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爱————卫风
卫风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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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丁磊这人我不喜欢,但是女孩子买零食真有一手,都是又营养又好吃的小玩艺。
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总比我自己给秦浩买吃的要自然多了。

6

下课铃一打,我再没别的理由和秦浩黏在一起,看他收拾好书包,只好怏怏的跟他说再见。

到了校门口的时候,看秦浩向西走了,我站了半天,慢慢拖著书包朝东走。
在十八路上摇摇晃晃,我定定神,把姐姐的事从头到尾好好想了想。虽然姐姐发生的那件事是两年後,可是苗头不定是什麽时候种下的。这个不能不好好防范。我到家时姐姐还没回来,先淘米把饭蒸上,菜我不会炒,以前是姐姐做给我吃,後来就改成秦浩当饲养员,他後来还把我叫做孙猪,自称是秦猪倌来著。
想到後来的事,心里一阵酸又一阵甜。
米饭冒出一阵阵熟香的味道,门上钥匙作响,姐姐也回来了。
“咦?转性啦,”姐姐笑著脱外套:“小懒猪居然会下厨。”
我笑笑没说话,还是早点打听事情要紧:“姐你今天回来的有点晚。”
“嗯,下星期我们学校有个迎新舞会,我去买了条裙子。”
我心里格登一声。
姐姐好象就是那个舞会上面认识的杨俊……後来的一切事情,都是这个杨俊身上惹出来的!
“每人都得去吗?”
姐姐把衣服挂好,俐落的洗手进厨房:“那倒不是,不过这麽久还是头一次遇到学校的活动,多认识两个朋友也好。”
不行!
坚决不行,死活我都不能让你去!
眼珠转一转,我去翻她的包:“我看看什麽裙子。”
她在厨房里忙活,笑著说:“你懂什麽裙子。”
我是不懂啊……
“姐你试过没,合身吗?别到时候不能穿。”
“你当你姐傻子啊。”
我笑笑,行,你试过就好办了。想必新裙子不到时候不会拿出来穿。姐在炒菜,我这边儿就下狠手儿,把拉链扯坏扯掉,然後把衣服再叠好包好放在衣柜里。
等到你去的那天我再把你其他衣服全塞进洗衣机里,我看你倒是去啊!

吃饭时姐姐看看我:“新学校怎麽样?”
“还行。”我扒一口饭:“姐,我认识个新同学,人很好的,很照顾我。”
“是吗?”
“嗯,”我笑得眼眯成一条线:“他叫秦浩。”

电脑其实是好好儿的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我打开机箱盖板把内存条拔松开一些,这样一来就上电但不能启动了。
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一团怎麽也睡不著,真怕现在才是场梦,而闭上眼後就会面对八年後那残酷的现实。
最後所有的光影都变成了秦浩清俊的面孔,我今天又耗心又耗力,大喜大悲,最後还是慢慢的陷入混沌。

闹锺铃响的时候我差不多同时从床上弹跳起来,结果身体跟不上精神的速度,一下子翻倒下床,还撞上了床上柜,轰隆一声吓得姐姐跑进来看。
我一边忍痛一边强笑著摇手:“不要紧,没摔著。”
姐姐表情一松,竖起眉毛说:“你都多大了还掉床?啊?快起来。”
我揉著腿起来,站直了还跳两跳。姐姐真的放心下来,狠狠瞪我一眼,擒著围裙出去。
她一转身我就塌下脸,虽然没摔著,可是膝盖结结实实磕了一下,胳膊也肿了一块。刚才不想让她担心,现在觉得腿疼的厉害。
我隔了太久,想了半天才找到药酒擦上,穿好衣服出去洗脸刷牙。看姐姐在煮稀饭,还有楼下买来的小笼包,心里一动,拿袋子装了半盘包子,提著书包就走,临出门时喊了一声:“姐,我走啦!”
“哎,你不吃早饭啊!”
我一瘸一拐下楼,扬声说:“我带了。”
她又说了句什麽我没听到,紧赶著向车站走。

