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寻————艳阳天
艳阳天  发于:2009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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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都是萧派来的?”
 “有些是,有些还没确定,除了暗杀的还有的试图绑架,正在追查主使者,你知道书儿还得罪过什麽人吗?”
 “不知道。”唐戢算不算,我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不会这样的,不会做这种让我伤心的事。不要问我为什麽这麽笃定,我就是知道。
 “季先生,可以请你帮我劝劝书儿吗?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结怨的,但是我想一定有和平解决的方法,我们都是平常的生意人,靠的是和气生财,不能和那些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比。”
 
“好,我会的。”我知道他们是怎样结怨的,也知道该怎样和平解决,萧络是个什麽人我虽然不能完全了解但还是基本知道,他要的是面子,不是我,但是如果我去跟了他,这件事应该会完结。我真是个会惹麻烦的人,怎麽就惹上这麽一个瘟神呢。自己结的怨却要墨书来为我承受果,墨书,我欠你太多,现在,该我来承担的时候了。哪怕为此会离开你,也比你为我而死的好,相爱并不一定要相守,你的幸福才是我的幸福。
  “夫人,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请讲。”
 “可以帮我和萧络联系上吗?我想和他谈谈。”
 “好,没问题,你想在什麽时候?”
 “越快越好,而且,请不要让墨书知道。”
 “好,我会尽快安排。季先生,谢谢你。”夫人慎重的向我欠身行礼,然後离去。
 “不用谢我。”这是我该的,早就该的,对著她的背影我喃喃道。
  韩夫人不愧是一大集团的掌门,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是针对我的,也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可是最後却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而且我对她没有一丝的恶感,反而是深深的歉疚和敬佩,面对让自己唯一的孩子遭受危险和还有名誉受损危机的人,她所保持的风度和气质让我倾佩。
  韩夫人的效率不是普通的好,见面就安排在第二天,连怎麽瞒著墨书的眼线都设计的很完美。
  第二天一早,我借口要去逛街在一堆人的保护下出门,聂凡没有跟,她被韩夫人用计调走了,只有小锺等几个保镖,现在他已经是我的贴身保镖了。
  因为怕晕车我是走路出的门,半个小时後因为累了在一间超市里特设的咖啡厅里喝茶休息,然後我去洗手间,在最里面一格的隔间的垃圾箱里找到一个装满伪装用品的袋子,五分锺後我变成一个长相普通的有些臃肿的矮胖美国男人走出来,乱糟糟的褐瑟短发,满脸的黄胡子和蓝色隐形眼镜彻底的改变了我的特征,没人会把我同自己那个弱不禁风的纤细东方男子联系起来,我自己都不能,所以,我轻松的从守在厕所门口的保镖眼前走过,没有遭到丝毫的怀疑,然後从侧门出来,不敢走正门,因为小锺在那里,和我相处的最久的他对我很熟悉,怕他会看出来,所以避开。
  一堆汽车停在出口的道上,其中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出口的旁边,一个长相普通的美国男子哪著一张报纸坐在驾驶位上,报纸被卷成筒状,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什麽都没说,深吸了一口气,拉开门坐进去。
  “走吧。”
  没有回答,男子立即发动车子,驶了出去,跟著後面的车子一辆辆的开动,分别开向不同的方向,这样,即使小锺发现了,也不知道该追哪辆了。随著车子的开动,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墨书,对不起,我瞒著你这样做。虽然我很没用,但是请让我为你做些什麽,不然,我的心无法再承受。

 

 

 

