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图钉,十年同心————宇落天堂
宇落天堂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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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东说:你有病呀,不收拾东西。
李峰觉得有意思,说:让他看看,看准了我也看。
小佳拿起吴东的手,有模有样的看看说:哎呀,我看到了。你有一劫。
吴东说:什么什么,在那里。李峰也凑过去。
小佳说:你看你看,你的手相上明明写着,Dublin,dancing without colthese.
说完了就跑,吴东要追,被李峰拦住了。小佳跑回屋,倒在床上面笑起来。
Easter 第二天,三个人早早起来,拿起行李跟着校车往爱尔兰方向去了。

(四十)

他所爱的人刚巧也爱他。。。。。却好像是千载难逢的巧合。
------张爱玲(半生缘)

一路上三个人又吃又喝,还坐了一次船。走了一天,当天晚上去WICKLOW的深山老林里面住宿。虽然有些潮湿,因为很累,很快就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趁着校车没开始动,三个人跑到Hotel前面的一个教堂废墟看。昨天天气晚了,仍然能看到,是一片墓地,但是有爱尔兰特有的十字碑和圆形塔(ROUND TOWER).因为是住在山里面,静的耳朵都会有一点儿嗡嗡的声音,溪水流过的声音和远处山羊的叫声,将风闹醒,吹乱了树的头发。小佳突然有一种想要藏到这山里面的冲动,谁也找不着,和时间捉一会儿迷藏。

李峰和吴东一路上很正经的讨论着把那只山羊是烤了吃好,还是煮了吃了好。去看的那个教堂是15世纪的,房顶是没有了,但是最初的格局还在,里面那个时候贵族的碑还在。泛青色的石头只能看见一点点古体的英文字。这片墓地挺大,很多都是圆十字的碑,不远处是非常著名的圆形塔。很高,由粗到细最高处有一个小小的窗。可是却没有门。展佳他们三个绕了一个圈,没有门。吴东猜可能是一次性焚尸炉。说的李峰和小佳毛骨悚然。太阳还没有出来,刚下过雨,墓地里面只有他们三个人。。。。

吴东和李峰看着废墟一样的教堂,很有见地的说:以后18,17开头的教堂,我们可以不屑一顾了。小佳也很认真地说:对对,只看15,14以下的。三个人都相互夸奖对方聪明。

离开的时候,展佳回头突然看见一个人拿着照相机在那里照,背影像陈溯。告诉了吴东,把吴东吓了个半死。

大家去WATERFORD看玻璃厂,这个厂为世界杯还有好多重要的比赛做玻璃奖杯,男孩子们十分喜欢。有一个纪念杯的仿制品在陈列馆里面,李峰和吴东都兴奋的指指点点,结果看见小佳无动于衷地琢磨一个玻璃制品的前期设计图。李峰叫他:展佳,好东西在这里。展佳回头看看,笑着说:你们看吧,我对足球不是很懂。吴东说:你的篮球不是很好吗?展佳说因为不喜欢足球才去玩儿篮球的。李峰不理解,展佳说因为他小时候被足球踢到过。所以。。。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去参观车间。里面有很多玻璃的半成品,有个工人正在吹玻璃,很有趣。吴东并不是很感兴趣,因为他以前看到过。

男孩子有时候旅游不是很有水准。什么博物馆或者历史遗迹也不过是他们追逐打闹的好场所,就是那些兵器看多了也就不新鲜了。可是WICKLOW的HISTORIC GAOL,三个人还是比较开心的。这里面有个监狱的展馆,而且还有当时的情景再现,人像上面都蒙着厚厚的灰尘。三个人爬在栏杆上面,看着下面觉得这种逼真的效果很蛊惑。李峰突然说:哎,吴东,我觉得你在这里跳脱衣舞不错。吴东碍于这里面不能乱扑腾,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以为陈溯是什么。说来就来。李峰突然脸一边,说:哎? 陈哥。说完吴东和展佳都突然一回头。李峰哈哈笑着溜了。小佳一回头的时候,突然觉得陈溯好像来了。没看见有些失望,也不知道怎么了。也许他也想看看吴东跳脱衣舞吧。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他要是来了多好。

当天下午,他们到了DUBLIN,一进市区,汽车尾气的味道,和各色人种迎面而来,面色相熟的亚洲人成批量闯入视线。车到市中心的时候,一个东北口音的人站在公园门口打手机:哎,我到了,你那嘎呢?李峰用手做电话的样子,说:我这嘎呢。大家笑的打他。吴东有些紧张,怕人潮中看见太熟悉的脸,而后不得不面对当众跳舞的可能。小佳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很想陈溯就突然出现面前。

