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干抹净不留渣+番外(出书版)by 小谢
  发于:2009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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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坐到沙发上开方桌会议。
谢骁表态,认为应该暂停治疗。
马弋冷若冰霜的脸面对孙南,却是少见的温情款款:「孙南,这方面你是权威,你看呢?」
两人从眼光的方向到说话的对象,都毫无疑问地把许辕抛到了一边,许辕踢了谢骁一脚,说:「怎么没人问我的意见。」
谢骁拍了拍许辕的胳膊,表示安慰之情,眼睛依然盯着孙南,怎么看都是在应付人。
许辕虽然感谢谢骁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这时也深切地意识到自己找错了求助对象,只好继续和孙南商量:「我要求停止催眠。你把我脑子搞坏怎么办?」
孙南没有吭声。两只胳膊肘撑在桌面上,双手交握,脸色严肃,似乎在思考什么。
马弋批评许辕:「许辕,别怀疑专业催眠师的能力。孙南成功为很多比你重要的多的大人物做过催眠治疗,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许辕心想什么叫比我重要的多的大人物,老子大好有为青年一个,又帅又年轻又有才华,老子他妈的比那什么什么人都更重要。心里这么想,不过孙南待他不错,许辕知恩图报,嘴上刻薄的时候留了点余地,不咸不淡地说:「几乎?就是说也有不成功的例子?」
一直沉默着的孙南这时插了进来:「是,有不成功的,而且有两个。」
「孙南!」马弋担心地叫了一声。
「没关系,马弋,我已经想开了。」孙南微笑,看向许辕,「第一个没有治好的是个小男孩儿。他从十三岁起被养父强暴,*扩约肌多次撕裂,周围的人发现他们的不正常关系后,没有人肯站到他身边两米的范围内,不准他碰别人的东西,也没人跟他说话,还有人拿东西丢他。后来他的亲生父亲回国,知道儿子的现状,收回了抚养权。那个孩子到我这儿的时候已经患上严重的心理障碍,我成功地帮他脱离了阴影,可是五年后他还是自杀了。他在大学里交了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儿,那女孩儿背景很深,女孩儿的父亲派人查这孩子的家庭,发现了他的过往,这件事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他受不了人们的异样眼光,在寝室里吞安眠片,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迟了。」
「除了他,还有一个。」孙南的笑容有些悲哀,「这个是女孩儿,她家境很好,爸爸开着一家公司,生活很优裕,这个女孩儿患上的是强迫性偷窃症。小女孩儿从小被宠坏了,很任性,拒绝了很多催眠师的治疗,他的父母无奈中找到我,结果她也不肯配合我的治疗。后来她提了一个条件,如果我愿意做她的情人,她就听我的话,我考虑了很久,应她父母的要求暂时答应下来。有一天,她发现我和马弋在一起,很愤怒,说我欺骗她,然后就跑掉了,我和她父母到处找她也没找到。他父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没有为难我。一年后她回来了。她加入了一个盗窃集团,当时正在开展全国严打,她得罪了黑社会被砍断左手,不敢上医院逃到我这儿,伤口已经化脓,我不是外科,只好打电话叫马弋过来。马弋还没来,警察先追了来,我让她投案自首她不肯,从二楼翻到后面逃跑了,从那时我就没有再见过她,直到现在,再也没有她任何消息。」
孙南语调很平静,甚至讲到他和马弋的关系时也表现得很自然。
他笑了笑:「许辕,如果你不肯接受我的治疗,就是我第三个失败的案例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力量在摧毁人心,催眠师的能力很有限,我也常常觉得力不从心。但我还是想尽可能地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至少晚上躺在床上想起来,知道他们已经从痛苦绝望里走了出来,虽然一定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烦恼,但能坚强地面对以后的人生。」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孙南、谢骁和马弋都看着许辕不出声,一副苦苦思索的神色。
