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君顾+番外————天行我意
天行我意  发于:2009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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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怀晋乐呵呵地回答:“圣上命我先送你回皇宫。”

韩毓文顷刻间沉默了下来。

叶怀晋发现不对劲马上又安慰道:“圣上一定是担心你。这一路上他可差点把我‘问’疯了。”

想起殷帝一封又一封的“问候”信,叶怀晋嘴角有此抽搐。信就算送到韩毓文手里韩毓文也不会回复,所以往往只得叶怀晋焦头烂额地挑灯苦干了。不过,这样的日子终于到头了。叶怀晋心里一阵轻松,他想着他那美丽的妻子是不是正等他等得望穿秋水?他聪明的儿子是不是也在天天数着日子盼他回去?这个新年,他亏欠了他们母子二人,所以他得尽快赶回去好好补偿补偿。

“我知道。”

韩毓文低着头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付已然破败污浊的身体,那人还想要的话便由着他吧。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时,韩毓文顿时就冷汗直冒:我这算是什么父亲?一个只能在帝王跨-下承宠喘息的父亲?

韩毓文绝望地发现若是他的儿子有朝一日指面质问他“你算什么东西?”时,他该如何自处?他,还有话可说么?有他这样一个父亲在,他的儿子还会有前途吗?韩毓文越想心就越冰冷,只得努力龟缩在马车的一角偷偷呜咽。这一声声的呜咽,时断时续,却一直未能止息。

就是这一恍惚间的事,韩毓文便被殷帝小心翼翼地抱出了马车。原来,他跟叶怀晋已经到了这金碧辉煌的皇城了啊,殷帝刚刚得到叶怀晋的消息,说韩毓文在得知吕相忆有孕后终于恢复了一丝生气。所以,殷帝现在认为韩毓文只是因旅途的劳累而恹恹的,并未作出过多的深究。

“朕很担心你。听说,你终于恢复了精神,朕这才松了口气。”

殷帝紧紧地搂着韩毓文一-丝-不-挂的身体,觉得特别的安心与温暖。春寒料峭,可这紫宸宫里有暖帐垂地,有火炉熏蒸,自是不会冷。殷帝凝视着经过一番梳洗后的韩毓文,轻声道:“你瘦了不少。”

韩毓文仿佛也在凝视着什么,没有任何焦距,不过他听到这话后忽地笑了。这一笑将殷帝蛊惑得欲-火焚烧。于是,不明所以的殷帝欺身压了上去,啃咬着韩毓文胸前的两处茱萸。韩毓文静静地等着,等到了殷帝跨-下之物滚烫坚硬时,便心一横张开双腿环住了殷帝的腰。殷帝被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吓了一跳,他盯着韩毓文,语带欣喜地问:“毓……毓文?”

韩毓文没有回答殷帝,他悄悄地伸手一路探寻到殷帝的颈部后,用力地搂住了,并将唇贴上了殷帝微张的口,舌尖小心而试探般地伸入。一滴,两滴,无数滴泪一涌而出,滴到了韩毓文洁白的胸膛上,引得他一阵颤抖。殷帝再也不能自己,他疯狂地掠夺着韩毓文的口腔,双手却极有耐心地安抚着韩毓文稍显紧张的后-庭。等到能顺利地抽-插四个手指时,殷帝才放心地进入。

韩毓文低低地叫了一声,细如蚊音。但殷帝就是听到了,他一边深入一边笑着问:“喜不喜欢?喜不喜欢,毓文?”而韩毓文只是嗯嗯地乱哼着,他努力地在迎合殷帝的动作,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享受着韩毓文这蹩脚的伺候,殷帝舒服地闭上了眼。这幸福来得真奇妙,殷帝在心里忖道。

“把腰再抬高点……对……”殷帝笑道。

韩毓文瞪大双目,眸中泛着水漾般的晶莹,他清醒地知道他正在用一种下贱的方式向另一个男人求欢。可他停不下来了,他甚至残忍地想到他若是没有儿子就好了。那根火烫坚硬的东西却是杵得他欲死欲仙,不仅契合他的身体甚至连灵魂也亦然。无药可救了,他只能不断地对自己催眠道。

“毓文……我们日日这样就好了……”殷帝在高-潮的时候欢乐地泣喊出这一句话。

韩毓文被猛然冲入身体的精-液弄得一阵昏晕,片刻后,他道:

“好。”

亦如先前他带着满身强-暴的印迹躺在明亮的龙床上,而殷帝正在慌乱地乞求他:“毓文,别离开朕,好吗?”

