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没撞昏呢？干脆倒下不是更轻松。冥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用尽全部的功力让他死才对。

　　「呜……人家好痛喔！要秀秀……」趁冥帝防备不及之时，海帝便紧紧依偎在冥帝怀里。ㄎㄎㄎ……赚到了赚到了……

　　「你这家伙……」全身起鸡皮疙瘩的冥帝，握紧拳头从海帝的头顶上用力地打下去。

　　「呜……好痛！」二度重伤的海帝，痛得将双手抱住头部。「为什么要打我？」

　　「因为你对本王做出不礼貌的事。」拍拍身上的衣服，冥帝毫不留情地说着。「别以为上次你强吻了我，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我知道，当时的你醉了。我忍不住就……」

　　「别说了，我一点都不想想起那件事。」醉了，当时的他真的醉了吗？冥帝也不明白，一向千杯不醉的他，怎么那么容易就献出初吻给小他几百岁的小鬼？

　　「那……我们之间的约定也失效了吗？」海帝垂下了淡蓝色的长睫毛，一副受伤的表情。

　　「我……」刹时，冥帝白皙水嫩的脸蛋忽然透出了红晕。这哪叫约定啊？根本是他被迫签下的卖身契。虽然只是一夜，但海帝毕竟不是他的伴侣，而且他才不想当雌性呢，若真被海帝那么巨大的身躯给压住，他的骨头肯定会碎成一块块。

　　不过……他那是什么表情啊？怎么一脸欲哭泣的脸？好像被欺负的人是他一样？

　　这时的蛟龙和小娟也来到了冥帝和海帝的面前。

　　「还在吵架吗？」嗅到气氛不对的蛟龙，停留在海帝、冥帝之间。

　　在冥帝还未开口答覆，海帝便先抬起头来。

　　「哈哈哈，看来我真的玩得太过火了，对不起罗！小亲亲。」瞬间从悲伤的神情转化为笑脸，海帝仍不时拉着冥帝的长袖。

　　转变得真快……发现海帝又开始嘻皮笑脸，冥帝也就放心许多。说得也是，他怎么可能会因这件小事而受伤呢？「算了，倒是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鬼城呢？」

　　「因为我在鬼界入口就闻到你迷人的香味啊。」

　　「你是狗吗？」冥帝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通常帝王的另一半不可能也是帝王，所以冥帝也知道他和海帝是不可能的。「难道是……」

　　从腰带间拿出蓝色香包，冥帝连考虑都没有便丢向城外去。

　　「啊——」看到冥帝把他赠送的香包给丢了出去，令海帝慌张地赶紧去追那香包。「那香包不可以丢，不然我就找不到你了。」

　　果然如此……冥帝终于了解为何海帝能闻到他的香味了。

　　「你必须要收好。」捡回了香包，海帝把它放置在冥帝的双手上。「不然你若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喔！」拿起了香包，冥帝抬头看着海帝。「谢谢你。」

　　「呃……那那那……没什么啦！」发现冥帝漂亮的双眸凝视他许久，海帝倒是感到不好意思起来，且满脸通红地撇过头。

　　「呵呵，小海乖乖。」摸摸比他高一个头的海帝，冥帝又将香包给丢得更远了。

　　「啊……我不是说过了吗？那香包很重要。」海帝再度慌张地跑出去捡香包。

　　哈哈哈……真好玩……玩了几百年了还是不会感到腻。看到海帝滑稽又可爱的动作与表情，令好久都未曾捧腹大笑的冥帝开心不已。

　　而在一旁的小娟和蛟龙则同时对海帝投出同情的表情。

　　（二十八）

　　在充满鸟语花香的美丽早晨里，温暖的阳光已缓缓从窗外透射进来，宛如母性般温柔地轻拂着还在赖床的寒起轩身上。

　　“唔……”寒起轩慵懒地翻了个身，躺在极为舒适的床铺上让他想再继续沉睡在香甜的梦里面。

　　但却在此刻，常令寒起轩心惊胆跳的闹钟突然大响不停。

　　咕咕咕……快起床快起床……咕咕咕……

　　寒起轩简直是用跳得方式起身，看着放置在床头上的可爱咕咕鸡造型闹钟，他整个人愣了许久。

　　“为什么？他不是应该在鬼界吗？”回到生活了十七年的熟悉地方，寒起轩仍无法判定现在的他到底存在于现实还是幻境之中？

　　咕咕咕……快起床快起床……咕咕咕……

　　「轩，你怎么还不起床，闹钟都叫那么久了。」这时候打开房门的人是寒起轩的母亲。「唉呀！你已经起床啦！为什么不把闹钟给按掉呢？还呆在那儿和闹钟对望？」

　　“啊！对不起！”明知母亲听不到他的声音，寒起轩依旧向母道歉，并且赶紧关掉闹钟。

　　「还不快去梳洗、换好衣物，上学要迟到了。」母亲说完后便走回厨房去继续做尚未完成早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刷着牙的寒起轩怎么都想不通，母亲不是抛弃他了吗？为何又出现在他的面前？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但为何梦境会如此地真实？真实到……连自己的心都破碎、空虚了起来？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鬼后……