许辕忍了一会儿,终于耐不住牢骚起来:「干嘛都这么看着我?我是不会自杀的,也不打算去当小偷。」抓起桌子上的糕点塞进嘴里,大嚼着嘀咕,「做催眠真的很难受啊,很不舒服。」
谢骁点头:「我也这么看,觉得你不会自杀。不过辕辕,如果不治疗,不出这种毛病,也许会出别的毛病的。」拾起桌上的一张报纸,不一会儿叠成一个包子形状,对着嘴往里头吹满气,举到许辕面前,「看见没,就这样,越来越怕,越来越怕,后来怕到顶点......」猛地收手,砰一声,纸包裂开,瘪了。谢骁压低声音,「辕辕,你不想跟这个纸包一样也到这一步吧?」
许辕面部僵硬了一会儿,把手里的糕点摔到谢骁脸上,咬牙切齿,愤怒地做出鉴定:「谢骁,你真他妈的是个混蛋!」
谢骁抽张纸巾,一面擦脸,一面静静看着许辕的眼睛,面无表情。
孙南和马弋交换个眼神,一个侧过脸看靠垫上的图案,米色方格,格格相套,趣味这边甚佳,一个转头看窗外的风景,绿树成荫,清凉宜人,风景那边独好。
两只蝴蝶在院子里飞舞。
突然一声惨叫划过蔚蓝的天空。
两只蝴蝶吓得抖抖翅膀,双双飞过爬满深绿藤蔓的高墙。
 
催眠需要被催眠者的高度配合以及对催眠师的绝对信任。因为许辕的强烈反对,接下来的日子,催眠疗法只好完全停了下来。医学界治疗恐惧症常见的是催眠疗法,行为疗法和药物疗法,孙南给许辕制订的治疗方案以催眠和行为疗法为主,只在最初的几个晚上用了一些镇静剂。现在催眠疗法搁了浅,行为疗法继续进行。所谓的行为疗法,是由观看图片过渡到观看录影、观看实物,最后达到能够触摸实物,完全消除恐惧。
许辕的家是回不去了,谢骁白天上班,他自己在那儿也无聊。谢骁和孙南商量了一下,白天许辕仍留在孙南的私人诊所里做行为治疗,晚上谢骁来接人。
许辕缠着孙南不愿意走,马弋平静地说:「一晚上房租八百。」
许辕脑门上青筋直跳:「*,又不是五星级酒店。」
谢骁趁机搂住他腰柔声说:「太贵了,不住。我们回家,一分钱房租都不用出。」许辕恨恨踩谢骁的脚尖:「去你那儿也行,不过先约法三章。」
约的哪三章我们就不详细说了,反正少不了和床有关的条款。
实践检验真理,条款存在的重要价值之一就是供人破坏。前几天晚上,谢骁只是搂着许辕亲脖子,没过几天升级为一边亲脖子一边温柔地抚摸,再过几天升级为一边咬脖子一边温柔地抚摸附赠频繁的往耳朵眼儿里吹气,又过了几天,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终于按许辕最担心的方向发展面升级为妖精打架。
完事后谢骁被狂踹下床,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厚颜无耻地说:「*有助于恢复心灵健康。」
许辕浑身颤抖,是因为高潮的余韵还是气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二者都有?这个就只有许辕自己知道了。连谢骁也不敢问,第一问不出,第二要挨揍。
谢骁站呀站,许辕怒目以视瞪呀瞪。后来许辕实在撑不住睡着了。谢骁悄悄爬到床上,靠着床沿儿侧着身子睡觉,夜里许辕起床小解,看见这睡相天使一般却比恶魔更恶魔的男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但也没忘了阶级斗争要注意战略战术。悄悄去洗手间,悄悄爬上床,一脚狠狠地踹过去,躺倒就睡。谢骁一骨碌滚到床底下,睁眼看看许辕,人家躺在床上正睡得香,还发出呼噜呼噜的鼾声。这家伙睡觉不是从来不打鼾的吗?谢骁苦笑,无奈地叹口气,也不敢爬床了,只好窝在地毯上睡了一夜。不想扭到了腰,第二天一拐一拐地去上班,许辕兴灾乐祸地给了个评语:「活该!」
这个白天孙南发现很多奇怪的现象,比起许辕迟到了一个多小时,脖子里多了两个形迹可以的红色印痕,走路的姿势不太正常,宁可站着不愿往椅子上坐,声称喜欢趴在床上看图片。按照固有经验,许辕绝对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懒人,而老嫌图片,不管用哪个姿势看许辕都是绝对绝对极端不喜欢的。
孙南沉默地面对看到的一切,许辕敏锐的直觉却把自己弄得坐立不安,恨不得找个树叶举到头顶,一叶障目藏起来。
