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审判者之鬼帝(第一部)+前传——catherlee
catherlee  发于:2009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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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他不会再回来。”寒起轩垂下已湿润的长睫毛。“因为,他已经找到他的最爱。”

  『想不想解脱?内心里的伤很痛吧?』红衣女鬼更接近寒起轩。『就算活在这世上也没有人会爱你,倒不如跟我到另一世界?』

  “那世界好玩吗?”寒起轩抬起了头,他的双眼空洞无神。

  『不只好玩,还会有很多很多人爱你。』

  “我不需要爱。”寒起轩朝红衣女鬼说着。“如果你带我到一个没有爱的世界,我就跟你去。”

  『可以呀!』红衣女鬼开心地拉起寒起轩的手。『把心挖出来给我,你就不用再因为爱而悲伤、疼痛。』

  “心?”孤单、寂寞、痛苦、绝望全集于一身的寒起轩,缓缓地走进了厨房,然后拿起了水果刀,从左手腕上刺入再往下割到手臂。瞬间,寒起轩的整只左手鲜血不断涌出,然后沿着手腕顺时流下。“不只心,我连人都可以整个给你。”

  (二十三)

  鲜艳的红色液体宛如湍急的流水般,渐扩散于寒起轩的整只手臂,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吸引了附近的饿鬼和嗜食人肉鲜血的鬼魅们到来。而在空气中弥漫着浓厚且令人斥鼻的血腥味,从那些鬼魅们的嗅觉里,闻起来却像是在甘甜的鲜肉上淋下上等的红酒,让它们忍不住垂涎三尺,并且互相争先恐后、你争我夺地冲向前去,藉此想大口大口地品尝眼前鲜美的大餐。

  【肉……是肉……人类的肉……】

  【还有美味的血……啊……这个味道真好闻……】

  【好饿……好想赶快吃掉他……】

  受不了诱惑的鬼魅们各各露出了青面獠牙,等不及似地朝着寒起轩的方向直奔而去。

  『你们全都给我让开!』

  【啊……】

  还未碰及到寒起轩,红衣女鬼一挥长袖便将鬼魅们给打飞了出去。

  『鬼后的身、心还有灵魂只属于我一人,谁也别想分一杯羹。』红衣女鬼原本清秀的脸蛋,逐渐化为恐怖阴森的表情。『如此低等的鬼魅,有什么资格得到鬼后身上的任何一样东西!』

  【好想吃……好想吃喔……】

  【好香的味道……鲜美可口的生肉……】

  被打出去的鬼魅们,心里虽然很想品尝看看鬼后的血与肉到底是何等的美味?但法力低于红衣女鬼一大截的它们,也只能围在寒起轩和红衣女鬼身旁,呆呆地望向他们。

  『呵呵,你瞧。大家多爱你呀!』红衣女鬼用红色的尖指甲托起寒起轩的下颚。『它们多想要从我身上夺取你的人。鬼后你真是太完美、太令鬼界的所有鬼魅们爱不释手……』

  “既然它们想要,我也不会抵抗。”寒起轩表情呆滞,对于手臂上的伤,他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因为,身上的剧痛永远都抵不过心里所受到的创伤。

  『不.行。鬼后,你是我的。』红衣女鬼垂首舔舐、吸取寒起轩流血不止的手腕。等她口腔中塞满血液之后,她再抬头吻住寒起轩的双唇,让甘美的液体从寒起轩的嘴角边流下。

  “唔……”一股生锈的味道瞬间充斥于寒起轩的口中,令他恶心地不断干呕着。「恶……咳咳……咳咳咳……」

  『哈哈哈……』看到寒起轩如此痛苦的表情,红衣女鬼更是开心不已。『鬼后。如何?自己的血好喝吗?』

  「恶……」口中的血腥味和手臂上止不住的鲜血,使得寒起轩开始感到晕眩。

  『喔?你还不能倒下,鬼后。你答应过我要把心挖出来给我。』将欲瘫倒的寒起轩给扶了起来,红衣女鬼一摊开手,一把尖锐的刀便出现在寒起轩眼前。『没有了心就不会有爱,来,这把刀可以让你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并且很容易地挖出胸口上的心。』

