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霄」体质,居然在阳光下背着荆条曝晒了这么几个时辰就窝得一肚子是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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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反省得不够深刻......而是平心而论,商悦绵啊商悦绵,当初强xx你
的人既不是琉官也不是「我」,有本事你把不满发泄到罪魁祸首身上去,那琉
官这类老弱病残出气你算什么豪杰!
慷慨激昂地在心里把可以骂的脏话轮番骂了个痛快后,我咬了咬牙,瞥了
眼脸色苍白又无计可施的刑勋一眼,心一横,索性撩起袍角,豁出去地狠狠跪
倒在药庐的门前,在刑勋惊呼声中,一字一顿地对着柴门咬牙切齿到:「商悦
绵,千错万错都是我梵久霄一人做错,你若要出气就尽管朝着我来吧,可是马
车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请你高抬贵手......救他一命!」
「王爷--」呆呆地看着我,刑勋的嘴角颤动了几下,最有一句话也没有
多说,只是默默地陪着我跪在青石地上,坚定的目光望向纹丝不动的柴门:「
商神医,琉官只是个孩子,他撑不了多久的。与活着的人的债还可以慢慢清算
,但若死了就一切都没了啊!求您......救救他吧。」
「真是的......只是个戏子而已,居然劳驾堂堂王爷行这么大的礼,也不怕
折了他的寿。」事不关己,唐宓依旧是那副冷嘲热讽的尖酸样,这回还不等我
扭过头去教训他两句,药庐里便传出了吐字清晰的回答:「不论是什么人,既
然选择了与四王爷在一起,就恕在下才疏学浅.....救不了他。」
「......」好话磨尽,却换来屋内人不冷不热的断然拒绝。我可以理解《三
国演义》里张飞打算烧掉草庐逼出诸葛亮的心情了,但是我能做的,也只是拍
拍刑勋的肩示意他起身,然后自己深吸一口气,「自」作孽,认了--
「商悦绵!本王愿在此长跪不起向你赔罪,只求你就琉官一条性命!过去
我对不起你的地方,认打认罚,随你处置吧!」果断地决定道,我挺了挺背脊
,用自己看得都要感动的姿态长跪在门前。
当然,如果我提前知道自己这一开口,就意味着连跪三天风吹雨打的话...
...哪么在豪气干云地开口前......其实,我也是会犹豫的。
不过话说回来,三天三夜啊!
「一日夫妻」尚且有「百日恩」,商悦绵......你好狠的心呐--
哎......
以前经常看到文艺作品里为了煽情动不动就让主角跪个十天半个月的,写
的人不负责任地一笔带过,看得人也是麻木地见多不怪,好像他是主角他就应
该毅力非凡、耐力超群,他是主角他就应该血液不需要循环,生理不需要代谢
--总之,做主角的天生就有义务潇洒地说跪就跪,不跪到对方改变心意说不
起来就是不起来。
他妈的--写这种剧情的烂人这辈子肯定没当过主角......
三天啊,整整三天啊--如今社会发展了人权落实了早就不实行体罚好不
好?像我做屠林那会儿被罚得最狠的也不过是面壁思过三节课,那还是在小学
......现在刚好,到了这边做了王爷福倒没有享受到,被人下毒误杀劳心劳力倒
是一个也没躲过。话说回来,商悦绵。我都跪了这么久了你好歹也出来看看热
闹好不好?!
事实上,一个人再怎么意志坚定也不可能保持一个姿势待在一个地方三天
里除了就忍什么都不想,真能保持脑中空白那位仁兄不是痴呆了就是睡着了。
我担心琉官湿疹,但是我就算不停地在心里默催商神医估计对方也感觉不到。
所以,跪在药庐门口的这三天,我其实想了很多很多......