晚上谢骁来接许辕,许辕坚决不从。马弋不顾许辕的反对和孙南的劝解,和谢骁一起把许辕拎到镂花铁门外。砰一声,铁门从里面关上,马弋牵着孙南的手亲密地往回走,密语声传来,似是在商量晚餐吃什么。谢骁很不识时务地凑上来,柔情款款地问:「辕辕,你晚上想吃什么?」
许辕用一记凌厉的眼神将谢骁贯穿,然后扬起高昂的头颅沿花园路散步。九月的夜风迎面吹来,带来阵阵凉意,许辕心中却充满欲绝的悲愤:「没人性!没人性!没人性!一群没人性的王八蛋!」
无处可去的许辕还是被谢骁哄回了家。冷了整整三天的脸,下马威做到十成十。可凡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然后第三次第四次。虽然每次都干得很爽,虽然和自己干的是自己最想和他干的人,但喜欢吃肉包子不代表喜欢被肉包子吃,发生的一切和固有理想严重偏离,许辕变得越来越忧郁。
干或者被干,这是个问题。
许辕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或者怎么面对这个问题。
九月末的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许辕中午从孙南的私人诊所溜走,回到谢骁家,扛着谢骁的小旅行袋出发去了机场。
票是提前订的,登机前许辕给孙南发了条短信:「旅行、勿念。」然后抠掉电池。
飞机升上天,望着窗外朵朵白云,许辕抑郁已久的心情空前明媚起来:谢骁,你会抓狂吗?你会气歪鼻子吗?如果有颗巫婆的水晶球能看看你愤怒的臭脸,旅行一定会变得更美好。
两个半小时后,飞机在凤凰国际机场降落。
海南有细软的沙滩,有碧蓝的海水,有热情的阳光,更重要的是,沙滩上有很多美丽强壮只穿一条热裤的男人。许辕架着墨镜,躺在沙滩椅上观赏一道道经过的美景,遇到特别漂亮的,就摘下墨镜细细观赏,直到帅哥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
有一天,在一个名叫「暖风」的迷离酒吧里,许辕认识了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孩儿,他们喝酒聊天,打发时光。半夜里爬到凉风习习的天台上*,直弄到两个人都汗流浃背,一星期后,那个男孩儿留了手机号和联系方式,恋恋不舍地离开海南,又剩下许辕一个人。
旧欢去了,还有新欢,世界上总是有着无数的乐子等着人们,更何况我们的许辕又帅又坏,正是男人女人都爱、看了都想黏上去的角色。
如果要给这段日子找个形容词,「醉生梦死」简直是为许辕量身打造。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幸的魔爪再次伸向许辕。
许辕又结识了一个做潜水教练的新欢。他们一起去了玳瑁岛,在那里钓鱼,参加篝火晚会,在沙滩上伴着海潮声整夜狂欢。第三天清早,新欢约许辕玩潜水。许辕的体力不算小,缠上控制浮力的铅腰带、背上几十斤的氧气筒也觉得举动困难。好不容易走到海边,新欢恶作剧地一把把他推下了海。呛了口咸湿的海水,许辕才记起应该用咬着氧气吸管的嘴呼吸。
开始下潜的时候许辕觉得挺好玩儿的,当光线变暗,两耳越来越鼓眼,密闭压抑的感觉开始让他不舒服起来,好像能听见心跳的声音,呼吸变得短促。
又酷又帅的新欢鱼一样在许辕身边游动,以手势示意他放轻松。
许辕以为是初次潜水的原因,一开始没当回事儿,看到海底晶莹剔透的红珊瑚时还兴高采烈地伸手摸了又摸。随着光线减弱,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呼吸更加短促混乱,脑子开始发昏,毛毛的感觉在皮肤上滑动,身体僵冷,恨不得一口气狂奔出八十里,逃离这个鬼地方。
后来的事儿许辕就不知道了。
醒过来的时候他躺在一片礁石的阴影里,天很蓝,沙子很细,下午,没有风,空气有点闷热。远方有人影晃动,声音传来,笑声和说话声。
许辕知道自己的恐惧症在海里发作了,他的新欢肯定是被他当时的样子吓坏了,抛弃他逃跑了。
本来嘛,萍水相逢的两个人,能期待别人为你做什么呢。许辕安慰自己,这人还算不错,没把自己扔海里,还给自己找了个这么凉快的地方。要是扔太阳底下,就海南这太阳还不得晒脱层皮。许辕安慰了自己一会儿,忽然想起谢骁。
要是谢骁,一定不会把他扔这儿,谢骁会给他做人工呼吸,会紧张地带他去医院,会逼着他看心理医生治疗恐惧症,夜里还会抓着他的手,搂着他哄小孩儿一样摩挲他的背。
唉,想那个恶棍干什么呢?
