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医生。」寒母道谢对方后便哽咽着。「呜……本以为只是同性恋罢了……但竟然……呜……竟然还杀害自己的同学……呜……我怎么会生了一个有精神异常的小孩？……小时候明明就很乖很正常……为什么高中之后……呜……」

　　「这你就错了，寒太太。通常精神异常的人，在没发作时就和平常人一样……唉……」医生叹了一口很长的气。「一但发作了，就会变得特别可怕，你的孩子也不例外。」

　　“不……才不是……我没有精神异常……我也没有杀人……没有……我没有……”

　　为了要向父母解释自己的清白，寒起轩开始扭动身躯，想试着解开身上的皮带，他一直晃动、一直挣札，仍无法从禁锢中挣脱开来，但他依然不肯放弃，还是不断用力拉扯……

　　“请相信我……爸……妈……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求您们相信我……”

　　因身体的摩擦太过于激烈，使得寒起轩原本就很细嫩的肌肤，已被皮带割划开好几道血痕，甚至到了皮开肉绽的疼痛地步，不过，对于心中所受到的严重创伤，身体上的伤害早己不算什么。

　　若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相信自己，那他还能依靠谁呢？若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放弃了自己，那他还能以何种信念来让自己活下去？

　　“爸爸……妈妈……求您们不要抛弃我……求求您们……”

　　不知不觉之中，泪水已悄悄地从寒起轩的眼角中流下，他的眼眶里充盈着不知多少的苦和痛，渐渐地，以无形化为一滴滴的水珠，然后一颗一颗滑落了下来。

　　泪水是否真能带走心中的伤痛呢？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随着父母的脚步声愈走愈远，寒起轩终于了解，不管自己流下多少滴眼泪，内心里的空虚与悲伤是永远消除不掉……

　　＊＊＊

　　在昏暗的房间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哭累了而睡着的寒起轩静躺在手术病床上，殊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三个大男人穿着病院的衣服走进手术房里，他们好奇地凝视寒起轩许久，然后开始拿起手术台上的酒精瓶，全倒于寒起轩的身上。

　　“好痛……”

　　还未全愈的伤口淋上消毒酒精，刺痛得让寒起轩顿时清醒，一睁开眼睛的他，看到三名男子手上各拿着酒精、针线和手术刀，这画面让寒起轩不由地心惊胆跳起来，并且全身颤抖个不停。

　　“做什么？你们想做什么？”

　　无法说话的寒起轩也只能发出吱吱唔唔的声音，他的双眼张得很大，而惊慌的表情却也令三个大男人开心不已。

　　「你得了大肠癌，所以要换大肠。」左边的男人说着。

　　「喂，你说错了，是心脏病才对，要换心脏。」中间的男人开始插话。

　　「不对不对，是肾病，要换肾。」右边的男人纠正其他二个男人。

　　「要换大肠。」左边男人说。

　　「换心脏。」中间男人不肯让。

　　「是肾。」右边男也跟着起哄。

　　「唉，算了，三个一起换好了。」

　　『好。』

　　三个男人终于谈好，然后准备从寒起轩的胸前割下。

　　“不……不要……快放开我……不……”

　　眼看手术刀要划下他胸前的肌肤，寒起轩开始害怕地不断挣札，此时，恰好有一名医护人员经过，阻止了这场闹剧。

　　「你们在做什么？」医护人员斥责着。「谁允许你们跑进手术室？」

　　“这声音……是之前和爸妈在房外谈话的男人。”

　　『不，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做。』三人看到医护人员，竟吓得抱成一团。

　　「还不回去自己的房间里。」

　　『是。』三人赶紧夺门而出，并且逃回自己的病房里去。

　　三个大男人走了之后，手术室只剩下医生和寒起轩二人，医生将手术室的门给关上锁紧，然后走到了手术床前。「原来你醒了？」

　　寒起轩无语，他只是默默地直视眼前的男人。

　　「醒了就好办。」低身将脸靠近于寒起轩的面前，医生的手开始对寒起轩毛手毛脚起来。「你是不是该谢谢我救了你一命？」

　　寒起轩偏过头去，不肯回应对方。

　　「喔？你受伤啦？」医生粗糙的双手探入了寒起轩的衣内，而且不断在寒起轩身上摸索。「要不要我帮你消毒？」说完便将自己滑溜溜的舌头抵触在寒起轩受伤的肌肤上，还浑然忘我地舔舐寒起轩胸前的每一寸肌肤。

　　“好恶心……恶心到令人想吐……”

　　这次寒起轩终于有了反应，他以扭动身躯的方式来抗拒男人对他身体上的侵略。

　　「呵呵，终于有反应啦！」不过寒起轩的抗拒似乎给医生带来莫大地亢奋，于是他将寒起轩全身上下的衣物撕扯开来，粗糙的手掌从爱抚慢慢转化为搓揉，更在寒起轩的双腿间来回游走……「你不是同性恋吗？我的技术不错吧？要不要实际上阵看看？」

　　“不……不要……”

