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恋Ⅰ————牧天魔王
牧天魔王  发于:2009年10月22日

关灯
护眼

萧榭见他态度随和,又对自己如此盛情款待,实在不像传闻中无恶不作的邪魔,忍不住问道:「你为什麽会被关在这里?」

牧天像是终於找到听众的说书人,马上变得精神抖擞:「话说一千年前,我一时兴起,从金星降到这里来散心…」

「金星?」

牧天指著圆顶上的星空的一点说:「差不多在那个位置,等月亮出来才看得到。」

萧榭听得目瞪口呆,他一直认为所谓的妖怪,不外乎山野里鬼鬼祟祟的狐精水怪之类,没想到眼前这个居然是从天上的星辰下来的!

「等我到了以後,发现这里虽然环境不错,可住的全是些不堪一击的下等蠢物,我心里真是没趣极了。为了找乐子,我就玩了几个小小的恶作剧,偏偏有个不上道的小子,认为我玩得太过火了,就跳出来找我挑战…」

萧榭听他称呼自己的同类为「下等蠢物」,不禁心中怒火上涌,再想到他口中轻描淡写的「小小恶作剧」,对凡人而言不知是多大的灾厄,更是不痛快,忍不住便插嘴打断他的话:「结果你就被他封住了,是不是?看来下等蠢物的本事还是比你大得多啊。」

牧天并没有被激怒:「如果真是这样,又怎麽会我还活著,他却连骨灰都不剩?我会落败,是因为他利用了九华山天然的灵气,摆了我一道,可不是他自己的功劳。」说著,却又叹了口气:「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真羡慕他。他倒好,时候一到,两腿一伸,什麽都不顾了,乐得轻松自在;而我却得一直困在这小小的谷底,什麽事都做不成,闷得脑筋都糊涂了。就算本事再大,又有什麽好夸口的?」

萧榭听到最後那两句话,想到自己也是笼中鸟一只,不禁生出同病相怜之感,刚才那股憎恶也跟著淡了。

「可是,既然你一直在这谷底,又怎麽会认得我?」

牧天示意他起身,一起坐到地上那面大圆镜旁:「我从这镜子里,可以清清楚楚看见外面的情况。来,你也瞧瞧。」往镜子一指,镜面立刻浮现照海等一干年长僧侣和一名官吏坐在方丈禅房里谈话的景象;没一会儿便换成了食堂,再一下又变成僧房,果真是一目了然。

牧天笑道:「几年前你上山来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坐在镜子旁看著你。那时我就决定,总有一天一定要找你来玩,可惜那阵子魔力有些消耗,不宜妄动,这才拖到今日。」

有没有搞错,我可是被抓来当奴才的欸,还玩咧!萧榭心想。忽然心念一动,冲口说出:「我…我想见我娘!麻烦你照我娘出来给我看!」

然而镜面仍是一片混沌。

牧天苦笑:「实在抱歉,这镜子只在九华山上有效,凡不属於九华山领地的地方,一概看不见。」

萧榭失望极了,低下头去。

「唉,你也别难过成这样,这不成了我招待不周了吗?我看这麽著,既然已经吃饱了,就来点馀兴节目消遣一下吧!」

「什麽馀兴节目?」萧榭生怕他会现场表演「小小恶作剧」给他看,开始担心起来。

「别紧张,看了包你喜欢。」

又拍了两下手,婢女再度出现,不过这回手上拿的是全新的衣服鞋子。

「王爷,我回避一下,你先更衣吧。」

萧榭抬手:「麻烦你,别叫我王爷。」这两个字对现在的他而言根本是不折不扣的讽刺。

牧天笑著点点头,便消失在墙里,等婢女服侍萧榭将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换掉後才出现。他领著萧榭站在那面大镜子上,说:「抓紧了。」镜面忽然发出耀眼的光芒,两人竟像箭矢一样笔直向上飞窜,萧榭大吃一惊,连忙抓住牧天衣袖,牧天也伸手扶著他,不过他的手刚好就停在萧榭腰间,让萧榭感到有些异样,只是现在也没时间考虑这些了。

