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焰舞————清尊 (下)
清尊 (下)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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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星魁迷迷糊糊地想昏睡。直到狐燊庞大的身体压到他身上时,他才清醒了几分。
没有任何前戏,狐燊的肉刃凶狠地顶了进来,星魁痛得不断收缩股穴。
"啊──狐燊──不──"他想挣扎,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要动......给我......"压住星魁,直把欲望送进他身体的深处。"毒不会传给你......放松......"
"唔──"根本不是这个问题!星魁无力承受这狂风暴雨般的欲望。他是伤者啊!不能这样折腾,该死,狐燊自己不但有内伤,还有毒,他怎麽可以这样......毫无顾虑地发情!?
"火儿,火儿──"男人拥抱他,在他耳边不断呢喃。那低低的声音,含水量一丝眷恋,星魁迷乱的心渐渐地安定了。
不再挣扎,他任男人由浅至深地入侵身体。好热......难受......
已经理不清对男人的感情了。不知该恨还是该爱。明明常做些伤害他的事,却总会给予另一种关怀。不顾自己的生命,也要救他。一次又一次......狐燊......究竟要他怎样啊?
两人像野兽般,用受伤的身体,不断地交缠。星魁胸口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又开始渗出血丝,狐燊再也无法压抑,真气大乱,口中喷出黑血,洒了星魁整个背部。
"够了......"连说话都无力了,星魁全身一绷,达到高潮後,立即陷入了昏迷......
"呼──"狐燊重重地吐口气,双臂支撑在星魁的身两侧,不想自己的重量成了他的负担。
调节了下气息,他伏身,细吻星魁的後颈。
从来没有人,能让鬼王如此狼狈。火儿,他狐燊的火儿啊......
细碎的声音从洞口传来,狐燊猛地转头,警戒。
火把由远而近,逐渐照亮了漆黑的洞穴,当来人闯入这禁地,看到杀气腾腾,似鬼魅残忍的鬼王时,并没有被惊吓到。
轻轻一叹,来人没有接近,只是远远地观望。
看清侵入者的面容後,狐燊虽然敛了杀气,却没有放松警惕,然,他的身体容不得他再固执地争斗了。
神智一抽离,他倒了下去。

13

昏昏然地醒来,睁眼看到的不是简陋的山洞,却是香衾暖枕,床帘苏流──富人家的房间?!
想起身,却动不了。身体被一只八脚章鱼缠住,动弹不得。回头一看,差点撞上狐燊那张欠扁的俊脸。
惨白,无血色,双眼紧闭。星魁奇怪地盯著看,仿佛是第一次见面。脆弱的鬼王吗?好像不曾见过呢。
这里是哪里?
转头,再次打量房间,确定是陌生後,思绪慢慢清晰。
莫寒山,解毒,遇袭,受伤,疗伤......之後呢......
房门被推开,在星魁警戒的盯视下,进来一名紫衣男子。
"你醒了?"清冽的声音出自男子之口。
星魁微微皱眉,当看清男子的脸後,他惊诧了。
世上......怎会有人生得与狐燊如此之像?!
那五官,那眉目,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印出般。
但他不是狐燊,气息不对,神韵不对。同样深不可测,眼前男子多了股清傲与温和。
望著男人,星魁不语。
男人站在床前一尺远,对於星魁的警戒淡然视之,微微一笑,他道:"露儿,你和暮白还真相似,警戒得像一头野兽,呵呵......放心,这里是‘紫电堡',我们的家,那些人,再也不会伤害你们。"
星魁大惊。
是谁?眼前的人是谁?为何知道他们曾经消逝的真名?!
"怎麽了?忘了哥哥了吗?"男人略微担忧,隐隐叹口气,他道,"好好休息吧。你和暮白都受了很重的伤,没有把个月是好不了的。你胸口的伤暮白处理得很好,休养半月便可痊愈了,只是暮白的内伤得调养半年......"
"哥哥?"星魁疑惑地喃喃。他......除了狐燊,还有哥哥吗?
家人?!
