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下)————婆婆
婆婆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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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想起在很久之前龚限休有给过我他的号码,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下意识地就决定拨出去看看。

 


"......你过来吧!我这边现在有些忙。"

他才接没有多久,便匆匆挂断。

背景有些吵......真的要去见面吗?我突然拿不定主意。这些天我一直
在犹豫著要不要鼓起勇气去见他,可是一听到声音反而软弱了。

你不是很想见他啊!况且这边离他的店又不远,偶尔再顺从自己的心吧!

这样想过後便觉得因为期待而兴奋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周末,今天的人看起来特别多。密密麻麻地围拢了整个大厅。我第一次看到这麽火爆的人妖秀跟钢管舞(之前去的时候都跟今天一样是在傍晚,所以并不知道),所以吓得一瞬间僵在原地。

"觉得这里空气不好吗?"

突然就感觉到巫宸昕在我耳边的吐息,结实地又被吓了一跳,颈後的毛孔顿时竖了起来。

"没......"

"别说谎了。"他仿佛看穿我的假装不在意,朝我不满地挥挥手,

"今天是两周年的店庆,所以人多了一点,如果你觉得受不了的话就进去里面。"

"不用......"想著如果喜欢他的话,也要喜欢他的一切,如果那是他的经营方式的话,我也只能忍受。

像你这样洁癖的话,是没有办法与人相处下去的。

突然就想起龚限休说过的话。

"我最讨厌别人口是心非的样子。受不了就进去,反正我现在也没空照顾你!"

皱起眉,有一瞬间巫宸昕的表情像极了我刚开始认识的那个龚限休,

我被怔住说不出话来。

"已经收拾过了,因为今晚上会有特别的节目......"

我并没有注意到他话里其他的意思,因为已经被他推进了与先前的休息室类似,不过空间却大了很多的包厢。

因为外面的音乐过响,就算想说不在意,却实在已经无法忍受,所以在一发现室内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的时候,安静了下来。

不过很快就感到了非常热。房间里的灯光很暗所以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地上铺了地毯,摆满了绒制的垫子。所以感觉上相当怪异。

身上顿时因为汗水而变得粘答答的。但是即使这样我也不想出去。

"冷气可以开得再强一点吗?"我忍不住回头问。

"坏了。"他意味不明地对我笑著,然後递给了我一杯冰镇过的饮料,"拿这个解解暑吧。"

"恩..."我顺从地接过,"既然这样,为什麽放那麽多垫子,感觉上好热!"

"摆这些东西也不是我的意思啊!"他朝我耸肩,"不过,大概的确睡起来会舒服一点吧。"

他这样说完後,我竟然真的感觉到了困。也许是一整个下午都顶著个大太阳在跑,所以感到疲倦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巫宸昕随後就留下我一个人走了出去。包了玻璃纸的灯光很暗,有闪烁的错觉。这让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大概是侧靠著的姿势非常舒服,所以虽然在全身都是黏湿的汗意的情况下,我竟然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然後是被一阵骚动的声音吵醒的。

我一时间不确定自己是在哪里。

衬衫被汗水浸透了。我这才发现身体正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发著不正常的高热。

有双手把我从沙发里拉起来,帮我将汗湿的衣服除掉。舒服之外,顿时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我有些不自然地嘤咛了一声,在心里猜测对方大概是巫宸昕。

但是却很快感到了不对劲。钻入鼻腔内侧一直萦嫋不去的是带著迷幻味道的麝香,甜腻地经由嗅觉刺激神经,还有耳後那种不平常的喘息声,令身体顿时骚动了起来。

用力睁开眼睛,然後闭上,又再次睁开。

"切......"我挫败地吐了一口气。

在我坐著的长沙发的另一端,是以怪异的姿势交缠著的两个男人。

背对著我的那个人的肩头,挂著显示出班驳表面的剃去腿毛的单腿(也许是灯光,我感到混乱)。

我不由得蜷缩了一下。

然後确定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揉皱的暗色长裤纠缠著单腿的脚踝一直拖下来,被坐在另一个人的身下。晃动的时候发出诡异的摩擦声。

头很痛。我的视线模糊了一下,於是甩了甩头退向外侧。

突然挨上来的人体热度让我倏地跌倒在地。

面前的内嵌式录影里的画面让我感到有些难受,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跑开。

明明只是喝了一杯果汁饮料而已,为什麽会有醉酒的躁热感。

视频的特写虽然被眼睛躲开了,却留在了一刹那的记忆中。有好几个人以各种姿势彼此纠缠,巨大的男根像蛇身一样牵连,假阳具嘈杂的的振动声旋转出一片化成白沫的润滑液,那一幕因为太清晰地留在脑海里所以被击中得动弹不得。

那是......什麽?

