腔叫道:“秦大爷,怎么了!我收棋了啊!”话音未落,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踢踼着鞋走了过来,秦大爷随手接过男人递来的烟,哼了声,道:“这两人,连本也没有,就想进去拿骨灰,有这事吗?”


那男人听了这话,便抬起头来,眯缝着小眼斜了蒋雷一眼,却把目光凝在了吴桐脸上。

吴桐心里着急,有带着些心酸,毫没留心这个,倒是蒋雷略有点不舒服起来,一眼又一眼地横那男人,谁知他却只作看不见,只是盯住吴桐不放。

“您通融…”吴桐正待再求,忽听那男人大声叫道,“哎,你是那个…你是吴老师家的,吴桐吧你是!”

蒋雷吴桐均是一愣,吴桐这才缓过神来细打量那男人,越看越觉得眼熟,他的姓名就在嘴边打转,愣是就说不出来。“你是…”

“咳!咱们初一的时候可一个班来着,你不记得啦!二子!”男人指指自己,咧开了嘴,“嗨,你上这干吗来了?”不等吴桐回答,二子又恍然大悟似的道,“哎,对了,那个谁可不葬这儿!是吧,秦大爷?”


“我哪知道!姓韩的是干部,我得记他?”秦大爷把烟叼在嘴里,随着话音,从鼻子里喷出浓浓两团烟雾来。

“喝,您不知道,这个韩,韩什么来着,当时可跟明星差不离,那时候四里八乡的小姑娘,谁不惦记啊!”

秦大爷啐了一口,对吴桐道:“行,行,进去自己找吧,别呆久了,过会就出来!”说着,吧嗒着嘴径自去了。倒是二子又凑了上来,眨巴着小眼笑眯眯地道:“这老头脾气硬了点,可有个好闺女,也在这儿上班,等回来带给你瞅瞅!”说着将两人引了进去。


这间骨灰存放所不过四十多坪,亮堂堂四扇窗户,阳光打进来,倒照得屋里分外明亮。靠墙几个铁质的大柜,分为无数小格,每个都镶着个玻璃小拉门,门里各放着不同的骨灰盒。二子顺着墙边溜了一圈,嘴里哼着:“我记着在这儿来着,见过的,”说话间已是找到了端端正正地捧了韩少迪的骨灰盒放在了供桌上,转身还待罗嗦,蒋雷那边一撂吉他,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儿子眼睛转了几圈,打了个哈哈便也识趣地走了出去。


“这,就是韩少迪么?”蒋雷这还是第一次见韩少迪,韩少迪的骨灰盒是个深棕色的小匣子,正面嵌了一张照片。蒋雷蹲下仔细看了几眼,照片中的人留着清爽的三七分头,带着个眼镜,看起来颇有几分书生气。


“吴桐?”直起身来,蒋雷回头见吴桐兀自站在门口发呆,忍不住开头叫他。

“哎?”吴桐一颤,扬起头来,脸上带着种惶惑的神气。

蒋雷心中怜惜,伸手欲磨挲他的肩膀,手还碰到他的衣衫,就已被吴桐一巴掌打了下来。

蒋雷呆了呆,强笑道:“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吧,我先出去溜溜!”

吴桐张嘴望着蒋雷,面色转为哀求,蒋雷看懂了他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没事,你跟他说说话吧,我和他也不熟,出去溜一圈就回来。”说着,还扯出一丝笑容来,这才迈步走了出去。


虽耳听蒋雷出了这屋,吴桐还是独自站了半晌,这才缓缓蹲下,伸手抚摸那只骨灰匣,良久深深低下了头。

蒋雷出了屋子,略踌躇了片刻,便远远地走了开去,他高中的时候曾因好奇,抽过一阵子的烟,但并不上瘾,自从上大学后已不再抽了。但这会,他还真想要上一支。


“哎,这么快啊!”

蒋雷循声望去,见那位诨名“二子”的男人拎着个绿漆铝制水壶站在几米开外,笑着冲他招手。蒋雷本来对他没什么太良好的印象,因为他看吴桐的目光太探究,太好奇。但此刻,蒋雷忍不住走过去问他:“有烟没有?”