刚开始的头一天我还在埋怨老天爷不长眼,我活了十九年没招谁没惹谁干
嘛世上那么多精英不挑偏拿只想平平安安老实过日子的我开到?等我发泄够不
满后,第二天我开始思考梵国的命运,以及「梵久霄」今后的选择。在琉官倒
下的时候我就觉悟了,即使我不去招惹任何人,有些人也是不会放过「梵久霄
」的。
一直挨打不符合男人的脾气,我不知道等自己九十岁的时候是不是也能做
到梵久歆那只老狐狸的韬光养晦,但是「我」毕竟只有十九岁,我毕竟只是个
目光短浅的小人物,我毕竟比起梵国的河山更看重身边一个相熟的亲友,我毕
竟只是一个......护短的人。
梵久歆--琉官这笔帐我记下来了,等解决了商悦绵我再和你算总账!
以上是我跪了两天的豪情壮志,但是跪倒第三天时,说实话,我发自内心
的只有一个想法......我真的好像去厕所啊啊啊啊啊啊--
「王爷,不要再跪了!我去把那个人抓出来好了!」义愤填膺地扫视着我
扭曲的脸,沉默了片刻,刑勋以和他本性不符的焦躁向前冲去。我连忙条件反
射地将他扯了回来,生怕他一个冲动我这三天的苦就白吃了。
其实,这几天刑勋一直对我好得没话说,先是偷偷减少了我背后荆条的数
量,再来便是随时守在我身边,日头烈了给我挡紫外线,夜里寒了替我挡冷风
。
相比邢帅哥的知冷知热,从头一天就倍感无趣跑得不见人影的唐宓则显得
格外没人性了。哼,长得漂亮算什么,主动勾搭「梵久霄」的果然没好人!
不过以此类推,凡是曾经抵死不从被淫龙上了的应该都坏不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我对商悦绵会被感动的最后一点信心也动摇了......
后来无数血例证明了,人在被逼到极限时不但智商会成等比级暴增,而且
基本上什么都干得出来。人有三急啊--渴急了刑勋会悄悄把水递到我嘴边,
困急了刑勋会不着痕迹地站在一侧让我靠着打瞌睡......但是......那个急了总不
能就地解决吧?!在我的理智来得及阻止前,我的嘴巴做出了决定--
「商悦绵!你够狠!我跪了三天你都不出来!好!那我也不客气了,你要
是再不出来我就大声地把那年在皇宫里你是怎么在我身下辗转缠绵的事全部说
出来!你要是下半辈子不想做人那就继续缩在屋里好了!要是琉官有个三长两
短,我不仅把咱们的风流韵事写成书,我还找人画成春宫图散发各地!你信不
信你身上的随便一个敏感处我都能淋漓尽致地形容到?」
不是我想回忆那些视觉暴力的镜头,是「梵久霄」在这方面的记性太好了
,「喂!商大神医,我还记得你左边乳头很有感觉的嘛!我才舔上去你整个人
就瘫了,软在我怀里跟团泥似的,是不是啊?」不理会刑勋尴尬愤怒的瞪视,
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口无遮拦地说了多少,反正我就一个想法:我要去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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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一个记忆中秀发凌乱的清秀男子已经两眼赤红地捏
紧拳头,浑身颤抖地站到了我的面前,居高临下--
「梵久霄--你个不要脸的畜生--」
没错,梵久霄的确是个不要脸的畜生!英雄所见略同地掐近商悦绵来不及
躲闪的消瘦肩膀,内急之下我也懒得客气了:「商悦绵!我带来的人中了唐门
的断肠,再过两天就要毒发身亡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我不要他死
!他要是死了,你这辈子也用不着做人了!我『梵久霄』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
清楚,至于你与我的旧仇新恨......只要救活了琉官,你要怎么算就怎么算!你
就是上回来我也没意见!听懂了就赶快救人!」
一口气把要说的重点吐出来后,看也不看耻于为伍的邢大帅哥,我三步并
作两步地冲到树边深处解决民生问题去了。凭我对正常人的了解,即使「梵久
霄」不要脸,其实这世上还要脸的人也还挺多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商悦绵就是其中一个。
神清气爽地走回药芦时,我欣慰地看到了商神医已经一脸阴云地替琉官掐
起脉了。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消失了三天没义气的唐家少主唐宓,此时此刻
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居然还有脸端出邀功请赏的讽笑,「没想到你真的能让
恨你入骨的商神医岀屋问诊?呵呵,王爷,我对你要刮目相看了!」
「好说。」其实我对自己刚刚千夫所指的卑鄙手段也要刮目相看的,没被
逼急过真不知道,原来我也有如此玉石俱焚的气魄。不过,「你回来做什么?
