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梨花烟雨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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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音乐声起,布幕被缓缓的拉开。一身戏装的安康迈著沈稳的方步出场,就见正和市长沈著说著话的江远,一看到他,眼睛立刻冒出无数的星星。把市长扔在一边,他兴奋的挥舞著手臂,悄声喊著:"安安,安安,我在这里了。"

好在脸上的粉彩很浓,否则自己还要怎麽见人。安康硬著头皮,理也不理台下手舞足蹈的变态,然後他听到了另一个声音:"老爸,老爸,我和武田来给你捧场了。"

脚步些微的踉跄了一下。老天和他有仇吗?那个死变态已经让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了。偏偏儿子又和他那个该死的狼爱人也来凑热闹。上苍啊,难道他良好的修养就要在今朝毁於一旦吗?

"安安啊,你好好唱,等一下我还有特别的礼物要送给你哦。"不顾众人投注在他和安康身上惊讶的目光,江远一头热的向舞台上双手紧握成拳的男人示好。而他的话也成功的引起了安真,武田,顾怜裳,江老夫人,衣流等人的好奇心。不知道由江远送出的特别礼物,究竟会是什麽东西。
上天啊,可怜可怜他吧,就算再强壮的心脏也禁不起这种连番的惊吓吧,还特别礼物。安康觉得自己的手在抖,脸上拼命保持著镇定入戏的表情,心里却在猛安慰著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好歹他也是天水集团的总裁不是吗?不是说那个财团在国际上挺赫赫有名的吗?想当初自己表示不知道天水集团为何物的时候,还被小丫头们狠狠笑话了一把,说他只知道吃。这样一个声名显赫的男人,不会做出什麽与他身份不符的幼稚举动的。

下一刻,他听到江远兴奋的声音:"安安,看这边,看我送给你的条幅。"一直悬著的心终於放了下来,原来只是个条幅,无非就是写著什麽"德艺双馨"的赞美之语,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嘛,亏他还在想著怎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安康大大吐了一口气,向台下望去,然後他立刻後悔自己干吗这麽意志不坚要看这一眼。

只见台下四条又长又宽的横幅飘荡在整个戏院的上空,从上到下写著四句话,分别是:"安康安康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安康安康我爱你,就像穿山甲爱蚂蚁。安康安康我爱你,就像蜜蜂爱花蜜。安康安康我爱你,爱你胜过爱我自己。"戏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灼热的盯在这四条横幅上。

哪位神仙行行好,让我死了吧。安康悲惨的想著,他实在是没脸活下去了,连一向以泰山崩於前不变色般镇静著称的市长,眼睛都瞪得铜铃似的,仿佛掉在了那横幅上,更不用提其他政商界以及各部门的精英们了。路悠那个乌鸦嘴还真是一语中的,这下子,他安康算是在各界大人物们的心中挂上号了。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记者之类,他的名字不会在一天之内就比病毒还快的在市民们当中传播开来吧,天啊天啊,他真的是不敢想下去了。

看著岳父已经有些僵硬了的姿势,武田修真心中大乐,完全忘了开戏前自己对岳父的"关心",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也不再顾忌自己的身份,站起来悄声喊道:"恭喜你啊岳父大人,阿远可从来没下这麽大力气追求过一个人耶。你放心好了,这种场合,我们是不会放记者进来的。"

"咳咳。"终於再也看不下去的江老夫人狠狠咳嗽了两声,严厉的望了望捣乱的孙子和武田:这两个小子太过分了,这种地方怎麽能胡闹呢?这麽不尊重人家演员,不行,回去後要好好的惩罚他们。

果然,老夫人严厉的眼神终於制止了两个不懂戏曲的家夥过火的行为,而台上的安康,总算支持完了这一场。刚退到後台,他就再也忍不住浑身的颤抖。从团员口中了解了真相以及目睹了全过程的路悠连忙心虚的迎上来,献媚的笑道:"安老师你渴了吧,快喝口水,哎呀,你怎麽哆嗦的这麽厉害?要不要我拿床被子......啊......安老师......你......你干什麽啊?我......我要死了。"

