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要廖宾的帮衬。
要帮忙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只要男人觉得是自己力所能及的都无所谓。
可是,廖宾及其厌恶明明没有开公司的能力非要办公司,拼命拉他入股;或者是要安插某个表弟或者表妹进入他的公司的。
这些,让廖宾深深地感到厌倦。
仅仅与秦青分开几个小时,心脏就无法控制的抽搐,思念难以言表。
秦青的安静,秦青的沉稳,都是男人渴望的。
如果不是为了父母,他根本不会出席这种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的聚会。
“儿子,怎么不说话?”廖母为廖宾夹了块菜肴。整个晚上,廖宾就在抽烟与喝酒中度过。
“说什么?”廖宾耸了耸肩膀。
“我明白要不是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你怎么会过来。”深知儿子秉性的廖母拍了拍廖宾的手背。
“妈,你去跟二舅说一声,以后他欠的赌债我是不会帮他填了。”廖宾冷眼盯着宴席里声响最大的一个男人。
“他不是戒了吗?”廖母一脸的诧异.
“哼,狗改不了吃屎。”廖宾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我把50万扔水里还会起水花,这是最后一次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二舅的脸也是猪肝色了,还不停地与人拼酒。廖宾嫌恶的转过眼睛。
“妈,我先走了。”廖宾将手机放进口袋。
“……好,好……”廖母无奈道,“今晚还回来吗?”廖母清晰地感到从开席到现在,儿子的心思没有在这里过。
何况,这个儿子从小都有自己的主见,只要他决定的事情是没有人能改变的。
廖宾戾气阴沉的神情,作为亲生母亲也有点怯怯。
廖宾顿了顿,才道,“不用等我了。”
除夕的夜晚,飞驰在路上的男人归心似箭。
他以为秦青看到他的第一眼是激动。
幻想着或许秦青还会飞身扑来。
打开门呈现的一幕让男人不敢置信。
男人发指眦裂,胸口好似被棍子狠命地抽打,深吸了几口气后强忍着才没有当场发作。
而秦青一脸的惊讶和无辜,对着他柔和的微笑。根本没有被撞破后的后怕与惊恐。
倒是女孩的脸色不太自然。再仔细观察秦青,似乎已有几分醉意。
等女孩子消失在他们面前的之后,男人随即将心中的怒火一并归还在秦青的身上。
看着秦青的痛楚,听着秦青的哀求,廖宾心软了。
秦青抽泣着缩成一个虾子一般的睡去了,而男人失眠了。
难道是有预谋的?
知道他不在就在家里约会?
不会,秦青根本不是那么愚笨的人。
难道是想和他分开却无法开口,干脆让他逮个正着好让他自动放弃。
不会,秦青城府不是这么深的人。
脑海里不断地回忆着看到的那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头痛欲裂。
人好似分裂成了两半,不断地在脑子里争斗。
一个不停地叫嚣着,另一个则在不断地安抚。
将秦青更紧地圈在怀里,就怕他会突然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直至凌晨,男人依旧毫无睡意。
想要将秦青摇醒,要求给他一个解释。
可是却没有勇气。
又不敢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无法忍受自我折磨,男人起身到客厅抽支烟。
客厅的灯亮着。
那个客人在吃宵夜。
ANNA抬起头,嘴巴停止了咀嚼,脸上咧着一个极其尴尬的微笑,弱弱地“Hi……”
男人并没有接话,在ANNA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没有询问就点燃了烟。
“那个……你不要误会……”ANNA放下餐盘,搓着手。
她已经完全知晓这个可怕的男人和秦青之间的关系了。
鲜美的火锅让躺在床上的ANNA口干舌燥。
到最后硬着头皮,蹑手蹑脚地跑到了厨房,客厅的灯也不敢开。
终于解了口渴的ANNA准备回房,却被主卧里发出的奇怪声音吸引,停下了脚步。
断断续续的呻吟与求饶……
ANNA并不陌生。
他们两个在……
ANNA不由自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做停留,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房间。
现在就不难解释为何男人看到她和秦青在一起时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了。
原来他们是恋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ANNA,心被绞痛了。
她无疾而终的初恋,这样夭折了。
ANNA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她不希望秦青被误解。
“我在美国看到秦青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ANNA低着头剥着手指甲,没有注意到男人的背脊挺直,猛抽了几口手里的烟。
“我一个人来找他,就想告诉他我对他的好感。不过,我想现在没必要了。”ANNA抬起头,眼底闪着泪光,“你是他的男朋友,我没资格破坏你们的感情。”
廖宾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愕然。
“昨晚我有听到……”就算ANNA受着西方教育,脸还是不由自主地涨红了。
ANNA一鼓作气地说着,“所以,只要秦青幸福,我也就很开心。”
男人脱力地倒进在沙发里。
新年的第一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男人吐了口气。
男人驾着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抚摸着胸口,心脏好似被剖开再被缝合好的虚弱。
廖宾觉得人生其实和坐过山车没有分别。它可以将你带到天堂更可以将你送入地狱。一颗心到此刻才归位,是劫后余生地安慰,幸福中带着一点刺痛。
男人知道凭秦青的聪颖一定会发现可疑。
不过,那并不重要。
庆幸自己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终于让这个小小的风波停息了。
男人不是不后怕的,如果当时一时冲动,今天的温馨早被断送了。
可心里却生出更大的隐忧,连外国的母苍蝇都能盯到中国,他的秦青真是岌岌可危了。
一直让男人引以为豪的秦青,在他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散发着无可估量的魅力。
如果有一座孤岛,他会毫不犹豫地将秦青锁在那里。
可是,却又不能。这样只会更快地失去秦青。
男人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开始动荡。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喜欢平凡一点的人?
