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宓,你今晚想办法帮我混进三王爷府去,我要找三王爷密谈。」
「王爷!」抬手阻止了邢大帅哥接下来的长篇大论,我知道他反对我去见
梵玖歆那只老狐狸是合情合理的,但现在我必须要见那个人一面,「唐宓,办
得到吧?」
「办是办得到啦,但王爷就叫我白辛苦吗?」眸子一转就知道这个一天到
晚满脑袋淫秽思想的美男子又往歪处琢磨了。我就不明白,上人的都不着急
,他一个被上的还这么热衷实在是太变态了!
「......不是说过等局势稳定下来之后,本王会助你登上武林盟主之位的吗
?」有了「梵玖霄」和他的这项约定这还不够吗?
「话是没错,但是王爷啊,你我约定的时候这梵国的天下至少有七成是在
你掌握之中的。但现在呢?恐怕你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吧?」眨了
眨眼睛,唐宓虽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口气里却有一抹出奇认真的寒意:「
我现在想抽手也还来得及呐,王爷......呵呵,您一向不是很清楚吗?让我更愿
意站在您这边的理由--」
「......我明白了。」种马果然还要靠种马来驯服!说到底不就是上床吗?
反正今晚去见梵玖歆那个家伙是九死一生的赌博,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了,还死
守着异性恋的外衣有什么意思!?心烦意乱地扯过唐宓,没立场去回应邢大帅
哥不赞成的怒视了,眼角的余光瞥上驿道边某间倒霉的小店,我大力拽着讪笑
不已的男美人,砸了个银元宝驱赶了里屋的店铺主人后,狠狠地将唐宓甩在硬
邦邦的炕上。
「王爷!您难道忘了屠公子了吗!?」被我关在门外的邢勋沉痛的责问声
令我汗颜,但就像我曾经对他和琉官说过的那样,「......邢勋,退下。记住,
屠公子已经逝去了。」可你们还活着,既然你们决定要跟随我,我就有义务绞
尽脑汁不择手段地让你们好好地给我活下去!
「唐宓,记住了--」眼底发红地撕扯开衣袍,犹如摆脱桎梏彻底自由了
一般,我的手在抽走唐美人衣带的瞬间,停止了颤抖:「这可是你自找的......
」如果之前我还担心过不知道该如何上一个男人的话,那么现在可以放心了,
这条淫龙的身躯完美地记住了取悦男人和被男人取悦的每一个步骤,更何况
......对手还是唐宓这个只迎不拒乐此不疲的家伙!
修长的双腿自觉自发地勾住「梵玖霄」的腰,堂妹人的笑容里蕴含有连「
我」的记忆也猜不透的深意,垂下头,把一切顺理成章地交给本能,我的唇摩
擦着那没有梦想中丰满的胸膛,轻轻地张开嘴,叹息地含住对方与火辣女郎无
法比拟的飞机场上的小小突起,而后者也以比网路小电影还要激烈的热情回应
了我--
「呵......王爷,怎么久日不做唤起了口味,这么磨磨蹭蹭可不像你哦!」
缠着我的修长美腿像是要把我的腰绞断一般用力着,唐宓话中有话地提醒着我
之前的「淫魔」是没有兴致玩弄这些小电影里的把戏的。然而我就不明白了
,像那个没良心的家伙那样没头没脑直捣黄龙的,必然的下场不应该是血流成
河、两败俱伤吗!?难道是唐家少主武功高强铜皮铁骨不觉得痛,还是这个小
妖精就喜欢玩SM那种手法?
