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你的只有这颗心[上]————逍遥候
逍遥候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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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洛,你帮帮他呗。如果你不方便,就给他介绍个别的地方,只要让人一听就是黑点儿的地方就行。”我苦着脸跟他说。
他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云迟,你觉得我黑吗?”
“不黑,你那叫小麦色,流行着呢。”我恭维他。
他翻翻白眼。“你刚才说的黑道、白道的黑。”
“哦,没觉得,我觉得你顶多算灰的。”我说得很诚恳。本来就是么,他不就是开个赌场,开个夜总会什么的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当官的比他黑多了。
“那儿有中间色啊。”雷洛轻笑,看着我说:“云迟,我真搞不懂你脑子里都想什么。说你傻吧,你比兔子还机灵,说你聪明吧,你还苯的要死。”
“那,你骂我,骂我我也忍了。雷洛,你就帮帮武阳哥吧,要不,把他爸气出个好歹来,你那三十万的人情可就白卖了。”我从来没这么求过人。
武阳去了雷洛的度假村,我不是很满意,我对雷洛说,那儿太偏,听上去不像是能搜到什么犯罪证据的,把雷洛气了个半死,说他怎么听我那意思就是让武阳来卧底的呢?还说,就是把武阳待在身边,他也搜不出什么犯罪证据来,嘿嘿,不过我真挺谢谢他的。我跟林成瑞说了雷洛帮武阳哥安排工作的事儿,他呆了那么一会儿说,其实,雷洛人不错。
第二十二章、
(二十二、)
天渐渐的热了,柳树枝条翠绿,随风轻摆。街上的人穿得也少了。店里的门一直开着,进出就听不到那个铜铃“叮咚”的声音了。林成瑞算算来了也快九个月了,我奇怪他家里人怎么就不找他,他也一点儿要回家的意思都没有,你说谁家里放着这么聪明伶俐的小孩儿不要啊。他在网上开了店,把那些书啊碟啊的放上去卖,生意还不错。他就老跑邮局给订购的寄东西,我看他忙活的挺有劲儿,也就随他去了,挣的钱不都是我得嘛。他见天儿的在电脑跟前捣鼓,我不管他,可每回我半夜醒了就看他屋里的灯还亮着。(自从上次我生日的事情发生后,我总想吃他,可总不忍心,有一天委婉的说了分屋睡的事儿,要知道我从没委婉的说过话,不知道语气得不得当,反正他苦笑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就回西厢房了,还是照常嬉皮笑脸的。头几天我还不太习惯,后来好了,却养成了半夜醒了就往西厢房看的毛病。)
天热,我开始穿短袖了,雷洛给的那珠子我一直带在手腕上,去找他玩儿的时候他看见了挺高兴的。他越来越忙,抽空来找我总是匆匆的走了,车神自己来了几次,有一次送东西的时候瞅着林成瑞不在跟我说,让我没事儿去看看雷洛,说他太忙了,烦心事儿太多,有时候想来也来不了,我去了,随便拉着他说点儿什么,他还能歇会儿,心情也好。车神说,雷洛心情好,他们跟着也能松松气儿。我就常去找他,其实我是为了车神,我总不能让我的偶像长期处于高压状态下吧,不能这么压抑一个高手。
这天,林成瑞接了个奇怪的电话,我给他的那手机,原来除了我从没人打过,后来他开了网店业务多了,好多人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上午,他手机铃响,他的彩铃是缠着我让我录的一段话,内容如下,(云迟的声音):“小林子,你他妈的干吗呢,为什么不接电话,想死啊,不要你那卖身契啦。妈的,快接,快接…”每次铃响他总是故意不接,听很久,然后冲我乐。这天我的声音又响了,他接了起来,说的无非是“是”、“嗯”、“啊”、“好”、“行”…本来我没在意,可后来觉得哪儿有点儿不对劲。我坐在沙发上琢磨了半天,怎么就不对劲呢?哦,慢慢琢磨出来了。他接了电话后一边儿打一边儿出去了,站在马路上说了一会儿才进来。他从来不避我,干什么都不避我,打电话也从没偷偷摸摸的出去过,这还是头一次。我觉得很奇怪,可是我没问,谁能没点儿事儿呢。