愚笨的男人根本没有想到,一旦陷入了爱情,他所钟爱的这个人就会被他无限的美化,奉为天神……
第 24 章
直到开学,秦青才见到徐明。
两个人都是没什么好友的人,彼此默默地重视对方,往年总会在新年给对方一个祝贺的电话。
这个新年很意外,没有老师的只字片语。家里的电话无人接听,手提电话更是关机。
或许男人一个人出去旅行了。男人的生活中没有了孩子,时间变得大把大把的,难以打发。秦青安慰自己。
而第一眼,秦青就主意到了老师的细微变化。
微笑一直停驻在徐明的眉梢,就算很浅,可就是存在。
与先前实在是判若两人,仿佛阳光再一次照耀到了男人的心田。
秦青是好奇的。暗自揣测着,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人?
当秦青告知男人,美国那边要求两个人再次去详谈时,老师踌躇了。
如果说之前的男人将美国之行作为救命的稻草,在失去了徐心阳之后老师需要大量的工作填补对儿子的想念。可现在却似乎成了阻碍了。
之后,徐明毫无预兆的没有准时出现在校园里。
徐明的课程由另一个老师来代替,被简单的告知,徐明请了事假。
其他同学根本不会在意老师的更换,只有秦青心生疑惑。
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却无从表达。
终究不放心,一个人开着车到了徐明的家的楼下。
路边停着一辆跑车,秦青不由地多看了两眼,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敲了很久的门,秦青几乎放弃。
这个一个大的人,不会有什么事的。秦青被自己这种守株待兔的傻乎乎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
门却在秦青转身后,开了。
“……秦……秦青?”老师的手搭在门把上,一脸的吃惊。
“……”秦青急急地转身,吓了一跳。
徐明的衣服上的扣子也扣错了,显示是慌忙中出错。脸庞上是异样的潮红。
太阳的余辉洒进这破败的楼道,黝黑的过道里显出一丝亮光。
“有事吗?”徐明整个人抵在门口,气喘吁吁看似很疲惫的样子。
“没事。”秦青根本没想过见到老师后要说的话。
“奥……那这样啊!”
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两个人呆呆地,一个在门里,一个在屋外。
徐明依旧软软地靠着门,没有丝毫的意思要秦青进门。
“你挺好的,那我走了……”秦青清了清嗓子。
“那……再见。”从未有过的急切。
门就在秦青的面前合上了。
秦青有些挫败。
等了几天,徐明就恢复了上课。
只是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小心翼翼的,不动声色地扶住腰,却又不得不放下。
徐明以脱不开身为由婉拒了对方的邀请,将一切全权交由秦青。
秦青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秦青一个人再次登上了飞机。
仍旧是廖宾送行的,只是这一次男人的不舍中平添了更多的苍茫的担忧。
抓着方向盘的双手,指骨分明。手腕下的青筋无声跳凸着。
廖宾强烈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就怕在下一刻会阻碍秦青。
可拿什么理由呢?
难道说,你呆在家里让我养着就好。
秦青的身上没有一丝的胭脂味,最多的是男性的俊逸。
第一次,廖宾为秦青不是女性的身份而扼腕。
廖宾从一开始就被吸引住。
可如果秦青点头同意,男人估计当场就晕厥。
男人只想握在手中,学不会放手。
秦青紧了紧领子,美国的春天真是琢磨不定。前两天热得吃不消,今天是下降了十几度。不管怎样,高大的树木上新芽都已迸出。
没有想到会停留这么长的时间,秦青几乎迫不及待的回到江海。
每天的例行电话依旧继续着,只是时间变得越来越短促。
每次男人询问秦青的归期时,秦青只有无尽的抱歉。
电话中的软言软语无法安抚男人暴躁的心情,男人的口吻越来越不耐。
偶尔秦青也想对着男人吼,我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在不停的追问。
为什么你不问我在美国是否习惯?
