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恋————律轻
律轻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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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君程少爷…是主子送他上路的。”
“怎么可能…大哥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手?”
看著眼前向来不说假话,而此时又一脸严肃的湛,皇晏钧怎么也无法相信一向万般宠溺莫君程的皇昕聿竟会动手杀了他。
大哥一直很爱他的,比爱自己血缘相亲的亲人、父母都还爱的,他甚至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愿委屈到他,这样的大哥,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手,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啊!?
但是…以湛如此严谨的个性,断不可能拿著莫君程的生死来胡作文章,那么…难道他是真的死了吗?而且还是死在大哥手下!?
“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说大哥杀了君程?而且…为什么樱也会在这儿?湛,告诉我!把所有事都仔仔细细、完完全全的告诉我,算我求你了,湛!”
“二少…”
无法忽视他此时的震愕与乞求,湛凝睇了他片刻后,终于缓缓开口了。
“我知道了,我会把今晚发生的事都告诉您的。”
昏昏沈沈中,徐久纪感觉著自己的右胸处不断的传来阵阵令人刺痛的火烧灼热感,让他就连想好好的睡一觉都不行。
那股使人无法忽视的热痛,彷佛有自我意识似的不断侵蚀著他的神经,几次他几乎要耐不住那痛楚,想张开眼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干扰著他的睡眠,但不知为何,不管他再怎么努力的想看个清楚,他的眼皮却都像是被压上了千斤重的石头般张都张不开。
更夸张的是,每当他在努力的尝试著想张开眼之后,他体内的力气就会突然像被人给瞬间抽走般,让他无法控制的再次陷入虚幻浑沌的昏迷里,屡试不爽。
因此,在他少数残存的意识里,他好像就只是不断的重覆著清醒、昏迷、清醒、昏迷…这种无意义的循环,直到不知几天过后,他才终于能真正的清醒过来,也终于能仔细的看看,究竟是什么在妨碍著他的安眠。
甫睁眼,徐久纪看见的是满室的光明,不是人工灯管刻意营造出的亮光,而是自窗外直接透射进来的明灿阳光,再加上轻柔而带著暖意的和风,以及树上鸟儿不时传来的轻吟低唱,让人不禁有种恬适悠然之感。
他已经好久不曾有像现在这般悠闲的感觉了,自从手脚的伤好了之后,他便一直忙于找工作、上班好赚钱养活自己,让自己能有个地方住,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个清洁工的工作后,却因上班时间的关系,以及自己不灵活的动作而导致回家的时间过晚,因此白天大多才正是他开始睡觉的时间,也因为如此,所以他真的已经好久不曾好好的享受过阳光的温暖和平静的时光了。
“醒了吗?”
正当徐久纪沈浸在这难得的悠闲时光之时,一道听来宛如恶魔之声的低沉男音却硬生生的拉回了他久违的平静思绪,让他的心情再次陷入难解的复杂情绪中。
“你…这里是皇家?”
察觉到他的声音听来突然变得沉重,皇昕聿转身离开窗边来到床前。
“算是吧。”伸手拉过一旁的精致红桧椅,皇昕聿有些奇怪的盯著他。
“这里也是我的地方,所以应该也算是皇家。”
接收到他注视的目光让徐久纪感到万般的不自在,无法放任自己继续躺在床上和他说话,因为那会让他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无力,所以他硬是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口会否裂开就这么费力的坐起身来,目光沉沉的望向他,冷道,
“我应该说过,我不会留在皇家不是吗?”
“是啊,我记得。”
皇昕聿对他眼中的抗拒与警戒丝毫不以为意,脸上明白的显露出对这问题的不以为意,漠然无谓的接著说道,
“所以我动手了,算是成全了你的愿望。”
“那为什么…我还会在这里?”见他一脸无所谓的反应,徐久纪只是握紧了拳头抑下自己心底对他此刻的态度被激起的不悦。
看著皇昕聿对向他开枪这件事没有丝毫的感觉,彷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瞬间他的心中涌上了一股令他感到熟悉且难以忽略的痛,就像是被尖锐的薄刃重重划过心口后留下的细微痕迹,细的让人几乎看不见,但却又深的令人刻骨铭心…
这种痛楚他懂,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想忆起,因为这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加悲惨。
“因为你选择了舍弃自己的命、自己的未来,所以从今以后,不管是你的命、你的身体、甚至是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
“你说什么!?”
“这是你的选择不是吗?樱。”
“我不叫作″樱″,那不是我的名字!”
冷声否定了他的叫唤,徐久纪方才压抑的不悦此时已经变成了微愠,而且几乎就要爆发出来。
从他口中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令徐久纪怎么也无法忍受,毕竟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是自己过去的愚蠢与无知,是锥心刺骨的背叛与伤害!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当听到他叫出这个名字时,居然会令他无力控制的想起过往的一切,他会想起自己曾为了他替自己取名为″樱″而娇羞雀跃;更会想起自己曾为了残酷的事实而感到痛苦后悔;甚至还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4发子弹贯穿自己时的凄惨与悲哀…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深切希望能够就此埋葬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却还要这么叫他!