四十一
  被脸上冰冷的感觉惊醒,湿润的感觉象是水,不太明白状况,下雨了吗?睁开眼,一个陌生的环境,暗淡的光线从左边的窗户透进来,好象是傍晚了,我晕了这麽久吗?仔细一看,不对,是窗帘挡住了光线。房间里的视感很不好,只能看到很近的东西,茶几,沙发,还有地毯,都很豪华,有波斯的风格,萧络什麽时候喜欢这种调调了。地毯上和我的身上有水迹,我坐在张皮质沙发上,冷冷的感觉从脸上传来,我抹了一下,是水,冰冷的水,就是这种东西把我从晕车中惊醒的,萧络怎麽气到这样,太没有风度了,不象他。
  “你倒是沈的住气。”一个声音从前面的阴影里响起,好浑厚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和重感。
  不是萧络。
  ???
  怎麽回事,不好使的脑子开始转动,一丝不祥的感觉升起,被骗了吗?
  我把眼睛睁到最大也没能看见声音的主人,倒是把自己眼睛涨痛了,揉了揉眼,我放弃。
  “你叫季寻?”声音的主人再次说,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和感情,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是的,你是谁?”
 
“这些字是你写的?”没有回答我的话,一张纸飘过来,落在脚下,同时窗帘开了一点,一束光射在纸上,我看清了上面的子,是我练字时写的《洛神赋》,落款有我的名字和印章。
  “对,你怎麽会有。”我不记得有给过人的,它应该好好的呆在我的书架上。
  忽然一道黑影以迅雷之势扑了过来,脖子被一只大手卡住,身子被提了起来,呼,好难受,不能呼吸了。
  “告诉我!天语在哪里,告诉我!他在哪里,他没有死的对不对,他还活著对不对!你说,你说!!!”
 
他象疯了一般的吼叫著,声音象打雷那样大,震的我耳膜剩疼,这还不是最糟的,他卡著我的脖子把我提起来乱摇,窒息的痛苦压迫著我,心脏不胜负荷,眼看就要跟世界说拜拜了,他终於防开我,让我跌倒在地上,剧烈的呛气咳嗽。
  过了不知多久,我才顺过气来,抬起头借著光束看向立在我上方的人。
  好浓重的血腥味。
 眼前的这个男人衣著高贵,相貌英挺霸气,两道浓密的惊人的眉下面是一双利眼闪著绿色的光,象黑暗中的野兽,正紧紧的盯著我,好象一不小心就会扑上来把我撕碎。他的周身散发著一种浓烈的血腥味,我不由的寒毛倒竖。
 这个人,危险。我在心里确定,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同时我想起刚才他说的话,天语,他问我天语,难道他就是那个要害天语的人?
 “你说什麽,我听不懂,先生,你是否认错人了?”我无畏的迎上他的目光。
 他转身又走进黑暗,留下我暴露在光线下,强烈的光刺痛我的眼,我反射性用手挡住,完了才发现这样的形象很典型,马上又起来坐到沙发上。
“你的字,你的签名,只有天语才会写这样的字,那个季字的写法是他独一无二的。你五年前遭遇车祸,脊椎断裂,不仅没死,还奇迹般的站起来,能做到的只有天语和他的师傅,而他的师傅从没离开过自己的住地,也没有人去找过他。最重要的是,你穿过一件衣服,一件白色缎面的衣服,在衣服上有十二颗紫色珍珠做的扣子,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珍珠,每一颗都是一模一样大,绝对的圆润。是我在他十八岁生日时送他的礼物,我送了他那麽多的东西他都不在意,独独对那件衣服爱不释手,常常穿它。那天,他就是穿著这件衣服不见的,怎麽会到你的手上?说!”
 
原来是那件衣服惹的祸,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缘故,这个人的确和天语有关系,而且还不小。他说起天语时的语气是深情而痛苦的,象极了唐戢,那种深切的痛苦感染了我,一瞬间我竟有告诉他的冲动。可是墨书的告诫又在耳边响起,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天语的下落,不然他会有危险。我忍住了要脱口而出的话,不能让天语遭到任何的危险,那样天使一般的人,的确不适合和这样一个满是血腥味的人待在一起,不管天语所受的伤害是不是他造成的,他都应该脱不了关系,而我不能冒任何的险。
 “你不说是不是,以你这副身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希望你能撑到你的情人来救你。”
 
