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前有仇吗?”
“仇?不知道,你是他的枕边人都不知道,不过也难怪,象你这样干净的人谁舍得让你粘上这些,你只需要好好受宠就好了。”他的语气好象把我当成
一个宠物,我白他一眼,没打算和他见识。
“不过唐戢也不是省油的,好象也对韩在美国的公司动了手脚,也忙了他好一阵子。”
把他的话想了一想,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在见过唐戢後不久墨书就把我带到法国,後来因为美国有事而急忙赶去,还是律把我从法国接回来的,後来的日子他忙的没有时间来看我,想来麻烦不小,然後唐戢就买下我们旁边的房子,然後我认识了诺诺,又和唐发生了关系,然後是他的求婚,墨书的表白,律的表白,然後是一团乱,到现在被迫认识萧络,这一切居然是有著这样的内在联系的。原来墨书默默的为我做了那麽多的事,我都不知道,还傻傻的往别人的陷阱里跳,我开始怀疑那次的失身是否是唐戢设的局,现在想来很有可能,如果不是我对那事还有零星的印象我甚至觉得他是在误导我。
可是还有一点我不明白,到底是墨书本来就和唐有矛盾还是他在一开始就知道唐戢是冲著我来的呢,脑子里闪过一段段画面,在一开始见到唐时,他给我的感觉好怪,好象对我很注意,後来在唐城吃饭偶遇,他的行为也令人费解,好象不能仅仅以对我一见锺情来解释,好象还含有别的什麽,可是我却猜不到里面的的内涵,後来他的行为又象一般的追求一样费尽心思的接近我,不惜和墨书对上,而且,还让他得了便宜,以及後来为了救我不顾生命的威胁,一切都是一个痴情的人感人肺腑的行为,可是,我总觉得他的痴情背後还含有什麽我看不透却能感觉得到的东西,但又说不出来,好象,他爱我爱的太──沈重。对,就是那种感觉,沈重,好象要用尽他的一切来爱我的沈重。难道,只是见过一面就会让他爱我至此?说实话,我没有那个魅力,我知道,那,又是为什麽呢。
到底又是为什麽呢?
虽然知道墨书为了不让我担心瞒了我很多事,可是今天听到的事实在太不寻常,温文儒雅的墨书居然是武道高手,而且深藏不露,还不知出於什麽原因打压唐戢,为此做了很多的事却一点风声都没有让我知道,这样的墨书真的不是我平常见到的墨书,虽然知道他是少有的天才,是一个能力卓著的领导,可以谈笑间让对手灰飞湮灭,动辄牵动多数人的命运,他有过许多的商战经历,打败过无数的对手。但我所知道的墨书永远是在阳光下的,一切都是能暴露於光天化日而不会有半点阴影的,无论对敌人还是对朋友,亲人,都是正面相对,从不用歪门邪道算计人,对亲人更是爱护有加,不会在背後搞动作,赢得了全族人的心。对我,更是没话说,特别是在接受他的爱意後我更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值得人爱的情人,可是,如果真象萧络说的那样,他对我隐瞒了如此多的事,就算是因为爱我,不想我被别人追了去,也做的太过了,好象我的人生已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这是我最难以接受的方式。心里升起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就象见到洁白的纸上被不小心溅了一滴墨汁一样,即使是不小心,可是已不再完美。
可是我该相信萧络吗?相信一个行为乖张,无赖到极点的人?不相信默默为我付出,爱我护我的墨书?怎麽想都觉得自己应该把萧络的言行当成胡言乱语,为破坏墨书的形象而编造的谎言,可是心里仍然觉得不舒服。
“宝贝,想什麽呢,那麽入神,是怕我在说谎离间你们的感情吧。这你就太小看我了,我可不象他喜欢打肚皮官司,在後面折腾,我要什麽就真刀真枪的去抢,去夺,去争取,他那种人闷死了,搞不好一辈子都只能单恋,最後看著你被别人抢去自己在一边悔青了肠子,还要故做姿态的祝福你,虚伪。唐戢都比他好些,没那麽黏糊。”萧络大言不惭的吹嘘自己的无赖,还那麽理直气壮,真让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他的处世风格就是如此,简单,霸道,虽然不是我所喜欢的类型,但很有自己的市场,而且他的心思到是没那麽复杂,快意恩仇,精明而单纯,言行嚣张却又不失教养,矛盾的不讨厌,这也许就是我对他始终都恨不起来的原因吧,即使他曾那样伤害过我的身体,却没有伤到我的心。
他对唐戢的评价让我想到那一夜,的确是干脆,直奔主题,可惜肉体的结合对我来说并不能说明什麽,象现在,我和墨书都还没有做过,但是我却觉得我们的关系早已超过肉体结合了,这是否就是爱呢。
三十六
那天,我想出了神,萧络什麽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好象和他相处时老是有这样的情况,我听他讲话讲著讲著就出神,然後他什麽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而他也没有打断我的神游,自顾自的走了,现在想起来有点还真有点好笑。
“笑什麽呢?有什麽好事吗?”一个声音打断我。原来是唐戢,他一个人来,诺诺呢?
