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拿着名片的手微微颤抖着，他是真的拿我当白痴耍，怪不得那帮眼馋的男人女人们没有一个敢靠近。
“是你说不要引人注目不要引人注目现在又把名片改成黑帮老大！你是不是活腻味了？！”
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来的吼声震动了熙熙攘攘的大厅，所有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大吃一惊，纷纷将目光瞄向怒目相向的我和故作镇静的穆轩，而其他人看向我们更是因为那几个敏感的字眼：黑帮老大。
“恭喜你，我们现在已经成为全场焦点了。”
很正确的一句话，越不想处理尴尬场面越是遇到这种困难情形，我也只能低着头红着脸一声不吭。

30

“你、你要干什么？”
转眼间被他带到底层船舱的储存室，为了暂时避开那些投以诧异目光和抱怀猎奇心理的人群，而穆轩，在关上门后愠怒地向我走来，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边走还边脱衣服，脸上再次浮现的妖艳笑容在苍白的月光下愈显诡异。
“你很清楚我要干什么吧？”
“等等！你要在这？”
见他坚决地点头，我就知道已无后路可退，但还想做一点垂死挣扎。
“我刚才是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你不是说我活腻味了吗？现在就让你尝尝什么叫活腻味！”
如果是卡斐尔，肯定会解释一下为什么选择那个职业、选择那个职业有什么好处，然后再骂我一遍，但穆轩可不一样，他是典型的实务派，奇怪，为什么在这紧要关头我会想到卡斐尔……
后来的是可想而知，只是今天略有些不同，他的动作轻柔许多，前戏时间也很长，那条灵活的舌头吻遍了我的脸、脖子和胸膛，大概是想消除我的紧张吧，可他这种反常举动却反而让我更紧张。
“喂……”
我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却始终没有停下来，干净自然地剥去我的衣物，转眼间就赤裸相向。
他对我的了解，尤其是身体的了解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刻，包括各种性感带和敏感区，而且技巧奇佳，连做爱都这么精通，不愧是追求完美的妖精之王……
只是这种温柔没有持续多久，气氛转而变得浓烈起来，猛地被他推倒在储物箱上，失控的情绪开始蔓延，甜蜜的吻变成刺激的咬，手指的爱抚也逐渐转向两腿之间，酥麻的感觉持续了很久，直到他露出直挺挺的分身强行进来。
“说你爱我。”
狂乱之中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那个低沉又有些沙哑的嗓音又重复了一遍。
爱……
什么是爱？
似乎很遥远了……
思绪竟情不自禁地陷入另一个世界，忽略了匍匐在我身上尽情抽插着的人。
一个猛烈的冲刺之后他的分身停止了动作，突如其来的侵犯和戛然而止的举动让我痛不欲生，乞求地望着他的脸，妖艳的笑容荡然无存，只有散发着强烈侵略气息和占有欲的男人。
他什么都没说，但那双眼睛告诉我这是命令，如果我不遵守，后果的严重性将会超出我的想象，因为我们都是恶魔，没有哪个恶魔能够逃脱本能的欲望。
我只能照着他说得去做，肉体被性欲侵蚀却不能抗争，就像吸毒者对海洛因的依赖，意识都很清醒，却不能抵御这种诱惑。
“我……爱……你”
好像等待已久，紧紧抱住我的双手突然猛地用力，埋在身体里的分身就像机器一样开动起来，剧烈的动作让我在痛楚中体验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尽管这不是我想要的。
身体在加快频率晃动着，上半身探出箱子垂直倒下，整个世界突然颠倒过来，让我眼前一阵晕眩，身不由己地陷入情欲的漩涡随波逐流……