“三儿,想什么呢?吃巧克力吗?”他递给我一盒,这小子就知道拿吃的哄我,我白了他一眼。“你爱吃的那牌子。”他嘻嘻笑着撕开,拿了一颗递给我。看着他的手指头捏着那巧克力我无名火就起来了,嘿嘿嘿。
“哎呦…”他大喊,“三儿,松口,松口。”我嘴里咬着那块巧克力和他的三个手指头。我最后狠狠把牙一对,吧唧着把那巧克力吃了,他甩着手指头看我,我扭过头去不理他,一中午没理他。
“三儿,我来。”我蹲在书架底下,把沉甸甸的纸盒子拖出来,他屁颠屁颠得过来,我转身走了。
“三儿,我来。”我坐那儿削苹果,他屁颠屁颠得过来接过去,看他苹果快削完了,我转身走了。
“三儿,我来。”有客人来了,问我有没有苏菲?玛索的《心火》,我想想踩着凳子踮着脚到柜子顶上去翻,他屁颠屁颠得过来冲我伸手要把我扶下来,我就让他手一直伸着,找完了,自己从凳子另一边儿潇洒的跳下来。

“三儿,怎么了今天?”我躺在沙发上打哈欠,他坐在我身前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他胖了好多,比我粗出一圈去了,最可怕的是有一天,(回忆中…
“咦,小林子。”我看着他。
“在。”
我走到他跟前儿,挨得很近,我的鼻尖快碰上他的鼻尖了。“小林子,你站直了。”他听话的把腰板挺了挺,他就这点儿好,我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把手放在我的头顶横着比向他,往后退了退看。“小林子,你用增高鞋垫啦?”
“啊?什么?增高鞋垫?没用啊,怎么了?”他很疑惑。
我也疑惑,我俩的鞋是一样的。他怎么比我高了,我记得他来的时候比我矮一点儿来着,还穿我的旧衣服。怎么就比我高了?)
“哼,猪,吃那么多。”我看着他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心里话。
“啊?三儿,你说什么呢?”他问我。“你今天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我看着他就有气,“噌”站起来往外走。
“哎,去哪儿啊?”他站起来追我。
“找雷洛。”我走了。
陈通达在雷洛的办公室里,我觉得他长得很像说相声的李金斗,我叫他“达叔”。“达叔。”
“云迟来了,呵呵,不是说了叫‘达哥’嘛,不准叫‘达叔’。”他笑,他笑得很慈祥,对谁都那么笑,但是那笑总浮在皮上,假假的,我跟雷洛说过,雷洛笑,说,哪有那么多真心冲你笑的人啊,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没事儿傻笑。我傻笑?我笑的多灿烂啊,傻笑那是林成瑞。
“那行,我先走了,你放心我有数。”陈通达跟雷洛说,和我打个招呼走了。
我把雷洛拽起来,坐在他那把大椅子上转圈儿。“车神呢?”我问他。
“你不是知道他办公室在哪儿嘛,找他就去他那儿。”他笑笑,坐在桌子对面,拿了一个文件夹看。
“车神不在,你陪我说说话呗。”我牢记着我的偶像对我的恳求。果然,雷洛笑笑,把眼抬起来看我。
“云迟,你要喜欢,要不在市里开家音像店和饭店吧。”
“为什么?现在挺好的,再说,开分店得雇好多人呢,我又懒得管,到哪儿找林成瑞、伍子、大刘那样儿的大个儿…啊人去。”我说的是实话。这两家店我就是躺着收钱,大刘和林成瑞他们比我上心多了。
“林成瑞是哪儿的人啊?”雷洛起身给我拿好吃的。
“不知道?”
