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猩猩王，他说爱我。跟小陶的「宠」不同，他对我的是「爱」，我是唯一的。

更难得的是，他符合到我的美形情意结，至於修养，可以後天补救，我应该可以也试著去爱他。

……？

甚麽东西顶著我？

我往下一摸，猩猩王立刻倒抽一口气。

「恒恒，不好意思，我想借一下厕所。」话音未落，他逃也似的窜到外面。

这个王八蛋……

人家努力思考人生哲理的时候，他到底用他猥琐淫贱的思想污辱过我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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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猩王也知道自量，为免再度失控，我们的第二次约会决定去郊游，就是稍嫌老土，但胜在既不激烈又有恋爱气氛。当然，我们是坐公车去的。

经过我一番劝诫和极力争取，他先换了那套标志著绿林好汉的校服，架著太阳眼镜隐藏起凌厉的眼神，才来我这边等我，我还再三嘱咐他要端端正正用人类的正常姿

势「站」著，不要蹲得像只猩猩般（後面这句是心底话，我没有说出口）。这种事居然也要列入约会所需商确事顶之一，悲哀……

怎样也好，自称说到做到的猩猩王遵守了承诺，我该知道感恩。

「恒恒。」猩猩王看见我，潇洒地挥一下手，酷酷的笑容让雪白的牙齿露出来，与古铜色的健康肌肤相映衬。

喔喔……好剌眼！

即使昨天晚上要他在我面前练习过几十次，实际出场时还是让心灵纯洁的我悸动不已。

明明是同一个人，众人的眼光却跟之前截然不同，那些盯得我浑身刺疼、混合著恐惧、怀疑与同情中带点幸灾乐祸的视线，现在都变了样，惊艳的、嫉妒的、自惭形

秽的，形形式式的总之都让我身心舒畅，人靠衣装这句说话真是说得太好了。

嘻，好棒的优越感……

对著猩猩王留口水的雌性生物们啊（雄的我看不到，或许暗地里有），不用看了，这是「我的」猩猩王，你们只有望人兴叹的份。

高兴高兴，痛快痛快。

好的开始是是成功的一半，我有预感这次会是一次美好的经历。

从少我就常幻想有一天跟我的王子漫步挪威的森林之下，绿草如茵，蝶舞花间，我俩相偎相亲，形造一幅如画春色……

现在王子是换了人，不过白马王子是王子，猩猩王子也是王子，问题不大。

……

问题不大……吧？

一定是我想像力大丰富，猩猩王好歹是一盟之主，应该不会抓著树藤在林木间荡来荡去并「啊啊啊啊」的呐喊才对。

不会的，不要乱想啦……

我心不在焉地走路，不小心碰撞到别人，我正想道歉，对方却不由分说揪起我，「臭小子，走路不懂带眼吗？」

今年一定是犯太岁，怎麽惹的尽是痞子？

本来这种狐假虎威的小地痞，给他拿个彩头也就没事了。身旁的猩猩王却护爱心切，不忍心让他可爱的小亲亲我受半点委屈，我还没说完半个字恶人就飞了开去，不

消一下子被殴打得不似人形。

「敢动我的人？不懂死字怎麽写啊？」拳风飒飒，掷地有声，强壮的肌肉随著动作在衣服里跳动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林荫大道……我的彩蝶花枝……

只见六块坚硬光滑凹凸有致的腹肌，把我的童年梦想覆盖住。

「啍！窝囊废！这样就捱不住了。恒恒，那家伙没对你怎样吧？」

我想回家，但看一眼跟猩猩王作对的下场，还是作罢。

「哈哈哈，我没事。」

「恒恒……」

「哈，那种家伙怎会唬得到我，就是你不出手，我也……」

「恒恒，对不起。」

初恋（六）

更新时间:

10/23

2002

好狡猾。

庞大的身躯颓丧地委缩起来，好像做了坏事的人是我似的。

唉……

「干甚麽？你都是为了救我嘛，不过下次记著要轻手一点，打疼你的手就不好了。」

「有甚麽不好？最重要你没事。恒恒，你放心，我会加紧锻鍊自己，不让你担心的。」

你叫我怎麽不担心啊？

本来我是想用猩猩王最容易接受的方式来劝告他不要生事端，他的背後却好像燃起了熊熊的战意……

可是……为甚麽我的脸也连带烧起来，嘴巴还嗡嗡的发不了声？

不行，我要清醒一点，男人的甜言蜜语最信不过。

「恒恒……」

我最讨厌（只有适当时候会喜欢）他用低沉的声音刺激我的耳朵，他偏老是要犯，真怀疑是不是成心的。

「对不起，一下下就好……」

甚麽一下下？

干甚麽？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你要干甚麽！？不要过来啊啊啊！！

「恒恒……」

浑身一颤……

严正声明，没节操的不是我，是我的耳朵而已。

这边没有人，那边……一个重伤昏迷的恶人，好。

我松开抵住猩猩王下巴的手。

真的只有一下下哦。

好吧，再一下下。

也不差再多这一下……

唔，真的是最後一下啦……

又粗鲁又温柔，这就是「我的」猩猩王。

想来泰山的老婆阿珍原本也是城市人，不一样跟爱人在深山里生活得幸福美满？昨晚下定决心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没有退路，我不能只为害怕要跟猩猩王荡来荡去就

