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传来,"见死不救?谁忍心?"
"看来我们认知有差别。"起身,腿间流出液体,见鬼!
"别急着走,陪我聊聊,我付十倍。"他喝口酒,盯着我笑。
"付你妈的去吧!"我咬牙切齿的骂,转身就走,不理会背后扎人的锋芒。
晕染6
陈宇在消失20多天后出现。
拉过我就往床上带,真怀疑他这么些天都干嘛去了,折腾近三个小时才放开。
我准备下床冲洗,刚起身,腿一软跌回他身上,他哈哈笑着抱个满怀。
"笑屁啊,不晓得谁害的!"我气冲冲的瞪他。
手在我腰间收紧,头被按于胸口,低哑的声音传来,"我要结婚了,如果你愿意,还可以这样继续下去。"
我沈声道,"何必问我,你要,就依你,只要管好你老婆,别找上门就行。"
他手更紧了紧,我几乎整个人贴他身上,他轻喃,"我很想知道你真正想要什么,钱没见你怎么花,要么也没花自己身上,贪图享乐,"他抬起我的脸,直视我的眼睛,"不像呵!"
我抛了个媚眼,轻揉他发达的胸肌,"没听过人不可冒相吗?"
他捏住我的手,探至他火热的欲望。
"啊,这么快..."我昏然抬头,被炽热的眸子紧紧锁定,他慢慢的开口,"王寒,或者我该叫你王韩。"
我知道他说的是哪个王韩,我知道,他也知道,大家都知道。
冷着脸推开他,话既然说透,虚伪的面具已没有必要维持。
他坐起,理理拨乱的头发,说:"翻脸跟翻书似的,刚才还在这叫唤。"他指指胯下,淫秽的暗示,一目了然。
我冷笑,"好像该我问你到底想干嘛才对。"
他点只烟,悠悠的吐口气,"那么大的案子,你以为换张假身份证就埋的过去?我这两天都忙你这事,有个叫鸿飞的在找你,带着几个有帽的,操,真他妈天真!"他狠狠的捻灭烟头。
见我没说话,他重新将我压在身下,似笑非笑,"叫王寒,千方百计的勾引我,明明百般不愿意,还是乖的像条狗,为什么?我想了一下午,终于得到一个答案,很可笑但最合理。"
我别开头,不想看他得意的脸。
他扳正我的脸,面无表情的说:"让我替你报仇,杀鸿飞,还有那个上你的人,然后蹬了我,改个名,过你以后清白的人生,"他眼神开始结冰,"18岁都没到,跟我说22,明明这么幼稚,却干着疯狂的事情!"
............
"说话啊!"一巴掌甩过来。
嘴里泛出铁锈的味道,有点恶心。
啪!又一巴掌。
他喘着气丢开我,"立刻给我滚,以后再让我见到,我会让你永远消失!"
我收拾行李,除了带进的几件衣服,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全部都可以拿走,你辛苦这么久该得的。"他倚在沙发上,烟雾缭绕。
"不必,这些就可以,"我直起腰,看着他烟雾后模糊的脸,"不用说再见吧。"[自由自在]
他比个请便的手势,我挺着背开门,走出去。
住了大半年,好像还是第一次我先他离开。
股间的疼痛和嘴里的血腥几乎刻不容缓,我拼尽力气走出这独门独院的房子,拐过弯,再也支撑不住,趴在地上大吐特吐起来。
吐完,掏出钱包,薄薄几张百元大钞,还有一大堆的金卡,犹豫片刻,将卡丢入垃圾桶,暗自嘲笑,混了这么久,不知在混些什么。
洋洋到的时候,我正发着高烧,以为离死亡不久了,甚至真的嗅到它的味道。
洋洋焦急的小脸模糊的映在眼前,我想招呼他,努力半晌,喉咙嘶嘶的,什么也喊不出,什么也听不见,却意识清醒的被抬进医院、扎针、吊水,一切井井有条。
最后,坠入黑暗。
晕染7
醒来,正对上洋洋的一双兔子眼,我扯出微笑,挣扎想起身。
他慌忙按住我,"别,寒哥,医生说你还不能下床。"
我笑,"撒尿也躺在这?"
"哦,哦,对不起,我扶你。"他揉揉红肿的眼,眼角的泪痣更加明显。
靠在床上,洋洋默默削着苹果。
"怎么找到我的?"我问。
"啪!"苹果掉到地上。
软软的身子猛地扑到我身上,哇哇大哭起来,"寒哥,寒哥,我差点以为你死了,你动也不动,我叫你也不理,又睡了这么多天,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呜.........."
滚热的泪水湿我满颈,我好笑的轻拍他,"我这不好好的吗?再哭没准会被你淹死!"
他在我身上蹭蹭眼泪,抽泣着慢慢坐起来,拉住我的手,"寒哥,咱们以后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我不跟别人睡了,你也......"他犹豫的看我一眼,没说完。
"怎么找到我的,你还没说呢。"我捏捏他的手。
他抬头,望着我,嗫嚅的说,"是陈总,他说你在那。"
我低笑,"陈总就陈总,你这是什么表情?"
