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洋洋的爱人。"我看着他。
他偏头,冷笑,"爱人?他不吃人就算好事!"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我紧紧抓住他衣袖。
他拉过我的手,两掌并拢将我合在掌心,"我家跟他有生意往来,一只标准的‘笑面虎',谈笑间置人死地,不认识他的说不定还当他是大善人!"
"可是,这和他爱不爱人有什么关系?"我懵懵的。
他看着我,眼神,异常火热,"圈内的都知道他男女不限,只要上眼,哼,"他笑一下,满脸冰冷,"决不放过。"
我抽出手,疲倦的看向窗外,深秋的街道,路灯都睁只眼闭一只眼,洋洋,笑容灿烂的洋洋,就算此刻站于悬崖边,我能拉回他吗?
张少廷紧紧拥住我,声音暗哑,"寒寒,别再见他,我不相信他面对你,会毫无想法,他,他很可怕!"
我轻轻扯开微笑,"只有你这么想,我看他对洋洋不错的。"
他手收得更紧,"‘笑面虎',寒寒,你应该知道这什么意思,我也希望我错了,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别见他!"
我沉默下来,洋洋,你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吗,还是你知道,却已无力逃开。
抬脸看张少廷,他正焦急的看着我,我轻轻点头,"我不见他。"
他闭眼,胸口激烈起伏,用力道,"不管他楼君扬是什么,只要敢招惹你,我就杀了他!"
我将头贴于他胸前,他心跳的厉害,跟我的缠迭一起,我在他怀里闷闷的说,"洋洋怎么办,他爱楼君扬。"
张少廷抚抚我头发,"只有等他自己离开,我们帮不上忙的。"
我使劲挣开,"放屁!你可知道,洋洋对我意味着什么,你可以做局外人在这放炮,我不能!"
他捏住我胳膊,阴阴的盯着我,"你要怎么帮,劝他?揭开楼君扬真面目?言语就能说动,还叫爱吗?就像现在如果有人劝我离开你,你知道我会怎样?"
他神色凶狠,"我会认为他在玷污你,他想挑拨我们,他不安好心,我要拆他骨头,废了他,踢他屁股叫他妈滚蛋!"
我别开眼,"洋洋不会这样对我!"
"他会,除非他不是爱!"
我深吸口气,"这么说,我只能眼睁睁的看洋洋上当受骗?"
他重新拉我入怀,"你怎知他不是幸福的受骗?如果是我,即使被骗的一无所有,我仍然开心,至少我此刻拥有你。"
我沉默片刻,低声问,"有没有,有没有可能,楼君扬喜欢洋洋。"
他一僵,半晌,开口,"也许吧,真希望他是个例外。"
晕染25
试探过洋洋几次,他说他爱楼君扬,当我问楼君扬是否爱他时,他只说楼君扬宠着他,然后就转话题。
他并非一无所知,眼底的寂寞,逃避的目光,再如何拼命遮掩,都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他是知道的。
看着洋洋年轻的脸,他长大不少,言语间也成熟了。
他一本正经的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有,他要我加油,早点给他找个大嫂,我说好。
以前的住处形同虚设,我偶尔回去打扫,打电话叫洋洋回来,他总说他忙,走不开。
寝室的气氛好了许多,除了徐飞偶尔露出的鄙夷,沈雷、付学春、锺华已经基本跟我回复以前的谈笑,我没做任何解释或辩解,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事实如此,他们接受,我高兴,他们嘲笑,我无所谓。
张少廷要我搬去跟他同住,我拒绝,他可怜兮兮的要求回寝室住,在我寒冰脸的威慑下,摸摸鼻子打消念头。
让他住寝室?等于昭告天下我们的关系。
那晚楼君扬的事他似乎淡忘了,没再提起,楼君扬对我怎样,我心里有数,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跟张少廷后来说的串联起来,很容易得出结论,他对我感兴趣,但没到一定要得手的地步,我只要小心翼翼的避免和他碰面,他的念头应该很快会打消。
无论如何,我只希望,最后洋洋受到的伤害能减少到最低。
[自由自在]
下午课时,张少廷发来信息:晚上有事说,一起吃饭(不可以说不)!
我边翻信息边看坐右边第三排的人,他隔着千山万水递来小狗般眼神,我点点头。
晚餐他安排在一家西餐厅,有钢琴伴奏的那种,两个男人坐在里面,四周都是些浓情蜜意的男女,我别扭的僵在那,倒霉的刀叉更加激烈的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他看看我,又看看周围,低声道,"真该包下来。"
我撇他一眼,"到底什么事,这么丢脸。"
"丢脸?哪丢脸,我们跟他们一样,都是在约会。"
"少废话,快点说!"
他的脸好像红了下,我欲仔细看时,一个墨绿色小盒子出现在我面前。
"这什么?"我好奇的问。
这回我看清了,他脸红,红的像西红柿。
可能我瞧猩猩似的眼光让他恼怒,他连脖子都红了,真正脸红脖子粗的低声吼,"罗嗦什么,打开啊!"