这个疑惑还没有清除出脑海的时候,突然就被人从後面拦腰抱住,缺乏防备的脊背顿时被压住,大腿也同时被掐紧了,知觉中顿时只剩下在腰部灼热的硬物摩擦感。

"啊──"我吓得尖叫了一声,扭动身体勉强挥开了侵犯。

旁边不期然伸过来的手指带著浓重的气味,强硬地深入了嘴巴,长驱直入地搅进喉咙深处。恶心感逼迫得我欲呕难呕,於是痛苦地挣扎大喊,但是却震惊地发现这麽混乱的现场中,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理会我的求救。

更何况我的求救声因为催眠般的紧急感而变得暧昧──根本跟旁人没有不同嘛!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头脑才稍微清醒一些。

宽敞的室内,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但是不是平常的聚会。

迷乱的烟雾,霪意的空气,混杂的呻吟声还有纠结的肉体──简直是一场纯粹欲望的飨宴......

是......假的吧?真可笑,怎麽会做出这麽荒唐的梦。我苦涩地试图弯起嘴角,想挥开自己的假设妄想,但是却真实得过於可怕。於是只好低下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27

虽然身体乏力,仍是强撑著跑向出口,离开......

这是怎麽回事,越想便越觉得混乱,但是却一直在回避著可怕的事实。

"喂!你要去哪里?一起继续啊!"之前的那个人朝我叫著。

我连笑容都装不出来,青了一张脸匆匆看了他一眼,便努力去拉门把,可是在发现竟然被反锁了的时候,骇怕地颓下手来。

"竟然会这麽不好意思!皮肤这麽白,是新人吧?"刚刚叫住我的男人似乎对我有好感,马上挂著笑容靠了上来,强硬的胡碴刺在我脸上,有干涸的唾液的臭味,恶──就在我试著要拒绝的时候,近旁的人突然抱住了我的大腿,动作迅速地扯开了我腰间的束缚。

"不要......"我惶急地伸手去阻止,但是却一点用也没有。

被掀翻在了地上,接触到了柔软地毯的脑袋,在一瞬间的晕眩来临之际,闪过了某种呼之欲出的灵感。

"搞什麽嘛!明明是money boy,装什麽清纯啊?"

"不是......"

当我张开嘴想告诉他我没有在卖的时候,却最终因为那束飞快消逝的线而感到全身的所有力气都被抽光。

那才是事情的真相,巫宸昕之前跟我说过"节目"这个字眼。

所以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卷入了色情活动中──我结结实实地呆住了。

眼前有红色的火焰在燃烧著,不仅是眼睛,连头脑直到全身都有要被焚毁的错觉。

"哈......啊啊!"被迫弓起身体,张大嘴巴痛苦地呻吟出来的时候,
感觉到夹杂在愤怒之中的快感。

陌生的人现在在我的肚子下面,用陌生的舌头在舔著我的性器。即使这样,我还是诚实地因为回应而勃起。

我分不清自己现在在干什麽,迷蒙的视野中,浮现了巫宸昕冷淡的笑容。他这次是真的骗了我。

即使做龚恩其的影子也无所谓!卑微地说出那种话的我,除了自尊被践踏之外,什麽都没有得到。

恩其又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取代的。

在很早之前我就听过他这麽说,但是却被不自量冲昏了头。

所以现在跌得头破血流。

我对他来说只是随便哪个人啊!就算我那麽小心翼翼地付出感情,那麽忐忑不安地在做选择,对他来说却是一文不值的东西而已。

换来的,只是递给我放了麻药的饮料的手,还有冷漠的笑容。

但是这个时候我最恨的人却是龚限休。

被插入的时候我只想到那张调侃的脸。

你难道没有那种不管对方是谁,只是纯粹想要做的时候吗?

笑话...怎麽可能有这种事!我很想否认,但是眼前的事实却残酷得让我透不过气来。

精神被药物支配──这麽丢脸的借口我可说不出来。

并非单纯是药物的关系啊,只是软弱。身体像烧裂开的陶瓷一样,痛苦到麻木的知觉在嘴里翻滚著。

持续抽动的不知道是谁的阴茎刺激到前列腺产生霪意的胶著感觉。无论心里怎麽样地喊著不要也没有用。直到前面在别人的口中达到高峰,那种深深的焦躁感也久久没有退去。

我想,也许在碰到龚限休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已经堕落到了另一个世界了。

只是我一直在否认这个事实而已。

 

迷乱的气味仿佛无止境地持续著。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似乎已经完全被浑浊感包围,全身上下肮脏得像地上漂亮的毯子一样,留下了各种各样的污液,最终都干涸成暗沈沈的颜色。在斑斓的彩灯下,造成了变幻莫测的光影。

恍惚的视线中,我还看到了一个让我僵硬的身影,但是那个已经不重要了。

 

噩梦...然後是无休止的噩梦。

从肩胛骨延伸下去的地方,长出了无法飞翔的黑色羽翅。被粗大的锁链绑著双腿倒挂在岩石上。用来固定的锥状物刺入下体,鲜红的血迹顺著肚腹、前胸、颈项、脸面一直向下蔓延。最後滴落进底下的无底深渊。

暗沈沈的污水反射出银白色的光芒。巨蟒盘旋在一边,冷笑地吐著鲜红色的信。要被生吞下去了──吃得直到尸骨无存......


"啊啊啊──!"

"语目?!"