秦浩现在住的那片地方已经是很偏僻,他又不坐班车,也没有自行车代步,别人看他孤傲,而且总是掐著点锺进教室,可是谁又知道他天天得多早出门。
我拿著一个包子塞进嘴里,挤上十八路车,琢磨著怎麽也得把他弄到家里来住。
在八年前我没办到的事情,那时候是因为我不了解他,也年少气胜不肯低头。当时走过的弯路,现在哪能再走一遍。我虽然不是什麽天才,可是二傻子也决不会做。
我进教室的时候也不算早了,丁磊李海洋都来了。我把包子往桌里一塞,看著前排两个不熟的男生在作业,脑子里轰的一响。
糟了,我也没做作业啊!昨天恍恍惚惚根本连有没有作业都不知道!
正好秦浩背著包进了教室,我亲热无比的扑过去,目标……他的书包!
秦浩先是吃惊,然後好笑的看著我翻出作业来抄:“怎麽没做?”
我头都不抬:“桌里有包子,你帮我吃一半儿。昨天我什麽也没听,哪知道有没有作业。”
顺手把包子摸出来放到他跟前,一面头也不抬继续抄作业。
秦浩早上是绝对绝对不会吃早饭的,後来尽管和我在一起,但是胃已经溃疡得厉害,三天两头造反生事。

秦浩看著包子直发呆,我空出左手拿了一个丢进嘴里,抬手又去翻本子,结果一个油手印子清清楚楚就印在了秦浩的本子边儿上。他扫了一眼,我急忙谄媚讨好:“你看了,两来风的猪肉包子,你的本子都馋了上来揩油,你自己倒铜牙铁嘴不吃。要不明天我跑到城东狗不理去给你端一笼来你才尝脸啊?”
他笑一笑,不过总算不再拘束,拿了个包子吃。
我放下心来一边抄作业一边琢磨,他这麽长期的营养不良,最好弄点牛奶给他补补 。

7

功课紧抄慢抄总算是抄完了,秦浩偏过头来看我写的字,笑笑说:“你字倒挺好,就是写得太快了,有点草。”
我冲他皱鼻子:“一股包子味儿,走开走开真熏人。”
他笑得有点阴险:“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顺手把最後一个包子塞进我嘴里。
我唔唔唔的抗议,咬著包子把作业放到课代表桌上去,正好上课铃响。
摸摸口袋,没带纸巾。
秦浩的手伸过来,手掌摊开,一块整齐雪白带香味的纸巾。
我很奇怪,接过来擦了嘴巴,看他也把油光光的嘴唇擦了,露出原本淡淡的水红色,湿润而且可爱。
坏了,不能看了。
赶紧转开头,再看我的鼻血都要下来了。
後来我们好上的时候秦浩个子又长高了很多,脸型也显得异常英俊。但是现在他还没有长高长壮,脸显得很俊秀,看得我脸红耳朵烫。
纸巾翻过来看看,唔,我知道这个,肯定是超市里做活动的赠品。
我觉得自己真有毛病了,一块用过的纸巾都舍不得扔,捏在手心里,一会儿闻一闻,再过会儿再闻闻。
一节课就在合成香水的味道里度过,秦浩一侧眼看到我在干嘛,先是吃惊後是好笑,嘴角弯弯的一直到下课:“用完的纸巾还不扔?”
我不大好意思,顺手把纸装进口袋里。