DUBLIN真是太绿了,什么都是绿的,连铁道上的火车都像一个大绿虫子轰轰隆隆地跑过去。

买了24小时CITY TOUR的车票,先绕着城玩儿。三个人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坐CITY TOUR到GUINNESS喝黑啤。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李峰念叨着陈溯会不会来,小佳没说话。吴东恶狠狠的说谁小看北爱共和军,人民会裁决他。哼。

最后一天的早晨,很早大家起来,小佳有些失落,陈溯看样子是不会来了,想也是,没有签证怎么过来,是把他想的神奇了些。深呼吸放松,开始玩儿。三个人跑到O`CONNELL STREET去坐车,听天气预报说是有小雨,可是上午却阳光灿烂。他们坐到顶层去,展佳拿着数码相机给自己自拍照片玩儿,成像了看,突然大叫了一声,吓得吴东和李峰都往他这边看。结果看见展佳后面坐的人也傻了。展佳的成像里面出现两个大脑袋,一个是他,一个是陈溯从后面凑过来做了一个鬼脸。李峰彻底乐疯了,坐到陈溯旁边又搂又抱。吴东木着脸说:来了?陈溯笑着说:是呀。来了。两个人都因为心怀鬼胎显得面色红润。小佳由衷的喜悦,看见陈溯虽然有些疲倦但仍然是从容的笑脸,茶色的太阳镜,棕色的外套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裤。

吴东拉着李峰跑到前面看风景顺便贿赂,让他不要起哄。车开了,陈溯还坐在小佳后面,小佳也没有回头。陈溯往前探,把头磕在小佳前排的椅子上面,说:你们玩儿的好吗?小佳回头看着他,笑着点点头,问道:你真的是从贝尔法斯特过来的?陈溯把包里面的护照掏出来一摊,上面果然没有爱尔兰的签证。小佳笑着让他收好。车开起来,陈溯拉起小佳,说:走,我们坐他们后面去。说完就拉着小佳坐到李峰和吴东的后面。李峰不知道收了吴东什么好处,回头看看陈溯也就是傻笑,吴东硬着脖子不扭头。陈溯好笑的从后面拍拍吴东的肩膀,说:吴东,前面TRINITY COLLEGE 我们下车去观光,听说里面的艺术学校很不错,而且还出过像OSCAR WILDER这样的优秀作家。吴东说:不去。李峰喊道:为什么不去。吴东那眼睛一扫李峰,李峰就蔫了。吴东回头说:你怎么知道前面是TRINITY COLLEGE。陈溯笑着说:因为我来过。吴东怒道:那你还来。陈溯笑起来,说:故地重游,不行吗?

到了TRINITY COLLEGE , 四个人下车。走了一圈,陈溯一本正经的把吴东领到广场上面,说:来,跳吧。小佳和李峰要岔气了。吴东绝望的看着众人,突然服了,握住陈溯的手开始忏悔:陈哥,我错了,我不应该小瞧你,不应该趁你睡着了偷你的烟抽。小佳和李峰基本上蹲下了。陈溯也忍不住笑了,说:乖,既然这样,这次就放过你。吴东终于松了4天来的一口气呀。

GUINNESS STOREHOUSE

买了门票一层层的上,看啤酒的酿造过程和酒桶的制造。到了7层拿门票换了一杯新鲜的黑啤酒。到的时候,顶层已经坐满的人,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离落地窗近的地方,整个DUBLIN尽收眼底,阳光洒满的大厅,人们随意的坐在地上,喝黑啤聊天看风景。展佳不敢多喝酒,酒量不行。吴东和李峰不放过他,非让他和他们一起碰杯都喝了。陈溯笑着把展佳的啤酒倒到自己的杯子里面一些,被李峰阻拦了。小佳看着满空间的阳光,暖融融的感觉,突然也很高兴。说:干就干了。他这么一豪情万丈,就把那两个人给招逗起来了。四个人一碰杯,一口气就喝了个干净。很多人都在这一天为了阳光而捧杯,因为痛快。

