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深深(生子)————俺爷
俺爷  发于:2009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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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花演凝望著怀中的孩子,久久,他轻声道:「真是愚昧的父母,竟然把这麽重要的孩子给丢了。」

「重要……演殿下,难不成这孩子是……」满庆眨了眨虎眸,他金色的瞳仁因为阳光而发出亮度。

「是啊,庆儿……这孩子是育子。」花演掀开布包偷看了下,补上一句:「而且是男性的育子。」

「他也是育子啊,那这下那对蠢父母可真是损失大了!」一个年纪稍长的小女育子拉著花演的衣襬囔道。

她记得小时候虽然家里很穷,但父母却还是很努力的养育她、温饱她,直到真的撑不下去之际,她恰好被演殿下发现了。演殿下收养她时,还给了她原先父母一大笔丰厚的谢礼,并且允诺让父母随时可以来花满楼看她。

能产下作为神只伴侣的育子,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无上的光荣,甚至还能为自己带来丰饶的赏品。

「只能说那对父母和这孩子无缘吧……」

花演摸了摸小育子的头,女孩脸红红的咧嘴一笑,这才放开花演时,另一边又有一只小手揪住他的衣襬。

「狂,怎麽了?」花演转头一看,方才不知被什麽东西吓得直哭的小育子正一脸好奇的望著他手上的孩子。

「我也想要看看!」

小育子狂道这麽要求著,虽然态度上有些无礼,但向来宠溺育子的花演仅是笑笑,他蹲低了身子,好让更多腿还短短的孩童们能看到即将加入他们的新成员。

狂道望著那在花演怀中清轻呼吸著的婴儿,他顿了几秒,然後伸出手指去戳他的脸颊。

「这家伙叫什麽名字?」

一旁的满庆也蹲了下来,看见小狂道直拿手指去戳婴儿软软的脸颊,他也好想戳戳看,可是……他看了眼爪子,耷拉下虎耳。

「嗯……既然我们今天是出游寻乐的,又在京里……我想……就叫他京乐好吗?」

「京乐啊……」

全部的人又好奇的像花演怀中的婴儿更凑近了些,毕竟他现在是年纪最小的育子了。

「真是的,你们有这麽好奇吗?以後相处的日子还长,慢慢了解不就行了?」被一堆人围在中间,连满庆也睁大著眼睛望著婴儿,花演无奈的笑笑,站起身。

「演殿下您就一点也不好奇?」

几个姑娘问道,花演耸耸肩,轻笑。

「我现在比较好奇这孩子的神只是哪位大人……」

***

城郭北方的森林向来是许多人祈神的去处,除了有花满楼坐镇的京城外,还有这个地方同样是不受妖魔侵扰的祥瑞之处。

北方的森林里有森神坐镇,反是森神通常会行径过的地方都不会有妖魔出没,所以人们也知道,要到北面森林去祈神,必须要走森神曾走过的地方。

森神一族是古老的神只,向他们祈求能获得安乐,饱受妖魔侵扰、住在城郭边境较危险地区的人们都喜欢在一定的时间里到北面的森林去祭拜。偶尔,也会有不辞危险,冒险从远方来的人民特意来祭拜森神。

北面的森林枝木高大且强壮宽广,聚离花满楼所在的京城有上一段距离,通常人们来此处只会在森林边际祈神,并不会进到森林里去,因为据传森神是一种非常重视阶级及传统的严谨神只,人类对他们来说是低下的,所以他们历代都戴著面具、用奇怪的腔调说话,不愿让人类看清他们的面貌。若是强行闯入森林内,只会迷失在里头,并永不得或去森神所赐的福乐。

也因此,从没有人真正见过森神的模样──

而此时,就在森林的深处,古雅庄穆的木制楼房中庄严气派的矗立其中,那楼房的柱身像是从地下生长而出,全然没有不自然的接缝。木头散发出桧木清相,轻绿的枝枒则延著廊墙生长、垂挂著,温暖日光轻照下,雄伟的楼房就像座典雅朴素的庙宇般。