吃午饭的时候连扯带赖,仗著饭票由他保管这个强有力的理由,拐他一起吃了,然後再去天台。
上楼的时候脚底下绊了一记,他笑著回过头来挪揄我:“抢什麽呢,地下有钱啊。”不过话虽然这麽说,他拉了我一把,我心里怦怦跳,脸上努力要做出不在意的表情,可是手却不听使唤,一个劲儿的冒汗,等到了楼顶上他松开手的时候,我流的汗把他和我的手心都弄湿了。
脸上烫的不行,胡乱从口袋里掏出纸来要给他擦手。他一边摇手一边狂笑:“我真服了你了,你你……”
我大窘,原来掏出来的就是早上他给我,而我擦完嘴巴又塞进口袋里的纸巾。
算了,笑就笑吧,让他开心,我出丑也没什麽。
他笑了几声,忽然渐渐沈下脸,我心里有些不安。
是不是我太急进,让他觉得不对头了?
他没说话,我也不敢多打听。坐在地下铺的纸箱板上,我趴在膝上闭著眼,太阳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和风软动,天气真的舒服得很。
耳朵竖起来,听他沙沙的翻书响。
“秦浩,明天可别忘了,要帮我看电脑去的。”
他嗯了一声。
我换了好几个姿势,都不是太舒服,最後勉勉强强找了个最不费力的姿势入睡。
这个午觉睡得香沈,而且一个梦也没有做。
就是醒来的时候大吃一惊。我明明是蜷著腿趴在自己膝盖上睡的,可是睁开眼却看到刺眼的蔚蓝的颜色,白云悠悠。头枕的竟然是秦浩的腿,他的衣服盖在我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大风吹得他额前的黑发和白色的衣角在碧蓝的底色上摇曳,象一张水粉的夏日凉景图。
“咦……”我揉著眼坐起来,先道个歉:“我睡了多久了?你腿酸了吧?”
他微笑著把书合起来,说:“快打铃了,下去吧。”
我答应了一声,看他走路的姿势虽然稳,不过明显一条腿不大使劲儿。
心里一热,真想抱一抱他。
可是现在办不到。
我一边下楼一边犯愁。
还得多久呢?
要多久我能把他追到手?
能再和他相拥相抱?

下午的时候至少我支起耳朵听了几句课,最起码把布置的什麽作业听进去了。秦浩上课的时候从来心无旁骛,笔记记得象印刷的一样,我敢说上面讲课的那老小子的备课簿都没有秦浩的笔记强。
有他在其实我根本不必在功课上费心,反正考试有他是稳过不当。不过我想来想去,还是咬著笔杆听听,毕竟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总当他的拖累,这种蠢事还是少干一件两件的好。当初如果不是我,他或许可以走的更远。

下午放学到家,果然我刚进门老姐也进了门,满脸期待,一扔下包就直奔著卧室去。
我多有先见之明,抢先把她其他能见客的裙子全按进了洗衣机里,她倒没发觉有什麽不对,把我赶出来,门一掩就换衣服。我得意洋洋,捧著速溶咖啡等著她跳脚。
果然没过五分锺,屋里一声惨叫:“啊──怎麽这样!”
我忍笑忍的快得内伤,脸上关切,推开一线门:“怎麽啦姐?”
“这个倒霉的裙子,昨天试还好好的,怎麽拉链这麽不禁拉,现在怎麽办。”
我一笑:“哎,你再换件别的呗。”
她想想也是,开柜子再看,我背过身儿去嘿嘿一笑。
她呻吟了一声:“你个猪啊,早不勤快晚不勤快,怎麽偏偏今天洗衣服。”
我喝了一口鸟窝咖啡:“难道只能穿裙子啊,要我说姐你条儿这麽正,穿你那套白西装才显得俊呢。舞会上美女都穿裙子,就我老姐独树一帜,多风流啊。回来你净邀美女跳舞,把你们系上的男生都急红眼,那才棒呢。”
她怒气冲冲提起个枕头就砸了过来。
我哈哈一笑闪开,枕头砸在墙上,飘起几片白色的羽毛。姐姐叉手瞪我几眼,也笑了出来:“好,我就去和我们系里男生抢场子去,气死他们。”
我连连鼓掌:“姐你好样的!我和你一块儿去,看咱孙氏双俊独霸舞场──哎,你可别穿著西装去和其他男生跳舞去。”
她白我一眼:“我才不去呢。本来也只是想去凑个热闹,多认识点同学。和那些男生跳舞──”她露出个求饶的表情:“高中毕业舞会,我那双新鞋啊,踩得都没样儿了。”