下了楼,小佳就撑不住了。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面,晕晕的等着吴东李峰去买纪念品。陈溯走过来说:不去买纪念品?小佳摇摇头,回头看看陈溯,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面。靠了一会儿,吴东和李峰过来,展佳清醒些,准备坐车回去。天下起雨来,不再明媚。可是心情依旧很好。小佳说要去作家博物馆,李峰和吴东都不愿意去,说陈哥还要赶长途车回贝尔法斯特去,现在已经3点多了,怕是没有什么时间了。小佳想了想说: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去。陈溯笑着说:我也想去,我和你一起去。

车又回到O‘CONNELL STREET,吴东和李峰下车去逛街,看足球队的队服。小佳和陈溯接着坐了两站就到了作家博物馆。小佳和陈溯到了二楼,门厅前面有两张王尔德的像,一张站着,一张坐着。陈溯笑着说:你执意要跑过来,就是想看看这个人吧。小佳笑着点点头。有点儿模糊的照片,多少年过去了,还能看见一些自我的表情。

出来没有车坐,小佳和陈溯步行往O‘CONNELL STREET走。陈溯回头看小佳,问:还晕吗?小佳点点头说有点儿。陈溯笑着拉住小佳的手,说:我拉着你走吧。小佳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看陈溯,没有说话。两个人默默的拉着手走过O‘CONNELL STREET这条DUBLIN最具有代表意义的街,而且繁华匆忙。

走到街尽头的大桥上,看着LIFFEY RIVER的河水从桥下流过,桥上是人来人往。小佳的手没有被松开。还有些小雨给街桥上面的路灯扑上一层面纱,伤感却也轻松疲惫。小佳的心完全的静下来,面冲着河水想过往前来,想图钉,年少时复古悠远的天空与蜗牛的梦想,而后一路为了相逢的执著还有坚持,多少次希望拉住手不用手套就可以温暖。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习惯了奔跑,从现在起学习散步生活。

陈溯推推他,说:想什么呢?嗯?
小佳笑了,说:能想什么。
陈溯背靠着桥,面冲着人群,说:你恨他吗?
小佳笑了,说:被你说中了,最开始有一点儿,现在不了。
陈溯看着小佳,问:还有呢?
小佳看看陈溯,说:还有什么,我就那么点儿事情。没什么可说的。
陈溯叹了一口气,说:人累了需要睡觉,难受了需要倾诉。你怎么不懂呢?
小佳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望着灰蓝色的天空,有鸟儿飞过,问:陈哥,你后悔吗?你为了商墨付出那么多,放弃你的事业,你后悔吗?
陈溯仍然握着小佳的手,脸色稍稍有些疲倦,说:我,不后悔,可是我犯了一个错误。就是照顾他太多了,却忘了问问他到底需要什么。说来好笑,我有一个毛病,喜欢咬喝完的咖啡杯边。每次商墨都会把他的咖啡倒给我一些。那时候我以为他喝不完,却忽略了一个讯息,他也可以照顾我的。呵呵。爱一个人也许并不需要为他做得太多,只要在他摔倒的时候扶他一把就行了。成了负担,怕不是什么好事...... 怎样都不能成为负担。

小佳闭上眼睛,用一只手轻轻揉揉太阳穴。想李丁的种种,正正是一场误会,或者没头脑的追逐。想自己的生活从小到大就都有人安排,得心应手。所以也坚定的认为他爱的人也一定会爱他。看来是错了。这大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的人,你凭什么固执的认为那千载难逢的巧合就在身边。

街桥上面,还是人来人往,展佳握住陈溯的手,一种伤感的淡然,第一次,停下来好好歇息,不去想爱谁或不爱谁,不去烦恼未来谁是谁的或者唯一,就如大考过后,一个漫长的假期在等着他。雨的味道渗透在皮肤里面,人潮都涌向回家的方向,失去或者没有得到自己想到的结果无论走到哪里都会伤感。可那当初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却犹在于胸,经风吹去,坦荡非常。

这一路,无怨无悔。

陈溯晃晃小佳的手,笑着说:拉手很温暖,有时因为爱情,有时因为同心同德。
小佳笑起来,说:同心同德?
陈溯认真的点点头,表情有些天真。
小佳笑着问:那我们是同心同德呢?还是爱情发芽。
陈溯笑着摇摇头,说:两者都有。
小佳没有说话。
陈溯说:给一个机会对自己好些。
小佳说:比如?
陈溯突然笑着不说话,也不看他。
小佳晃晃陈溯的说:你帮我写论文吧。
陈溯笑着打小佳的头,说:你个小鬼。利用我。