真的有家人?狐燊那天没有骗他?
一只手从後伸出,覆住他湿润的双眼,身体被紧紧拥抱住,暖暖的。
狐燊缓缓睁开眼,不悦地对上紫衣男人。"你让他哭了。云雷。"
"抱歉......"男人轻轻地说。
云雷,紫云雷。紫电堡的堡主,竟然是他们的兄长?
星魁滑下两行泪。三年来,进出杭州不下百次,从"紫电堡"门口经过数十次,却从不知,那里──便是自己的家!离了十几年的家啊!
**** *** ****
密室里,女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鬼王失踪了?竟然没有死?"
"呵,你以为鬼王是何人?难能那麽容易死?"男子戏谑。
"我自然知道他的本事。只能怪刘飞太没用了,数百人围攻两三人,竟然全军覆没,这江湖上,就没能人了?"
"能人?此言差矣。江湖上厉害的人有的是,但有些人不屑插手。"男子顿了顿。"此番你我打草惊蛇,他日鬼王回来,定会痛下杀手,绝不会放过你我。"
"怎麽?你怕了?"女子讽刺。
"呵,怕,怎会不怕?他可是超越前面数代的鬼王。"男子耸耸肩。
"所以......他该死!还有那个小子,更该千刀万剐!"女子咬牙切齿。
"奇怪......怎麽我觉得你好像更恨少主?"男子试探。
女子沈默了一会。"废话少说。你的回答是什麽?"
男子沈吟一声,道:"说实在,当初只是觉得好玩,才与你合作了一番,但......现下我发现了另一件有趣的事,呵呵,恐怕没时间陪你玩游戏了。"
"你的意思是──不合作了?"女子寒了声音。
"确是如此。"男子道。
"你不怕我杀人灭口?"女子尖锐地说。
"只要你有这本事。"凌厉之气一闪而逝,男子懒洋洋地说。
"......罢,你走吧。只要日後你三缄其口,不插手我的事,就离开吧。如若不然──我叫你好看!你应该知道,最毒女人心!"
"好好,日後我绝不管你的事,也不会泄露出去,好吧?"最毒女人心?呵呵,也有无毒不丈夫的说法啊。
****  *******
也许是意外,也许是有计划的,总之,受伤的他和狐燊被"紫电堡"的堡主紫云雷所救。
原来,他有兄长,还有一个母亲。
令人奇怪的是,为何他的亲兄长的相貌与狐燊的是如此相像?如果他没有记错,狐燊应该是表姑母的儿子。虽然......表姑母长得很像娘亲,但身为母亲孩子的他倒长得与兄长不相像。
他的母亲,四十余岁依然有三十岁的风韵,高雅典美的一位贵妇人。她温柔慈祥,是位好母亲。
乍见他们时,他的母亲激动得落泪不止,兄长更是不时的露出关爱的神色。他以为陌生的亲人,相见时,熟悉感排山倒海的扑来。
原来,这便是血浓於水的亲情?!
一场春雨缠绵的下个不停,百花在春雨的滋润下更显娇美,空气也焕然一新。
星魁一身白色纱裙,无精打采地靠在亭栏上。
来"紫电堡"半个月了,他身上的伤也好了,身边有亲人,有温暖有关怀,但是──他不开心!极度地不开心。
为什麽──他堂堂男子,名扬江湖的火神捕要穿上女人的衣服,戴女人的珠钗,像平常千金小姐般,安份地呆在闺房中?
上天啊,原来──他母亲从不知他是儿子,一直以为他是女儿?这麽多年了,竟然没有人告诉过她?为何爹爹把他当女孩儿养大?如果不是那件事,是否他要一辈子蒙在骨子里,成了名副其实的女人?
一想到母亲,他又头痛了。他的娘亲啊,尽管温柔可亲,对他关怀备至,可是......可是她竟然要他学女红。饶了他吧!女红,只有女人才会的东西!拿剑他使得可自在了,拿绣花针,让他撞墙吧!至於琴、棋、书、画,三从四德,姑娘该有的礼义,接踵而来。噢,这些可怕的事怎麽会落在他身上!?