他惊讶的瞪大眼,更像兔子,"可是,可是你都快死掉了,陈总怎么叫我来,你住在那种地方,陈总也不管,"焦急无助的眼睛看着我,"你跟陈总完了吗?为什么完了,完了他怎么还,还知道你?"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心里一阵酸痛,要怎么告诉他我利用陈宇,结果却是惨败,怎么告诉他陈宇看着我一步步地挨进那个小阁楼,清楚的目睹我病的半死。
其实,我们只是扯平了,甚至,我还欠他的情,毕竟是他找来洋洋,没有眼睁睁的看我死在那张被老鼠扯出棉花的床上。
洋洋见我疲倦的闭上眼,替我放低枕头,坐在床边仍旧低低抽泣着。
真是傻孩子。
搬进洋洋的住处,两室一厅的房子,不会是他买的,也不像金主送的。
洋洋看我疑惑的脸,笑了,"我老妈的,绝对干净。"
"你妈呢?"我随口问道。
"放火罪,判了16年。"小脸有些暗淡。
"对不起。"
"咳,都过这么多年,早就没感觉了。"他面无表情的说。
我坐在沙发上惬意的翻着刚买回的杂志。
"寒哥,你吃不吃辣?"探出个头。
"我都可以,"放下书,"要不要帮忙?"
"免了吧,你酱油、醋都不分,还是舒服的当少爷,等我这个大厨开饭!"
"说的你多能似的,小鬼!"刚知道他15岁,不过,看这青红白绿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我六岁就会自己下面,你那会还吃奶吧?"锅铲上头,"别偷吃!"
晕染8
"寒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他咬着鸡翅膀含糊不清的问。
"没想好,你呢,继续上学吧。"
"我不想上学了,当初就是让老师打出来的,现在心理有阴影。"
"我好歹九年义务制教育,你起码也要读完。"
"啥?你初中生啊?"鸡翅膀掉了下来。
"至少比你这个小学生好,"我瞪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开始不上学的?"
"两年前吧,刚升初一。"
"发生什么事被老师打?"
他迟疑片刻,说,"小事,我脾气不好跟老师顶了起来。"
他一脸的迷茫,我没再问。[自由自在]
"那也要学门技术啊,"我转移话题,"去学计算机吧,或者上个技工学校,将来总会有条出路。"
"啊呀,人家不想上学嘛,多无聊!"小脸皱成一团。
"不行!你不上学我就搬出去。"
"啊──"
我得意的看着他发出更大的哀号。
两个房间,一样的乱,早分不清主卧和客卧,我抱着枕头走进一个小一点的房间。
洋洋苦着脸追过来,"寒哥,你真不跟我睡啊?"
我不理他,弯腰整理床铺,居然让我翻到一本全金箔的挂历,2000年,皱巴巴的。
他一把夺过去,嘿嘿的笑,"我都忘了。"
我叹口气,"这贼怎么也不上你这来,随手一拎就是几万块。"
"谁说的,就被偷过一次。"他将挂历塞进抽屉。
"真的?损失多少?"
"少说也有好几千,那会刚没学上,可怜死了。"他瘪着脸看我。
"以后东西放好,别到处乱扔,我们两个人了,贼也不敢来的。"
.....................
背后许久没人说话,我回头,洋洋满脸泪水的看着我,扑到我怀里,"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寒哥,从来没有两个人,这个房子总是我一个,自己对着镜子说话,小偷来的时候,我知道,我不敢喊,不敢出一点声,我当时好怕,那个人好高,我真怕他发现我,把我给杀了!"仰起头,充满希翼的目光,"现在我不怕了,等小偷再来,我们一起打他,好不好?"
心头微微泛酸,我拥紧他,"傻孩子,哪有人盼着小偷来的。"
眼泪已经穿透了我的睡衣,热热的。
是啊,从此两个人。
[自由自在]
晕染9
硬逼着洋洋上了个厨师考证班(有这种班吧,偶不太清楚,表打~~~~),刚开始几天洋洋都是咬牙切齿的出门,回来大怨无聊,两个礼拜下来,有模有样的让我品尝新学的菜式,述说班里的趣闻,看着他带笑的娃娃脸,我真心高兴。
我开始静下心来复习,准备重上高中。洋洋每晚都用带着暖意的小手在我酸涩的颈项处按摩,边按边聊,久违的书本似乎也不再那么陌生。
"寒哥,你干嘛非要上学呢?"他正揉我的肩。
啊,舒服,我半眯着眼,考虑要不要再送他去学个针灸按摩之类的。
"我们又不是没钱花,虽然我没统计过,但我们起码也有个十几万。"他继续说着,现在他说话总是我们我们的。
我笑,"是啊,现在是不愁,5年、10年以后呢,我们两个,一个小学生一个初中生,半拉子中年人,没有工作,吃什么,喝什么?"
"我们可以做生意啊,现在就有资金!"兴冲冲的脸。
"做生意也要有知识,你别在这混了,没让你去学校已经是我的大错误,你想让我纠正这个错误吗?"
肩膀一痛!
臭小子,报复的挺快!