  “嗯。”逐渐感觉到虚弱无力的寒起轩缓缓地接过红衣女鬼手中的刀。

  「不……鬼后。快放下刀。」

  终于找到寒起轩的小娟,本想飞到寒起轩面前把刀给抢下,但四周的鬼魅却不让她靠近,拉住了她的双脚。

  「寒公子……」眼看寒起轩快要把刀刺入了心口,小娟嘶吼地不断大叫着。「不要,寒公子,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呵呵,你慢了一步,他现在已经完全听不到你的声音了。』不理会突然闯进来的小娟,红衣女鬼开心地走到寒起轩身旁。『好可惜喔,鬼后明明如此惹人怜爱,鬼帝却不多加珍惜你,他不爱你,甚至又抛弃了你……把你当作备胎,找到了旧爱就顺手将你给丢弃。』

  「别再说了,你凭什么认为鬼帝抛弃了鬼后?」小娟对寒起轩大声喊叫。「寒公子,别听信她的,她是专们吃人心的心魔,她的目的只是要你把心交给她罢了。」

  『呵!就跟你说你道行太浅了嘛!难道你不知道,要不是在几百年前的一场赌注,鬼帝输给了冥帝,并将林雨嫣让给了冥帝,不然现在的鬼后,早就是林雨嫣。』

  “雨……嫣?”寒起轩疑惑地抬起了头。

  『鬼帝的未婚妻,林雨嫣。』红衣女鬼的眼中尽是笑意。『看来鬼后是被蒙在鼓里了。』

  “原来如此……”脸上染满鲜血的寒起轩轻轻地笑了。呵呵,他实在太天真、太可笑了,竟然以为鬼帝不懂什么叫“爱”?呵呵……呵呵呵……全部的人都把他当作笨蛋、白痴,自己却还为此沾沾自喜?

  「寒公子……」小娟忧心地看着寒起轩。明明心里就很痛苦,为何寒公子会浮出不该有的笑容呢?

  “鬼帝曾说过不会爱上我,果然他没有说谎。”寒起轩强忍住痛苦的情绪,不让泪水从眼眶里流下。“我成为鬼后……也是赌注之一吧?不然鬼界之王又怎么会找一个人人喊打的人来当他的鬼后呢?说得也是,呵呵,好笑……真的好好笑……”

  『怎么?心痛了吗?』红衣女鬼笑咧着嘴。『再多痛苦一些吧,你的心就会更加美味。』

  “不,鬼帝没有爱过我,我为什么要为他心痛?”寒起轩冷淡笑着。“爸妈没爱过我,学长没爱过我……没有人肯对我付出爱,所以这不算抛弃……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呦!开始坚强起来啦?』红衣女鬼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你想要心就拿去吧,反正也不会有人在乎我。”双手举起了刀,寒起轩用力地将刀刺入了胸口。

  「不……寒公子……我在乎,看到寒公子受伤,小娟真的好心痛。」看到寒起轩因绝望而受伤痛苦的模样,小娟伤心地流下眼泪。

  “谢谢你,小娟。”寒起轩朝小娟露出温柔的笑容,但胸口里的刀却不曾在他身上停止过。

  「不要……寒公子……」为什么她不行?难道非得要鬼帝不可吗?小娟想冲过去救寒起轩,可是却无能为力。

  血溅四处让在一旁的鬼魅们开始争先恐后地不断舔舐,眼看着刀快移到心脏处,突然,一只强力的手臂抓住寒起轩的手腕,将他拉起并抱入怀里,然后迅速消失。

  『谁?是谁破坏我的好事?』发现已到手的肥羊被救走之后,红衣女鬼愤怒地将在场的鬼魅一扫而空。

  「啧啧啧,小姑娘,别生那么大地脾气嘛?可惜你娘亲把你生得一脸清秀。」坐在桌上的男人笑眯眯地说。

  『你……深蓝色头发?难道你就是海帝?』不论哪一界都知道,拥有一头美丽的海蓝色头发是海中帝王的象征。红衣女鬼畏惧地往后退一步。为什么海帝会出现在这里?