　　像鬼魅般令人不自觉会让自己陷入迷情的男人，那充满沙哑磁性的声音一直一直不断在他的耳边回绕着。

　　“鬼……帝……”

　　寒起轩双唇颤抖地无声喊出鬼帝的名字。那及腰的乌黑长发与俊美如斯的脸孔，瞳孔漆黑明亮、鼻子尖挺、双唇薄稀，一个冷酷无情的鬼界王者。在梦境中，自己无故成为他的鬼后，但却又因此被他鄙夷、厌恶……

　　为什么──？寒起轩看着镜中的自己从眼眶里落下一滴滴晶莹的泪珠。

　　在现实生活里的自己就已经被众人所唾弃、轻视，过着生不死的日子。好不容易有机会在梦境中遇到肯接受他一切的人，但又为什么到头来他还是必须承担被背叛、被抛弃的痛楚呢？难道他真的不该活着？不该身处在任何一个角落吗？

　　“没关系，寒起轩。那些都只是梦而已，鬼帝只是自己梦中所虚构的人物，所以……”紧揪住从胸口中传来的莫名悲伤，寒起轩试着对自己打气。“不要紧的，至少在现实之中还有疼爱你的父母亲。”

　　放下牙刷，将冰水拍打在自己脸上的寒起轩，终于稍为恢复以往的平静。

　　“我先走了。”吃完早餐之后，寒起轩在母亲脸颊上亲吻一下便拿起书包离开了家。

　　走在往常的道路上，寒起轩开始有了放松许多的心情，纵使自己依然是他人眼中的变态、怪胎，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畏畏缩缩。

　　会有如此大的性情转变，也是寒起轩所料想不到，不过这些应该都要归功于自己胡乱做的梦吧？与其被鬼帝所抛弃，他还宁愿被全世界的人欺负、鄙视，至少胸口的伤不再像活生生被扒开来般的剧痛。

　　幸好……幸好那只是一场梦罢了……

　　就在寒起轩松了口气之后，突然间从后方传来令他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

　　「轩……」

　　男人只不过叫了寒起轩的小名，寒起轩便从背脊冷颤到头顶上来。小时候的恐怖回忆瞬间在脑部里流窜，使得寒起轩像受到惊吓的小鸟般，不敢回头看对方。

　　「轩？」

　　“别过来！”

　　男人还来不及拉住寒起轩的手臂，寒起轩早已吓得弹开。

　　「怎么了？那么久没见到表哥，所以生疏了吗？」男人没因寒起轩的排斥而退缩，反倒更加兴奋地朝寒起轩走近。

　　“别再过来了！”发现简奕勋离他愈来愈近，寒起轩更是害怕地往后退。

　　「你说什么？很想表哥是吗？我就知道你永远都忘不掉八年前，你舔我跨下那儿的事……」

　　“不！别再说了！”寒起轩用双手紧捂住自己的双耳，他根本不想想起那件事，甚至想把它从记忆中磨灭掉。

　　痛苦的回忆不仅让寒起轩对简奕勋产生恐惧，还使他一直都无法摆脱这个永远的恶梦。

　　好害怕……他真的好害怕……寒起轩哭红了双眼，就算自己爱的是男人，他也不想任由简奕勋玩弄他的身体。于是，寒起轩转身赶紧逃走。

　　「轩，你想去哪里？」

　　“唔……”

　　寒起轩才跑没几步便被长手长脚的简奕勋给抓住，他硬强抱住寒起轩并将寒起轩强拉到不远处的公园里，直到较为隐密的地方，简奕勋才把自己巨大的身躯欺压在寒起轩身上，再让寒起轩的左手触摸自己跨下凸出的硬物。

　　「你看，下面都硬了起来。」用力吸闻着寒起轩身体的芳香，被欲望充斥的简奕勋毫不留情地低头咬住寒起轩的粉色乳首。

　　“啊……不要不要……”从乳首传来的阵痛使寒起轩抗拒不已，他无法出声求救，却只能默默地流下泪水来表达不悦与抗议。

　　「轩，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爱你吗？」简奕勋在寒起轩身上不断留下齿印，双腿间的硬物更是不停在寒起轩手中摆动。「因为你是个哑巴，永远都不会说出我们的秘密……」

　　心好像被石锥刺入般全身剧痛……身心疲惫的寒起轩慢慢停止了反抗动作，眼泪却从不曾停止过。就因为他是个哑巴，不能大声喊叫、无法向任何人倾诉痛楚，所以勋才会想上他的身体？

　　原来……自己在勋表哥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一具任人把玩的贱身体，里面没有爱更没有亲情。寒起轩突然苦笑出来。呵呵……好可悲呀……寒起轩，为什么你总是如此懦弱、没用？