“有,有,不过就这个,你凑合抽啊!”二子笑着掏了个揉得皱巴巴的烟盒递在蒋雷手上,是包八喜,蒋雷抽了一只才夹在手上,二子已经伸手替他打着了火。

“怎么着,就留他一个在那屋里啊!”二子把壶放在地上,一副想要长久攀谈的意思。

蒋雷使劲抽了一口,这才笑道:“嗯,我觉得有点气闷,出来溜达溜达!”

二子把嘴一撇,显是不信,却也不再多问,自顾自道:“当年那个姓韩的啊,那个帅啊,你不知道,我们那会甭管男的,女的,都穿家里发的工作服,一水的土灰,那叫一个俗!就那姓韩的,我记得他那会穿个什么牛仔裤,那裤腿都拖地上了,显着腿长!”二子咳嗽了几声,又道,“喝,那帮子小姑娘们,都憋着赶着地追啊,谁也没想到…”说到这儿,二子嘿嘿一笑,又咳嗽了几声,止了口。蒋雷并不接他的茬,只是笑眯眯听着,倒把二子看得毛了,应付几句提着壶忙忙地踮了,蒋雷又抽了几口,蹲在了地上,把烟按在土里使劲捻了几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蒋雷…”还没等他站起来,吴桐冷不防这一声,几乎把蒋雷吓了个激灵,“数猫的,走路没声?”

吴桐微微一笑,揽过蒋雷的胳膊,“走吧,把那吉他给他烧了去,这都2点了该回去了…”

两人劈了吉他胡乱烧给了韩少迪,蒋雷又给他上了柱香,这才出门打车往回赶。吴桐一上车就趴在后座上一动不动,蒋雷心里担心又不敢叫,数次回头,恨不得探手摸摸他才安心。倒是那出租司机挺明白,直说:“拜完人伤心了吧,唉,你说这个事,节哀顺便啊!”蒋雷无奈,也只好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车将开了有一个多小时,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蒋雷摇开车窗,远远雨雾里影影绰绰地现出一座建筑物来,蒋雷沉思了片刻,忽然从前座探过身去抓住吴桐的胳膊摇晃,“起来,起来,咱们去个地方!”


吴桐满脸通红,抬起头来,一副睡眼惺忪地样子,“去哪?”

“别问了!”蒋雷着急上火地甩下50块钱,车一停稳就跳了下去,那司机还待喊:“哎,下雨!”见蒋雷二人并不答话,扯下外衣披在头上就融进了雨雾中,司机呆了片刻,发动车子,抛出一句话来:“操,神经病!”


42

“怎么了,不说话?”吴桐收回接雨水的手,笑着把水珠往蒋雷脸上抖去。

蒋雷无奈地胡噜了一把脸,略带“哀怨”地望了吴桐一眼,吃死人的醋这么丢脸的事自己居然就做了出来,但绝对说不出来。

吴桐见蒋雷不言语,便笑着转过头去,把身子又往房檐下缩了缩,径自抬头望着从头顶泻落的雨丝。

蒋雷独自郁闷了半晌,忽觉得四下里一片安静,只有雨水滴滴答答地打在水泥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沾湿了他的裤腿。“…”正要张口说点什么,蒋雷才偏过头就把话咽回了喉咙里,吴桐微仰着头,略扬的下巴勾勒出漂亮的弧线,额发半湿反而显得越发黑了,只右额角剃出的青色头皮上,浅浅一个肉色的长疤。蒋雷愣愣望着吴桐,看他嘴角带笑,弯着眉眼的那份轻松,看他凹下去的双颊,竟猛地想起吴桐拨弄着吉他讲起韩少迪时漠然表情;想起这段日子他偶然提起过去时,只浅浅三言两句,就把过去几年一带而过。蒋雷忽然觉得眼眶一热,忙伸手紧紧捏了捏眼角。


“蒋雷?”

听见吴桐的声音,蒋雷抬起头来,见吴桐俯下头来,伸手探向自己,黑发长长地垂到了眉上。“哎,吴桐!”蒋雷猛地揽过吴桐,把他整个上半身都搂在怀里,全然不顾打在他背上的雨水。


“蒋雷?”吴桐又问,他试探地抬了抬手,半拥住蒋雷的脖子,身上却是一动不敢动,认识蒋雷近半年,他从没见这人掉过眼泪,今天这是怎么了?