"立刻换人,我不唱了,听到没有?"安康几乎是从牙缝里往外一个字一个字的蹦:"立刻换人。"

"好好好,换人换人。"为了自己的生命著想,路悠几乎是不经考虑的就点头同意。然後看著安康一根一根的收了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指,浑身还是气的打颤,他不怕死的又问了一句:"可是我要拿什麽理由啊?市长可在底下看著呢。"

"随你用什麽理由,就说我打摆子快死了都好,反正我是绝不会再上场的。还有,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就坚......决......辞......职......,听到了吗?"安康吼完,想起坐在台下看好戏的不肖子,心中的怒火不由又蹿了一个火头:"这混帐的小兔崽子,这一回休想进我的家门,我要把他放进来,我的姓就倒著写。"

"安老师消消气,来,这是我孝敬您的。"说到底还是裴豔善於灭火。恭恭敬敬捧著一根特大号的香蕉船来到安康面前:"您最爱吃的香芋口味哦,我特意让店家在里面加了沙冰,冰冰爽爽的,最败火了。"

还算这小丫头有孝心。安康大喘了几口气,仔细瞄了几眼这个特大号的香蕉船,眉眼立刻弯成了一条缝:"还算你这妮子有点良心。"他一口将三分之一的冰淇淋吞进肚子,连嘴角都弯了起来:"啊,真是人间美味啊。"

"安老师慢慢吃哦,我们这里还有呢。"小陶和方华如法炮制,各种口味的冰淇淋摆在桌子上,让前一刻还怒发冲冠的安康没命的扑了上来:"啊,太好了,这还有咖啡口味的呢。好,还是我的好徒弟们知道孝敬老师。"他三两下解决掉手中的,然後一手抓起一只,左一口右一口吃的不亦乐乎。完全不知道门外躲著的几个人因为他的举动而彻底石化了。
"真......真真......你怎麽不告诉我,岳父大人竟然......竟然这麽好哄,几根......香蕉船就可以......可以打发掉?"後台的门口处,武田和安真还有江远偷偷的躲在那里,将这一出好戏尽数收入眼底。

"喂,客气点,那是我老爸耶,什麽叫打发掉。"安真狠狠扭了爱人一把,然後迅速的捂住他的嘴巴,望向又是一脸算计之色的江远,他不客气的打断对方的妄想:"别做梦了,如果这冰淇淋是你送的,我老爸非砸在你脸上不可。"

"安安怎麽可以讲究差别待遇呢?"江远不甘心的低吼,下一刻,他骨碌碌的目光直在安真的身上打转,被他那贼贼的目光盯的毛骨悚然,安真底气十分不足的开口:"喂,我......我警告你哦......别想在我身上打主意......我......我......你没听我老爸刚才喊什麽吗?他说这回我休想进家门,如果放我进去,他的姓就倒著写......喂,江远,你放开我了,你已经......害的我够惨了知不知道?"

"哎呀,真真,不要这麽小气嘛,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怎麽说你也是他的儿子不是?"江远拉著唯一的救命稻草不肯松手,直把他往外拖:"来来来,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商量一下了。"

"还有什麽好商量的,因为你和武田,我爸已经变成想吃儿子的老虎了。"安真欲哭无泪,却听到爱人也在旁边替江远说话:"真真啊,帮帮他了,如果岳父也投入江远的怀抱,他不就没有立场反对我们了吗?一家人可以和乐融融的聚在一起喝茶聊天,不正是你最大的愿望吗?"