理解不了唐宓的心理,我也懒得连做爱这个身为男性最初也是最重要的本
能都遵照「梵玖霄」的套路。我是「梵玖霄」,但在这之上,我首先是我自己
。
「闭嘴!要做就乖乖地跟我做!」狠狠地喝止了唐宓的抱怨,如果「梵玖
霄」的做爱犹如一团火,一定要给人以灼伤的痛与畅快的话,那么,我做爱的
习惯相比之下就温吞似水了,喜欢一点点一滴滴侵入对方的四肢百汇,然后在
平静之下翻涌起波涛千重。
「慢死了......王爷,你到底有没有诚意插进来啊?」别扭地摇动着腰肢,
唐宓的乳蒂在我的舔舐品尝下变成了突起的硬粒,难耐地用大腿内侧摩挲着我
,后者的心跳快得不得不喘息出来:「嗯......哈啊--别吸了......啊......又、
又不是娘们......吸不出奶的呜嗯......」
后来我才发现,其实唐大少不是意见颇多,而是这家伙在兴奋的时候就会
不由自主地多嘴多舌起来,就像是后来我渐渐开发出来邢大帅哥兴奋的时候喜
欢把嘴唇咬破露出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那样。
但是,此时此刻,我已经懒得注意他都说了些什么了。拼命地压抑着男性
可悲的冲动,我虽然没做过但「梵玖霄」的记忆做过,我知道在进去之前,如
果不想见血,就必须充分地扩张那里......
真是的,我当年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贞节」不但没有奉献给心目中的
女神,反而沦落到一个男人的后穴里。郁闷地将手指捅进唐宓不断兴奋收缩的
后穴,多亏了后者的淫乱成风,我进入他的后面并没有多么困难。换句话说
,唐大少显然已经习惯了男人。
「进来......王爷......快......」媚眼如丝地催促着,唐宓弓起身子尽量分开
双腿邀请着,是个男人就无法拒绝这样的一场盛宴。几乎是万念俱灰地,我操
着「淫龙」的凶器闯入了唐宓的身体,被包围的一瞬间,有了想哭的冲动...
...
唉,我十九年的处男之身啊!我十九年的异性恋生涯啊!我那些还来不及
交的女朋友们啊......我对不起你们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尴尬地别开头,趁唐宓高潮的翻起白眼时
悄悄甩去眼角的英雄泪,抬头,好死不死地却被窗外不知窥视多久的邢大帅哥
看个正着。
等、等等!他偷看这个干什么--这应该算是侵犯了我的隐私权吧?就算
在古代这也应该是冒犯王爷的大罪吧?喂!还有--他那一脸欣慰的模样是什
么意思?喂--
偏偏这边唐宓还把我吸得死紧,让我的理智和情欲混淆在一起,想要冲过
去敲窗户赶走邢大帅哥,却又抽不出身来:「王爷,啊......要死了......啊啊...
...」
「......」死你个头!唐宓......我被你害得丢脸死了才对--兴致大减地匆
匆结束了与唐宓的纠缠,拍了拍对方横陈在床的光洁背部,不是我无情,吃干
抹净后不给人喘息的余地,实在是事态紧急,没空由着他在那里慢慢回味,「
喂,现在立刻帮我混进城去见三王爷!别告诉我你做不到。」
「真是刻薄,我被你害得腿还是软的呢!呵呵--」妩媚地舒展了一下四
肢,唐宓半趴在炕上慵懒地瞥了我一眼,嘴角的弧度像只偷腥后满足的猫:「
不过,刻薄才是你的本性啊,王爷。放心,我歇一会儿,等天黑了就带你混进
去。」
「那要不要我吩咐邢勋去准备夜行衣什么的?」
稍稍来了点兴趣,以前看古装电视剧或者武侠小说,一天到晚大侠和小贼
们就是夜行服人皮面具什么的,如今自己居然可以亲身体验一把,多多少少,
去见三王爷的抵触心情削弱了一些。
唉,看来我果然还是个不成大事的毛头小伙子,范仲淹老前辈的「不以物
喜,不以己悲」离我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呢。
「你在说什么啊王爷,夜行衣那种东西都是给功夫不到家的小辈们用的。
呵呵,有我唐宓出手,包你堂堂正正地从大门一路昂首挺胸地走进去!」胸有
成竹地给了我答案后,唐美人悠然地打了个哈欠,一副不值得信赖的样子倒回
床上去做他的春秋大梦是也。
见他累成这样,我也不好意思残忍地再把他吵醒。望了望窗外的天色不过
刚刚过午,披起凌乱的衣衫,我决定推门出去找邢勋理论刚刚他偷窥的事情,
真是的--男人和男人做有什么可看的,他也不怕长针眼!?