“那他家是哪儿的啊?”他递给我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我“刺啦”撕开吃,挺甜的挺好吃。
“不知道。”
“他这个年纪怎么不上学啊?”
“不知道。”
“呵呵,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让他在你那儿干了这么久啊。”雷洛轻笑,又扑拉我的头。
“嗯,嘻嘻,他一个小孩儿能有什么事儿啊,自己一个人挺不容易的。”
“云迟来了,呵呵。”车神进来了。
“偶像!” 我窜起来蹦过去想拽他,车神看看雷洛往后闪。“哎呀,我等你老半天了,你上哪儿去了?”
“那个,呵呵。”
我看见车神的脑门上好像有汗出来了。“外头热吗?”我转身从雷洛的桌子后面抽了张纸递给他。“看看,哎呀,这一头的汗,真是的。”
车神拿了纸又往后躲,干笑,转身对雷洛说。“老板,机票定了,明天上午的。”雷洛点点头。
“哦?”我看看车神,看看雷洛。“你去哪儿啊?”
“去深圳。”雷洛笑笑。
“去几天啊?”
“大概十天半个月的吧。”
“哦。”要去这么久啊。“车神也去吗?”我看雷洛,他点点头。“哦。深圳是个好地方。”
“你喜欢深圳啊,去过吗?”车神问。
“没有,没去过。”我有点儿无精打采的。“等下回没事儿带我去哈,那没事儿我先走了。”我随便说着往外走,觉得有点儿没意思。要不到外头转转吧。
“你是说下回要我带你一块儿去吗?”雷洛的声音。
我转头看他,车神看我。我点点头。“你是去有事儿吧,等没事儿玩儿的时候叫上我,我自个儿掏钱。”
车神看看我,又看看雷洛。“老板。”叫了雷洛一声。
雷洛看看他,看看我,笑了笑,牙真白。“其实我这次也是去玩儿,就是散散心,没别的事儿,你要是走得开,就一起去吧。”
我想了想,我有什么事儿啊,天天走得开。我点点头。“好,反正也没事儿,那怎么弄啊?”
“呵呵。”车神笑,笑的憨憨的。“老板,明天我去接云迟吧。”
“好”。雷洛笑着说,“那我让陈强给你订机票,明天我等着你。”
“嗯。”听到要出去旅游,我的心情又好起来了,又回去和车神说了半天话,问车神我应该带什么东西,深圳有什么好玩儿的。雷洛一直坐在那儿什么也没干,看我和车神说话,我胡说八道的时候他就笑,不是轻笑,是很大声,笑得很开心的那种。车神冲我挤挤眼,我冲他伸伸舌头。
我四点多坐了最后一班长途车回来了。雷洛让车神送我,我没让,他们也得准备准备不是么。
我看见林成瑞又后悔了,扔了他出去玩儿不太好吧,让他自己一个人看店,太不够意思了。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我很心虚,所以对他嘘寒问暖的,把他吓着了。到了晚上我也没说出口,想想,要不等明天一早起来再说吧。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醒了看他屋里灯亮着。要不,现在告诉他一声?又一想。妈的,我心虚什么呀,我想上哪儿就上哪儿,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的嘛,靠。
八点多点儿,有人敲我的大门,我迷迷糊糊地从玻璃里看见林成瑞开门了,站在那儿和门外的车神说话,林成瑞猛地回头看我的窗户,我被他看了个正着。他的脸什么表情也没有,看了我几秒钟,转头和车神说了几句话,低头回屋了。妈的,怎么办?忘了跟他说了,想着早起跟他说一声的,又睡着了。车神在外头跟我挥手,冲我指指手腕上的表。
我三下两下跳下床穿衣服,洗脸刷牙,拿着小旅行包,窜出去。到了大门口把包往车神怀里一塞。“偶像你等我一会儿。”我跑到西厢房,一推,门插着。
“小林子。”“小林子。”我拍门。屋里头什么声音也没有。这不像他,平日里我一叫他,下一秒他就出现在我眼前。我愣在门外。至于生这么大气嘛,都不理我了,不就是没提前跟你说么。
“云迟。”车神在大门外叫我。
我又等了会儿,屋里还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小林子,我走了哈,你,你,你没事儿可别偷懒,别,别忘了打扫卫生。”我转身走了,一边儿走一边儿回头看。妈的,还真不出来,好歹也送送我嘛,真是的。
我上了车,车神开得飞快,我的心情没有预计的那么爽。“车神,刚才,我是说,林成瑞回屋前,跟你说什么啦?”