"那......那你附耳过来。"看到江远一瞬间仿佛伸长了的耳朵,他无奈的凑上去低语了几句,然後一摊手道:"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有没有用可不知道。对了,听说我老爸最尊敬的前辈叶琳老师这几天要来S市,你想办法拉拢拉拢她,我爸最听她的话了,最起码不会对她这麽吹胡子瞪眼睛的,恩,叶奶奶最喜欢的就是EX公司的化妆品,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江远兴奋的直点头:"知道了知道了。"然後他掏出电话:"喂,衣流啊,再给我留一套限量化妆品,你管我干什麽呢?让你留你就留。"他很蛮横的挂了电话,根本看不见苦命军师委屈的脸孔:"呜呜呜,老板啊,限量化妆品都被你中饱私囊了,我们的生意还要不要做啊。"

另一边的安真也叹了口气,无奈的对武田道:"亲爱的,我想我一定会遭天打雷劈的,世上哪有我这样帮著别人强取豪夺自己爸爸的不肖子啊。"他的语气忽然转历:"听著,我做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可都是为了你,如果日後你敢对我不好,我会把你先阉後杀,哼哼,我说到做到,绝不会容情的。"

武田修真瑟瑟的打了一个寒颤,心道自己的亲亲小爱人真不愧是天才少年,连先阉後杀这种新奇的词都能造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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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回到家了,安康在仔细确定後面没有人跟踪後,很利落的关上大门并上了防盗锁,自从被那个财大气粗的变态缠上後,他就不得不改变一往迷糊的生活作风,生怕什麽时候就会被绑架。思及那个混蛋白天在戏院里的举动,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想一想还真是窝囊的很,自己一个三十四岁的大男人,竟然会害怕被绑架然後被强暴,老天,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会以为这是世上最无聊的笑话,可这个笑话偏偏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真是无语问苍天啊,难道老天爷嫌他日子还不够坎坷?还是说月老喝醉了乱拉红线,才产生了这一出旷世孽缘。

把自己陷在窄小的沙发里,他不想动了,上午那些可爱的冰淇淋赐给他的动力似乎已经全部用完。虽然看在冰淇淋的份上他唱完了底下的戏,而那个混帐东西也好像被他奶奶和母亲一人揪住一边耳朵不敢再乱喊乱叫,但是安康最终还是身心俱疲,现在他只想有一碗"三和居"的牛肉面吃,配上特制的卤蛋。可是该死的,他不敢在外面逗留过久,毕竟就算有点武功底子,一个普通市民也是无法抵抗那些专业绑匪的。

"咕噜",他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然後门铃响起,与此同时,他闻到了一股香气从门口飘了过来,正是"三和居"的牛肉面和卤蛋的味道。安康"啊"一声大叫,跳起来就往门口奔去,呜呜呜,是谁这麽了解他,送来了他最需要的东西,一定要好好的感谢。就差没痛哭流涕的安康,在美食的引诱下,警惕性完全降为负值,想也不想的就打开了锁著防盗锁的大门。
"你......是你?你你你......你怎麽进来的?"惊恐的吼声在整个楼梯里回荡。让江远不由就笑出声来:"我怎麽进来的?这问题问的奇怪,我当然是你放进来的啊安安。"

与此同时,三五户热心的邻居也探出头来:"安老师怎麽了?你们家进抢匪了吗?"

"你若敢说是我就吻你,让大家都知道这个抢匪劫色不劫财。"江远微笑著说出恐吓,成功的让安康即将出口的"是"字吞回肚子里。心虚的探出脸,他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向邻居们:"没......没有,因为访客实在太令我意外......嘿嘿,谢谢大家了,没事的没事的。"看著邻居们怀疑的脸色,他小小的挥了挥手:"那个......是真的了。"然後将房门虚掩上,还没等回过身,从後边就伸过一只大手,"砰"的将门合死并上了防盗锁,坚决的动作吓了安康一跳,在确定屋子里没有别人而且看到江远脸上欠扁的笑容後,他大大的松了口气直起身来,阴狠的磨了磨拳头:"小子,还想挨揍是不是?你以为你是市长的贵客我就不敢下手吗?"