烟味……
难耐地皱了皱眉头，艰难睁开双眼，结束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身处魔界，醒来却发现是一场人间春梦。
穆轩叼着烟坐在旁边看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慢慢从箱子上爬起来伸手去抓衣服，却被他纠缠上身，在见到我的一刹那，他也瞬间转换了张脸，重新披上妖冶的外衣。
“刚才舒服吗？”
蛇形身段丝毫不放过任何可乘之机，这样做的穆轩无非是想有些新鲜感。
“你是不是每次都要变着花样玩我？”
“不是挺好吗？”
按照他的思维来看花样变得越多越好，若是以往我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我已成了他的奴隶，只是今天却不知怎的……
“你该不是对‘爱’这个字敏感吧？”
耳边吹来的一阵风让我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可并不清楚到底悟到了什么，最后也只能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那张面若桃花的脸。
“有人！”
穆轩警觉地竖起耳朵，蹭地一下窜到门前。
“不知是敌是友，躲在这里不要动！”
撇下一句话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把我当什么了？一个需要别人保护的弱女子？
很不爽他最后的命令，但还是不得不穿好衣服原地待着。
过了很久都不见他回来，小小的储藏室充溢着两个人浓烈的体味，皱了皱眉头，还是决定出去吹吹风。

31

夜晚总是那么寂静，尤其是海上的夜晚。
站在船头，感受着海风的抚慰，略带腥味的轻柔让我的心情稍稍舒畅了一下，也暂时忘记所有的烦恼。
远离城市，满天繁星，与天界的夜空不尽相同，还以为什么都能忘记呢……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我回头，惊讶得半张着嘴。
从未想过再次见到他，而且在这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本以为会平静的心突然狂跳不止。
卡斐尔，非林，Faya……
不管叫什么，都是同一个人。
“你……”
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个人都只是凝视着对方，始终没有开口。
事到如今还需要再说什么吗？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啊……嗯……”
还是无法面对他，只能将头转回去继续看海。
身后的人慢慢踱着步子走到旁边，每走一步都像钉子扎进我的胸口，他也只是看海，这种情形让我窒息。
“你怎么会在这？”
“为什么不问海洋的事？”
“他出什么事了吗？”
条件反射似的突然加大音量，非林不慌不忙地说：“扮人类的游戏应该结束了，海洋消失了，现在只有海斯。”
“你说什么？”
“他已经彻底恢复所有记忆，现在下落不明。”
怎么会这样？
惊慌中我已顾不上任何事情，都是我的责任，如果我没有擅自离开他，至少能够看着他，海洋将身体里的所有变化告诉了我我却自以为是地跑开！
“塞拉梅尔和亚莱尔已经分头去找，找到他是迟早的事。”
尽管听他这么一说有些安心，但仍陷进自责的泥沼中，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事情无法做完美的抉择，陪在他身边和寻找力量不可兼得，我选择了后者。
又是一段沉默，我期待着他能问我些什么，比如我这段时间跑哪去了，和谁在一起，都做了什么……，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也没有发问的欲望，难以名状的失望再次涌上心头，我的去向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啊……
“就算找到了，恐怕也很难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了自然会明白。”
说完转身走下甲板。
“喂！”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穷追不舍，最讨厌别人说话说到一半，而且还是关于海斯。
“你说清楚啊，海斯他到底怎么了？”
“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海斯的精神出了点问题，根本认不出任何人，可能连你也……”
“怎么可能？！他就算忘记了所有人也不会忘记我！”
非林拨开我的手，一脸严肃地说：“没人希望是这个结果，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他吗？不还是一样跑出去毫无踪影，现在他变成这个样子你以为是谁害的？”
一语刺穿心脏，被人戳破最底层的感觉让我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等那段恍惚结束的时候，非林早就走远了，而我的心又多了另一份沉重。

“不行！”
豪华客轮的怨灵除掉之后我就迫不及待地跟他提起这件事，没想到被当即回绝。
“海斯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的责任，我必须要回去一趟。”
“这是阴谋，是那个天使的诡计。”
“你怎么知道？”
穆轩哼地冷笑了一声，脸上只有冷酷的表情。
“那个卡斐尔是个绝顶聪明的天使，他不过就是想骗你回去，怪不得在船上的时候总觉得有个家伙在盯着我们，没想到是他。”
“卡斐尔不会骗我的！他和你不一样！”
理直气壮地回答着，却引爆了眼前这个炸弹。
穆轩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那眼神不同于我所见过的任何一种，没有仇恨，没有杀意，没有蔑视，只是单纯的冰冷。
“我会让你知道他和我没有什么区别。”
眼前开始迷离，奇异的香气突然弥漫开来。
迷蝶香……
穆轩的幻影在眼前晃来晃去，身体一软，终于还是陷入一片黑暗。