“我不会留下来,也不可能蠢的再当别人的替身。”
脸色凝重铁青的狠狠望向皇昕聿,徐久纪努力压下了身上的颤抖,硬声道,
“我不是莫君程,我也不可能让自己成为莫君程──”
“你本来就不是君程,也不可能成为他!”徐久纪话未竟,皇昕聿便难掩怒气的喝道。
“君程就是君程,不论是任何人,都不可能代替的了他。”
君程,莫君程…那是他唯一爱的人啊,怎么可能有人能代替的了他,怎么可能有,那是不可能的!
虽说是那天是自己动手杀了他的,虽然他怎么也不承认自己心里有悔,但是不管他再怎么否认、怎么排斥,事实就是君程已经死了,他死在自己的手中,死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当他再想起君程时他的心中还是会感到难以言喻的疼痛,这就是事实!最真切的事实!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这里?我又为什么就得乖乖的留在这里!?”
听到他毫不犹豫的怒喝著没有任何人能代替的了莫君程,徐久纪的心中不争气的又是一阵酸,忍不住倔气的开口挑衅著他的极限。
“是你自己要杀了他的,是你自己得不到他的心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非得要为了这些跟我根本就没关系的事情躺在这里受罪,留在这里受你的怒──唔…”
突然一只手狠狠的掐上了徐久纪的喉咙,过重的力道让他的颈间瞬间出现了红色的瘀痕,而动手的那人却还是丝毫不肯放松的继续朝著他的颈子狠狠施加压力。
“不想死的就给我闭嘴!我和君程之间的事谁也没资格过问,你更没有那个资格说些什么,听清楚了没!”
“呜…唔…”
不成调的悲鸣呻吟无力的从徐久纪被紧束的喉间逸出,但即使此刻神智都快要因皇昕聿的举动而流失了,他却还是倔著性子的直视他,眼中更毫不掩饰的显露出心中的愤然不屈,惹得皇昕聿越发不快,手上的力道也毫不留情的持续加重。
就在俩人这般无声对峙下过没多久,皇昕聿渐渐感受到对方的动作变小了,原先还死不认输、怒目以对的徐久纪也突然开始眼神涣散了。
他不再像方才或是那天般倨傲的直视他,也不再如先前一般的奋力挣动、反击了,他的思想目光彷佛开始脱离出他的身体般不再紧锁在自己身上,他的身体四肢也像被抽去了所有精气般的瞬间虚脱,软绵绵的垂落在自己身旁…
像是做了恶梦,刹那却又惊醒了般,当皇昕聿见著徐久纪几无呼吸的身躯时才顿时警觉的急急撤开手,试图想带回徐久纪的一点清明。
可是被人用那么重的力道给锁住喉咙好半晌,就算是身材壮硕的高强大汉只怕也要支撑不了的昏死过去了,更别说像徐久纪现今这般的孱弱身子,他要撑得住皇昕聿的手劲才奇怪呢!
他会死吗?就这么死在他手里…!?
皇昕聿改掐为抱的怔怔看著怀里已无血色的徐久纪心里突感一阵惶然,恍惚中,他好像又看见了莫君程在他面前软下身子的景象,接著下一秒,当他脑中还是一片混乱的时候,他已经开口叫人了。
“该死的!来人,立刻给我叫晏钧过来!”怀里抱著早已昏死过去的人儿,皇昕聿大声的朝著门外吼著。
片刻之后,就见皇晏钧一脸煞白的急急冲进房内,待看见坐在床边的皇昕聿以及他怀里的徐久纪之后,心跳差点没就这么停了。
再次醒来,窗外太阳依旧高挂,不若之前所看到的那样温煦照人,反倒让人感到有些沈窒闷热,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呢?
恍惚间突然忆起皇昕聿彷佛要杀了他般的深重力道,徐久纪顿时惊的匆忙坐起身子,不料却意外的扯动了胸口的伤处,原本洁白的纱布上立时渗出了些许血色。
不由自主的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喉咙,似乎隐约还感觉得到那时的压迫与痛苦,茫然的眼中掩不住浮现出丝丝痛楚,抑郁的心情更是勾引出薄薄水雾,不仅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他的思绪。
一声轻微的声响蓦地惊回徐久纪的凄然情思,他愣愣的转移视线望向门口,一瞧见有人正打开门进来,立刻迅速的掩去自己眼中的脆弱,再次武装起自己的心情。
“呃,樱…?”
似是没料到徐久纪已经清醒,皇晏钧对上他双眼的瞬间,心头不禁一愣。
“你…没想到你已经醒了,你还好吗?”