然而,我显然低估了邢大帅哥的老于世故,我好不容易在驿站边的树丛中
挖到了人,就被他先发制人地转移了话题:「王爷,时辰还早,既然来了,您
要不要看看为屠公子修的墓呢?」
「啊?」不说我都忘了,前阵子吩咐要按照王侯之礼葬下自己的肉身,后
来才知道王侯之礼麻烦得不得了,首要证据就是那个该死的墓居然一直到现在
还没竣工!
幸好「我」的肉身已经拜唐宓的醋性所赐化为骨水了,否则尸体停放到墓
穴完工时还不发臭了才怪。难怪帝王将相们往往要趁自己还活得好好的便大兴
土木......
猜不透眼前俊逸的没男人脑袋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从善如流地,我接受
了邢勋的提议。只是,「现在到处都是六王爷的眼线,我们贸然前往陵寝那里
不会打草惊蛇吗?」
「如果只远远地看一下应该不成问题。」自信地微微一笑,邢勋将马缰递
上前来:「就算被发现......王爷也无需忧心。偷鸡摸狗的宵小手段属下自认不
如唐少侠,但凭属下的武功,护卫王爷突围脱险还不是什么问题。
王爷,属下知道您一直心系着屠公子,形势所迫,相信有些事屠公子地下
有知也不会计较的。毕竟......您对他是真心的,这便足够了。」
「呃......」说实话他不提醒我真的要把「屠林」的身后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最近的事故实在是太多了些嘛,哈哈。
干笑了几声,邢大帅哥的表情欣慰里隐含着不容置疑的肃穆,左思右想我
还是觉得现在不要违背对方比较好,纵使觉得现在抛头露面是非常不智的行为
,我还是跟随他上了马,去巡视「我」的坟墓。
不管是哪个季节的午后都洋溢着一种日晒下的慵懒。策马走在京郊的小路
上,我一边闪避着邢大帅哥的眼神打着哈欠,一边皱眉嫉妒驿站里某人酣睡的
好命。
唉,说句公道话,做上面的也是人,体力劳动那么久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为什么大家都认为应该让做下面的好好休息,做上面的就可以继续操劳呢?
哀怨地甩了邢勋一眼,反正丢的不是自己的脸,我刚想不顾「梵玖霄」的
颜面勒马喊停的时候,碧草绵延的前方豁然开阔。
穿出树林,热火朝天的修墓工程展现在眼前,瞬间让我忘记了疲惫,全身
心沉浸在了古人壮阔辉煌的气魄中。
没有机械,没有任何现代化的辅助,我看见匠人们爬行在地拖着比他们身
体还大的石料前进着。穴坑里,更有密密麻麻的精工巧匠在为没有人来欣赏的
墓室雕刻着绚丽多彩的花饰。
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木讷的,但每个人的眼神却有如此地认真。也许是
「淫龙」的余威犹在吧?督工的太监们挥舞着鞭子,尖声催促着,完全一副
资本主义压榨剩余劳动力的丑陋嘴脸。
以我的出身,若是生在古代,想必也不过是做着这些活计的死老百姓吧?
