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恋————律轻
律轻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关灯
护眼

他只是…一瞬间感到有些悲哀而已…
真的,只是有些悲哀而已,和皇昕聿一点关系也没有…一点也没有…
就这么带著心底的嘲弄与悲哀,徐久纪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皇昕聿神色未变的将已经呈现昏迷状况的人儿拦腰抱起,冷冷的命令著一旁的男子道,“把晏钧叫来。”
之后,他便抱著徐久纪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上了大宅的三楼。
在皇昕聿的一声令下,容不得皇晏钧今天正苦命的在台北的医院里轮值夜班;也容不得他还在急诊病房急救一名刚发生车祸被送来的病患,匆匆赶至的皇家护卫们立即迅速的打了通电话给自家主子,说明目前医院的情况以及请示该怎么处理才好。
接著,十分钟之后,就看到医院外头主任医师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冲到急诊病房来,虽然仍是满脸倦容,甚至还有些许的睡眼惺忪,但却还是不敢多说什么的一手便接下了皇晏钧手上的所有工作,然后恭送他随著护卫们离开院内的急诊室。
对这突来变故还万分不解的皇晏钧就这么怀著满腹疑问的被皇昕聿所派来的人给簇拥著坐上银白色轿车后,立刻便瞧见了一直端坐在车内的男子,同时也是皇昕聿随身护卫之一的末,心中顿时生出了不祥的预感,急急的开口问道,
“是大哥出了什么事吗?”
末没有回答,他只是转眸淡淡看了皇晏钧一眼后,接著便毫不迟疑的踩下油门往最近的交流道开去,以便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给送到台中。
一路上不论皇晏钧怎么问,末就是不曾开口回答他任何一句话。搞得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直到车子缓缓的驶进了皇昕聿在台中新置的别墅后,末才终于开口说道,
“主子没事。”
听到他迟来的回答,皇晏钧的脑中突然感到一阵空白,接著,当他的大脑运作都还来不及恢复之前,一路上心中所怀抱著的担忧害怕便已经先一步的化成了熊熊怒火准备朝著开车的男子炮轰而去!
“你这家伙,这句话就不能早点说吗?让人一路上都提心吊胆难道很好玩吗?从医院到这里到底经过多久了你知不知道,你──”
岂料皇晏钧都还没骂完,末却突然一个转弯后停下了车子,然后缓缓的转头看著他的一脸暴怒轻轻笑道,“是很好玩。”
“什么!?”
被他富含嘲弄的笑容给再次惹怒,皇晏钧忍不住气的握紧了拳头,正打算直接送他一拳的同时,身旁的门却突然被人给打开了。
“二少,请跟我来吧。”
听见熟悉的声音在门边响起,皇晏钧白了眼前还扬著狡猾笑意的末一眼后,这才不甘的转身下车。
一见他下车,湛朝他微微颔首后便领著他往屋内走去,皇晏钧见湛的表情凝肃,心中不禁暗自猜测著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湛的表情会这么的难看?如果不是大哥出事的话,那难道是──
“湛,找到君程了吗?”
闻言,湛的脚步忽地一停,无声的叹了口气后才又继续往楼上走去。
看到湛的不自然举动,皇晏钧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无误,毕竟会要他这么急著赶来,除非是皇昕聿出事,再不就是皇昕聿十分重视的人出事才有可能。
而在这世界上,皇昕聿唯一重视的人就只有一个,那便是莫君程,所以既然已经知道了皇昕聿没事,那么有事的,就肯定是莫君程了。
无言的拧紧双眉,皇晏钧心里对于莫君程被找到一事感到十分忧心。看著湛的背影,皇晏钧脑中突然不自觉的回想起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
皇昕聿是他的大哥;莫君程则算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之一,他们俩人之间的事,就算是之前他对于皇昕聿还满是不服与敌视的时期中都已经略有所闻了,更别说从三年前开始,他和皇昕聿的关系改善许多后与俩人的频繁接触。
皇昕聿很爱莫君程这点是无庸置疑的,从小到大,皇昕聿总是将莫君程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不论是国小二年级时因为莫君程被他父亲虐待毒打而送医后的那场暴走事件;或是五年级时为了莫君程被自家大表哥欺负结果大闹祖父80大寿的宴会会场,进而答应祖父的安排成为皇家的继承人;就连国中毕业后前往英国接受身为继承人所应接受的训练;还有四年前为了莫君程被家族里的争权波及一事,而不择手段的把所有人参予其中的人都给赶尽杀绝,甚至连在莫君程与他尚未两情相悦前便一直陪伴在他身边,陪他渡过无数个寂寞夜晚的樱也不放过的狠辣作为…
一切的一切,都明白的显示出了他对于莫君程的重视与宠爱早已远超过一般人的认知。
父亲深知他的个性之刚烈、心思之冷酷,再加上他的天资聪颖、才能卓绝,比起自己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即便当年父亲对于他对莫君程的过份″关心″时有微词,可却怎么也还是不敢真正的对他下手、将之铲除。
因为他知道,爱著莫君程多年的皇昕聿,早在他接受继承人位置之后,便已经在其祖父的教导下学会培养自己心腹的重要性了,因此,当他得知自己国中毕业后必须远赴英国接受训练的同时,他便当机立断的央求祖父也让莫君程一同前往。
明里看来,他要莫君程一同前去英国似乎只是因为想要有人作伴,但是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不想让莫君程独自一人留在台湾予人可趁之机,不论对方是想趁著他不在台湾时而进驻莫君程的身边、或是想趁此机会让他永远的消失在自己身边,不管是哪一个,他都绝不允许!