屋顶仍是自动分开让他们通过,两人继续急速向上飞升,萧榭紧闭双眼,不敢睁开。好不容易上升停止了,萧榭感觉自己的脚又踩在地上,这才睁开眼,发现他们已来到小祠堂里。

这祠堂果真像牧天所说,只是摆设,里面空无一物。门扇已经全部打开,廊下设了两个席位,桌上各放著酒壶酒杯和一些水果点心。而外面的平台上,刚才袭击萧榭的六个泥人守卫,正分成二列,一列穿红衣,一列是黑衣,面对面地站在平台两侧。

牧天招呼萧榭入席,然後伸手朝二列守卫分别一点,各叫出一名佩剑的泥人。二名泥人向主人鞠躬行礼,随即拔剑对战起来。

萧榭第一次看到武斗表演,顿时兴奋起来。两名泥人动作流畅,攻守进退的招势都是十分优美,而且虎虎生风,完全看不出是假人,他虽不懂剑术,也是看得过瘾之至。

没一会儿,泥人剑招忽然一转,变得凶狠凌厉,即使是萧榭也看得出来,这根本不是纯粹比试,而是生死相搏;他竟忘了那是没有生命的泥人,担心得冷汗直流。

忽然间,红衣泥人胸口出现破绽,黑衣泥人立刻一剑长驱直入,刺向红衣泥人心口,眼看红衣泥人已是避无可避,萧榭心头一紧,跳起来大叫:「啊──!」

红衣泥人身子往右一偏,黑衣泥人的剑刺入了左肩;红衣泥人就趁对手的剑一时还拔不出来的时候,右手回剑,砍掉了黑衣泥人的头。胜负就这麽定了。

这一下当真是出乎意料,萧榭原先还发怔,没一会儿就如雷地叫起好来。

红衣泥人将插在肩上的剑拔出,黑衣泥人也将自己的头安回颈上,二名泥人再度向观众鞠躬行礼,便退回队伍中。

接下来牧天又点选了其他的泥人出来对战,换了各种不同的武器,刀、枪、流星槌、长鞭、判官笔…每一场比试都是精彩绝伦,看得萧榭目不暇给。

对战告一段落後,萧榭才坐了下来。牧天看他满脸通红,气息急促,笑道:「怎麽?你还比下场的人激动啊。」

萧榭仍是兴奋不已,笑道:「太精彩了!」

牧天伸手为他斟了酒,说:「你喜欢就好。来,我们来乾一杯吧。」

萧榭拿起酒杯,只觉迎面一股浓冽的花香扑鼻而来,顿时薰得他一阵晕,不禁有些迟疑:「敢问这是…」

「这是我们金星的酒,风味绝佳,哎呀!」说著一拍自己额头:「你看我这脑袋,这麽烈的酒怎麽可以给小孩子喝呢?真是失礼,来来,你等一下,我让下人给你换茶来。」

「小孩子」这三个字听在萧榭耳里可真是大大不受用了,他大声说:「不必换,我能喝!」一仰头便将整杯酒倒进喉咙里。入口只觉甜中带苦,并不难喝,酒性也不甚烈,顿时觉得这魔王未免把他看得太扁了。

牧天拍手笑道:「好,好气魄!」

萧榭自己也觉得有些得意,忽然心念又是一动,霍地离席,双膝跪地,双手贴在地上,道:「魔王,萧榭有一事相求,还请您千万要成全!」

见了这唐突的举动,牧天并不吃惊,伸手将他扶起:「第一,我说了,叫我牧天;第二,你想跟我借这些泥人去杀萧闵,是不是?」

「正是!」

牧天长叹一声,苦笑道:「你脑筋动得很快,只是想得不够远。我被困在这山上,我的法力自然也只在九华山上有效,这些人偶一下了山,马上就成了不会动的死物,又怎麽举得起剑,杀得了人呢?」

「……」萧榭的一线希望再度被浇息,顿时整个心都冷了,只得颓然坐下,喃喃地说:「我本来还想去救我皇兄…」

牧天体谅地笑笑,说道:「看到你这麽担心兄长,我真是感动。你皇兄想必是很疼爱你了?」

这回萧榭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事实上,宫门深似海,他跟太子萧辕平常根本没有什麽机会见面说话,又何来情谊可言?再加上萧信中生前专宠德妃,冷落了皇后,两宫之间早已势同水火,更不可能私下交际往来。现在他甚至不能肯定,萧辕是不是还记得他这个弟弟。