触景生情,我突然觉得那落地的鞭声格外地刺耳,毫不犹豫地翻身下马,我想
要夺去太监高扬的长鞭,却被邢勋悄无声息地拉住了袖管:「王爷可是爱屋及
乌,怜悯这些为屠公子修墓的工人?」
「......算是吧。」其实我是兔死狐悲才对。
「呵,想不到王爷居然也会有同情之心......」露出一副那东西早就喂了狗
的嘲讽表情,邢勋淡淡地长出了一口气,在我发飙之前,慢慢地摇了摇头:「
其实王爷大可安心,知晓您有意为屠公子积阴福,各地的壮丁们多是自愿前来
建墓的,四王爷府给的工钱不但按期发放,而且要高出市情许多,苦虽苦,人
们还是挤破头颅蜂拥而来,至于这些皮肉之苦,想必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就
算叫他们换个东家,怕是也没人愿意呢。」
「怎么会......」都是人,那皮鞭沾了水抽在身上哪有不痛的道理。但是顺
着邢勋的目光看过去,那些被打被辱骂的人确实也没有露出愤慨的样子。突然
间,我想起以前中学课本里鲁迅先生的感慨......真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
虽然我可怜他们,但他们却不知道自己是可怜的......
「呵呵......哈哈哈哈!」猛地醒悟过来,不管邢勋惊讶的瞪视,我突然有
了纵声狂笑的冲动。
真是可悲啊,我居然还在责怪他们,反过来一想,我与他们又有何不同?
没错,他们出身贫贱,认为能混到修建帝王诸侯的陵寝养家糊口就是最大的福
气了。是的,他们认为他们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为止了。不是老天爷偏袒,而
是他们自己认定了自己......到此为止。
而我呢?我也一样。以自己是小户出身为借口而逃避者,认为自己天生不
是做君临天下逐鹿四海的主儿便自暴自弃,天天怨天尤人琢磨着令谋出路。
认为自己只能安于市井便不敢幻想挥斥千军,认为万人之上是别人的事情
,所以只敢在梦里自己偷偷潇洒一场。认为美女喜欢的事帅哥就不敢去追求,
认为自己不够天才便根本不去贪图高分的成绩,认为自己一辈子清粥小菜,找
份安稳的工作娶个老实的媳妇就是最高目标了,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够走得更远
,跳得更高。
是啊......梵玖歆那只老狐狸说得一点错也没有,我不是「梵玖霄」我没有
他的才华他的气魄......「梵玖霄」是虎,而我只是只羔羊,连我自己都认为自
己天生就是注定做羔羊的!
我居然还好意思大言不惭地对他说谁也不是生来贱的......却原来从头到尾
,一开始,就是我自己作贱了自己--!
「邢勋,我们回去吧,今晚之后,还要谋划大事呢。」不会三十六计和孙
子兵法就注定打不打都是一个输字了吗?不通天文地理,学个德语才只念到大
一就证明我不是将相之才了吗?没杀过人我就一定坐不稳手握江山的高位了吗
?敌众我寡就索性苟且偷生了吗?难道,我这一生就只能随波逐流,被敌人的
刀尖自己人的血泪逼着做决定了吗?!
难道不是「梵玖霄」,我「屠林」就真的不行吗--?!
「今夜,王爷真的要亲身涉险三王府了吗?」不赞同地蹙起剑眉,邢大帅
哥忧心忡忡的还要老生常谈:「王爷,恕属下直言,三王爷明显站在六王爷那
边,现在前去是有勇有谋之举啊!还请王爷千万三思!」
「邢勋......」我已经思考得太久,也思考得太多了:「所谓谋这东西,是
可以急中生智逼出来的。但是勇则不然......勇,是心中永远不可以失去的。」
这世上最可怕也最可悲的,就是认为自己不行,认为自己也就这个程度而已。
十九年来,我已经把自己看得很渺小了,再也不能......放任自己如此渺小下去
了!
「王爷?」大概是在我的眸中读到了截然不同的气势,邢勋不自觉地低下
了头:「属下明白了,那么今晚,请务必允许属下随行!」
「不必了,人多反而麻烦,唐宓既然信誓旦旦说能将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弄
进三王府,那便信他一回好了。你还有其他的任务,在我回来前,你把还没有
表明立场投靠老六的各大势力名册给我列出来,」
「......属下领命。」咀嚼着复杂的心情,邢勋滚鞍下马单膝点地,如此郑
重其事的行礼还是头一遭:「那么......也请王爷一定要平安归来。」
「嗯,会的。」真可笑,我之前居然还没去就想着此去凶多吉少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