“诺诺还没放学,刘伯熬了骨头汤,要我给你端来。”他很会读心,马上帮我解惑。
“谢谢。”堂堂总裁给我端汤,我由刚开始的不适应变成适应只用了几天时间,我的适应能力还是不错的。
喝著他亲自盛好的汤,我想著刚才的事,问道:“唐戢,你是做建筑行业的吗?”
他似乎被我的话问住,顿了几秒,按捺不住欣喜的回答:“是呀,怎麽,忽然对我有兴趣了?”
“呃,哪个,你在这里开发是不是遇到过什麽麻烦?”我尽量小心而平淡的问,怕被他察觉到什麽。
“麻烦,你指哪方面的?”
“你遇到的麻烦还不止一个吗?”
“那要看你怎麽认为了。”他挑了挑好看的剑眉。
“比如生意反面的,我是说,那个有人在和你竞争之内的。”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伤到他的面子,以他这样骄傲的人一般不允许自己失败的。
“寻,你到底要知道什麽,明说就是,我不希望你对我这麽小心翼翼的样子,你无论问什麽我都会回答的。”唐戢忽然要笑不笑的看著我,。
“你和萧采衣是怎麽认识的?”噢,他们怎麽都这麽精明,让我好好问个话都不行。
“一次宴会上,就是上次遇到你的那个宴会,你走了以後她就来自我介绍,然後就认识了。”
“她曾帮过你什麽忙吗?”
“……是萧络告诉你的吧。是的,她帮我拿到的那片土地开发权,而且条件很优惠,我欠她一个人情,不过她伤害到你,我已经不再欠她了。”他说话的时候低下了头,他很少不看我的眼和我说话。
“你和她有没有那种关系,呃,我是说,算了,你就当我没问。”我说出来才发现自己问的太那个了,窘的语无伦次。
“寻,你会问我好高兴,你在乎吗?我没有,我还没有到要靠女人的地步,她主动要求的,我当时觉得没什麽坏处才答应的,对她我没有兴趣,而且她在我面前也不讨厌,所以才当成朋友,没想到她会那样做,害你受伤,早知道我就不……”他显然误会了,急切的解释著,俊美的脸因为著急而有点涨红,我有些懊恼,怎麽他们的联想这麽丰富。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何况最後还是她找你来救我的,她只是一个孩子,被宠坏了而已,其实,如果她能改掉那些小姐脾气也是个很好的女孩,诺诺也需要一个妈妈……”我刚说了一半就看到他的脸色由红变青,双眉紧皱,赶紧住了口。
“寻,你何苦这样折磨我。”我别开脸,不敢看他伤痛到极点的表情,後悔自己的多话。
“来,汤要凉了,快喝吧。”静默了许久,唐幽幽的声音响起,我忙端起汤埋头闷喝。
“你在这里为什麽会遇到阻力呢?”犹豫了很久我还是挡不住好奇的问,又怕得到对墨书不利的回答,又想知道真相,矛盾的不行。
“生意场上有竞争是必然的,何况现在中国不比以前了,竞争肯定大,当然就会有阻力了。”他说的轻妙淡写,听在我耳里就不由的对他起了怜惜和佩服之意,尽管提醒自己这是因为萧络的话让我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可是无论怎麽客观都不会对他有恶感了。
“你和墨书以前是怎麽认识的?”
“他没跟你说过?”
“我没问过。”说完马上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说,对他如此不重视,一定又伤到他了吧,太不会说话了。可是转又想,自己怎麽又开始在乎他的想法了,真是乱七八糟的。
他倒是没注意我的心思转了几转,虽然有丝丝的受伤的表情,但马上又掩了去,“我们是在香港的一次宴会上认识的,当时他好象刚当上副总裁,到香港视察,引起社交界的兴趣,有人便请他参加,我们被人引见的,没说几句话,就这样。”听起来不象有过节的样子,他的神情平静如水,看来是真话。
“後来有什麽接触吗?”我还是不放心的问。
“後来在宴会上也看到过几次,几乎没有交谈,接触就更谈不上了。怎麽了,忽然关心起这个。”他很快的转换话题,不想深谈,看来的确有什麽,我注意到他的一个习惯,当他陡然转换话题时就有问题。
“哦,没什麽,随便聊聊。”
他有些静静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再问。
为什麽他选择不说呢,明明就有什麽的,墨书对他的压制,以及他们之间瞒著我的战争,是因为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男人的处世方式。墨书瞒著我到还罢了,唐为什麽要瞒著我呢?我一边想著一边制止自己凭空猜测的趋势,不管怎样墨书都不会对我不利的,我在心里再次强调,如果有什麽都是为我好吧。
“寻,在想什麽?”身子被抱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一个很久都没有进过的怀抱,我心里一阵感动,这是自表白以来律第一次抱我,在那以前每次我在车里睡著都是他抢著抱我,他不再生我的气了吗?
“在想一些无聊的东西,律,你知道墨书和唐戢有什麽过节吗?”