半晌,他低低的说,"其实,我也不是不想上学,我只是有点怕。"
"怕什么?"我握住他的手,直视他眼睛。
他在我桌前坐下,低喃道:"是,是上初一的时候,"不确定的眼神,我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他低下头,"有天放学,我留下打扫卫生,数学老师突然把我叫到他住的地方,里面还有一个男孩子....."他的手开始发抖。
我无言的上前抱紧他,他将头埋在我胸前,胸口有点潮湿,低哑的声音传来,
"那个男孩我认识,叫李兵,是我们班的数学科代表,他被绑在床上,脱光光的,老师就叫我,叫我去吸,去吸他的......"又一阵颤抖。
我轻声说,"没事的,我在这,什么都没事的,慢慢说,说出来你就好了。"
他吐口气,接着道:"我不吸,老师就把我绑到床上,叫李兵来吸,李兵吸得我好难受,我骂人,老师就打我,用李兵的内裤堵我的嘴,好臭,我拼命的动,那绳子勒的我好紧,好疼........"他抬起头,看着我,
我闭上眼贴上他的唇,辗转的吻着,他的眼泪流入我口中,与我的混在一起。
他慢慢平静下来,缓缓的触碰心底那道溃烂的伤口,"后来,老师强暴了我,威胁我不许告诉别人,否则让我完蛋,我不信,第二天就告诉班主任,班主任说我满嘴污言秽语,我跑到校长室,校长叫我家长来,我爸爸在我五岁的时候被我妈放火烧死了,我妈又在坐牢,我哪来的家长,有个外婆也不管我,他们认定我撒谎,说我不要脸,不是男生,是个阴阳人..."
我打断他,"那个李兵呢,他没有作证吗?"
他脸上浮出一丝惨笑,"李兵作证了,说我喜欢看变态书,还常常拉他一起看。"
我无语,都是些孩子,如何忍心?
他接着说,"老师走过来扇我巴掌,我流血,他继续扇,说我破坏他名誉,往他身上泼粪,他跑到厕所挖了一缸子大便,要我也尝尝被泼粪的滋味,我反抗,大便碰了一点到他身上,旁边的老师过来把我按住要我磕头道歉,我拼命挣扎,旁边正好有把裁纸刀,我就抢过来,朝、朝一个人身上戳去......好多血,多的我眼前全是,耳边都在喊杀人了,杀人了......"
他顿了下,我默默抚摸他的头,"要一次说完吗?明天说也一样。"
他笑笑,"我今天想说。"
吸口气,缓缓张口,"我转身就跑,街上人都看着我,我到家才发现我脸上全是血,好可怕的脸,我躲在家里,祈祷那个人没事,生怕有人像逮走妈妈一样逮走我。躲了好几天,学校来了个老师,告诉我那个人受了重伤,不知道会不会死,他问我要不要回去,我说我不要,他就把我的书包丢给我,叫我乖乖的,学校里的事不能和别人讲,不然我会被抓走枪毙,我吓死了,赶紧答应,他还让我签了张纸,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敢问,他拿着纸就走了。连着几个月,我都呆在家里哪都不敢去,更不敢上学。"
他停了下来,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睁着,泪流满面。
我捏紧拳头,真是帮王八养的畜生!
可以想象这个孩子对学校这种本应该充满神圣的地方是怀着怎样的恐惧,13岁!只有13岁的洋洋,小小软软的身子却顽强的挺了过来。
[自由自在]
我流着泪将他用力拥在怀里,低头允吸他的眼泪,坚定的说:"我在你身边,我们是两个人,不是所有的学校都一样,不然不会有那么多歌颂老师的诗篇,你现在上的学不就挺好?你经历的那是帮牲畜,跟我们人不一样!一切都过去了,忘了它们,它们根本不是人,人何必跟动物计较呢,你说对不对?"
他揉揉红通通的鼻子,冲我笑了下,"对,我们是两个人,有寒哥在我什么也不怕!"
我们互拥着,我在心底发誓我一定要让这个孩子从此远离痛苦和哀伤。因为,我已经把他当成我的弟弟,我那辗转挣扎、向我求救的弟弟。
看着他犹挂着泪滴睡去的小脸,红扑扑的,眼角的泪痣都沾染了红。
只希望那道面目全非的伤口能早点结痂,早点脱落,直到彻底无痕,我祈祷那一天尽早到来。
啦啦啦~~偶今天抽奖抽到一台JVC CD机,兴奋ing~~~(居然用这种心情写这一章-_-bbbbbbb觉得怪怪的表骂偶!!!)
如果时间来得及,偶晚点再发一章上来~~~(疯了~)
晕染10
早上醒来,一摸身边果然又多出一个软软的物体。
我揉揉眉心,"洋洋,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在自己的房间睡。"
他咕哝一声,转个身继续。
我拍他,"起来了,你今天要考试,忘了?"
"嗯──"一声回应。
我掀他被子,"如果迟到,我保证我会扒了你的皮!"
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故意用力的拿刷牙杯,我听着每天早上都会上演的乒乒乓乓的声音,拉开冰箱门,端出昨晚准备好的早点。
他呼噜噜的喝着稀饭,我笑,"不能慢点吗?小心吃到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