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下)————婆婆
婆婆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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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言不发地跟他去了,因为期望听到一句类似抱歉的话。但是始终都没有得到。所以末了,我将一整瓶香槟当著他的头淋下,然後离开。

其实我当时很想对他说的是,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笨蛋傻瓜心甘情愿被你骗而且要怪就怪那个让我变成这样的龚限休他才是该死的王八蛋。

但是那麽理智的话我说不出来,所以只能做出那麽幼稚的举动。

走在大街上,一时感到心冷,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入夜的风吹在身上,干掉汗迹的衬衫鼓了起来,感觉空落落的。当我因为听到劝说声而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周围围了几个满脸同情的人。

就算同情,但是没有人可以真正知道别人因什麽而哭泣。

就算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我举起沈重的脚,勉强地离开了人群。有几个人跟了上来,我於是加快了脚步。

在陌生的城市,一个让人觉得窒息的夜里,我发现做一个疯子,比较能得到人们的同情。

为什麽以前没有发现到呢?

光在那里自怨自艾了!我笑了起来。难道我一直故做坚强故做忍耐的原因并不是让人发现而来同情我吗?那麽那样做的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麽呢?不觉得无聊了点吗?


然後决定外宿。不过遗憾的是在一家迪吧外面跟奇怪的阻街女纠缠的时候,被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的龚限休拖走。

我原本以为我们还在冷战所以他没可能在这种时候出来找人。

所以起先只是勉强因为被拖著所以跟上,不过是一点也没想到要反省什麽。

走了一段路後却越来越感到厌烦,所以用力挣脱後朝反方向跑。不过计划还没成型便胎死腹中,被龚限休回过来一把扛上了肩膀。

黑漆漆的夜里,远处的街市有霓虹在闪光。失重感让我害怕之外也感到丢脸,不过还是不想在他面前表现脆弱。

"放我下来王八!fuckyou你这个混球鸟蛋大龙泡(方言)!最好给我去死去死,去死一万万次!"(注*:不代表本婆立场。)

我用想得到的难堪词语骂他。酒量不好的我喝过酒後的意识一片混沌。

被我的脚踢中要害,龚限休吃痛地弯下腰来,差点把我甩在地上。

在我还想逃跑的时候,被龚限休抓过,打横抱起。

对他的蛮力更是觉得无法忍受。我大声抱怨,转而嘲讽地将狂欢的报酬敲到他的头上。没错,我很可怜地被当成男妓塞了钱,这也让我无法忍受,我没有将它们撕个精光(poo的无聊注释:因为撕钱是违法的事情,小朋友要记住哦~||||||||||$#^%@......哪来的小朋友──被狂踢。),而是到处拿去砸人。

"亲爱的,我有很多钱!你要什麽我都可以买给你哦!"我将膝盖翘到他的脑袋上,用恶心的语调对他调侃。

龚限休用仿佛我是神经病的眼神低下头看我,看得我想呕吐在他肩上。

然後我被他甩上那辆最近降格成为载人货车的重型机车。

"好痛!"我皱起眉抱怨。

但是龚限休不再理我,径自发动车子。

我也嫌恶地不想再理他。

在凉凉的风吹得我几乎要睡著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城堡比较好吧?反正你不是最喜欢呆在那种地方吗?一起送给我吧。"

......要不要在城堡里面再多附加几个男人?

我本来想揶揄地这麽反驳。但是突然觉得好累。所以很快就睡了过去。

 


那一天如果没有龚限休的话。我真的不知道因为背叛而疯狂的自己要怎麽才能安静下来。

在我完全不能适应的这个世界里,我几乎崩溃了。

但是我又不能不恨这个男人。

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怎麽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周末早晨的公园空气非常清新,广场上聚满了老人啊小孩的。宠物在这种时候被牵出来,或摇摇摆摆或热闹撒欢地跑著。几只灰色的鸽子在人工的小山丘跟草坪上蹦蹦跳跳著。

如果我与人无尤,从生下来世界上就只有我一个人。然後也不会有人突然违背计划地出来打扰。安静地长大,再安静地死去。到死都只有一个人该有多好。

谁也不用伤脑筋去相处,谁也不用拉下脸皮去讨好,也不用强迫自己去微笑,也不用强迫自己做不愿意的事。

那麽性格自卑又有什麽关系?性向不同又哪是问题?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努力筑起的墙里面而已。在筋疲力尽之後好好地休息。

在那个别人看不见的,能够让我隐藏的,只有我一个人住的城堡。


这样想的时候我被迎面飞来的足球k到──眼前一黑之前,我发现了一件事。遇见龚限休之後,每当我一开始想逃避的时候,似乎总是会发生什麽意外状况(poo::p)。


......"喂大哥,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很抱歉。你感觉怎麽样?"意识清明过来时,看到一位长得很高大的少年满脸通红地在跟我道歉。正想开口,一注湿意涌上鼻端,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我一时无法说话,於是抬起手胡乱擦去,手指上留下一抹红色。

"坏了!阿达,这家夥被打到秀逗了!"另一边有个小鬼声音高八度地尖叫。我皱了皱眉。

"你流鼻血了!快仰头。我给你去找棉花球。"

"棉花球,棉花球在哪里找得到啊?"另一边的小鬼像回音一样叽叽喳喳地叫,吵得我头晕。

"我没什麽。"

叹了一口气,我拍了拍额头,呛鼻的腥味已经慢慢淡去。既然这样所以我也不想跟人浪费口舌。

"不管怎麽样,我们要坐在这里等到你真的没事为止。"高大的少年执拗地说完,硬是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而聒噪的小鬼仍在聒噪。

"没错没错,我们又没钱送你去医院。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的话,一个不小心死了的话我们会很内疚很内疚非常内疚的!"