回过头看到的是龚限休一脸担心的表情。

少装模做样了!我安静地凝视著他,有点想指著他的鼻尖将他骂个狗血喷头。但是想到一定会被他取笑吧!所以只什麽也不说。

"......"

"是做了噩梦吗?说出来听听应该会好一些吧?"

说出来听听?别说笑了!你能帮我屠龙吗?你能解救我吗?充其量只会把我拉进地狱更深处一点的恶魔,根本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你还好吧?"他还在假装善意。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就伸出手来抚摩我的额头,接触到的地方是一片冰凉的湿意。

"嘴唇很冷......"我开了口,微笑地朝他这麽说。

龚限休用有些惊讶的表情看著我,但是却也没有愣怔多久。

他随後就对住了我的嘴唇。亲吻来得迅速。

"一点也不温暖!"我皱起眉抱怨,不满地推开他。

但是他又凑了过来。

接下来的这个吻持续了很久。虽然只是单纯的嘴唇摩擦,虽然我还是没有感到丝毫暖意,但是在龚限休的执拗下还是持续了很久。

"好久没接吻了......"龚限休傻瓜一样地在最後长长吐出一口气说。

被热气湿润的嘴角泛著水光,漂亮得让我感到恶心。

别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我可没有心情去同情你!我撇开头。

不是不知道龚限休自从说过那个要珍惜我的屁话之後,就真的再没有霸王硬上弓的恶劣行径。甚至在我这边也有好些次撞见他因为没法忍耐所以半夜起来打手枪。不过就算这样我也没必要对他同情。那种家夥只是天生的贱骨头而已。

男人本来就是禽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的人因为性饥渴而死掉也是咎由自取。

但是现在却再也没有立场了。我连带著自己一起嘲讽著,然後微笑著对他开口,"龚限休,让我插怎麽样?"

"啊?"

"啊什麽?可以或者不可以?"

看到他那副白痴样,越想越感到厌恶,一时没了兴致。於是从一边扯过薄被蒙住头便决定不再理会他。

即使是再次做噩梦,也不管那个混蛋男人的事情了!

好象傻瓜一样......

这样想著,喉咙的底下感到一些麻痹。了无睡意。

久到我几乎以为他已经睡著,龚限休有些凉意的手突然从腋下伸了进来。打後面抱住了我的肩膀。

"做吧!我很想跟语目一起高潮......"他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著,诱惑一般地将舌头伸进我的耳朵。

哼!刚刚不是还在装模做样吗?

明明被插过很多次吧?却在装什麽清纯?

难堪的言语在耳边回响著。我被恨意蒙蔽了理智,牙根紧咬,眼睛发赤。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即使再怎麽努力告诉自己别被看扁,但还是笨拙得一塌糊涂。甚至是润滑液也都是龚限休自己上好,然後手把手地交给我。

我们谁也没说话,沈默在两人之间飞快地穿梭缠绕。暗流汹涌。

直到顺利地进入他体内,我才急躁地动作起来。

趴在他上方的我居高临下地瞄到了他滚动的喉结和涨红的脸,几天前的耻辱一下子冲进了脑海。

速度开始失控,直到牵动他也开始跟著我的方向摇摆,龚限休的口中吐出了破碎的呻吟。他的身体意外地非常僵硬。

我没有再看他。後续的润滑没有作好,感觉到烧灼的紧窒感,意识一阵缺氧之後,我晕倒在了他的身上。

恢复神智後,发现龚限休仍呆在我的身旁。被我强行扯开的衬衫也依旧耷拉在腰间。

他静静地凝视著我,意外地没有取笑。反倒是我因为自厌而恼怒地撇开了脸。


"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他皱起眉。

"不关你的事。"我冷淡地对他说。

"到底是怎麽了?你这麽失常我很担心啊!"

担心?什麽啊?现在跟我说话的是龚限休吗?

我怀疑地看他,但是在没有找到一点虚伪的痕迹之後感到恼怒。

"说过不关你的事了吧!我失常是因为我欲求不满啊!我也是男人我不可以吗?"

我大声地朝他吼道。

"......"对我的无理取闹这次竟然没有反驳。龚限休站起身,把衣服递给我之後,便一言不发地进浴室去清理。

天还刚亮,屋外还是青蒙蒙的一片。浓重的云层中,微有一丝橘色的亮光。

这个时候,我意外地瞥见了床单上几滴明显的血迹。

那个是什麽?痔疮吗?我不屑地扯起嘴角。

龚限休那个笨蛋在干什麽?被弄伤了不会说吗?还是期望我会因此对他手下留情?

说笑吧?我恨那个人,恨不能杀了他。盯著刺眼的红色痕迹,心里闪过一阵狂躁的快感。

 

 

28

早上六点锺左右,不需要白天干活的龚限休还躺在床上。而我则忍不住窒息的空气,独自躲到附近的24小时营业的便利超市里消遣时间。

店里的顾客很少,仅有的两个早班的收银员懒洋洋地撑著脑袋聊昨天晚上的电视剧情,在我提著两个篮子的零食去结帐的时候,发著一点呆地说这里信用卡不能用。


......那一个狂欢的晚上。完了之後。巫宸昕把我带去了某个让人看了想抓狂的高档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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