这里是森神的住所,而位於顶楼的清泉阁──则是森神的主卧房。

身穿白色授衣,带著白面具的人们在廊间穿梭著,他们动作熟练且呆板的从清泉阁进出著。

清泉阁里,一身纯白的神只正照著镜子,他的眼神冷漠而平淡。执起旁人所递上的面具,他拿起,镜子里的人做出同样的动作。

接著,有人替神只将他一头银色的长发束好,整齐的藏进黑色的高帽中。

白色的神只望著境中的自己,一丝不苟,整洁严肃,冷漠的面具上泛著一抹不变的诡异微笑。

「嗯……」

轻哼,白色的神只执起桌上的白纸扇,他起身……准备前往他未曾去过的花满楼。

森深深 4(美攻天然健气诱受)

今夜,白月躲在云层後方,星子点缀在漆黑的天空之上。

春晚的清风微凉,还会让人感觉到些许冷意,石子路街道上冷清无人,万籁俱寂,惟独那花满楼还热闹异常──

偌大的楼坊里透著橙橘色的柔和光芒,状似火光、却又比火光更明亮、更柔和,没人知道那光源来处是什麽。

花满楼看上去虽像是人工所搭建的楼坊,但它却没有人工搭建应有接合的痕迹或是钉子的踪影,整栋气势磅礴的楼宇好似天然长成,没一点接缝或钉痕。楼层延伸至极高,紫蓝色的屋檐庄重而华美,古色古香。

在花满楼四周围绕著的一圈树木,在春天的夜晚正散发著浓浓香气,争相开出一朵朵粉色的小花。

龙涎河直穿正门而过,通入楼内再通到後门,河道进入楼内後骤然缩小,河道不宽、从花满楼建立後龙涎河也不曾泛滥,能够在楼内直接欣赏河水游鱼景致,也是花满楼一独特之处。

河岸两旁直接加高建廊,廊的两端有小桥相连,廊旁则是花满楼的姑娘或小倌招待宾客用餐之地。

上好的檀木桌椅上皆有精细的雕花,柱上延伸著如枝枒般举著烛台的木雕,楼层四方相立、形成一天井,可以直接欣赏夜空景致,也可以从各楼层直接见到廊延处的人影活动。

浓香四溢、可口的菜肴香气与美酒的甘醇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和著女人的胭脂香和离香花气,有些醉人。

花满楼最顶端两层以下的楼房是姑娘们接待客人及居住的地方,而上面两层,楼下为育子们所居住的地方,被称为──诞育阁,而楼上,则是那是花神和他的半妖所居住的楼房──回豔阁。

「庆儿……」

「没、没有!咱没有偷吃喜相逢!」

花演挑起秀丽的眉尾,他望著那抱著头蹲聚在角落,屁股噘高高,尾巴藏在两腿间的半虎妖,真不知道该发怒还是发笑。

「厨房里招待客人的喜相逢忽然之间全都不见了,不见当时我也只让你进去拿过花茶……你可别跟我撒谎。」

「咱、咱、咱…….」

「庆儿,你撒谎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花演刻意让声音沉了几分,果然见到那只虎妖尾巴一竖,战战兢兢的起身,哭丧著一张略带凶恶的脸扭过头来。