但是,萧榭却清楚地记得,年纪很小的时候,坐在母亲怀中,旁观年长的众皇子参加围猎。那时的太子萧辕,英姿焕发地骑在马上四处奔驰,一派少年英雄风范,比起懦弱的自己不知要强上千倍万倍。从那时起,他就对这位无缘的兄长无比地崇拜敬爱,只盼有一天自己能跟随在他身後。再加上这几年来家破人亡,他和萧辕两人是萧信中家族唯二的幸存者,这位皇兄更成了他心中唯一的依靠。幼年记忆中萧辕的马上英姿,也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牧天见他沈思不语,倒也不勉强他回答,继续说道:「不过呢,可以带下九华山的东西,我这儿倒也不是没有。当年从金星上带下来的一些宝物和武器,都是天下无双的神兵利器,到哪儿都一样能用。」

「真的?」萧榭的眼睛再度发亮。

「但是,神兵利器也得要让有本事的人来用才成啊。要是到了凡夫俗子手上,力量发挥不出来,宝物跟废铁又有什麽两样?」

说得也是。萧榭心想。一转眼他又多了个点子:「那…你来教我功夫!你可以把泥人变得这麽厉害,教我一定也没有问题的。等我学成了,再跟你借宝物去攻打萧闵!」

牧天哈哈大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好一会儿才止住:「你算盘可打得真精啊!」

「……」萧榭想到自己的厚脸皮,忍不住有些窘,但还是鼓足力气继续说:「我…我是逼不得已才这样求你啊!」

「这我自然知道,但是你倒说说,我这麽帮你,对我又有什麽好处?」

「这个…」萧榭努力地想:「你教了我功夫,自然就是我的师父,我以後一生一世都会谨守师徒之份,好好孝敬你。而且,等我皇兄复位之後,我会请他倾全国之力,来帮你解开九华山的封印,让你早日脱身回金星老家去。」

牧天摇头:「我在这儿待了一千年,用尽各种方法都解不开封印,你们的全国之力又做得了什麽?况且我是妖魔,只喜欢享乐,你的师徒之礼跟孝敬对我是没有意义的。」

「那…你喜欢什麽样的享乐呢?」

牧天再度笑了起来,那是萧榭从未见过的,无比妖豔邪魅的笑容,萧榭不禁全身起了一阵寒颤。

「对我们妖魔而言,最大的享乐,就是血腥杀戮。」

萧榭心中一凛,不敢再多说。日後一旦跟萧闵开战,是会死很多人没错,但那是为了复国大业,可不是为了取悦妖魔。他开始觉得这个外表亲切,内心却深不可测的魔王有些可怕,连带著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怎麽?被我吓著了吗?别紧张,我是请你来玩的,可不是要吓你。这事既然谈不拢,我们就别再提了。来,再喝一杯吧。」

萧榭有些僵硬地笑著:「我想还是不用了,出来这麽久,也该回寺里去了。」

牧天讶道:「回寺里?为什麽?留在这里不好吗?」

「!」这回换萧榭吃惊了,他可从没想过要一直待在这里:「这个…」

「这里吃得好,穿得好,又有很多好玩的物事,待在这里不是比回去让那群和尚欺负强得多吗?」

萧榭摇头:「萧榭若是不能报杀父夺母大仇,就算身在极乐世界,也跟在地狱里没两样。好意心领了,多谢你的招待,萧榭就此告辞。」站起来欲离开,却猛然一阵天旋地转,两腿竟变得软绵绵地,撑不住身子,又跌坐了下来。

牧天关心地问:「怎麽了?」

萧榭想回答,气息却急促起来,心脏跳得又急又猛,完全开不了口。他一面不断摇手,一面努力调整呼吸,却徒劳无功。身体开始涌起一阵阵热潮,几乎连血液都要燃烧起来,视线逐渐模糊,眼前彷佛出现七色极光四处流转,让他头晕目眩。

「糟糕,你一定是喝醉了。真是的,我早说不该让小孩子喝这种烈酒。」

萧榭气喘如牛,无法回答,心里也不住骂自己:干嘛去喝那种来路不明的酒?然而这时,更难堪的情况发生了。他发现,自己的两腿之间,竟然起了变化…

「来,我扶你回去房间休息。能站吗?」牧天伸手来扶他,但是萧榭想到自己一站起来,身体上的变化一定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不禁羞愧得满脸通红,拼命摇头。