」若论脸皮厚,我相信自己和唐宓还是有一段质的差距。当初不帮忙说走就走
,现在事情解决了又跑回来,他倒真好意思。
「哼哼,王爷应该问我去干了什么才对吧?」对我嘲讽的口气不以为然地
笑了笑,唐宓抱臂环胸,好好一个男人站在马车边漂亮得像朵勾魂娇媚得烂桃
花...
「哎,真是无情得人呐,看着我辛辛苦苦地为你带来了怎样一份厚礼吧。
」言罢,他手法熟练地向马车后一扯,一个没有被五花大绑但却手脚都动弹不
得的陌生女子被丢在了我面前。
「......」没可能啊,梵玖霄不会去染指女人的吧?我对那条淫龙起码
还有这点信心......悲哀地搜索了一下记忆,发现「我」确实与眼前还算美丽
的女子素未平生,说不清是不是遗憾,我不是滋味地抿了抿唇,露出不悦的神
色..「她是什么人?」
「还能是谁?」明知故问地耸了耸肩,唐宓似乎懒得解释显而易见的答案
,幽艳地丢了个媚颜给商悦锦旁边的琉管,「就是那个呗。」
「是她给琉官下的断肠!?」再不明白我就真的白看十九电视了,肥皂剧
熏陶也不是白受的..「你抓到再王府下毒害琉官的人了!」
「错,我抓的是那个准备下毒害你却错害成琉官的内奸。」听唐宓意思,
这个挺漂亮的大姑娘应该是四王府的人。不过我和「梵玖霄」都不记得下人的
脸,倒是那刑勋再皱眉辨认了片刻后,勉强认了出来..「他......好像是小厨
房那边的侍女,叫什么我忘了,但是打过几次照面。」
「这样啊......」这么漂亮的姑娘再我们学校好歹也能算校花了,梵玖霄
竟然只叫人家去刷碗淘米帮厨?不喜欢女人你也不要暴谴天物嘛,难怪人家美
女要投毒了。「你......为什么要下毒害我?」
「问这个又什么用?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害你都不重要,关键是谁叫她来
害你的!」不耐烦地白了我和刑勋一眼,唐宓居高临下地用足尖踢了地上的女
子一下,我才发现原来刚刚对方都是说不出话来的。
「说,是谁叫你来害王爷的!」没有出剑,但是刑勋的手戒备地握在剑柄
上,整个人轻轻一晃,白影便护在了我的前方。虽然握并非不想怜香惜玉,但
她害到了琉官的事实让我的心也不由得硬了三分,抬头看了看唐宓,我把烫手
的山芋丢给烤熟它的人..「既然她能用唐门的毒,那就交给唐门的少当家去审
问好了。唐宓,你去问吧。」
「呵呵,我问是没问题,不过......王爷希望我问出什么样的答案呢?」
高深莫测地冷笑了一下,唐宓若有所指地挑了挑眉..「您......希望她是谁指
使的呢,王爷?」
原来如此,犯人还可以用挑的。我大概明白唐宓是在问我要把这件事当做
与谁翻脸的借口,其实不用问我也猜得到十之八九是梵玖暗那个唯恐天下不乱
的狐狸三哥干的,就算不是他亲手干的也是他教唆干的......但是......
「......也该让翎王知道,梵国是谁在当家了。」柿子要找软的捏,君子
报仇什么时候也不晚且什么手段也不算阴险。梵玖崇,你以为拦轿羞辱「我」
和刑勋的那笔帐我忘记了嘛?哼哼,就算事实来告诉你吧,小人物......向来
是很会记仇的!