"今天不用学女红吗?"狐燊鬼魅般地出现。他向来是儒装打扮,斯斯文文,让人以为他是个文弱的书生。看到他那邪邪的笑容,他就有一肚子的火。已经不复见半月前的苍白,除了内伤需得调养,他俨然已恢复正常。
"烦都烦死了!"星魁懊恼。
"你偷跑来这儿?"他轻笑出声。
星魁脸一红,甩过头,咬牙切齿地道:"与你无关!"
"怎麽与我无关?好火儿。"他亲密地揽他肩,下巴搭在他的肩上,笑眯眯。
"走开,你别想在这里肆意妄为!"
身边的男人又笑了。
欠扁啊!要不是打不过他,真的很想将他痛扁一顿。身体被男人如此紧窒的拥抱著,却无力挣扎。两人聪明的不提半月前在山洞里发生的事。於他,於狐燊都不算好的回忆。
难为狐燊为了救他,做出了他最厌恶的事情。在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狐燊不喜欢别人碰他,既使他与他有肌肤之亲,但狐燊从来不喜欢他抚摸他的身体,更不允许他强势地压倒他。
那里有一个黑洞,是他不能触及的。
没有人能够探知。黑洞被层层封印,任其腐烂,败坏。
一道禁忌,却──也是少年时期的他和他关系恶化的初因。初火没有能力,更没有勇气去探知,所以沈默,不言不语,成了木偶,想著亏欠男人甚多,便任由他伤害了。可天真的他又怎知,男人不满足。伤害是互动的,是恶性循环的。於是,造就了今天的星魁。
"为何......娘不知我是男孩儿?"望著雨帘,他问。此事困扰他多日,终是问出口。也许狐燊知道的比他多,毕竟他年长他几岁,小时候的事自己忘了许多,而狐燊或许记得深切。
"这要问叔叔了。"狐燊道。"我也是进‘鬼煞宫'後,才发现你是男孩子。呵呵──"
"是吗?"星魁喃喃。原来......他也是後知後觉。是啊,曾经以为自己是女孩子时,少年狐燊还一心一意地想娶他为妻呢。很可笑啊,过去的,已不再复在,爹──不在了。没有人能解释这些谜团。
有家,有亲人,真好......他和狐燊却都知道,这里不是最後的归宿。
雨牵引人的愁绪,静静地被拥抱著,连男人轻轻吻他,都没有拒绝。
"如果......你一直这样乖,多好。"狐燊在他耳边低低言语。
"只要我乖,你就满足了?"星魁挑了挑眉,略露邪气。黑眸凝视男人,想从他的面上验证什麽。
狐燊捧住他的脸,气息喷在他鼻间。"不,或许无法满足。火儿,你应该清楚,我想要的是更多的。你,你的心,你的全部。我可以摧毁你的世界,只留下你,然後把你紧紧抱在怀里,再也......不放开!你的世界只能有我!"
星魁大皱眉头,心头滑过一丝异样。"狐燊,你也应该清楚,你我是不可能的。姑且不论你我皆是男子,单是我与你之间的恩怨,就无法谈那所谓可笑的感情。爱,很幼稚!"
没有人会相信,"鬼煞宫"残酷邪恶的鬼王会懂爱。
"你真固执!"狐燊狠狠地拥抱他,把他的身体紧紧地嵌进怀中,捏住他的下巴,低头便重重地吻下去。
"唔──"星魁被抱得骨头生痛,但倔强地没有反抗。对这个身体掳夺再多,亦无法改变他的心。只要守住这颗心,才不会输得一塌涂地!
狐燊的吻,几乎要吞噬他了。
凉亭中两人沈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发现回廊的廊柱後,一个人影正因他们的亲密举动而惊讶的颤抖......
※※※z※※y※※b※※g※※※
又过了几日,他和狐燊玩著捉迷藏的游戏,那邪恶的该杀千刀的鬼王总爱对他动手动脚,恼火得他常常与他大打出手。尽管狐燊有内伤,但该死的自己总不是他的对手。
难道......徒弟怎麽都无法胜过师父?