杨俊那个人喜欢温柔美女,老姐当年和他认识之後变得越来越细声细气,努力压制自己的个性,扮温柔讨好他,渐渐成了习惯,再也不复开始的潇洒轻灵。
就算我今天不让她去舞去,也不能保证老姐在她学校里其他地方就不会认识杨俊了。不如今天先弄个很鲜明的第一印象,以他的口味恐怕和姐姐就擦不起什麽火花来。就是有那麽一丝两丝的,有我时刻盯牢,保证把一切可能掐死在萌芽状态,决不让这份感情有燃起火苗的机会。

8

老姐魄力惊人,马上把那套做了之後一次没穿过的白西装找出来。我也有一套一模一样的。是早死的老妈有一次心血来潮替我们一人量体做了一件。
刷鞋子的时候想起秦浩这会儿肯定又没吃饭,心里微微发苦。手上没停,把皮鞋刷得亮光闪闪,梳头换衣,等我出来和老姐并肩一站,她是俏丽爽朗,我是清秀挺拔,穿衣镜里映出来两个人让我们自己也呆了一下。我笑著说:“怎麽样,比你穿裙子效果好吧。”
老姐扭了我一把,笑得象一朵花。
老实说,爸妈没过世之前,我和老姐真是一对标准的全面发展的败家子/女,吃穿玩乐样样喜欢。等他俩飞机失事双双一走,我们搬了家,我也转了学,老姐现在真是贤慧了不少。而我呢……
我遇到秦浩,真不知道该说是我幸还是秦浩不幸。
不过,後来我喊秦浩浩子浩子的,他喊我小朋……
想起来就……
“想什麽笑的这麽淫荡!”老姐干脆包也不拿了。那当然,不穿裙子拿什麽手袋,衬不上啊。
我们并肩下楼叫车,舞会就在老姐他们大学西区里举行。
八年前我没有去,只听老姐回来後眉飞色舞的讲个不停,现在还是能记得许多,彩灯,汽球,纸花,饮料里调了酒,衣香鬓影……
那个狗头杨俊,今天也会来。
哼,这个狗东西想再接近我姐?只要我在,别说门了,叫他窗户都没有!

打车到了大门口,虽然老姐没穿裙子,我还是比照早死老爸的标准绅士姿态,抢先下车替老姐开车门。
她仪态款款下了车,抿嘴一笑:“小弟,辛苦你了。”
我急做花痴状:“为美女服务。”
老姐一笑,如百花齐绽,玉手一抬:“左拐。”
知道,我来过多少次了。
要知道後来我也是在这学校上的大学啊。

礼堂修的不错,张灯结彩挺是那麽回事儿。我侧过头来在老姐耳边说:“你们学校文艺委员宣传干事挺不赖。”
老姐面不改色:“多谢夸奖,我就不客气了。”
我啊一声,老姐得意洋洋说:“我就是文艺委员。”
我哎呀一声:“真是失敬失敬……”
“好说好说……”
彼此臭屁的姐弟俩走到大门口,门口的大灯真够聚光,直直打在老姐和我身上,白衣服被强光一照简直耀眼,门里一二百口子人只要看到的都有点直眼了。
我拍拍老姐的肩:“孙悦兮同学,你可要多勾引几个美女,争取把你们学校的帅哥都气成蝈蝈,不要辜负广大学子的期望。”
老姐礼尚往来:“孙悦朋同学,你可得多勾搭几个帅哥,争取把我们学校的美女都闷成霉女,老姐我回家後重重有赏。”
我嘴角有点抖……虽然我不希望老姐因为爱上那个杨俊而变成没性格的小女人,可是现在这个……这个生猛法儿,也未免有太大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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