「呵呵,六王爷吗?我明白了。」低头瞥了眼惊恐交加的女子,唐宓弯腰
在它张嘴前又拍了拍她的身子,等我亦是到他轻描淡写的手法实在杀人时,阻
止已经来不及了--
「看来,是不需要她再说什么了。」兵不刃血地杀了人,唐宓抬起头与面
无表情的刑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我本来还以为刑大哥一身正气是好
人来着,没想到看到一个人被杀,他居然丝毫不为所动。
「把尸体处理掉,我讨厌看到有人死,下次还想杀人就给我滚远点。」眼
下,唯一还站在和我相似立场皱起眉头看不过眼的就只有为琉官把脉的商悦锦
了。
听到他冷冰冰的喝斥,震惊过度说不出话来的我顿时委屈得像找到了组织
一样向他那边靠了过去,然而我才刚走进两步,商神医就露出不亚于兄神恶煞
得冷眼..「梵玖霄,你再走前一步得话,我就杀了你。」
「呃......」斜了刑勋一眼,确认对方又听清商悦锦得话并且握着剑随时
做好出手救主得准备后,我大起胆子不甘心地反问到:「商悦锦,你不是说自
己最讨厌看到有人死的吗?」
「哦......那你再走前一步的话,我就阎了你。」第八章
以前没见过杀人不知道杀人又多恐怖,如今见多了杀人,才发现见到有人
被杀后,胆战心惊会有,恶心反胃会有,免死孤悲会有,触景生情也会有,但
我依然是会及时感觉到饿,感觉到累,感觉到自己折腾了三天困得现在只想去
睡......
梵玖霄得体质确实出类拔萃,可他毕竟司机人肉凡胎不是铜皮铁骨,在商
大神医得药炉前跪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解决了琉官得问题,由身到心松懈下来
后又被唐某人的当面行凶吓得魂飞魄散了一次,我会困得恨不得找到平地久倒
下休息也无可厚非吧?我久不明白了......为什么刑大帅哥得出的结论却是我
目前最最迫切的不是睡觉而是洗澡?
拜托,男人三天不洗澡也不会死的,可是再不休息真的会有人过劳死了耶
!显然没有听到我发自内心的呼唤,此时此刻,刑大帅哥正穿这他那件一尘不
染的白衣,动作娴熟地指挥着殷勤的店家把笨重的圆木桶抬到天子号客房里,
再看到最后一壶热水浇入桶中时,我听到了绝望的吩咐..「三日无法沐浴,王
爷想必时难以忍受了。寻常客栈还请王爷将就一下,属下已命店家搬来了三个
澡盆,方便王爷在此净身洁发......」
「不是吧......」洗三次!?给我个木盆让我当头浇下来或者直接提起我
丢进店外的水沟里久足够了,真的!不知道时古代的帅哥们太爱洗澡还是现在
的男人们太懒得洗澡了,一想到我宝贵的睡眠时间还有大半要浪费再泡水中,
我就恨不得直接淹死在眼前的盆了。
现在回想起来,电视剧不欺我尔,原来帅哥和美女们比起吃饭睡觉真的更
喜欢洗澡,怪不得古今中外又那么多传奇艳史都是洗澡时被人撞见给撞出来的
。
带着悲愤的目光送走了非礼勿视的刑大帅哥之后,我踩着矮凳爬进设计的
极为不科学的木桶里,一边缅怀着现代化的沐浴设施,一边咒骂着纠缠成结的
「梵玖霄」的长发。
哎,以前洗澡时就想骂了,男人留那么长的头发做什么?越是焦急就越是
缠得乱七八糟,使劲拉扯又竟是连在自己的头皮上......困得稀里糊涂,扯得
呲牙咧嘴,想也不想地,己经逐渐习惯王府里有人服侍的我在察觉到不应该前
扬声呼喊出口..「刑勋,还不快点进来帮忙--」
紧接着,就见估计也是推门后才感觉到自己的条件反射不合时宜的刑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