说完他再没有声音。然後门开了,两个大汉走进来把我架起,几乎是悬空把我带到一处地方,象是地下室,满屋子的刑具和血腥味,比刚才在那个男人身上感受到的更浓烈。刚才的是感觉,现在是嗅觉。
他们都没说话,象木偶一样的机诫的动作,把我吊在一副铁架上,双手反扣在头顶的手铐上,双臂被扭的火辣辣的疼。衣服被撕开,光裸在空气中,曾经的经历让我又打了个寒战,这次,我想我可能躲不过了。
 没有我预想中的动作,哪个皮肤很黑的大汉拿出一根鞭子走到我的面前,黑糊糊的,毛茸茸的,散发著难闻的腥味。另一个大汉架起一架摄象机正对著我,正在调试。猛然间意识到他们要干什麽,我的头嗡的响起来,不,不要,墨书会很在意,很难过的,我不要这样。强烈的愤怒让我不顾手被绑住而挣扎,在对面墙上是一面单面玻璃,我知道那个人在那边看著,我第一次用吼的声音叫道。
  “你到底是谁?”
  “你说出天语的下落我就告诉你。”声音从墙上的喇叭里传来。
  “你是个疯子,不分青红皂白的疯子,怪不得天语会变成那样。”我明白天语怎麽会受伤害了,遇上这麽一个变态怎麽可能好得了。
  “天语怎麽啦,告诉我!”声音也开始激动起来。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有种的就杀了我,不然你会後悔的。”我想激怒他,最好他能一怒之下杀了我,只要能避免被拍到不堪入目的镜头去伤害墨书,我不要墨书来救我,更不要天语,我的命是他给的,我不能用它来害他们,我欠的太多,已经不能再欠了。

   可是他显然没有上当,沈默了几秒後,他的声音传来,“动手。”
 
“趴”的一声随著他的命令响起,黑黑的带倒刺的鞭子抽到我的身上,带著辣味和刺痒的痛感在皮肤上蔓延开来,来势汹涌又後劲十足,痛的我浑身颤抖但心里却庆幸,还好只是鞭子,不是强暴,虽然不敢奢望他会放弃那种最让人受不了的方式,但是至少现在还没有,我希望我向来没什麽持久力的身子这次别让我失望,早点让我解脱,不要再让他有侮辱我的机会。
 
一,二,三,四,五,……五十,五十一,五十二,怎麽还没有晕过去,反而越来越清醒,痛到极致的感觉是什麽,我终於知道了,还是痛,痛到无法形容。唇已经被咬到破碎不堪,血流下去和身上的伤痕里流出的血混在一起,继续往下流著,流著,身上已经找不到完好的皮肤,在将要晕过去时被泼上盐水,一波接一波的剧痛叫嚣著袭来,侵蚀著我的神经,没有时间感,没有视觉感,眼前只有血红的一片,意识里只有那梦魇般无法躲无法藏的痛。


 

 

四十二
 对外界的感觉我已经麻木,所有的精力都被身上不绵不休的痛夺走。除了痛,还是痛。
 想起以前刚恢复的时候曾经病态般的喜欢过痛感,现在想来真是讽刺,人真的是永远都不知足,以前是废人的时候如果能感觉到痛都会让我幸福的死掉,可一但痛到超过自己的承受力居然又有些希望自己能废掉,不再有感觉。
 
对不起,天语,我居然有这样的想法,对你是一种辜负,对自己是一种侮辱,我怎麽会变的如此的懦弱,痛,是天语给我的幸福,是上天的恩赐,来吧,我不怕的。使劲一咬舌头,趁著新鲜的刺痛我睁开眼,打量现在的处境。
 