“吴桐,”蒋雷把脸压在吴桐的颈肩上,闷闷地道。

“嗯?”吴桐边低声应着边拍了拍蒋雷的背。

“咱们好好在一块!”

“嗯,”吴桐笑了笑,觉出蒋雷的手臂松了松。

“好好工作,挣钱!”蒋雷搂住吴桐的肩膀,抬起头望他。

“嗯。”

“…”顿了半晌,蒋雷看了看吴桐额上的伤口,忽然又冒出一句:“好好做爱!”

吴桐甫听这话不由愣了愣,但随即回过神来,上下打量了蒋雷几遍,喷笑出声:“没问题!”

蒋雷不再多说什么,又紧了紧胳膊,使劲抱了抱吴桐,正低下头要吻上去,忽听身后一人大喝道:“谁!黑灯瞎火地在那儿干什么呢?!”

蒋雷还没反应过来,吴桐已经一把拉上他飞跑起来,后面一束手电筒光线直追过来,逼得两人直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了半个校园,直冲到校外的住宅楼群里,这才松了口气。


“这谁啊这是?这嗓门!”

吴桐大笑道:“我一听那声音就知道,这是我们学校的‘巡抚’,估计认为你是偷萝卜的!”

蒋雷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忍不住怪叫一声:“偷萝卜?”

吴桐笑道:“你没留意?咱们不是蹲花坛后面了吗,你没瞧见花坛里种的都是萝卜吗?”

蒋雷挨着吴桐的肩膀和他一起挤挤挨挨地向前走,嘴里不忘揶揄:“喝,敢情学校花坛也带农业承包的…”

两人就这么大煞风景地聊着“花坛萝卜”问题,一路顶着雨并肩晃回了家。

43

“怎么了,不说话?”吴桐收回接雨水的手,笑着把水珠往蒋雷脸上抖去。

蒋雷无奈地胡噜了一把脸,略带“哀怨”地望了吴桐一眼,吃死人的醋这么丢脸的事自己居然就做了出来,但绝对说不出来。

吴桐见蒋雷不言语,便笑着转过头去,把身子又往房檐下缩了缩,径自抬头望着从头顶泻落的雨丝。

蒋雷独自郁闷了半晌,忽觉得四下里一片安静,只有雨水滴滴答答地打在水泥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沾湿了他的裤腿。“…”正要张口说点什么,蒋雷才偏过头就把话咽回了喉咙里,吴桐微仰着头,略扬的下巴勾勒出漂亮的弧线,额发半湿反而显得越发黑了,只右额角剃出的青色头皮上,浅浅一个肉色的长疤。蒋雷愣愣望着吴桐,看他嘴角带笑,弯着眉眼的那份轻松,看他凹下去的双颊,竟猛地想起吴桐拨弄着吉他讲起韩少迪时漠然表情;想起这段日子他偶然提起过去时,只浅浅三言两句,就把过去几年一带而过。蒋雷忽然觉得眼眶一热,忙伸手紧紧捏了捏眼角。


“蒋雷?”

听见吴桐的声音,蒋雷抬起头来,见吴桐俯下头来,伸手探向自己,黑发长长地垂到了眉上。“哎,吴桐!”蒋雷猛地揽过吴桐,把他整个上半身都搂在怀里,全然不顾打在他背上的雨水。


“蒋雷?”吴桐又问,他试探地抬了抬手,半拥住蒋雷的脖子,身上却是一动不敢动,认识蒋雷近半年,他从没见这人掉过眼泪,今天这是怎么了?

“吴桐,”蒋雷把脸压在吴桐的颈肩上,闷闷地道。

“嗯?”吴桐边低声应着边拍了拍蒋雷的背。

“咱们好好在一块!”

“嗯,”吴桐笑了笑,觉出蒋雷的手臂松了松。

“好好工作,挣钱!”蒋雷搂住吴桐的肩膀,抬起头望他。

“嗯。”

“…”顿了半晌,蒋雷看了看吴桐额上的伤口,忽然又冒出一句:“好好做爱!”