别离开朕,好吗?

好。

这两声“好”,都答得是——干干脆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陛下……我想见相忆……”而后,韩毓文小声插嘴道。

“还像儿时那样,叫我阿冉。”殷帝不置可否,在退出韩毓文的身体后见韩毓文虽然因失神而微微张着嘴,但却没有想叫的意愿,不经感到有些挫败。他笑道:“
不愿的话我可是要用别的法子堵你的小嘴了……”没来急反应,殷帝的发泄过后还显疲软的性-器立即进入了韩毓文的口中。这性-器含在嘴里,咸咸的。韩毓文吞了吞快要溢出口的唾液,却不料殷帝直叹:“真舒服……”说着,便伸手按住韩毓文的头,引导他前后抽-动着。

其实,失明也没有什么不好。韩毓文被迫晃着脑袋吮-吸着韩毓文的性-器对自己轻声道,这样便是真正的黑暗一片了。什么也不用去看,不管是美丽的,还是丑陋的,我都看不见了。这样,真好。

这样,——真好。

很久之后,韩毓文沉沉地睡去了,他没有昏厥,只是睡过去了。

可是,这一晚,吕相忆还是没有睡意。其实,吕相忆自从得知自己怀孕后便整夜整夜地失眠,整夜整夜地做着相同的恶梦。她很害怕,在这每日寂静无声的夜晚。所有的妖孽都在黑暗的遮掩下为非作歹,她快被这些妖孽折磨疯了。

谁来救救我?

吕相忆自嘲道,没有人。她这样不堪的人,没有人会来救她了。连肚里这个孩子也成了自己心头的梦魇,她还有可能得到救赎么?吕相忆抵挡不住这万般思绪强涌而来,她开始疯狂地尖叫,凄厉,觳觫。

“相忆,相忆,你别怕……有我在,还有我在,你别怕……”

谁?是谁?表哥么?是表哥在唤我么?

吕相忆陡然睁目,失望地发现抱着她不停安抚的是那离京快两个的月的夫君,韩毓文。吕相忆恨声道:“你来做什么?”韩毓文,你现在来做什么?我这样背叛了你,你要来做什么?韩毓文看不见了,吕相忆知道。可她就是害怕面对韩毓文这双目不能视却仿佛又能洞察出一切卑鄙技量的眼眸,这是一种恐惧,做错事的人都会有的负罪感。

韩毓文羞愧地低下了头,他渐渐松开了手,颓然滑坐在床下的地面上。是啊,自己什么都没有付出过,还假惺惺去做什么……最没有资格指责吕相忆的,就是自己。今日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殷帝终于肯放自己出宫,却不曾料到会是如此光景。可不论怎么说,吕相忆终是怀了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又会是孩子的父亲。韩毓文小声劝道:“相忆,你应该恨我的。可你若一直这样下去,对自己对孩子都不好。”

你还不知道么,这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吕相忆惨淡一笑:“若我不想要这孩子呢?”扬起的嘴角里吐出的假设却薄情得紧。

韩毓文听后悚然站了起来,他竭力地控制自己,慢慢转过身,摸索着上前,直到抓到吕相忆的手为止。韩毓文哀求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配做这孩子的父亲。可相忆,孩子他是无辜的。造孽都是我们,跟孩子没有关系。”

“是,造孽的都是我们自己……”吕相忆呆呆地重复道。

“相忆,你就生下这孩子吧。我保证,我不会让这孩子受委屈的。”韩毓文见吕相忆毫无反应,急急地发下誓言。相忆,孩子一生下来,我就交给宋临熹,让他做这孩子的父亲。这样,孩子便不会背着肮脏的前尘过往苦苦挣扎于世了。而我们——

而我们,便偕首赴黄泉吧!