动摇的。

不过，猩猩王的肌肉还是别要变得更夸张比较好。

「老大……」

「怎麽？」

「在我心目中，你是最强最帅的，所以绝对绝对绝对不要再浪费时间去锻鍊哦。」

「可是……」

「我不管！你有时间去练甚麽拳，为甚麽就不多来陪陪我？我不要你练！」

「好好好，不练就不练，恒恒你别这样。」

「老大你真好。」我赠送他一个拥抱。

胜利！肌肉危机解除！

继续向前进发。

事实证明，是我太多疑了。到了人迹稀少的郊外，猩猩王并没有快乐地回归大自然，我们正常不过地手牵著手漫步。（甚麽？两个男人手牵手不正常？现在是甚麽年

代啊？）

这个王子是太高太壮了一点，不过勉勉强强算是凑合了我的儿时梦想，这个时候我有种想紧紧抱住他、嵌进他身体里去的冲动。

但是总觉得还有少许不足……

我停下脚步。

「恒恒？」

「老大，你再像昨晚那样笑一次给我看好不好？」

「干吗突然……」

「因为这里气氛好，我很想在这里看看你最帅的样子嘛。」

「……」又脸红了。

在穿透绿荫洒到青草地上的细碎阳光之中，一个俊美而野性的高大男子向著一个青涩的柔弱美少年扬一下手，优雅且温和地微笑著。

啊啊！就是这样、我的梦想就是这个彷如童话故事般唯美的画面……！

「可以了吗？」

「老大，再来一次！」

重覆。

「再来一次！」

再重覆。

「再来一次！」

再再重覆。

「还要再来一次！」

再再再重覆。

美丽是短暂的，所以我想回味多几次也不算太过贪心吧？

当猩猩王开始不耐烦时，我这样跟他解释，想让他也分享一下我的感受，他却说：「我真搞不懂你，童话有甚麽好的？你没有听过格林童话的原型吗？」

接著，变成他口沫横飞地向我分享白雪公主、宝塔公主、人鱼公主、睡公主等一众著名美女的SM乱交史，原来猩猩王真是懂字的。（我是早知道啦，不过一直没甚

麽确切的感觉……）

刚刚我还沉醉在其中的美丽情怀，就这麽被他赤裸裸血淋淋的详细描述敲个粉碎，掉到地上灰飞烟灭。

「你这是在报复我？」

「甚麽？」猩猩王一脸天真，要不是真的神经过粗，这个人也未免太阴险了。

就我个人而言，前者比较可信。

「没有。」没好气。

算我笨，竟然跟野兽讲浪漫。

怒向胆边生，我鼓著腮子不作声向前行，猩猩王连忙跟上来牵住我的手。

啍啍，我不会睬你的，好好反省一下吧。

这次到猩猩王拉住我停下来。

我挺著胸口，准备听他低声下气逗我。不是我想欺负他，我们的先天条件差这麽多，加上他的暴力倾向，不确认一下他有多疼我，我会觉得不安。

……

等了半天都没有声音，我忍不住偷偷回头瞄一眼。

猩猩王凭著敏锐的动物触觉感应到我的视线，也立刻转过头来把我抓个正著，随即又转回去，憧憬地望向前方的人工湖。

……或许他不但不明白我为甚麽生气，连我在生气他也不晓得。

有甚麽好看的？我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除了十来双水鸭，还有几艘出租小船。

再看猩猩王，果然。

一个大男人不说话，可怜巴巴地用期待的目光盯住我，有够别扭的。无可奈何，我跟他也上了小船。

为甚麽我这个小受还要对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千依百顺啊？不忿……

这麽喜欢划船就让你划个够，休想我碰一下船桨。

我这样睹气是多馀的，小船漂到湖的中央，猩猩王的手臂抖也不抖一下。

「恒恒，这个送给你。」猩猩王从口袋掏出一个小包包递到我面前。

又不是小孩子，谁会收个小礼物就顺气？

不过看你有诚意，我就姑且先放好脸色收下吧。

拆开一看，是个日式护身符，上面绣著「大吉」两个字。这种东西精致是精致，但通常都物非所值，我就不信带著它我可以捡到很大的吉。

只是……少少的感动还是有的……

「恒恒，我不是斯文人，老是惹你不高兴，又不太懂得说话，还会让你遇到危险……我都不知道我在说甚麽啦！总之、我是说，我希望能让你快乐一点。」

几句说话，刺痛了我的心窝。

任性的人其实是我，他不开口，不是因为没发觉，而是担心说错话让我更生气。

紧紧抓著护身符的手掌，感到一阵暖暖的。

「老大，我喜欢你……」冲口而出的竟然是这句话，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噗哧！」虽然他一直都那样认为，但我亲自说出口对他造的的冲击还是不少吧，手一松，船桨落入水中。