　　寒起轩眼眶泛红，趁男人一不注意，咬住了男人的耳朵。

　　「痛……快放开我……」

　　无论怎么拉扯，寒起轩仍死咬住男人耳朵不放，痛得男人从寒起轩的腹部狠狠揍了三、四下，寒起轩这才放开，并且充满痛苦的表情按住自己剧痛的腹部。

　　「死gay，看我怎么整你。」医生用胶带贴住寒起轩的嘴巴，然后拿出装着不知什么液体的大针筒，准备插入寒起轩的后庭。

　　看到这么大的针筒，寒起轩当然会感到害怕，不过在他的心中也燃起莫名的恨意。“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要这样对我？”寒起轩不甘心，他真的好不甘心，此时的他心想，与其要被人凌虐而死，倒不如先咬舌自尽算了。

　　「谁允许你咬舌自尽？」

　　低沉磁性的男性声回荡于整个手术房里，瞬间封闭的手术房里也刮起一阵阵冰冷阴凉的风，黑长发男人现身于医生背后，锐利的眼神让医生不自觉全身颤栗。

　　「谁？是谁？」医生转身后，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快出来，是谁在恶作剧？」

　　黑长发男人明明就站在医生面前，但医生却怎么也看不到。

　　「伤害了鬼后，就等于伤害了我，鬼帝。」黑长发男人脸上虽毫无表情，不过全身却散发出令人惧怕的杀气。

　　屋外的野狗不断咆哮着，树上的鸟儿害怕地飞离了医院五十里处，躲在暗处里的老鼠全部缩成一团，连原本乖巧的猫也在这时不安地四处逃窜……

　　鬼帝无形的气息已让敏锐的动物产生强烈地反应，而后知后觉的人类，却不明白自己的身体已发出不寒而栗的警讯，竟还对着鬼帝四处挑衅。

　　「是谁在装神弄鬼？我不怕，快出来。」

　　“为什么？鬼帝明明就在他的面前，为什么他看不到？”寒起轩凝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心中突然从恨意转为喜悦。“这不是梦？原来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你还开心得起来？被弄得这么惨？」鬼帝皱起眉头，他一挥手便将困紧的皮带松脱开来。

　　“因为……我遇到了你……”无法否认，在寒起轩人生到达绝望的同时，鬼帝总能让他兴起一丝希望。“只要你还需要我……”

　　「我是需要你。而且刚去你家迎接你时，发现你人不在，还以为你逃婚了。」脱下自己的披风覆盖住寒起轩赤裸的身体上，鬼帝以求婚的方式半跪在寒起轩的面前，并将银白色环状指轮套在寒起轩的中指上。「我，鬼帝，将策封寒起轩为鬼界之后，鬼帝的另一半。」

　　鬼帝抬起头来。「说你愿意。」

　　「我．愿．意。」寒起轩笑了，第一次，他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笑了出来。

　　因为……终于有人肯付出真心来爱他……所以……他必须要好好珍惜才行。

　　「很好。」鬼帝站了起来。

　　而在指轮套进寒起轩的手指之后，令人无法置信的事发生了，寒起轩终于看清鬼帝的面貌。

　　鬼帝，是一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的俊美，一切都像是幻化而塑造出来的完美男人……

　　「谁？是谁？快出来。」

　　医生的鬼叫声唤醒了沉迷于鬼帝面貌的寒起轩，不久后，医生突然充满恐惧地哀嚎着。「不……我不想死……鬼……鬼……不要害我……我不想死……」

　　“他……怎么了？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寒起轩问着。

　　「只不过看到一些恐怖的幻象罢了。」鬼帝不屑地说。

　　“他……会死吗？”

　　「放心吧！在人类没成为鬼之前，我无法对他们做出任何裁决。」

　　（九）

　　人物分析：冥帝

　　冥帝，掌管于枉死城之城主，自然卷的耀眼金色长发是主要特征，肌肤白皙细嫩，整体散发出阴柔之美，长相就更不用说了，比精灵还像精灵，个性却十足豪放不羁，喜欢到处串门子，讨厌做苦差事，常常在审判前搞失踪，总让可怜的判官们替他收拾残局。

　　他的自理名言就是：「能躺就不坐，能坐就不站，能站就不走，能走就不跑。」不过冥帝倒是很爱管闲事，对于其弟阎帝还有从小到大一起学习的挚友鬼帝、羽帝与海帝，特别地关切，简直可以当作四帝的小妈妈了（笑）……

　　若在角色扮演里，我想冥帝可说是白魔法师吧！因为一向温文儒雅的冥帝，他的法力算是属于治疗系。但还是奉劝诸位千万不要被他天真的笑容，外加美丽的脸孔给迷惑住了，因为在他天使面具底下，多少藏有邪恶的想法。嗯嗯……至少看了这篇之后，你就会知道冥帝是多么会耍心机的人……（呃……是多么聪明的人啦……哈哈……怕被打……汗）