所以他带著他走了,他带著莫君程离开了台湾去到英国,然后趁著在英国接受训练的同时,他开始暗地里培养了一股只属于他自己的势力,好保护莫君程不受任何人的骚扰,包括他的父亲。
说他们是黑帮也可以、说是他的心腹也行,皇昕聿的手下究竟有几名专属于自己的心腹,恐怕除了他与他祖父之外再没有别人知晓了,而随著六年前祖父过逝后,这个秘密就只剩下皇昕聿自己知道了。
若不是四年前与大伯父的争权带出了湛与末,只怕至今他都还不晓得自己大哥竟然培养了一股不隶属于皇家的人马呢!
思及此,皇晏钧不由得微叹了口气,在他看来,虽然皇昕聿对莫君程的宠溺与执著是丝毫不须怀疑,但是莫君程对皇昕聿的感情却不见得也有他一般的深厚。
四年前的事件过后,皇晏钧因为取得了医师的执照而成了正式的医师,也因此,在皇家的特殊背景以及母亲的要求下,他理所当然的成了皇昕聿的专属医师,连带的,他也多了些和莫君程相处的机会。
以前,他一直以为莫君程是个有著云淡风轻般性子的人,对于任何事情也都不甚在意,在他的生命里除了绘画与旅行之外,似乎就装不下别的东西了,也因此,他从不曾见他对绘画与旅行之外的其它事有所兴趣,也不曾见他与皇昕聿之外的人有过多的交集,因为他太漂荡不定了,而且对其它的人、事、物也都没有仔细端详的兴趣,若不是皇昕聿总是会守著他、寻著他,皇晏钧实在怀疑他真能和自家大哥如此熟稔而且相交多年吗?
相较于皇昕聿的过份严肃、专制,莫君程的个性可说是十分的自由随性、淡然不拘,所以有很多在别人看来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他却是一点也不在乎,更没想要多争求些什么,而这点,或许也正是皇昕聿之所以会对他如此爱恋宠溺、执著难忘的原因吧。谁让人们总是会对与自己有著截然不同个性的人产生异样的迷恋与情愫呢?
他们俩人的恋情,就在皇昕聿的汲汲营营、努力维护之中,以及莫君程那总是淡然无谓的态度里这么撑过了四年。
虽然总觉得他们俩人之间的恋爱模式有些怪,但是皇晏钧却一直以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恋爱方式为由而没有多加干涉,而且也觉得他们俩人应该就会这么一直下去了,谁晓得竟然会半途杀出个方雅清,硬是逼得他们俩人长久以来这怪异、不平衡的感情顿时瓦解,还让莫君程不顾一切的想尽辨法逃离皇昕聿的身边,只求能与方雅清双宿双栖。
现在可好了,莫君程逃脱不成还反被人给抓了回来,而以皇昕聿办事向来要求乾净俐落的手段来看,那名女子肯定也已经被人给带到皇家了!
对于莫君程,皇昕聿一直都是放纵宠溺的,所以就算他被抓了回来,应该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反倒是那名女子…看来只怕是难逃一死了。
什么长相厮守嘛,人都死了,还想厮守什么啊!真是的。
早暗示过他别做傻事了,他却不听劝的一意孤行,现在落得这般地步,不但自个儿弄的遍体鳞伤的,还连累了个无辜的女人送上性命,不过就是喜欢而已嘛,干嘛非得不顾一切的搞得两败俱伤啊,真是的。
边无奈的暗想、边静静的跟著湛的脚步走进位于三楼楼梯转角处的房内,隐约只见床上躺了个看起来像是睡得极沈的男子,但是呼吸却异常急促。
因为床上男子的脸被厚重的棉被给遮去大半,因此他只能凭著正常逻辑来推测那人应该是莫君程。
虽然他的呼吸听来有些急,不过应该是没什么大碍才是,不然皇昕聿绝不可能会放著他一个人躺在这儿而没随侍一旁。
“他怎么样?是哪儿受了伤吗?”
皇晏钧不疾不徐的问著,慢条斯理从自个儿的包包中拿出相关的诊察器材准备替床上的″莫君程″检查一下,谁知湛却一句话也没回答他的迳自走到床边,一把掀开原先盖在男子身上的棉被,顿时一片血红展露在皇晏钧面前,吓得他倒抽了口气,手中的东西也差点掉落地上。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不得东西都还没准备好,皇晏钧便快速的冲到了床边想先帮他止血,岂料才看清床上男子的面孔,却让他心中为此猛然一惊,脑中思绪也霎时停摆。
“这、他不是莫君程,他是…他是…樱!?”