　　『错了，轩。你不是懦弱没用的人。』一位宛如仙女般从天而降的女人，轻轻扶起心中早已伤痕无数的寒起轩。

　　一下子，全部的场景都变了，公园变成了充满柔性与光辉的广大空间，简奕勋也突然凭空消失，只剩下芙蓉花般的美丽女人和寒起轩俩人。

　　『刚才那些只是你制造出来的梦。』女人温柔地牵起寒起轩的双手。『你想回到过去的梦。』

　　“梦？那真的是我制造出来的梦吗？连勋表哥也是……”无法相信的寒起轩，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

　　『不，前一半才是你想要的梦，但若真的回到了现实，后面那一半才会真正发生。』

　　“那意思是说，鬼帝……”起先寒起轩还很开心鬼帝是真实存在着，但随即便又痛苦地咬住下唇。“不，我想回去，回到以前的过去。我不想当鬼后……”

　　『你真想回去吗？就算被欺负也无所谓？』

　　“我……”寒起轩无语，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轩，请你一直陪在他身边吧，那孩子并不是那么地冷酷无情。』女人苦苦恳求着寒起轩。『他只是还无法体会爱与被爱的感觉……』

　　“不，你错了。虽然我还无法确定鬼帝为何要选我成为他的鬼后，但我知道在他心里面，根本没有一个可容下我的地方……”寒起轩缓缓垂下了视线。“我……不想再受伤害。”

　　『轩……』怜悯地轻抚寒起轩的脸颊，女人的面容显得非常悲伤。

　　“你……到底是谁？”女人冰凉舒服的双手贴在他脸颊上，让寒起轩第一次有了温暖的感觉。

　　『梦女神。』女人回答着。『同时也是鬼帝的亲生母亲。』

　　（二十九）

　　如果时间真的可以重来一遍，自己是否会有不同的选择？

　　勇敢地向前迈进，而不是寂寞着等待对方能回心转意。

　　于是……他下了决定……

　　当寒起轩睁开双眼的同时，宛如一片死寂的房外，忽然喧起一阵吵闹声。

　　「寒公子……寒公子……」

　　「小娟，瞧你飞得如此急？寒起轩又不会突然消失。」

　　「冥王不也是用轻功在飞吗？」不只走在她的前头还愈走愈远呢？小娟心里嘀咕着。

　　「呃……情况不同，情况不同，你担心的人可是像小兔般惹人怜的寒起轩，而我则是被一只像大熊的家伙给追着跑。」话虽是这样说，但从冥帝脸上看来似乎没有任何惧怕的神情，反倒是他的笑容从没停止过。「我怕自己的肋骨会被他给捏碎。」

　　「大熊？」胆敢把堂堂的海中之帝形容成一只大熊，想必也只有冥帝一人吧？小娟回头看着还在百米之后的海帝。况且海帝长得也算是好看，拥有五帝中最健美、阳光型的俊男美誉之称，怎么能把他拿来和畜牲相比呢？

　　「小亲亲……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嘛……」走在最后面的海帝手中握着香包，不断追赶着冥帝。「呜……好过份喔！趁人家去捡香包时先逃走，小亲亲最坏啦！！」

　　「我可不想加入傻瓜的行列。」蛟龙打个呵欠之后便拍拍屁股走人。不再管傻瓜主子的事。

　　「连你也看不起我！」海帝回瞪着蛟龙。「算了！我以后不再宠你啦！」

　　「那倒是我最开心不过的事。」飞离开的蛟龙仍不忘揶揄自己的主子。

　　「有种就别走！你这只狡猾的海龙！」停下脚步的海帝被蛟龙气得火冒三仗。呃？不对，现在根本不是教训宠物的时候。眼看冥帝的身影就快要消失不见，海帝又开始慌张地紧追不舍。「等等我啦！小亲亲。」

　　「唉……」小娟叹了口气。海帝明明就能瞬间移动到冥帝身边，为什么他宁愿辛苦的追赶，也不愿使用如此方便的法力？难道说……用跑的方式追到冥帝会比较有成就感吗？唉……小娟再度叹气着。也难怪连自己的神兽都会瞧不起他了……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鬼城原本就是个寂静、阴森且空荡荡的地方，为何会忽然多了吵杂的声音？为了想一探就究，寒起轩起身正要打开房门的同时，门恰好也被一股力量给堆开了。

　　「到了到了……我第一名……呃？小心！」

　　发现寒起轩的房间就在眼前，冥帝便毫不犹豫地堆开了房门，没想到一时不注意便撞到了寒起轩，幸好他的动作够快，及时拉住即将倒地的寒起轩。「你没事吧？」

　　“啊……你……”寒起轩简直看傻了眼。他还以为梦女神已是最美最漂亮的女人，没想到竟还有比她更好看更亮眼的人存在？而且对方全身散发着柔和、闪亮的光芒，其身后的金黄色自然卷长发搭配在雪白漂亮的脸孔上，实在是美得无法形容。

　　「呵呵……能被鬼后称赞是我莫大的光荣。不过……」拉起了寒起轩，冥帝绅士地牵起他的手。「我可是男的。」

　　“天呀……”寒起轩倒抽了一口气，他真不敢相信眼前的美人是个男人？“对……对不起……因为你太漂亮了，所以我以为你是……”语顿，寒起轩害羞地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