为什么你不问我工作是否辛苦?
秦青也有脾气,也有火气。可是,他不想为了这点事和男人对着一根无形的电话线争吵。
只是不停地安慰自己,很快就结束了,很快。
秦青十分忙碌,几乎每天14小时都投身在研究中。
更加深入的阐述论文的理论,还不停地解释、论证论文的实用性和操作性。
一帮美国人则是最为顶真的人,数据有略微的差异,就要推倒重来。
秦青不习惯面包和咖啡而急速的消瘦。
秦青累地几乎迈不开腿,而这种疲惫是难以言语的。
那种心理的空虚是越积越密,恨不得扑进男人的怀里。
男人淡淡的烟草味和独有的体味是秦青安全感的来源。
秦青只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就算他坚韧就算他倔强,可还是脆弱地被思念打倒。
当一切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秦青恨不得插上翅膀。
贴身的衣袋里是一份礼物。唯一一次外出,一眼就相中的。
单纯的希望生活中有秦青陪伴,而工作中有它的陪伴。秦青被自己这样的想法而散发笑意。
男人的身上的戾气在这一年中不知不觉地退散了很多,但愿有它的贴身陪护能让这个男人愈加的成熟与淡定。
无拘无束的男人会不会认为这是约束?
秦青不得而知,只是笨拙的希望对方喜欢。或许是一份歉意,一份心意。
一直以来,秦青在收取着男人的礼物,大大小小的,昂贵的奢侈的。现在,秦青明白了,原来赠与对方礼物的心情是怀揣着一份希翼。
现在回头想想,是不是一直在故意忽视男人的心情?
虽然,男人每次拿出礼物时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其实他一定是希望得到他真挚的回馈吧!
可惜,那是一直沉迷在自己强大的自尊中。
如今想来,爱在心中口难开最好的表达就是这个了。
廖宾坐在席间,一头雾水。
直到灭了灯,蜡烛被点上,廖宾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
当众人推着他许愿,男人的脑海里盘旋着秦青为何是关机的担忧。
当蜡烛被吹熄,男人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他在乎的人一切平安。
借故到卫生间,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期待已经被磨灭的几乎没有了,只是直觉地不甘而去做这样子一个动作。
这一次,终于不再是冰冷的人工声音。
男人舒了口气,静等着对方接通。
“喂……”秦青的声音终于传入廖宾的耳膜。
“怎么回事?打了你一天都关机?”寂静的卫生间,男人的呵斥在回响。
男人没有料到自己开口的竟然这句话。其实,他只想说,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
“算了,你挺好的吧!”男人的语气在下一刻委婉起来。
“嗯……”
“小青,今天我生日。”没有你,这个生日充满寂寥。
“奥……”
“……那我挂了。”手机从耳边滑落,男人充满了难言的惆怅。
没有被你祝福的生日太过苍白。
在卫生间抽完最后一口烟,强打起精神回到热闹非凡的包房。
不管怎样,毕竟大家有心。
男人努力融入生日的气氛中,做一个称职的寿星。
男人并没有用酒来麻痹自己。醉酒的经验并不好过,男人不想对自己雪上加霜。
拒绝了再去联欢的邀请,在一片唏嘘声中,男人回家了。
只是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小男孩。
如果连这份生日礼物都当场回绝的话,估计他廖宾以后就不要做人了。
宴席上,廖宾并没有细看对方。
进入车厢,转头要求对方系上安全带的时候,无意中瞟了一眼。
男孩的眉目之间依稀有秦青的影子。
他们真是有心,可惜更像是讽刺。
廖宾越发的不忍心了。
“吱……”急速飞驰的车子在半路上停下。
廖宾掏出皮夹,抽出一沓现金。
“拿去……”廖宾将钱塞进男孩的手里。
“廖哥,我哪里做错了?”男孩的话都带着颤音。
“你没做错什么。”廖宾的手指轻叩着方向盘。
“那为什么……”男孩开始呜咽。
“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吧!”廖宾都觉得自己是老和尚入定了。
“那钱……”对方手里的钱好似烫手。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知道了吧!”廖宾侧头斜了对方一眼。
“我懂,我懂……”小男孩慌忙下车,落滚而逃。
家里依旧是一片清冷。
廖宾觉得秦青不仅把他的心带去美国了,连同身体。
洗漱一番就躺到了床上。
这个别样的生日,在男人三十多年的生命中是首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