车神看了我一眼说。“哦,他说深圳的东西你不一定吃的惯,说看着你别让你光吃肉,那儿太热,嘱咐你多喝水,还说,看见打架的,要紧拉住了你,别让你惹事。”
…小林子。
第二十三章、
(二十三、)
坐在车上,有那么一秒钟,让车神停车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出现过,可是,为什么要停车,停车之后呢,我搞不清楚,所以车继续开,我看到了雷洛,坐上了飞机。太阳就在我眼前,看到滚滚的云彩就在下面,很白,很软,很棉花的感觉。我一直看,从看着地面的房子慢慢变小像模型,到看着穿过云彩,慢慢出现放大的房子。雷洛坐在我身边,问我喝不喝饮料,我摇头看着舷窗外。雷洛问我鸡肉饭和鱼肉饭吃哪一个,我摇头还是看着舷窗外。我一句话也没说过。飞机上放着一个很恶心的片子杨什么征婚记。妈的,什么破片子,一点儿意思也没有,硬咯吱让人笑,怪不得我的心情不好。
雷洛、我、车神和我第一次认识雷洛就见过的那个李风。我们四个人一出来,路边停了四辆车,有三辆是保时捷,第一辆的牌子我不认识。车旁都站着人,搞得像黑社会一样。他们都叫雷洛“洛哥”,态度很恭敬。车神自己开第二辆车,就我们四个人。两辆车跟着,第一辆在前面引路。
“云迟,咱们先去酒店,晚饭有人安排好了,没外人都是我朋友,你一起吧。”雷洛看着我说。
“嗯,好,你要有事儿你就去忙,把我偶像给我就行,嘻嘻。”我说,打了个冷颤。外头热气腾腾的,闷得很,车里的冷气又太足,一上车我就起鸡皮疙瘩。
“陈强,把冷气关小点儿。”雷洛跟车神说。
到了酒店,居然给安排的总统套,我咂嘴说,也太奢侈了吧,我可是自己掏钱。雷洛到挺低调的,听我这么一说,接着换了三个豪华套,在一层楼上。
晚上去酒店,车神一直开着那辆保时捷,不过深圳塞车塞得厉害,我没看出来这辆车哪儿好。酒店很漂亮,前面居然有好大一个湖,我们四个上了二楼,门口站着两个人热情的和雷洛打招呼。
呵呵,来了,还真准时啊。俩人跟车神和李风也点点头,看了我一眼,冲我也笑。“今天巧了,有几个老熟人也来了,没来得及和你说,凑一块儿了,大家热闹热闹。”一个人说,把我们往屋里让。
雷洛在门口停住了,我从他身后把头伸出来一看,一屋子人。哦?猪头也在。挺着腐败的大脸满脸冒红光的坐在屋里的沙发上。他跟雷洛打招呼也看见我了,冲我笑,嘴刚一张,雷洛转身对我说:“你看,我说没外人吧,放心了吧,让陈强送你去,玩儿得开心点儿哈。”对车神说:“送云迟去吧。”啊?送我去那儿?不是,不是带我一起来吃晚饭的吗?搞什么?我看他冲车神使眼色,车神拖着我就走,我回头看他,他冲我笑笑进去了。
“快饿死了,这是送我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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