“我想见见表哥……我想再跟他说句话。”

吕相忆没有应答韩毓文,只是喃喃地自语。我的孩子,你若出世了,娘亲会伤你,你的父亲终有一日会恨你,而其它所有的人都会来害你。娘亲,爱不了你,我的孩子……

“临熹他就快来了,相忆。”韩毓文不停地安慰道。

“你说什么?”吕相忆一时没有消化掉这话,怔了一会儿,异常平静地浅笑道:“夫君,你先出去吧。让我梳梳妆。”语气是柔和而幸福的,温暖得可以熏醉人。

韩毓文点点头,唤人进来扶他出去。但婢女刚扶韩毓文走出房门,韩毓文又令她可以下去了。他现在只想陪着相忆,所以他决定就坐在门口等相忆梳妆完毕。

这时,宋临熹赶到了。

“我……我……”宋临熹一瞧见韩毓文便愧疚地跪在他面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韩毓文不知道宋临熹跪着,只听见宋临熹到了,他欣喜道:“临熹,你来了。相忆在屋里等你,她有话要跟你说。她最近过得一直不大好,你是她表哥又跟她最亲,你去好好劝劝她吧。”一串话说得清脆而浓情。

“……好。”

宋临熹动了动嘴,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又收了回去。韩毓文听见宋临熹应了,十分高兴地敲门唤道:“相忆,临熹来了。”

相忆,临熹来了。你开个门,相忆。

相忆,你怎么还不开门啊,相忆?

相忆,我求求你开个门吧,相忆……

21.扪心问

韩毓文还在不顾一切地敲着门,宋临熹察觉到不对劲,叫韩毓文让开后立即用力撞开了门。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屋里的宋临熹惊慌地瞅见吕相忆伏在红木桌上一口一口地呕着鲜血,就像是要将所有对人世的留恋统统吐干呕尽。宋临熹焦急地跑过去一把搂住吕相忆怒问道:“相忆,你疯了不成?”

吕相忆痴痴地凝视着宋临熹,惨白的容颜里竟泛起一丝妖艳的红晕。须臾间,吕相忆反手死死攥住宋临熹的衣襟,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宋、临、熹!”

宋临熹哀求:“相忆,相忆……”

吕相忆兀的笑了,她用尽全力地喊出一句不带血的诅咒:“我已经——无法——爱你到最后了!”

然后,吕相忆垂下了手,可是她最后的目光却直直地纠缠在宋临熹背后扑倒在地的韩毓文身上。是恨?是悔?是愤?还是爱?可惜,韩毓文看不见。

仿佛一切全部都坦白了。明白得令人不可思议。

“临熹,你放开相忆。”韩毓文冷冷道。

宋临熹没有反应,他只是本能地更加搂紧了吕相忆渐渐冰冷下来的身体。

韩毓文猛然连摔带爬地扑上前去,双手不停地搜寻着吕相忆,最后终于触碰到了一张脸。这张脸上全是泪水,湿湿冷冷的。韩毓文凭着本能地将他一把推开,一时没有防备并且神智涣散的宋临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倒在了地上。

“你抱着相忆算什么!”韩毓文摸上吕相忆的脸,手里立即被血染红,粘得像是一种烙印。

“我没资格抱着她……可你,也一样!”宋临熹失了理智,悲泣道:“你这样算什么,你爱相忆么?你根本不爱她!”

“韩、毓、文!你根本不爱吕相忆,但你为何还要给她承诺?”