"飞驰,吵死了,你不能少说几句吗?"哥哥一样的少年终於也忍无可忍,小鬼终於安静下来。我松了一口气,阴险地干脆拿木椅的靠背做枕,不理会地闭起眼睛。

今天早上没有睡饱,这下子睡意不期而至。

即使是陌生的少年,我并没有发觉自己毕竟还是无法逃脱开人际交往。所以很快又被争执声吵醒。

"......他只是睡著了。我们继续去踢球吧!"

"不行,说不定已经死了,阿达,去探探看他还有没有呼吸。"

"飞驰你猪头啊?如果死没死还看不出来我怎麽在道上混啊?"

"老大,如果真的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我会很内疚很内疚非常内疚的!"

到这里我才确定了是那个聒噪的小鬼踢中我的,但是没有力气去骂人,而且我也不擅长。

"要不去叫醒他吧!"

"不准动!就算他没死,万一傻了我们不是也会很凄惨吗?算了,还是趁没人发现快点走为上策吧~~"

黑线......刚刚不知道是谁说的会很内疚很内疚非常内疚的,才一转眼的工夫......果然人都是自私不可靠的......

我干脆继续装睡,免得在这个时候突然睁开眼的话被误认为是诈尸。

没想到这麽一装还真的睡著了,直到被一阵振音吵醒。

我意识到是电话,睁开眼便感到日头已经升到晃眼的程度。

苦笑地抬起手。腕上的表指针指向九点一刻。公园里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人。明亮的阳光透过浓密的云层射下来,我眯起了眼。

我本来不怎麽想接电话,但是却一直执著的在响,看到是龚限休的号码,心想如果我硬是不接的话会引来什麽怀疑。

电话里传出龚限休似乎刚睡醒的声音。

"语目,你现在在哪里?"

我挑著半边眉咬起嘴唇,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明明是一直讨厌死人际交往的我却把手机随身带著根本是错到离谱的事。不管我怎麽解释是为了方便打工或是别的什麽理由,到了最後统统变成方便别人找到我的理由。

"我在高达道附近,只是随便转转。"

我只有老实回答。

不经意间脑海里就浮现了几个锺头前龚限休在我身下皱眉的那一幕。

我为什麽会想要对他做那种事呢?当时他的确受了伤,不过听他现在的声音却似乎已经没什麽大碍了。可是为什麽我非要内疚不可呢?想到这里我便觉得烦恼。我不是恨他都来不及吗?不过至少也得稍微地表示关心一下吧,这是基本的礼貌啊!

就在我天人交战的时候,龚限休却什麽都不知道地问出一句,"喂!要不要回来打牌?阿昕过来了。"

"不要。"我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忍著胃里的泛酸,为了让龚限休不至於疑心,我又多事地加上借口,"反正你们还要找人,我在这边逛的挺好,懒得回去。"

"没关系的,二打一,三个人就够了。"他的语气里竟然有一丝恳求的意思。

"我没兴趣。"有些无力,不由得在心里求著:不要再说下去了,我快要忍不住了。

但是龚限休听不到我的哀求,"你在闹什麽情绪啊?语目,我在给你们制造机会懂不懂啊?"

听他这麽一说,实在没办法再压抑,在我意识到的时候,冲话就说出了口,"谁拜托你了?你这麽鸡婆干什麽?"

"喂!也不知道是谁夜里叫阿昕的名字叫得这麽热情,我不想听都不行!你最近这麽失常难道不是因为你还没对他死心?所以我干脆成全你们有问题吗?"

被他的一句话堵得我恨不能钻进地下。现在巫宸昕在他身旁吗?为什麽那个白痴会这麽没大脑地说出来。是想给我难堪吗?那个人现在一定在旁边笑我吧!笑我是个自做多情的傻瓜!

"......那也不关你的事吧?龚限休。"成全,他以为他是谁啊?

我几乎咬牙切齿地这麽说出,也不管他会怎麽想。

"这麽容易就害羞了啊?语目,过来啦!我帮你说好话。阿昕那家夥很容易就会心软的!"

根本不知情的龚限休却继续说著,说得我都快要哭出来了。

心软并不表示真心啊!那家夥已经没有真心了,全都给了你的那个死人弟弟。我与那麽厉害的弟弟根本就不能比!但是我又没办法跟龚限休说实话。说自己是个笨蛋,识人不清地被骗,被灌了迷药从事疯狂的色情活动,而且还身陷其中。我怎麽说得出口?