那个恶棍长那么好看,压起来多爽啊,他许辕风情浪漫善解人意,把那混蛋抱在怀里宠多好啊,并肩站在一起更是一道亮丽惹眼的风景线,身手虽然不如那小王八好,保护他也是绰绰有余的啊。
许辕长叹:谢骁啊谢骁,你他妈的干嘛一定要做攻呢?
躺了很久,身体不再那么软了,许辕爬起来踩着轻飘飘的步子回宾馆。那个帅哥已经不见了,许辕检查检查自己的东西,钱包没了,里面的*也跟着失踪了。许辕发了一会儿呆,认命地躺回床上,不敢闭眼,一闭上眼就是黑沉沉的大海。海有什么可怕的呢?海水凉凉的,泡在里面很舒服。许辕这么安慰自己,可恐惧像是从心底长出来的大枣树,根系发达,枝叶稠密,伸着尖刺把他扎得遍体鳞伤。
许辕知道自己会好的,过两天就好了,虽然每夜要睁着眼睛。
可钱怎么办呢?那个混蛋卷走了他的钱,怎么把他的*也卷走了。虽然他们一起去取过钱,虽然那家伙一直在他身边站着没有刻意回避,不过不会有人那么好记性,能记住那一串数位吧?
许辕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半夜的时候忽然觉得很难过,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他拿起床头电话,想了想,拨给谢骁。这个混帐王八蛋,就是遇到他自己的运气才变差的,从前的许辕顺风顺水,什么时候受过这罪!偏要半夜里吵他,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
电话通了,许辕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通臭骂。骂完挂掉电话,心里舒服多了。
电话立刻又叫起来,许辕不接,电话响得很执着,许辕想,我可没那么傻,拿起电话被你骂。心理斗争了很久,还是把电话拿了起来。
「许辕,你现在不好吗?你在哪儿?告诉我。」谢骁的声音又低又急。
许辕心里不由得暖和起来,不太情愿地报出自己的地理位置及宾馆名字,关于钱的事情说得就比较含糊了:「钱夹子丢了,*也丢了。」
等许辕说完,电话里没声了,很久很久,许辕都绝望了,谢骁低沉危险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许辕,你是猪啊!」
啪,电话被挂掉了。
许辕呆了很久,刚刚暖和起来的心又冰凉了。
他蜷起身子,眼泪慢慢流了出来,喃喃:「许辕,你真的是一头猪,还以为他会来救你。」他除了喜欢蹂躏你欺负你把你整夜地操,他还会干什么啊。
实在睡不着,许辕把电池装进手机,资讯初始化结束,短信吱吱地蹦出无数条,全是谢骁的。
『亲爱的辕辕,旅行愉快。』
『亲爱的辕辕,到哪儿了?你老公想你了。』
『辕辕啊,手机怎么还不开,都不想你老公吗?』
『辕辕,爱滋病正在地球上作孽,小心不要中奖,最佳防范措施:禁欲。』
......
一条条地删,又有新的短信不断蹦出来。夜晚使人更加觉得孤独,谢骁最后一句话和条条短讯在温度上的剧烈反差让人无所适从。许辕干脆来个全部删除。好了,世界清静了。许辕躺在床上,把自己蜷起来,这样好像觉得比较安全和温暖。
凌晨五点钟,门被敲响。
这时候会有谁呢?许辕心跳漏了半拍,小心翼翼刚打开门,就被冲进来的人一把抱住。
那人力大无比,差点儿把许辕的腰搂断。
恶狠狠压下来的嘴唇凶悍得恨,像是要把许辕一口吞下肚去。许辕正被咬得心惊胆战头晕眼花,身子忽的一轻,被那人抓小鸡一样拎起来扔到床上。
那恶人修长挺拔其重如牛的身子压住许辕,黑亮的眼睛很有气势地盯住许辕的眼睛,低沉的声音透着极底危险:「许辕,我是专程来压你的。千里迢迢,马不停蹄,闪电式进军,蹑踪追妻于千里之外,是不是很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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