「演殿下您不要生气,咱……咱承认是咱……偷吃的。」最後三字讲得极小声,满庆耷拉著虎耳,脸都要贴到地板上去了。

「果然是你偷吃的!一大盘喜相逢……十多只,你全吃了?」

「是……是。」

「庆儿……」

花演又刻意将声音压冷了几分,满庆一听见花神那语调,高高竖起的虎尾都软了。

「对、对不住啊,演殿下……咱、咱真的是一时忍耐不住。」满庆抬起脸,一副吓坏了的表情。

一度,花神看了有想发笑的冲动,但他忍了下来。

「就知道贪吃,今晚看我还不好好教训你!」

「嘎啊!」

「别一脸无辜的模样,谁叫你自己贪吃,十多只喜相逢的怨气……你都快成全妖了!」

「呜咪!」

「你今晚别想下去做事了,等等交待别人去做,知不知道?」

「为、为啥?演殿下……要消去怨气不是只要您、您的唾沫就好了吗?」半妖吞了吞唾沫,脸红红的盯著花神的唇。

「不了,你今晚吃了这麽多肉食,我打算直接以『媾结』的方式清除你身上的怨气。」花演话说得正经,没让满庆发现他眼底的一些计谋。

「媾、媾结?」

满庆脸一热,媾结是适用在神只身上的专有名词,当神祈愿意与他人结合,那动作便称做媾结──

满庆知道,要消除身上的怨气,就必须接受神只的体液,无论是唾沫、泪水皆有效果,但其中又已精血的效力最强。

这样好吗?明明以前只要半年一次的媾结,最近演殿下与他媾结的次数却频繁了许多……啊啊!仔细想想都是自己近日贪嘴,所以演殿下才不得已舍弃自己的精,替自己消去怨气……满庆想著,忽然对花演内疚不已。

满庆全然没想到的是,花神心里其实可是很乐意的。

看虎妖垂了脑袋的模样,花演忍不住掩嘴而笑,他走上前,正要拥住满庆,咬咬他小巧的原虎耳,蓦地,一只白色的粉蝶却飞到了他的面前。

细看那白色的粉蝶,并非真为蝶类,而是由两瓣雪花莲花瓣所组合而成。

雪花莲──那是森神的代表花。

白色的粉蝶拍动著翅膀,啪咑啪咑的飞到了花演细白的指尖上,花演挑了挑眉,心里直呼稀奇!

花演记得,历代的森神,都是十分严肃且保守的神只,这一代的也不例外。花演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森神一族时,是在他百年以前上任为花神,众神前来祝福时……他上任当时几乎还是个孩子,对森神一族几乎不太有印象,他惟一记得的只是森神是一族拥有冷淡神情、全身洁白的神只……并不是很好相处。

等大了点时,花演才明白保守的森神一族向来都不喜欢作风开放的花神一族,只是因为某些因素,他们才不得不在某些场和花神有交流,然而厌恶之情却总会显露在冷淡的态度上。

自花演当上花神後,他几乎变没在碰过森神一族了……或者该说森神一族从未有人来找过他。

──今日的现身,想必是为了……

花演联想起了几天前所带回的那小小的育子,他心里有了答案。

「演殿下,怎、怎哩?」

满庆虎眸勾勾地望著正盯著白粉蝶出神的花演,他歪了歪脑袋。

只见花神手指一弹,粉蝶立刻成了两片花瓣坠落,他全没了刚才佯装的愤怒,对著满庆轻笑道:「庆儿,准备准备,我们有稀奇的贵客要迎接呢……」

满庆见花演笑了,顿时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虎尾立刻兴奋的摆盪起来。

「好哩,演殿下!」

花演见满庆一下子得意忘行的开心了起来,他也跟著笑得更加柔美。

「乖庆儿,不过等迎接完贵客,偷吃的这笔帐等入夜了我还是要继续跟你算呐。」

「啥、啥?!」

那竖起的虎尾又软掉了。

森深深 5(美攻天然健气诱受)

──要是可以的话,他一点也不想到这个地方来……

龙涎河的大桥旁渐渐聚满了人潮,原先在街上走著,或正要往花满楼去的人们都被大桥上忽然出现的身影给凝聚了焦点,於是一群群的,人们聚集、讨论的声音交杂著形成了一股骚动。

那白色的人已是忽然出现在大桥上的,就像从空中飘落、又像从空气中渐渐凝聚而生,他出现时,满天白色的花朵开始如雨滴般落下,在白色的身影旁宛若风卷似的飞舞著。和正在季节上落下的白色离香花混在一起,龙涎河上如下起了白色的暴雨般。