我们要用手扒回去吗……？

大慨是我变脸变得很明显，猩猩王立刻慌起来，「恒恒你坐稳，我去拾！」

没事吧？最不稳的好像是你耶……

猩猩王手忙脚乱地乱动，船身原本就有一点坠向他那边，他这麽忽然来一下侧身，小船就很夸张地失掉平衡反转过去了。

「噗通－－！」

我不想用手扒，但我更不想游泳啊，早知道我应该当机立断阻止他……不对，一开始我就不该乱说话，让他冲昏头的。

护身符买得好，即时就派得上用场。

刚才的少许感动，已经被冷水无情地淹盖沉没。

爬到岸上，我倦得半死，全身湿淰淰凉飕飕，还要跟他一块向船主道歉。船主算是大度，也没给我们脸色看，只收了把小船捞回来的费用。

第一次我们上演一出「烈火战车」，第二次则是「铁达尼号」，虽说人生如戏，可每场都如此轰烈的话，我一定会死得很精彩。

这个样子，我想败兴而归也归不得，还得先去猩猩王的窝弄乾净。一路上我对著他，就不禁会想到艰辛的未来，好无力……

「恒恒，你先去洗澡，我替你找毛巾和衣服。」

唔？

因为我一直在想些有的没的，竟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孤家寡人再度上门拜访猩猩王的浴室，这意味著甚麽？（少跟我装纯情。）

不要说我杞人忧天，甫进门，我就感到灼灼的目光烫到身上，才发现湿透的衣服紧贴住皮肤，浅色的布料还有点透明，怪不得猩猩王这麽色。

做，还是不做？

是不痛啦，不过心情不好，没劲，而且今天的运动量已足够让我倒下床就睡到大天光了。

可是……我人都来到这里，照常理说谁都会认为我是available的，给他吃白果好像说不过去。

进退两难呢。

我的脸孔总是出卖我的心思，这次也不例外。

「我又没说要做甚麽，你不用紧张成这个样子吧？好像我把你带回家就是有企图似的，快进去洗澡！」

你要是真的没甚麽想法就不要在我面前垂头丧气啊。

真是的，怎麽老要我让步？

「我洗澡很花时间，不知要等多久才到你哦。」我抓住猩猩王的手臂，「横竖都要洗，我们一起好了。」

「……」

我倒……

竟然流鼻血……可不可以当我没说过？

「恒恒，你还不进来？」

喂，手脚太快了吧？

兴高彩烈跑进浴室里的猩猩王已经脱个清光，看来没有我临阵退缩的馀地了……

……

……（没有人会相信我们在乖乖洗澡吧？）

我趴跪著攀住浴缸边缘，猩猩王擒在我後面前後律动著，热水洒到身上的热加上灌注进我体内的热，我觉得我正在一点一点的融化掉。

啊！那里不行！

不、不要摸那里……那里也不行啊……不要……

我叫你不要摸啦！

讨厌，我要出来了……

「啊……！」

「恒恒……！」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突然收紧，把猩猩王的都夹了出来，热呼呼的灌进肚子里去。

「恒恒……」喘著气的猩猩王把脱力的我反转过去吻住我的嘴。「我爱你……」

大腿间要流出来的东西又被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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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覆覆了一个下午，无抵抗之力的我半放弃地舍命陪君子，几乎真的没命。

回家的时候我的眼皮撑也撑不开，意识在半梦半醒之间飘浮著，也不管难看，整个人靠到猩猩王身上让他拖著我走。

其实他也不比我好得多，男人在床第间付出的劳力无论上下都不能低估，不过不知节制的是他，责任当然落在他那边。要是他敢打嗑睡让公车过了站之类的，我一定给他吃三个月闭门羹。

「恒恒，快醒醒，到了。」

「嗯……」

「那我走了，拜拜。」

「嗯……」没有了身旁的温暖，让我觉得有点若有所失。

猩猩王边走还边不时回头向我挥手，害我也不忍心就这样进门。一直看著他走远，我才伸手去翻口袋。

锁匙、锁匙……

「阿恒！」

「铿哼……！」锁匙掉到地上。

自从昨晚猩猩王向我示爱後我就只顾想著他的事，竟忘了之前和小陶的争执，还让他又看到我跟猩猩王在一起。

……怎麽办？小陶会不会生气？

「小陶，我……」

小陶走过来，蹲下去拾起我的锁匙。

「呐，拿好。」

我连忙去接，不小心碰到小陶的手，掌心顿时一阵悸动。

果然我还是最喜欢小陶……

「今天玩得开心吗？」

「呃、还……还不错！」

「是吗？」不知怎的，小陶的笑容看起来不怎麽高兴，连带我也难过起来。

是不是我说错了些甚麽？

以前跟小陶相对无言时，我都很享受只有我们二人的静谧时刻，从不像今天这麽焦急的。

最後还是小陶结束了这令人难堪的气氛。

「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胡乱批评你的朋友。」说完，小陶就转身离去。我应该有话要对他说的，手脚却像灌了铅似的重，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小陶走进他的家里，连一声再见也说不出口。

骨头累得都快散掉了，这个晚上我却彻夜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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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天起，我和小陶的关系完全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