“这个,不清楚,就算有都应该是为了你吧,那样的人面兽心,墨书不对付他我都会对付他。”
“律,他好歹救了我。”
“可他也害了你,不是他你怎麽会被绑,还受伤,还有那个萧络,寻,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
“律,怎麽说著就往自己身上套了,你有什麽对不起我的,是我对不起你才对,我……”
“嘘,别说了,我知道,我不会强求你的,只要你好就行了。墨书本来就更有资格爱你,我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怎麽能给你幸福呢。就这样,让我再抱抱你,不知道以後还有没有机会了。”
他还是发现了吗?
我吃惊的转头看他,他却别过脸去,只让我捕捉到一双一闪即失的潸然眼神。
心也跟著痛了起来。
永远骄傲不驯,绝不低头的律居然说得出这样的话来,那麽不甘,有那麽认命。曾经的精心呵护,百般宠溺,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晰的浮现眼前,从没流泪的眼竟有些润了,融化著那颗被理智武装的坚硬的心,冲动的话几乎要破茧而出。
“律……”
还是忍住了,冲动的结果是长久痛苦和更加混乱的结构,到时候痛苦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墨书,那个我不愿,也不能伤害的人。
“对不起。”只能这样了,因为对他的隐瞒,对他的拒绝,对他的愧疚,虽然不能象爱人一样的爱他,可是他已经是我的亲人,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却被我这样的忽略了,律,对不起。
如果有来生,我再来还你。
“寻,一定要幸福哦,不管遇到什麽,我的怀抱永远为你张开的。”律紧紧的抱著我,象是要把我揉进身体一样的抱著,抱著,头埋在我的颈窝,微微颤动。
颈子传来湿润的感觉,温热的液体渐渐染开,一滴滴,流到我的心里。
律……
三十七
离别来的太快,就在两天後,我在没有向任何人告别的情况下登上了墨书的专机,在此之前的一个小时萧络还在和我一起喝茶聊天,律和风照常去工作了,一切都平常的没有丝毫的征兆,连墨书也和往常一样的去出门,可是在萧络前脚一走後,叶洪就回来了,说是墨书找我有事,我不怀疑的上了他的车,然後正常的晕车,醒来时已在墨书的怀中。
我是被墨书绵绵密密的吻吻醒的,意识还有些迷糊。
“书,这是哪里?”
“中国东大陆的上空,过一会就要进入太平洋了。”
我花了一会儿时间把这个消息理解完,就去看窗外,白白的云层让我清醒过来,我终於离开了,这样促不及防。律那天一定是知道了什麽,不然不会那麽伤感,可是为了我,他选择不说,怕我内疚和伤心吧,他们到底是欠了我什麽,这样尽心竭力的对我好,保护我,可惜我无以为报,居然连告别都没有一个。
“寻,要不了多久律和风就会来看你的,何况律还有风陪他,不会寂寞的。”
“恩,我知道。”风对律的感情连迟钝的我都看出来了,律不会感觉不到吧,但愿他们能得到幸福,那样我的心会好受一点。看著窗外望不到边的云海,想象著下面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以及不知道在什麽地方的家人,离情渐染,心情一下子低落了起来。
“别想那麽多了,你的家人我会派人去找的,睡一会吧,要很久的。”墨书抱紧我,象以前一样给我力量和安慰,宽抚我的情绪,渐渐的我又睡了去。
来纽约几个月了,这里已经进入夏季。
因为墨书的心思慎密,照顾周到我没有什麽不适应,我的常用物品在第二天就空运到了,房子比以前的要大许多,是很典型的美国风格,白的耀眼,是他自己长住的地方。房间也布置的和以前一样,只是没有了律和风,只有保镖和用人让我难免寂寞。墨书尽可能的陪我,还介绍了许多他的朋友和亲戚给我认识,远在法国的聂凡也被他招了来,只不过她也不是闲人,有时还是要去忙自己的事。於是象魏家兄妹这样的朋友他给我介绍了好几个,墨书没有向大家公开我们的关系,只说我是他的好朋友,因为身体不好需要在这里治疗。
我对他的处理没有意见,毕竟一下子要别人认同我们的关系是件很困难的事,可能还会惹来很多麻烦,特别是象墨书这样的人,我不能为他做些什麽有帮助的事,能做的就是不要给他添麻烦。而且他们自认识後也常来看我,他们虽然出身富贵之家,却没什麽贵族脾气,特别是魏以文,和气近人,我们很快就成了朋友。魏以雅和我几乎没什麽接触,她每次来都是在墨书在的时候,然後所有的心思都在墨书身上,我和她哥哥都成了隐形人了。
第一次见面时,我被他们的相貌惊呆了。
“寻,这是我的好朋友魏以文,魏以雅兄妹。这是季寻。”墨书温文的介绍。
“你们好。”我看著眼前这对异常相似的脸满是好奇,居然有这麽相象的兄妹,
我还以为是姐妹呢。都那麽美丽,同样的五官,身材,如果不是哥哥的头发剪的短了,可能没有人会分的出来,而且最让人奇怪的是他们都是那种叫人分不出性别的中性美,既不柔弱又不太硬,妹妹显的要矜持一些,哥哥却很温和,有一种让人很想亲近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