吴桐甫听这话不由愣了愣,但随即回过神来,上下打量了蒋雷几遍,喷笑出声:“没问题!”

蒋雷不再多说什么,又紧了紧胳膊,使劲抱了抱吴桐,正低下头要吻上去,忽听身后一人大喝道:“谁!黑灯瞎火地在那儿干什么呢?!”

蒋雷还没反应过来,吴桐已经一把拉上他飞跑起来,后面一束手电筒光线直追过来,逼得两人直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了半个校园,直冲到校外的住宅楼群里,这才松了口气。


“这谁啊这是?这嗓门!”

吴桐大笑道:“我一听那声音就知道,这是我们学校的‘巡抚’,估计认为你是偷萝卜的!”

蒋雷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忍不住怪叫一声:“偷萝卜?”

吴桐笑道:“你没留意?咱们不是蹲花坛后面了吗,你没瞧见花坛里种的都是萝卜吗?”

蒋雷挨着吴桐的肩膀和他一起挤挤挨挨地向前走,嘴里不忘揶揄:“喝,敢情学校花坛也带农业承包的…”

两人就这么大煞风景地聊着“花坛萝卜”问题,一路顶着雨并肩晃回了家。

44

“你们这俩孩子!”吴妈妈皱着眉头抄过毛巾按在了吴桐头上,“下雨了也不知道避避,白长这么大,傻啦?!”

吴桐呵呵笑着,接过毛巾揉了揉头发。

吴妈妈爱怜地瞥了儿子一眼,转脸柔声对蒋雷道:“小雷啊,你们两个先去擦擦,我给你们热饭去!”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进了厕所。

“你真要明天走?”蒋雷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反正也不急,要不多呆几天?”

吴桐笑了笑,“不用,昨儿我妈就催我走了,说是怕我耽误工作,”见蒋雷脸上的水已经滴在了脖子上,吴桐顺手抓起毛巾往他脖子上一围,笑道:“我妈说等有空了就看我去。”


蒋雷斜眼见吴桐衣领直倘出肩胛骨来,灯光直射在他的脸上,耳廓上薄薄的染了一层红,看上去宛如透明一般,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见吴桐侧脸望向自己面带询问之色,不由更加上火,索性扳住他的肩直吻上去。谁知刚碰上点油皮,不防吴桐伸脚正踹在他脚髁上,蒋雷一个不稳当,向后踉跄着撞上了面池,直震得池子底下的大小盆一股脑砸在了地上,一连串“嘁哩咣啷”,极为刺耳。


“吴桐?你们两个做什么妖呢?”(意为:折腾什么呢?)听吴妈妈隔着门问出声,蒋雷狠狠瞪了一眼坐在马桶盖上狂笑的那个“混蛋”,低声笑骂了一句:“我操,你等着的!”吴桐按了按笑得酸疼的两颊,站起身拉开门回道:“没事,出来啦——”


蒋雷瞪着他的背影,使劲用毛巾在脸上胡噜了几下,嘴角也不由弯了起来。一个多星期前,他本以为这趟回吴桐老家是一场硬仗,是卯足了劲儿,养厚了脸皮等着死扛的,现在看来倒是他琢磨得复杂了。到底是连着根,这几天眼见着吴妈妈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吴桐,恨不得把这五年得亲情一股脑补上,连吴斌从他哥碗里加块肉,也要呵斥两声。蒋雷扯了把椅子坐在吴桐身边,看他探手把新盛出的热汤往蒋雷跟前推了推,这才端起饭碗自个儿吃起来。蒋雷10多岁的时候也有过傻小子似的初恋,火急火燎似的烧得他整个人都糊涂,但那感觉也就一阵风似的,两人高中一毕业,不出2个月自己就没事人一样了。但吴桐不同,蒋雷自己觉得也没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个份上,蒋雷也说不出自己对他到底几分是怜,几分是爱,他懒得寻思这个,只是舒服,就是舒服,心里一马平川的那种舒坦。就算看他大半夜光着脚活虾似的蹦上床,蒋雷也有说不出的惬意;有他那小短头发茬子蹭着自己的脖子,蒋雷睡觉都睡得心畅神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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