"谁教你好心了?"不知觉间我的语调便变得冰冷,"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这会儿却拉皮条拉地这麽起劲。怎麽回事?真的是伟大的奉献精神呢还是想要以後随时演出三人行呢?"

我放低声音,"是後者吧?跟你超相配的想法呢,我高兴起来或许也能配合呢!"毕竟是被你调教过的嘛!

这样说的时候,烦躁得眼睛变得紧涩。

"操你说那是什麽话?谁管你去死?像你这种嘴贱的人除非被雷劈傻的才会要!拜托你是不是在发花痴?让我听了想吐!"

我才想吐呢!笨蛋,碰到你这种满口言语暴力的人!本性很快便流露了吧?

吵到後来,我机械地摁掉电话,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根本毫无快感可言。我已经不知道要怎麽狠狠痛骂自己了。因为龚限休还在对我温柔,所以我便尽情对他迁怒。我还真是个差劲透顶。

所以现在即使我没能在破碎的城堡里保护好自己,也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了吧?

(待续)汗...意外意外,语目也开始被传染粗口症:)强调:poo对讲粗话的人并没有好感!但是却会不自觉地用进文章,到最後遗毒大众,真是悲哀啊......带司带司!不知道包括那个言暴(再次声明:言语暴力的简称)的小休在内,透明迄今已经有多少粗话(至少有棒槌那麽大根),没算过,总之是想,如果不是网络小说的话,是绝不可能容许我这样写的吧!默...爆:其实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到现在为止都骂得很开心很开心非常开心(疯了)!

会发生这麽丑恶的事情,全是因为本婆性格的缺陷(此一句话疑为此老太体内的另一重人格所打出)。

请继续支持偶~~垂──


29

高达道附近有一条专卖水晶饰物的街。我在那里像个笨蛋一样游荡了一个下午不想回家。

我像个年轻女孩子一样顺著步行街的石子路,一家一家地看过去,然後像个傻瓜一样微笑。

这里的东西,无论是花草树木还是飞禽走兽,或者是马车跟城堡,看起来都好脆弱。

虽然在阳光底下可以闪闪发亮,但是却随时都会被打碎吧?

 

感到有些饿了,於是找了街角的一家新疆人开的拉面馆,在炎热的天气里硬是叫了一份辣得要命的炸酱面,一直吃到满头大汗。

一个人的生活也就这样了,轻松悠闲地,想干什麽就干什麽。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当然手机也早就已经关掉了。

旁边的座位上做著一个小男孩,哭泣的声音吸引了我。

为了不被误认为是怪叔叔所以我并没有去接近他,但是却看到了他摆在面前的包装盒,彩色的带子已经散开,里面是一堆破碎的透明物体。

这个时候,另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走了进来,满面笑容地在他对面坐下。之前的男孩於是急急忙忙地将东西塞到身後。

"喂!很丢脸啊!你在哭吗?"

"对不起......"

"没事啦!不过我是不知道你为什麽要在我生日的时候哭,感觉有些不爽而已。"

"......"

看到对方的沈默,我突然猜到发生了什麽事。不禁苦笑地绞起眉头。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易碎的东西,为什麽要当作礼物呢?

而且就算没有了礼物,至少也要说生日快乐吧?

这样想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跟同龄的朋友相处的经验,所以说这些话也会相当可笑吧?

我该像龚限休道歉吗?

犹豫不决中,已经回到了家。

龚限休果然在等门,再看进去却对上了巫宸昕有些冷淡的目光。

沈闷的空气让我知道也许一直被刻意隐瞒著的事情已经爆光了。

为什麽......巫宸昕会说出去呢?我不觉得把事情跟龚限休说能解决什麽。充其量只是多一个对我的愚蠢嘲笑的人而已。

......

"你跑什麽?"

龚限休追上来在门口把我堵住。

我局促不安地看了一眼木然站在一边翻白眼的巫宸昕,撇过头不说话。

"阿昕会在这里是因为我要他当面跟你道歉。"当面...我听到了他搞笑的一相情愿。

一旁的巫宸昕无聊地抬起手在耳边扇风。

我的胸口闷得厉害。

他怎麽可能会跟我道歉?用现在这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吗?不是真心的道歉算什麽道歉?何况我现在还觉得自己是活该。我现在根本就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更别说什麽可笑的道歉,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期待。

"我没有答应道歉哦!"而巫宸昕的声音更是证实了这一点。什麽鬼道歉?只是龚限休在自以为是而已。

龚限休转过头,视线穿过我,不敢置信地看向巫宸昕。然後用力把我又拉了过去。我力气不如人,於是只有任他拖来拖去的。

我搞不清为什麽我们两个当事人都一致觉得没有什麽废话好说的了他这个旁观者却在那里剃头担子一头热的忙个不停!不要笑死人了。

"你说什麽?"站定後,空出来的一手揪住了巫宸昕的领口。我趁机挣脱了开来,却被龚限休大喝一声:"你别想跑!"

我哪有想跑?满身不自在地甩著被他抓痛的手腕,我满肚子委屈地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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