  「宾果!你猜对了!」海帝笑容满面地拍着手「为了奖励你,我给你一个忠告,这几天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因为……惹火鬼帝的下场,通常都死得非常难看。」

  可怜的小姑娘……虽是这样说,但在海帝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的同情。

  ***

  而一把抱起寒起轩的鬼帝,一到了鬼界里的鬼城之内,什么话都不说,便将寒起轩带进自己的寝宫,然后再将他甩到柔软的大床上,倾身用力抓住寒起轩的右手腕。

  「告诉我,为什么要弄伤自己?」

  对于满身是伤的寒起轩,鬼帝显得又气愤又心疼。要不是看到寒起轩快奄奄一息的模样,他早就当场把那个女魔头给碎尸万段,根本不可能再让她多苟活几天。

  (二十四)

  垂下黑宝石般明亮的双瞳,原本怒火冲天的鬼帝,突然毫无意识地伸出冰冷的厚掌轻抚触寒起轩被锐刀所划开的胸口。

  「以人类血肉之躯来说,应该很痛吧。」鬼帝似乎也感觉得到从寒起轩受伤的手腕与胸口所传来的剧痛。他眉头紧皱,并将所有法力灌注在寒起轩的身上。

  瞬间,寒起轩原本如撕裂般的伤痕,竟缓缓地抚平愈合。这也才使鬼帝终于松了一口气。

  幸好先前已经将自己三分之一的法力传给了寒起轩,所以红衣女鬼与其他鬼魅一时之间无法亲自动手杀他,不然的话,寒起轩恐怕连魂魄都会被鬼魅啃得精光。

  发现寒起轩不再有生命危险的迹象,鬼帝的担忧也因此全转化为愤怒。他紧握住寒起轩的手腕,心中的怒火却不断地扩大,他再度问了寒起轩一次。「告诉我,为什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因为它们需要我。”寒起轩抬头看着眼前那俊美又令他心动的男人。“它们需要我才能活下去,所以请你别再管我了。”

  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的寒起轩,其实心中早已脆弱不堪,但他不能在鬼帝面前崩溃,他必须振作,然后假装没事的样子。

  因为他不能再仰赖鬼帝的爱了,他怕自己会因此愈陷愈深,而且鬼帝并不爱他,他又凭什么身份待在鬼帝的身边。

  「需要?呵!」鬼帝轻笑一了声,他将寒起轩的手腕往上一拉,好让寒起轩更靠近他。「身为鬼后的你,难道还不知道自杀是件很严重的罪吗?」

  “这不是自杀。”就算手腕上传来剧裂的疼痛,就算心中碎成一片片,寒起轩仍不畏惧地直视着鬼帝。

  「拿刀想刺死自己不是自杀是什么?」

  “是给予、施舍以及……寻求解脱。”说到最后一句,寒起轩才慢慢垂下了视线。“因为我的牺牲能让鬼怪得到一时的温饱,不也是件好事。”

  「这并不是鬼后该做的事。」他真不明白,甚至有时会猜不透寒起轩脑子里的想法。一向贪生怕死的人类,一向只为己求私欲的人类,为何这一切都在寒起轩身上看不到呢?

  一想到这儿,鬼帝就感到生气。他以为他是圣人吗?还是佛祖?不管是舍己救人或是救鬼,他都非得参一脚不可吗?

  生气,真的很生气。鬼帝依然不喜欢寒起轩做这样的事,他是鬼后,亦是鬼帝的另一半,说什么鬼帝也不会让寒起轩如此轻易为别人牺牲。

  “那请回答我,什么才是鬼后该做的事?”寒起轩再度抬起视线与鬼帝相望。“对你来说,我在你心中到底占了什么样的地位?”