“还好。”
听到他对自己的问题还愿意予以回应,皇晏钧的心中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接著,他慢慢的走近床边,将带进来的医疗包放在床头柜上之后,才又开口说道,
“让我看一下,我待会儿顺便帮你换药。”
说著,他边伸手过去想解开徐久纪衣服上的扣子,谁知下一瞬间,徐久纪居然一把拍开了他的手,一脸严肃的看著他,拒绝道,
“不用了。”
“什么?”
“放著不管,它自然会好的。”满脸无谓的说出这句话后,徐久纪像是不想再搭理他似的别过了头望向窗外。
“这、这怎么可能!?那是枪伤啊,可不是一般的伤口,怎么可能不治疗就会好的,樱…”
见床上人没有任何反应的表情,皇晏钧不禁加大了声音继续叫道,
“樱,让我──”
“我不叫樱!”
像是被连日来的混乱情况以及之前皇昕聿的所做所为影响,当徐久纪再次听到″樱″这个名字时,心里的怒气再也忍不住的让他低吼出声。
“不要再叫我″樱″,那不是我的名字!”
“…”
“我不知道你们把我留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我也不想知道。”
看著皇晏钧脸上的惊愕与意外,徐久纪继续冷肃的说道,
“但是──可不可以给我个清静,不要再来骚扰我呢?”
“可…你的伤还需要治疗,而且伤口也得每天清洁换药才行,再加上…”
“我说了不需要!”
完全不顾皇晏钧话中对他的担忧和关心,徐久纪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一脸冷漠的说道,
“即使是枪伤,放著不管它还是会好,只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就跟你说了这是不可能的!”被他毫不在乎的态度也惹恼的皇晏钧气怒的吼道,
“枪伤没处理好的话,伤口不止会发炎、溃烂,更严重点说不定还会造成细胞坏死,进而引起其它并发症的你明不明白!?”
“明白又怎么样。”
“什么?”
“我说,就算我明白又怎么样。”
缓慢的将视线移往窗外的景色上,徐久纪神色冷冽的看著外头,以著强硬的语气说道,
“我一点也不想再和皇家扯上任何关系,更不需要你们的施舍,所以就算真的因为伤口没治疗而引起了什么并发症、甚至还因此死了,那也是我的命,跟你们都没有关系。”
“你──”
“那你就不用帮他治疗了!”
听到徐久纪如此坚决的回答,皇晏钧正想再开口劝劝他时,却突然听到皇昕聿隐含怒意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接著,就见他身后跟著湛缓缓的走了进来。
无视于皇晏钧讶异的表情,他笔直的走到了床边,眸光冷厉的直视著床上因为听到他的声音而瞬间扬起全身警戒的徐久纪,语音轻缓的讽道,
“不想再和皇家扯上任何关系吗?很可惜,当你救了君程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注定一辈子也别想摆脱皇家的控制了。
没让你死,是因为那对你来说太幸福了,而让你活,就是要你为你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我做了什么?”
不认输的硬著口气回望著他,徐久纪的眼中虽然有著掩饰不了的恐惧,但却仍是倔强的与他对视。
“救了莫君程,只不过是因为不想让他在大冷天的冻死路上,如果不是我,早在你们找到他之前他就死了!算起来你还应该感谢我吧!”
彷佛是想报复皇昕聿的嘲讽与威胁般,徐久纪的唇边冷冷勾起一个微扬的弧度,继续不怕死的故意挑著他最忌讳的地方说道,
“因为如果不是我让你见到了还″活著″的莫君程,你以为你会有机会能动手杀了他吗?”
彷佛是想报复皇昕聿的嘲讽与威胁般,徐久纪的唇边冷冷勾起一个微扬的弧度,继续不怕死的故意挑著他最忌讳的地方说道,
“如果不是我让你见到了还″活著″的莫君程,你以为你会有机会能动手杀了他吗?”
“什么!?”
“樱──”
徐久纪的话才出口,立刻引起房内所有人的震愕,皇昕聿原就寒肃的表情此时早已显露出足以令人窒息的嗜血杀意,一旁的皇晏钧见自家大哥露出此等可怖的气息更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只想阻止徐久纪似乎还没完结的挑衅。
“樱,你别再…”
“出去。”
没等皇晏钧的话说完,皇昕聿便低声命令道,
“所有人都给我离开这里,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大哥!”
“出去!”
惊见他几乎毫不掩饰的暴怒,皇晏钧紧张的想再为徐久纪说些什么,可是却被另一旁的湛给拉住了手臂硬是拖出房间,直到房门被人给关上后,他才忍不住的质问著强制阻止了自己的湛。
“湛,你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根本不能让大哥和樱单独在一起吗?如果大哥这次再动手──”
“我们谁也阻止不了、干涉不了主子和樱之间的事。他们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才有办法解决。”
平静的低声道,湛的眼中有著难言的无奈。
“可是…”
“难道你不觉得,樱的心里…或许是期待著死亡的那刻来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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