江远笑呵呵的将面和卤蛋放在桌子上,好整以暇的坐下,饶有兴趣的看著安康对著牛肉面和卤蛋吞口水。 不......不行,这是变态的东西,即使我现在确实十分的想吃,而且馋虫也都在肚子里昂著脑袋蠢蠢欲动,但是......但是我一个大男人,怎麽可以为了一碗牛肉面和卤蛋而变节呢。更何况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谁知道这个变态有什麽居心,万一他在里面下蒙汗药......安康拼命的吓唬著自己,同时更加拼命的咽下几乎要流出来的口水,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的豪言壮语。

就是这副样子......江远狐狸般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咕嘟一声咽下一口口水,他双目再度射出花痴般的目光:"安安啊,如果这麽想吃就吃吧,拜托别用这种表情来引诱我了,你......你再不吃面,我就要吃你了。"不行,真的要忍不住了,江远不动声色的按著自己的下腹,以免那不争气的东西吓坏安康。

"吃我......恩?"理智倏然回笼,安康终於暂时摆脱了牛肉面和卤蛋的诱惑,挥了挥拳头:"好小子,你还真是皮痒对不对?既然这麽想挨打,我就行行好成全你。"

狐狸般的笑容重新回到江远的脸上,花痴之色在一瞬间就消失无踪,他跷起二郎腿:"是吗?安安,你对自己这麽有自信?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你打赢了我,从此後我就不再纠缠你,如果打不赢,呵呵,自然就要牺牲一下色相让我吃几块嫩豆腐了。"

"我打死你。"安康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般冲向安康,挥拳的同时不忘大吼:"记住你的话,变态,如果被我揍了,以後就别再纠缠......"最後一个字成功的被堵在了喉咙里,他吃惊的看著江远只用一只手就挡住了自己含怒而发,劲头十足的拳头。

不......不可能吧......老天爷不可能会这麽玩他吧,这麽个公子哥儿,纨!子弟,绣花枕头,竟然......竟然像一个武林高手似的,说出去谁信啊。

"啵"的一声,江远趁机在被自己掌控的拳头上偷了一口豆腐吃,正沈醉於滋味的美好中,俊脸上便挨了一拳:"你你你......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敢亲我?"安康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样,拼命的甩著手:"好......好了,你输了,记得遵守诺言,以後不许缠著我。"

没想到这种大意失荆州的蠢事竟然也会在自己身上发生,江远十分懊恼的想,果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不行,看来想最终抱得美人归,必须要苦练定力了。他心中下了决定,果断的站起身,冲安康轻佻的笑了一笑:"安安啊,怎麽可能呢?我们的缘分可是系在三生石上的红线,剪都剪不断的。今天算平局,虽然在我失神的情况下你打到我了,但是你的手也被我亲了一下不是吗?安安,你放心,我绝不会放弃你的。亲爱的你就等著接招吧。"

"喂,就是这样我才不放心啊,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安康不甘心的吼,江远却理也不理他,转身打开房门,然後他笑著道:"安安啊,这样的门你也想关住我吗?哈哈哈,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天真呢。"他说完,狂笑著扬长而去。剩下安康在他身後看著合上的门发呆,认真的考虑著是否要换一把高级一点的防盗锁。
"臭小子,是不是你告诉那只该死的变态我喜欢吃三和居的面和卤蛋的?你竟然连你老爸都出卖,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啊?"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安康劈头就是一通大骂。

"爸......爸爸,是我......我是武田啊。"武田修真将电话拿离自己耳朵三尺外,避免耳膜被狂怒的老泰山的大吼声震破。

"是你......是你这个混蛋?你干吗接真真的电话?"安康的怒气更炽,听到安真在洗澡的答案後,他的语气稍微的降了降音度:"那个江远是不是你们一夥的?我看到你们在台下狼狈为奸。"

"没错,江远是我的好朋友,爸爸,他对你是真心的。请爸爸考虑一下......"还没有把话说完,安康便暴跳如雷道:"闭嘴,我什麽时候允许你叫我爸爸了。你听著,赶紧和那个吃里扒外的臭小子回美国去,我这儿已经够乱了,你们少在那儿煽风点火,妈的,我这哪是养了16年的儿子啊,分明是养了16年的一只白眼狼。"不容武田再分辩,他气呼呼的将电话关上扔在一边。切,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背,本来想问问儿子什麽样的锁能把那个变态锁在门外,结果却惹了更大的一肚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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