在白色花瓣的簇拥中,那全身纯白的人影从神只专用的大桥温缓经过,後方跟著几名和他一样穿著纯白狩衣戴著黑色高帽、脸上用冰冷诡异的面具遮掩著的人,那些人和最前方的人影不同,带了点不真实的透明感。

人们瞠目结舌的望著这一幕,有些人则是呼朋引伴的,边招手边呼喊著:「有神祈来花满楼了!」

白色的人影踏著庄严而肃穆优雅的步伐潮那灯火通明,看上去十分热闹的花满楼前进。而他藏在面具底下,冷漠且高傲的眸子正轻蔑的掠过聚集在桥边的人们。

令人感到不悦的场所……白色的人影──也就是主管森林的森神,他心里正如此的想著。若非有其必要,他是说什麽也不会来这里随意的露面,让一群低下的人类观赏的。

森神淡漠的视线由另他不快的人群中抬起,恰好见到了那领著一群下人出来迎接的花神……他眼神更加窜冷了几分。

在神只间的传统中,当神只要接见神只时,通常必须亲自迎接并领著自己的式神,恭敬而隆重的进行。

──然而花神竟然不是领著式神而是领著一群人类见他?!

花神一族真是一如传闻没有规矩!森神心里的不悦又高升了几分。他知道神只间的传言里,以及上任森神都曾和他说过,花神一族的作风向来是神只里的异类,这一族也确实出现过许多不合天道的异常……是最不配做为神只的一族。

然而,不知为何,花神一族却是掌握他们神只命脉延续的主角──

身为神只,都会有种奇妙的感觉得知将诞下自己子嗣的育子是从何时由世间出生的,而他们也可以分辨的出哪些人类是育子、哪一个……是自己的育子。

然而,这只是感觉而已,要遇上的那一霎那才可发现,神只并无法第一时间就靠自己找到他们专属的育子。

但,有位神只可以──那就是花神。

就像是亘古不变的运行法则,没有确切的原因,育子总会在花神的身边出现、甚至是聚集,当这种情行久了之後,花神一族也开始养成了一种习惯,他们会自动的寻找育子,将育子带在身边,直到有神只来认领为止……

因此,若要尽快找到自己的育子,最好的方法是先找上花神,而通常,也都可以在花神身边找到自己的育子。

为此,花神一族虽不为保守派的神只所喜,却是神只里不可或缺的一族,所以,即使保守派的神只再如何讨厌花神一族,也不得一意孤行,必须和花神维持相敬如宾的冷淡关系。

不过,近来保守派的神只已经逐渐转少,作风偏向花神、甚至和花神友好的神只愈来愈多……这使得从前严谨的神只间的礼节似乎不再像从前的坚毅不摇了……

森神望著和他越发接近的花神,打心眼儿里不满。

***

花演第一次见著现任的森神,那森神全身纯白,连脸上也带了表情诡谲的白面具,冷冰冰的,感觉不出丝毫温度……就和他小时候曾见著的前任森神一样。

礼貌性的带著笑容迎向前,花演略略行礼:「欢迎您,三深大人。」

三深──那是现任森神的名字。

「花演大人──」从那张泛著虚假微笑的白色面具中,发出了诡异的音调,就像是走了音的弦。

「三深大人今日是初次来访,想必是为了……」

「当然是为了吾之育子──」面具底下又传上一声断弦似的声音,接著,是连续的:「否则──汝以为──吾会到这令人心生不悦的烟花场所──?」

闻言,花演表面虽仍是笑著应付,但心里却略略泛起一股不悦──这森神比他想像中的还更保守了一点。

花演第一次听到有神只向他抱怨他所开设的花满楼,他在建立花满楼之初,顶多也只接听过一些比较上古、保守派的老神只曾私下抱怨过,但近百年来新一代的神只,大多都不是很介意,即使明知花满楼是个什麽样的地方,要临见自己的育子时,还是开开心心的就前来,也没见他们说过什麽。

然而眼前,明明同样是新一代的神只,却比那些老一辈的神只还更加对花满楼有微词……

花演不知道,森神一族竟是顽固保守到如此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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