  说完这句话寒起轩便开始后侮了,他不想再被伤害,自己却又一再将自己推入悬崖边。或许,在他的心中还存着微许的希望吧?哪怕这只是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寒起轩仍希望鬼帝能将他拥入怀里。

  「……」

  而寒起轩所提出的问题让鬼帝一时沉默住了。因为这个答案,就连鬼帝自己也还未找出。若是一个月前的他或许会直接否定寒起轩在他心中的存在感,但是现在的他,不得不承认与寒起轩相处的日子,真的有些许的自在及快乐。尤其是一靠近寒起轩,闻到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特殊香味时,总让他情不自禁地被寒起轩所牵引着,甚至疯狂到想更进一步的接触……

  更进一步的接触?鬼帝被自己突然间的想法吓到,升为神格的他怎会对寒起轩产生不该有的情欲?不,这是不可能的事,但这股莫名的冲动又是什么呢?

  “回答不出来了吗?或是……根本不屑回答?”

  就在鬼帝停顿许久且还在寻找答案的同时,寒起轩的心也跟着碎成一块块。明知答案会让他更加痛彻心扉,自己却又不愿面对这样的事实,他果然是个愚蠢的家伙。

  “在你的眼里,我一直都是个玩笑吧。不,应该说在所有人的眼里,我根本就是多馀的。”或许碰触到最深处的伤口,寒起轩紧咬住下唇,全身颤抖个不停。“没有人肯爱我……需要我……就只有它们……只有它们肯要我……所以就算只是它们的食物……唔……我也很高兴……”

  「就算是它们的食物?」鬼帝可说是完全被寒起轩给激怒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气死了,真是气炸他了。鬼帝用力抓住寒起轩的双肩,而本想斥责寒起轩一顿的他,却发现眼前的人儿早己泪流满面。

  「你……」因寒起轩毫无预警流下了眼泪,让鬼帝一时之间愣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呜……为什么没人要我呢?我的要求并不多,只要……只要施舍一些爱……我就心满意足……哪怕只是一句谎言……”

  受了如此诸多的打击与伤害,寒起轩刻意忍住的泪水也终究滴落了下来。他紧揪住鬼帝的衣衫,然后整个人埋入对方的怀里。“呜……我不想再孤单一个人了……好寂寞……我真的很寂寞……”

  「因为怕寂寞,所以想贬低自己的身价来换取别人的同情吗?」终于明白寒起轩用意的鬼帝,明亮深邃的眼眸多了一抹黯淡,为了让寒起轩能直视自己,鬼帝抬起了寒起轩的下颚。而这次的他与寒起轩靠得更近了,近到只要一低头,彼此的双唇就能紧贴在一起。「像那种如此廉价的爱你真的想要吗?」

  先前口中的怒斥瞬间转化为温和,这也是鬼帝所始料未及的。「不管对方重不重视你,就算只是被利用也无所谓?」用姆指轻抚寒起轩的下唇瓣,鬼帝嘴角边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

  “嗯!”鬼帝无意间的温柔举动致使寒起轩燃起了一丝希望,于是寒起轩猛点头应和着。“只要你一句话,就算是谎言,我也无怨无悔。”

  果不其然……停止了所有亲蜜动作,鬼帝戏谑地笑着。「呵,天真,真是太天真了──。」

  故意伤害自己进而想引起他人注意吗?果真是可悲又让人无法苟同的低等人类呀……

  鬼帝深切感觉到,寒起轩也只不过如此罢了。

  直到推开了寒起轩,鬼帝脸上的表情才逐渐恢复以往的冷陌。「很抱歉,现在的你并没有资格向我乞讨任何东西。」

  语毕,起身后的鬼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而他急速冷冻的态度,刹时也让寒起轩跌入了最深最深的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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