我拿起那个小盒,看他一眼,他一直盯着我的动作,脸红的吓人。
轻轻打开,是戒指,简单的白金指环,有一对。
"你这是干嘛?"放下戒指,我的脸也开始发热。
他咳了一下,挺直身体,"没什么,觉得该给你个名分。"
"你男我女,还是我男你女?"我没好气。
"废话,当然我男的。"
"哦?"我阴恻恻的抬高眉,"你意思我是女的?"
"不不不,我不这意思。"他讪笑。
"你什么意思啊?"
"我,我没说你是女的,你当然是男的,只是我更男人一点。"见我瞪眼,他赶紧又道,"干吗费这么多话,戴上不就完了吗。"
横过桌子扯起我的手,二话不说往无名指套去。
我用力抽回手,站起来,对着他茫然的脸轻声说,"给女人戴去吧,老子不稀罕!"给我名分?妈的,当我是什么?!
扭头就走,背后他大声咆哮,"你就是我的女人,你他妈敢不戴!"
刷!所有眼睛都扫向这边,我成了聚众发光体。
这、这只猪!我几乎用飞的离开。
晕染26
"好了,好了,再气变气球了!"
"打也让你打,骂也随你骂,还不消气,要我跪下来吗,那我可跪了,我真跪了,看我啊,我跪了!"猪头脸不停的在眼前晃。
他果真单膝跪地,我开始庆幸天黑,这里没人。
"不要脸!"我恶狠狠的瞪他。
"是,我不要脸,我不是人,还有什么,一次骂完吧,"他涎着脸贴上来,"至少把这个戴上,好不好?我挑了半天呢。"
"不戴!"推开缠上来的手指。
"为什么,我都解释过了,那会我着急,所以随口说说,没人把你当女人,女人有你这样的吗,真是,你要是女人我指不定还看不上你呢。"
妈的,不说还好,越说越气!
"你就是把我当女人,我好好一个男人,凭什么要被人当变态!"眼泪莫名其妙的跑了出来。
他放下戒指,长叹口气,抬起我垂下的脸,轻轻抹去上面的眼泪,凝视着我,"寒寒,你到底怎么想的,是愿意和我在一起,认真面对我的感情,还是被我逼的受不了,无奈的迎合我。你总说变态,两个男人仍旧让你觉得恶心是吗,如果你真这么想,你大可不必委屈自己,我说过,你不喜欢,我会离开!"
他眼底有蔟不知名的火焰,将他双眼点亮。
"我没这么想。"我低头道。
"你怎么想,寒寒,我说过我喜欢你,不愿让你受委屈,如果这么长时间都无法让你喜欢上我,只能说是我的失败。"
他手紧紧扳住我的脸,我突然不敢看他,我喜欢他吗?我不知道。
"说啊,寒寒,"他迫切的,"自从跟你在一起,我每天都悬在那,你爱不爱我,你有没有可能爱我,到最后我是不是仍然一个人,你是不是早晚都会离开,寒寒,告诉我吧,你到底怎么想的,无论答案是好或坏,我都要知道,你真正的想法!"
他说到最后,几乎用吼的,血红的眼睛紧盯着我,几乎将我燃烧。
"我,我不讨厌你。"我嗫嚅着。
"喜欢吗,喜欢我吗?"迫人的目光一刻不放松。
"我搞不清楚,总之不讨厌。"
他吸口气将我揽入怀里,我没有动,静静任他搂抱,他低沈的声音从胸膛深处传来,震的我一阵哆嗦,"我不放你走,听到没有,我永远都缠着你,你不爱我,没关系,只要让我爱你就行了,你是我的,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
沉默片刻。
他腾出手,摸索着口袋的小盒,掏出来,打开,两个戒指,一模一样。
拿起一个,往我无名指套去,"里面有刻字,ZTW是你的,WTZ是我的,我真没别的意思,你自己瞎想。其实,说来好笑,"他微微一哂,"我害怕,总觉得需要什么证明一下,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本该冰冷的金属被他捂的滚热,看着它一寸一寸沈入手指,我脸红的恨不得立刻死掉。
他拿起另外一个,"帮我戴上。"
我颤抖着接过,他一直盯着我,我咬紧下唇,套几次都对不准,他低笑,把住我的手,用力套入。
呼──总算让偶憋出来了||||||||||| 放鞭炮啦~~~庆祝两人关系确定!!(咦?早不就确定了吗?||||||||废话这么多干嘛- -bb)
自从手指出现不明物体以后,某人的皮厚功夫见长,想象力也愈加丰富。
"寒寒,搬过来吧,你试想一下,每天我载你回家,你做饭,我负责吃光光,多美好!"
我很不屑的看他自我陶醉。
"那,再试想,每天早晨,我叫你起床,我热牛奶,你负责吃,怎么样,不错吧!"
我斜眼讥笑,早晨?起床?还牛奶?哼,到时候,我早晨起的来才怪,你热的那什么牛奶,好意思讲,上次居然把微波炉炸掉,现在墙壁都黑着,才不上当!