他震愕万分的连退了好几步,直至撞上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湛才停下脚步无法置信的转过头,止不住颤栗的恶声质问,
“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你对他做了什么…不对,是大哥吧,大哥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付德行,为什么他会躺在这里!?湛,你给我说清楚!”
“说什么。”
冷如冬雪般的寒冽语气突然自房门口传来,皇晏钧被突如其来的熟悉嗓音给吓了一跳,表情顿时有些错愕。
“我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吗。”
见他一付像看到多可怕的东西般的表情,皇昕聿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缓步走近床边。
“我要你来,只是要你来治疗他,至于其它的事…你不用多管。”
“可是,大哥…他是樱啊!”
“那又如何?”皇昕聿淡漠无谓的反问。
“这…你当初说了要放过他的,现在怎么可以出尔反尔的又把人给捉了回来,而且、而且你居然还对他动手!?”
“我当初的确是说过要放了他,不过我也说了,要他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别再出现在皇家的地盘上!”
“那──”
“是他自己要插手皇家的事,所以不能你怪我找上他,因为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皇昕聿绝对而不容置喙的森冷语气,彷佛无言的暗示著要皇晏钧别再多管,而他阴戾冰冷的目光,更是不断威吓著皇晏钧想再为床上人儿求情的企图,也成功的止住了他几乎出口的语句,让他只能挣扎万分的硬是咽下口中的话,气怒的看著他。
见到他这般生气的表情,皇昕聿却只是缓缓的将目光移至躺在床上的男子脸上,接著,他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疾不徐的说道,
“更何况…他现在这模样,也是他自己要求的,怪不得我。”
话落,也不再多看房内任何人一眼便迳自转身朝著房外走去,直至临出门前他才又开口道,
“把人给治好,要活,不许死。”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他便再次消失在皇晏钧及湛的面前了。
眼看著皇昕聿就这么离开了房间,皇晏钧怔愣片刻后随即难掩急切的转头问著房内的另一人。
“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樱为什么会被大哥给抓来了,还被他给折磨成这模样?”
知道这其中的内情肯定不单纯,皇晏钧再顾不了会引起的后果,执意要眼前人给他个答案。
“君程呢?君程不是也被找回来了吗?为什么他这次没有阻止大哥,竟然眼睁睁的看著大哥对樱下手,为什么?湛,告诉我!”
看著皇晏钧非得要个解释不可的表现,湛终于为难的叹了口气,无奈的妥协了。
反正方才主子也只是要皇晏钧别插手多管这件事而已,并没有表示不可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再者,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了,难道他现在不说…皇晏钧就真的都不会知道了吗?他不这么认为。
“我会告诉你的。但是──你得先把你该做的事给做完才行。”意有所指的瞄了眼尚躺在床上的樱,湛平缓的说道。
看了眼床上脸色苍白若雪的人,皇晏钧慎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的确,樱现在的状况实在是不该再拖延治疗的时机了,所以对于湛的话他丝毫不予反驳,也不再多做要求。
转身的瞬间,他努力的平复自己惊愕、焦急的情绪,因为此时此刻,床上的人所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公道、也不是一个原因,现在他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医生,一个能努力维持他生命迹象、让他得以继续活下去的医生…。
近1小时后,皇晏钧总算将伤口的清洁及后续处理工作都完成了。深深凝视著床上的樱片刻,他才终于带著收拾好的、专属于自己的医疗器具走出了房间,当他轻轻带上房门时,眼角余光便瞧见了湛正站在前方等著他。
随著湛来到为皇昕聿为他所准备的房间后,皇晏钧立刻二话不说的劈头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不先整理一下你自己吗?”看到皇晏钧沾上少许血迹的衣裳,湛提醒著。
“不需要,樱和君程的事比较重要。”
看著皇晏钧一脸坚持的表情好一会儿,湛的眼中似乎有著某种意味不明的考量与疑虑,可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告诉他,即便心中有著再多的不解与疑惑,他也一样还是会遵守承诺。
“君程少爷他…已经死了。”
“什么!?”
乍闻莫君程的死讯,皇晏钧简直不敢相信。
“这、这怎么可能!谁不知道君程是大哥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敢对他下手!你…你是胡说的吧?”
“不,是真的,君程少爷的确已经死了…”
“是谁下的手?”
还等不及湛的话说完,皇晏钧已经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急切的问道,
“谁敢对君程动手,难道是…”
猛然想起方才在房间中皇昕聿的话,再比对到躺在床上的樱的伤势,他不由得狠狠倒抽了口气、满心发冷的颤问,
“难道动手的人是…樱!?”
有些意外皇晏钧竟然会如此猜测,湛不禁微蹙了蹙眉,回答道,“不是。”
“不是?那、那为什么…”
“樱会被带回来纯粹是巧合,和君程少爷的死无关。”
“那──”
看著他眼中明显的疑问,湛停顿时片刻后才深深吸了口气,艰难的开口说道,“是主子动手的。”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