　　＊＊＊＊＊＊

　　第四章

　　幽冥界，位于阎魂界之右，鬼界之左，其主宰者为冥帝，亦是枉死城之城主。不论是受伤、溺水、难产、被杀、车祸……而枉死者，只要在阳间的寿命未尽，枉死者的冤魂皆归入此界。

　　幽冥界不像鬼界那般荒凉偏僻、草木无生，宛如地狱，也不像阎魂界处处鸟语花香、充满生机，宛如仙境，也就是说，幽冥界看起来就像是人间，只不过这里的幽魂们住着是古代的房子、身上穿着是古代的衣服，就连交通工具也是用马车来替代，衪们种植稻米、青菜、蔬果、养鸡、鸭、狗、猪，一切都像生活在古时候……

　　衪们直到阳寿终止那一刻，才会移往到阎魂界接受新的审判。

　　和往常不太一样，今日的枉死城特别的宁静，而冥帝似乎也不再到处闲晃，他慵懒地躺在躺椅上读起经书。因为昨晚的审判令他有些疲累，他打了个哈欠，金色的眼珠却不自觉地瞄向于门缝。

　　「进来吧！」将经书放置于一旁，冥帝由正躺转为侧躺，一手则托着自己的右半边脸上。

　　不一会儿，一团像青色的火球从门缝里飘了进来。

　　「没想到被消灭的鬼魂还能重生啊？」冥帝美丽的双眼泛起了笑意。「看来寒起轩拥有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

　　冥帝一说完，青色的火球缓缓化出成人形，浮现出女人的模样。

　　「你想报答他吗？」冥帝问着。

　　女人点点头。

　　「好吧！反正你的命是他救回。」冥帝的手一挥，女人便消失无踪。

　　叩叩叩！

　　此时，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送早膳来了。」进来的是一位长得非常漂亮女人，她将早膳放在桌上，然后走到了冥帝面前。「您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有吗？」冥帝拿起搁在一旁的经书继续阅读，而他的嘴角始终是弯曲。

　　女人没有寻问下去，因为她明白对于某些事情，尤其是个人隐私，除非是冥帝想说，不然他从不会与人分享。「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冥帝的视线移到女人身上，他收起了笑容，表情显得很正经。「雨嫣，难道你不恨我吗？我不但从鬼帝身边把你掳走，甚至还让鬼帝去迎娶人类，身为鬼帝的未婚妻，为什么会对我没有任何的恨意呢？」

　　女人对冥帝露出了温柔的表情。「我相信您为我安排的所有一切。」说话的女人，也就是冥帝口中的林雨嫣，在她的眼神之中透露着对冥帝的信认与自己的自信。

　　「唉……有时你应该试着表达自己的想法才是。」冥帝轻叹气着。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像林雨嫣这种只会顺从别人，却没有自己主见的人。「还是直率的人比较讨喜。」

　　听了冥帝这句话，林雨嫣停顿了一下之后，便又开口说话。「其实我很高兴……」她双颊泛红，清澈的双眼尽充满对冥帝的爱慕之情。「比起鬼帝，能待在您的身边，才让我感到愉快。」

　　「你终于说出心底的话。」放下经书，起身后的冥帝，脸上没有一丝讶异之情。

　　反倒是林雨嫣惊讶地睁大双眼。「您已经知道了？」原来自己埋藏已久的暗恋之心，对方早就发现！「您是故意要套出我的话吗？」

　　「嗯。」

　　「为什么？」

　　「既然你不爱他，当初就该狠心断绝，不要到了鬼帝对你的爱已经达到根深蒂固的地步，才使尽手段从他的身边远离。」冥帝皱起了双眉。「你这样做太残忍。」

　　「但我怕伤害到他……毕竟我是他最爱的人。」被冥帝这么一训，林雨嫣不自主地流下眼泪。「我不忍伤害他……他是如此地爱着我……呜……」

　　收起严肃的表情，冥帝的口气瞬间转为温和。「你知道吗？往往伤害人最深者，都是十分顺从、且不敢开口拒绝的人呀！」

　　这就是为何冥帝要把鬼帝和林雨嫣分隔两地的主要原因了。

　　「因为有您，所以我已经无法爱上鬼帝。」林雨嫣哭泣个不停。「我只想待在您的身边。」

　　「恕我不能回应你的感情。」冥帝没有安抚林雨嫣，因为安抚这个动作会带来不必要的误会。「而且你该找个时机和鬼帝说清楚。」

　　「但我害怕……若解除与鬼帝的婚约，鬼帝会杀了我！」

　　「这就是你不敢开口拒绝鬼帝的真正理由吧？」冥帝的口气又开始转为冷淡。「你并没有试着去了解鬼帝，所以你才会害怕鬼帝。其实了解鬼帝的人都知道，鬼帝一向不伤害自己重视的人。」

　　「可是我背叛了他！他一定会生气，然后把我的魂魄给打散。」

　　「住口！」一向文雅没有杀伤力的冥帝突然大声怒斥着对方。「鬼帝对你情深义重，他甚至为了你，把寒起轩当作是你的替身，也就是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