此时吴东李峰正在旅馆里面整理东西,吃罐头,边聊着天,李峰说:你说这展佳不会是被陈溯给带着从贝尔法斯特回家了吧。吴东嘿嘿笑着说:他休想让咱们给他拿行李。李峰说:就是,除非他帮我写论文。

等到五月大道101号的全体住户从爱尔兰之旅凯旋归来以后,屋子里面就开始弥漫着一天比一天浓的烟味,论文学期开始了。

(四十一)


学生。80%都会像五月大道101号的居民李峰展佳一样,作业刚开始不着急,等到火烧眉毛了上蹿下跳地赶完。从爱尔兰回来,三个人都先跑去打工,把在旅游花空的钱补上去,5月才开始动笔见导师。陈溯答应他朋友做激光的项目,住在剑桥,让他们过来玩儿。

陈溯给小佳电话,说让小佳早些来,过来到康河划船。小佳认为11点多到剑桥算是早,结果陈溯说,你要是11点来,剑桥就要变成菜市场了。小佳默然。李峰和吴东拒绝起得那么早。9点到,人都没有,起的那么早干什么。小佳跟陈溯说了,陈溯说那你一个人先来吧。小佳微笑。

五月的第一个周末,小佳早早起来,买火车票去了剑桥。那个时候,吴东和李峰还都没起来。

车到的时候,陈溯已经在车站上站着,小佳在站台上面看见他,清晨的水汽中,一个穿着深色外套的男人笑着过来拉起他的手。小佳有些不自然,握了握陈溯的手,就松开了。陈溯笑着没有勉强。这是两个人爱尔兰以后第一次见面。小佳有点儿别别扭扭,默默地跟着他走。陈溯说先到他住的地方去看看,等到10点的时候,他们可以去坐船。

陈溯住在大学城的后面,一片绿地往后的一间公寓里面,打开窗就能看见草场上面的一条林荫道,有学生骑着脚踏车从树林中穿过,整个人穿的像个电灯泡(防止被撞)。 小佳把头从窗口探出去,很享受的闭上眼睛,说:陈哥,你可真幸福。这里环境简直没话说。陈溯笑着从后面走过来站在他身后面,一会儿靠过来,把手轻轻环住小佳的肩膀,吹吹他的脖子。小佳一个机灵,这个人缩起来又不躲,实在笑得不行了,说:不行,陈哥,我痒痒。陈溯忍不住笑起来,说:你怎么这么多痒痒的地方。小佳笑着点点头。小佳身上基本上都是痒痒肉,一碰就笑。可有的玩儿了,这里戳戳那里戳戳。

10点的时候,陈溯带小佳去坐船。他们正好坐上一天里第一趟。河水一伸手就摸到了,两岸的柳树垂到地上了,一路的典故和历史,靠着陈溯,小佳有点儿沉醉。牛顿在这里搭了一座数学桥,全部用木头,没一根钢钉。结果等到人们把它拆了重新搭架的时候,就怎么也不行了,只好用钢钉把他们重新组装。两个人下了船,走一些陈溯了解的小路,陈溯给小佳指他每天工作的地方。明媚的五月天空,万里无云,小佳的手被陈溯拉着,晕忽忽的,轻飘飘的幸福着。突然听到陈溯问他:你论文怎么样了。皱皱眉头,说:还好。陈溯说:用不用我帮你。小佳笑了:好呀。

两个人走了一段,陈溯有些担心的看看小佳,说:你想不想搬过来住两个月。反正也没有课。小佳现在正云里雾里,基本上陈溯说什么他应什么,点头说好。陈溯也笑了。

等到李峰和吴东来了以后,整个剑桥也醒了。游客,旅游团,学生,脚踏车,集市的小贩,等等全部开始在不宽的路上出现。4个人吃完中饭,李峰和吴东跑过去游康河,站在桥上基本上都傻了。七扭八歪的船,有专门的游船,还有嘟嘟跑的,还有学生自己租的,拿支长篙不会用,在河里面乱捅惊的天鹅鸭子一起拍翅膀,划船的小伙子大声提醒游客:不要喂鸭子饼干,怕它们一激动飞到船上来。桥上面也都是人,岸上草地上。吴东傻愣愣的看着不由得说:徐志摩就是在这里写得再别康桥?李峰点点头,说:差不多,什么柳岸的新娘的,应该就这里。吴东不可置信地摇摇头,说:我真服了,这样都能写出来。要我写,只能是:好大一个菜市场,鸭子两只人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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