"寒寒,宝贝,"无耻的人凑上无耻的脸,"我们都这样了,你不可以抛弃人家,要对人家负责啦!"
我晕,我负哪门子责,这、这标准的贼\喊抓贼\。
"寒寒......"
"闭嘴!"我忍无可忍大声打断他,"不去!你说死我也不去!Understand?!"
他捂着耳朵,"哈?你刚才说什么?"
倒地抽搐,这人、这人是人吗?脸皮用什么做的?
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前方屁颠扛我行李的人,我欲哭无泪,刚才鬼附身了吗,怎么就答应了,而且还是异常爽快的答应,这以后日子怎么过?
[自由自在]
晕染27
幸好我早有准备,登堂入室,第一步,占领客房,掏出预备好的锁,当着某人的面,换锁。
"寒、寒寒,不、不用这样吧。"从来不知某人结巴。
我不搭理,努力跟铁将军奋战,唉,怎么这么结实,换不下来呀。
"喂,帮个忙,我搞不好。"踢踢旁边的人。
人一脸郁卒的怒视我,"我帮忙?你要我帮忙?"
"是啊。"
"有没搞错,我帮你对付我?没门!"
对付?说话真难听。
"这你说的,"见他使劲点头,我拎起行李,"我愿意住进来,你不让,没办法,我还是回寝室。"
包带被死死拽住,"跟我一间,好不好?"
我充耳不闻,径直向前走。
啧!这混蛋居然拖在我行李后面,太没形象了。
"好了,好了,"终于站起来,整整衣领,"你住这,不过,锁不用了吧。"
我继续朝门走。
"好好好,换锁,我、换、锁!!"一字一顿,霹雳啪啦掏着工具。
我满意得当起监工,"动作快点,哎,要敲进去!"
张少廷冒汗的脸陡然放大在面前,"我晚上要住进来!"炽热的呼吸加口水喷我一脸。
"不行......啊......唔──"
卑鄙,用这招!
"要你说不行!我看你怎么说!"
我徒劳的揪起他头发,"我...我就不行,放...放开,呃......"
内裤已不见踪影。
他喘笑着,"你惹我的,今天我要吃个够本!"
混...混蛋......啊......
平静下来天已经黑了。
那人一脸酒足饭饱样,手还扒着我大腿,流连忘返。
我用我有史以来最毒的目光射他,如果不是腿软,真想踢翻那可恶的脸。
"还好吧,我没用多大劲啊。"手开始向重点部位前进。
我阴冷的说,"再伸一步,我保证你后悔。"
"我伸了,你怎样?"竟然还企图伸到里面。
顾不上要命的痛,我使劲一脚踹,正中他无耻的源头。
"哇──"杀猪般声音响起。
(真想在这say end,楼君扬呀,楼君扬呀,把你踹进太平洋||||||||| )
一星期后,洋洋打来电话。
"寒哥,你20号有空吗?"他语气婉转。
"怎么了?"我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要出国,20号飞机。"
"什么?出国?!"
"嗯,去美国,君扬在新泽西给我买了房子,他总公司在那。"
相较于他的平静,我几乎仓皇失措的喊,"现在出来见面,把话说清楚!"
"现在啊,现在不行,我正在办护照,下午吧,我办好打电话给你。"
电话断了,我茫然的看着手机,上面显示通话已断,声音却不断从里边传出:我要出国,去美国......
下午的火锅店,只有我们一桌升腾着热气。
见到他,反而无话可说。
一盘接一盘生菜、牛肉下锅,无人伸筷子。
心酸酸的,温暖的手指覆到脸上,我才回过神,原来恍惚间我已泪流满面。
"寒哥,别这样,我又不是不回来,再说,交通这么方便,你也可以常去看我啊。"
我说不出话来,热气模糊我的眼,看不清对面的洋洋,只觉得他越来越遥远。
"你...你一定要走吗?"
"嗯,20号上午飞机。"
"他要你去还是你自己愿意去?"我急切的盯着他。
他笑了下,"寒哥,我知道你意思,放心吧,我不小了,会照顾自己,有很多事情,我都明白,真正令人担心的,反倒是你。"
他走我面前蹲下,轻轻握住我的手,"我知道你总想着过去的事,常常使自己不开心,又不肯跟别人说,什么都闷在心里,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总操心我,"他将头伏在我膝上,眼泪落下来,"帮我树立信心,把我拉回正道,给我以后铺路,虽然我最后不争气,还是跟男人纠缠,但是,我真的感激你,我把你当哥哥,甚至是父亲,我也很想帮你,想帮你走出过去的阴影,想让你多点笑容,我真的很想,可我太自私了,每次面对你,总在寻求你的帮助,总是汲取你的温暖,我太自私了,什么也没帮你做,还总让你担心我!"
我流着泪拼命摇头,"没有,不是的,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那个房子里,你给了我一个家,你知道吗,我把那当家啊!你就是我的亲人,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寒哥──"他用力哭出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让时间证明一切,你都是你对我说的,现在我说给你听,只求你快乐一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