宋临熹起身拉过韩毓文决然地吻了上去,这一吻与殷帝截然不同,这一吻没有任何强势的占有与掠夺。它暖如熏风,和似丽日,最是情人般低吟浅语的深情。而后,宋临熹捧起韩毓文诧异的脸,一字深刻骨,一字斩情丝,一字断孽缘,道:“我,宋临熹,爱过你——韩毓文。”

宋临熹从未料到自己竟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他竟然吻了韩毓文!这份情愫是从何时开始萦绕在心头的呢?宋临熹不知道。也许是从振羽楼的那一次拼酒开始,也许是从韩毓文成亲的那一夜开始,也许是从逸菊园赏花抒志的那一日开始,也许……也许,我的这份情在与你朝朝暮暮地相识中一点点地从吕相忆身上纠缠到了你韩毓文的身上了。

是的,我宋临熹曾经妒过你,伤过你,但也爱过你。我只想让你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曾经真真切切地爱过你。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所以他决定放手了。幸好,我决定让这爱从这一刻起成为了过去。而韩毓文,你有勇气继续你的爱吗?还是你有决心放下你的爱吗?

“我们都真他妈懦弱!毓文……”

宋临熹伏地哭了起来,不可遏止。

是,临熹,你没有骂错,我们确实活得很懦弱,爱得也很懦弱。也许相忆才是对的,既然活着已经是种罪孽,那么便由自己亲手斩断!韩毓文不知该向哪里望,哪里都是一片漆黑,哪里都是没有止尽的虚无。

然后,世界在一瞬间消失了。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特别地不顺,总是有一小股子的寒流北下,时暖时冷——正恰恰与殷帝此刻是时好时坏的心情相映衬。吕相忆的决然赴死这是殷帝不曾料到的事,殷帝知道她的这个孩子来得着实蹊跷,怕是暗结珠胎。可殷帝又想到韩毓文会不会因为有一个子嗣而重新恢复精神,再加上这毕竟是韩毓文自己的事总不好要他这个皇帝来帮臣子算老婆偷人的账吧?思及此,殷帝对吕相忆的突然怀孕保持了沉默。而后来事,自是变化得令人措手不及。殷帝长叹一声,招呼闵公公过来问道:“他醒了没?”

闵公公低头道:“梁太医方才瞧了后说韩大人昏迷不醒这是心病,加上先前的两个月疏于调养,现在怕是不能再受些刺激了。”闵公公看殷帝立即皱起了眉头又马上补充道:“梁太医还给开了个调养的方子,请陛下过目。”

“就照梁太医的方子来。”殷帝看也不看闵公公手里呈上的药方,直接步入居室。韩毓文就躺在龙床上,安安静静。殷帝靠着龙床坐下后,伸手轻抚韩毓文的面颊,道:“怎么你们个个都那么死心眼呢……只要糊涂一下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啊……”殷帝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觉得他爱韩毓文,这是对的,所以他不明白韩毓文一直在抗拒些什么。“忠臣”与“佞幸”不都是为臣为君分忧的么?

何况……何况朕与你之间的恩怨自小就开始纠缠不清了。

韩毓文最后还是醒过来了,只要活着,就会醒。但那已经是吕相忆死去两日之后了,韩毓文意识到这件事立即唤人服侍他更衣,他要去吕相忆的灵堂,那里有他的妻子以及未曾临世的孩子。殷帝听到这个消息后火速从御书房赶过来,一把拉住韩毓文,道:“才刚醒来怎么又要乱走动?”

韩毓文低首恳求道:“那是我的结发妻子,我已经错过了两天,这第三天总得去陪着她。”

“那朕陪着你。”殷帝见阻止不能便如此要求道。

“陛下日理万机,又何等尊贵,去那种不洁之地做甚?”韩毓文反驳道:“我没事的,只是得尽尽丈夫的责任与义务。”

殷帝无奈,只得命人送韩毓文出宫,又仔细嘱咐了些有的没的后才放心下来。

灵堂永远是素白死寂的,婢女扶着韩毓文进入灵堂后韩毓文便开口下令道:“去给我取几烈壶酒来。”

婢女一惊,小声道:“太医吩咐过奴婢,公子的眼睛未好还不能饮酒。”

韩毓文面色惨白,厉声道:“还不快去!”

婢女从未见过这温文尔雅的公子也有这么可怕的一面,吓得急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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