可恶,他的武功是他教的,他的医毒术也是他教的,就连杀人的技巧更是他教的。偏他又学艺不精,总是落败下来。
他的亲兄长紫云雷,偶尔会在一旁笑著看看,并不出手相阻。星魁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兄长并无多少感觉,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印象中似乎有这麽一个人,但记得不深。而母亲呢......
星魁困惑地步入母亲的房中,不明白娘亲为何会如此急促的找他。
白轻羽,他的母亲,并不像时下的贵妇人那般,打扮得花枝招展,反而一身清淡。
"娘,您找孩儿有事麽?"星魁一进房,便见母亲满脸忧愁。
"露儿。"白轻羽上前拉他的手,步入内厅。"在家中住得还习惯吗?"
"是的,娘。有娘在身边,无论哪儿都温馨。"星魁俏皮地道。他喜欢这个美丽的母亲,温暖的亲情,让他贪婪。
白轻羽点了一下他的头。"你呀,贫嘴。对了,近日来,你的女红可有进步?"
"呃......"星魁忙道,"还不错啦。师傅们都夸孩儿聪明呃。"才怪!他已有好几日未碰针线了。
白轻羽但笑不语。带星魁入了座,又道:"露儿,这十几年来,你和暮白在哪儿?为何现在才回来?当日娘听到你爹的商队遭人劫杀,无一幸免,伤心得痛不欲生,要不是有你大哥在,娘还不知能不能熬过来。"
"娘......"
"後来,我也想开了。生死由命,强求不来,幸亏有雷儿在身边安慰。"白轻羽偷偷擦掉眼角的泪。"不提这些了。你有十九了吧?"
"是的。"为何娘问这些?
"心意的人麽?都十九了,过了......"
"娘!"星魁大叫一声,看到白轻羽愣住了,他软了语气。"娘是为孩儿的终身大事而烦麽?" 阿弥陀佛,他的好娘亲,不会想要他嫁人吧?天见可怜啊!他是男人啊!
白轻羽叹了口气,眼底又滑过忧伤。"暮白那孩子也有二十六了,亦未娶妻。"
"大哥二十七岁,不是一样没娶妻嘛。"星魁嘟嚷。"娘该催的人是大哥吧。何况我是男的,怎麽嫁人啊。"最後一句话他含糊不清。
"什麽?"
"没,没什麽。"星魁暗自咬舌。
端起茶杯,以掩饰自己的失态,却又因母亲的下一句话而摔破了茶杯。
"你与暮白暗许终身了?"
你与暮白暗许终身了?
"娘?"星魁蹙眉。"您为何如此问?"和那只恶鬼私定终身?他是男人好不好?就算他们之间有......肉体关系,但并不代表什麽!他和狐燊之间的牵绊太复杂,但绝对不是两情相悦。
"你只要告诉娘,有没有。"母亲的语气似乎严厉了些。
星魁盯著母亲的美目,她眼中有担忧和害怕。为什麽呢?眼一转,他低下头。"是......是啊。"
一句话,让白轻羽脸色惨白。她颤抖著立起,口气更厉了。"露儿,你......与暮白是不能在一起的!"
"啊?为什麽?"星魁蹙眉。不懂母亲为何如此激动?难道......心思一转,他忽地面露哀色。"娘,您反对我与暮白哥哥在一起?我们是彼此相爱的,十多年来,一直是暮白哥哥陪伴在孩儿身边,我们已不能失去彼此了。为什麽娘要反对?"
白轻羽捂住唇,不知如何启口,美目中泪光涟涟。她深吸口气,严厉地道:"总之,我不允许你们在一起。暮白家破人亡,无法给你一个幸福的家庭。"
"不!"星魁退後一步,不可思议地望著母亲。"我以为娘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但今日,您对孩儿说的话,让孩儿质疑。"
"露儿,你不听娘的话!?"白轻羽甩了他一巴掌,星魁一愣,她也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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