还是那间刑室,只是鞭打已经停止,我被放到地上,身体蜷缩著躺著,手已经麻木了,无法动作。周围黑黑的,静静的,没有声音,那些人应该走了。不知道他们把我受刑的带子给墨书他会有什麽样的反应,可是不管怎样都不希望他来救我。这次的事应该是韩夫人做的了,只是那个人应该不会是韩夫人的手下,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不是一个位居人下的人,那种浓重的血腥味让我想起韩母的话,在刀口上舔血的人应该不是指的萧络,而是他吧。萧络只是一个幌子,真正要对付墨书的是这个人,因为天语。只是我在家里的字和那件应该只穿过一次的衣服怎麽会被这个人知道。那上面的紫色珍珠扣子我以为只是一般的扣子,没想到来历这麽大,家里有内贼。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心里一紧,墨书还不知道,没有防备,岂不危险。可是我又能做什麽呢?现在的样子我连动一动都困难,怎麽还有力气去提醒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责怪他的母亲,唯一希望的是她能做的更彻底一些,把我的事一瞒到底,不要让墨书看到我受折磨的样子,不敢想象他会有什麽样的反应,那个因为我的伤风感冒都会如临大敌的墨书,怎麽能受的了这样血腥的画面。韩夫人你太糊涂,以为把我交给这个人就可以让墨书远离危险了吗?他是怎麽骗你的,居然让你相信他要的只是我。我该怎麽办,墨书,求你,不要来,不要来,不值得。
  焦急,沮丧,无边的疼痛终於一起把我推进黑暗中……
  再一次被水泼醒,舔了舔,咸的。又来了,我在心里嗤笑,没什麽变化嘛,还是这招,奇怪的是我居然没有生病,这样的折磨下还能清醒真是不可思议,平常一点不对就发烧的人能挨过冰冷的地气和饥饿,我的身体几时变的这样好了,可是好的不是时候。
  “你的情人可真沈的住气,看了那样的带子都能忍得住,他是真的爱你还是假的。”
  我不想和他说什麽,对这样没有人性的人谈爱简直是对爱的侮辱。还好墨书没有上当,不然我受的苦就白废了。
 勾起我的脸,他露出嗜血的笑容,“你也不错,居然还能挺的住。听说你的味道很好,有一堆的崇拜者,不知道尝起来怎样。”
  “呸”我使尽了所有的力气吐了一口血痰在他脸上,他因为太近居然没有躲开,我一阵高兴笑了出来,扯到唇上的伤口,更痛了,可是心里愉快的紧。
  “你这个禽兽,怪不得天语要离开你,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一定是一场恶梦,你不配得到天使的感情,连魔鬼也不会爱你,你只配一个人孤独到老,被自己种下的恶果反噬,生生世世,用不解脱……”
 
“啪”,不意外的被打了一巴掌,我没有停下来,继续用自己想的到的最恶毒的语言激怒他,看著他被我说的黑了脸,青筋爆裂,双眼喷火我就越高兴,烧吧烧吧,最好把我烧死,就不用再被你折磨,不用再威胁到墨书了。
  “你想死?”他咬牙切齿的说。“好,我成全你,就用你曾经用过的方式吧。”
  没听懂他的话,我只知道我的目的达到了,就是不知道他会用怎样的方式。什麽叫我曾用过的。
 
被他们带到这幢房子的屋顶,押到边缘,不是很高,只有五层,我这里看下去有些眩晕,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哪里见过?我晕晕的脑袋无法正常的思考,连一丝的痕迹也捕捉不倒,算了,要死了还花力气干嘛。我的正下方是光洁的瓷砖地面,质地坚硬,周围最软的东西就是栽满了剑兰的花圃,果然是这种人的品位,不栽花,光种刺,而且还离我很远,以我的功力无论如何都飞不过去,也许只有蜘蛛侠可以作到,不过前提是他的衣服能够抵挡得了锋利的剑兰刺。不管怎样这里都足够一个健康的人摔死,何况是我。
  再一次面对死亡,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庆幸是这样的方式,不是我惧怕的那种死法。只是,墨书,对不起,要先离开你了,你给了我那麽多的疼爱,到头来却只有短暂的欢娱,和无尽的痛苦。我还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好後悔以前的矜持,早知道幸福会消失的那麽快,我会每天都对你说无数次,把一生的都补上,把下辈子的都说完,虽然我决定下辈子给律,可是,我爱的还是你。天语,对不起,你那麽辛苦才换回来我现在的身体,现在又要没了,可是,我愿意,因为是为了你,这半条命能够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天语,但愿你不要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要太伤心,只要一点点伤心就好了,多了,我会受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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