「不…」

「啊,站不起来吗?那我抱你吧。」不由分说将萧榭拦腰抱起,再度来到祠堂中央,二人又笔直往下坠。

萧榭现在不只是全身火热,更感到一阵阵越来越剧烈难忍的麻痒,他顾不得此刻正在下降,不住扭动身体想阻止这种感觉。

牧天柔声说:「别乱动,会摔下去。」不知何故,这沈稳的声音进了萧榭耳里,非但没让他镇定下来,身体竟变得更加酥麻无力,热度也变本加厉,逼得他眼前更是一片缭乱。

不一会儿便回到原来的房间,萧榭勉强睁开模糊的双眼,看见原先的星空已经不见了,房里现在画著一片春光明媚,而在花团锦簇中,隐约有什麽东西在动。萧榭硬是睁大了眼睛去看,才看见那是两个赤身露体的青年,身体交缠著正在…萧榭顿时满脸通红,连忙别开眼睛不敢再看。

牧天笑道:「怎麽?不喜欢这壁画吗?我还想说换换口味会比较轻松呢。」萧榭紧咬双唇,心想这魔王怎麽越来越不正经了。

牧天让他平躺在床上,伸手抚著他脸颊:「脸好热,可是发烧了吗?」

萧榭闭著眼,只觉他手心凉凉地很舒服。那只大手轻柔地抚过他的脸颊、颈项,然後缓缓地滑入衣襟,在他平坦的胸膛上游移,轻轻地揉搓起胸口小小的果实…

萧榭猛然一惊,睁开眼睛用力挥开他的手,大叫:「你在做什麽?」然而他的双手立刻被牢牢箍住,固定在床上。上方的牧天俯视著他,原本平静的眼光露出邪笑。萧榭这时终於恍然大悟:他中计了!

「你…」

原来这外表道貌岸然的魔王,脑袋里装的是跟玄敏一样下流的东西。

牧天微笑著:「妖魔最喜欢的是血腥杀戮,这第二喜欢的嘛,就是『血肉之躯』。萧榭啊萧榭,我想要你想了七年,总算让我给等到这一日呵!」

「你…你这卑鄙小人!」

「卑鄙?打一见面起我就告诉你我是魔王,你偏要当我是圣人君子,我又有什麽办法?刚才我也劝你别喝那酒,你又不听,现在怎麽能怪我呢?」

他现在完全露出真面目,目光变得锐利邪魅,彷佛带著热度,萧榭身上被他视线扫过的地方开始发热,而且感到好像有蚂蚁在爬。

「你…放手!」萧榭已经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这几个字自然也是说得虚弱无力。

「你心里一定在想,原来我跟玄敏那个人渣是一个德性吧?我告诉你,你错了。玄敏只知道要泄欲,可是我,我会教你什麽是人间的极乐。」俯身下去,封住了萧榭的唇。

「!呜…」

他的确跟玄敏不同。玄敏粗暴而令人作呕,跟他卑劣的人格相符;而牧天的吻却是前所未有的强势,强得让萧榭心神全数飞散,只能用身体专注地感受他的气息。

牧天灵巧的舌轻轻分开萧榭的齿列,钻进他口里,在里面大肆掠夺,萧榭的舌被他纠缠得无路可逃,不由自主地发出了阵阵细微的哀鸣声。然而这样的声音,对牧天而言只是更加催情而已。

不过萧榭已经无力为他淫荡的声音羞愧了,随著牧天在他口中的动作,身体的最深处燃起了一股热意,不一会儿便像星火燎原般遍布全身。这跟夏天的闷热不同,而是狂暴无比,在体内四处奔窜,他觉得他的意识好像快要被粉碎了,身体快要变成一匹野马,随时准备脱缰而出…不行,不行啊!

原本已因为酒的效力而起了变化的下半身,现在更加灼热挺立。压在他身上的牧天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的状况,空出一只手伸到他的下半身,隔著衣服握上了他的坚挺,轻轻的摩挲著。

「!」这轻微的动作却让萧榭猛然倒抽一口冷气,彷佛被雷击中一般地大力抽搐了一下,他一时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居然有办法一把将牧天推开,自己翻身跳下床,拖著酸软无力的双腿,奋力跑向镜子。跑了没两步却跌倒在地,并不是跑不动,而是某种东西绊住了他。萧榭回头一看,只见两只脚踝都被银色的丝线紧紧地缠绕住--牧天的头发。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