32

炽热的骄阳下，小小的露天咖啡馆成了街边行人躲避暴晒的避难处。
卡斐尔的墨镜一直没有摘下，他不想被太多人关注，而对面走过来的人却与他完全不同，似乎故意将自己装扮得惹人注目。
应该是个男人，这点他肯定。
只是……只是男人也能拥有如此美貌实在难得，妖性的艳丽只存在于魔界，怪不得到了这里能处处引起轰动。
男人径直朝自己走来，明显不是偶遇。
“在这里相遇还真是凑巧啊！”
“哦？我们认识吗？”
“呵，自我介绍一下，魔界妖精族前任首领扎库斯。”
“在那么多人类面前讲这种话不怕别人怀疑你是精神病吗？”
“就当成我们独特的暗号好吗？原始天使卡斐尔。”
卡斐尔摘下墨镜，打量着眼前这个号称妖精王的扎库斯，容貌和言词都是那么扎眼，无与伦比的魔性气息提醒着自己他可是个厉害角色，尤其是那双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睛。
“哎呀，真是个漂亮的天使，怪不得洛会对你念念不忘。”
“过奖，有什么事吗？”
按理来说，除了非常必需的理由，天界和魔界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共存，天使看到恶魔不一定就要取其性命，况且扎库斯还没有任何危险举动。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洛失踪的这些天，你不担心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也只是好奇而已，我的行踪非常隐秘，就算是天使也不可能跟踪到我，抱歉让你操心了。”
“真是不好意思，最近我一直在忙别的事，他想走我也拦不住对不对？”
“洛的身体里存在着魔晶石和抑制魔晶石作用的楔子，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被普通天使发现，大概就是因为那楔子掩盖住了魔晶石的力量吧？”
“你了解得倒很清楚，那两个东西在一起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作用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天使一直在找他。”
“我正在帮助他摆脱楔子的束缚，而且快要成功了。”
“你是想帮他还是想害他？”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
“……”
“天使，不要以为你们是神创造出来的智慧就一定无人能及，在这点上我不认为恶魔会差多少，当然，洛那个笨蛋除外，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是吗？那还真是不简单呢。”
妖艳男子笑了笑，明媚的脸庞更加艳丽动人。
“那天的事情你也看见了吧。”
“怎么？”
“洛的脾气你应该知道，认准的事情死也不会回头，他现在一心想得到力量，所以才屈从于我，但不论如何他都属于我，哪怕是恢复力量之后。”
“你怎会有如此信心？”
“信心不是凭空来的，魔晶石的力量一旦泄露他的舒服日子也就终结了，但如果旁边有我，结果可能会不一样。”
“你的力量会比一大群天使还要大么？”
“要不要试一下？”
两个人的对话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两双眼睛的对视。
试探、敌意、揣测，各种复杂的信息在眼神中交流、蔓延，卡斐尔从未想过会有人挑战自己的权威，而扎库斯则从未想过会有人逃脱自己的控制。
“他会来找我的。”
“我不介意他去找你，但迟早会回到我这边来。”
扎库斯结束对话，站起身走出遮阳伞。
当他迈出第三步的时候，世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神圣的光辉将两个人罩在圆形场地中间，是恶魔都知道，这是神的结界。
“没想到你会这么着急，要现在试试吗？”
扎库斯微笑着看着卡斐尔，却并没有恢复魔族状态。
卡斐尔也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站起来，更没有动手的意思。
“不要用普通魔物的眼光看待洛，他不属于任何人。”
这是洛的原话，卡斐尔轻轻叹了口气，解除结界重新戴好墨镜。
“当他来找我的时候就不会再去找你了。”
扎库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是煞人。

33

第几天了？
被一条粗重的链子拴在床上，活动范围最多只能到达厕所。
大概迷迷糊糊睡了一段时间，醒来的时候就被锁在这里。
“扎库斯你这混蛋！快给我出来！”
每天都不厌其烦地吼上两声，却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我已经确定自己被那个变态男关了起来，就是为了不让我回去见海斯。
门轻轻打开，一个瘦小的身影端着餐盘走进来。
“穆轩先生不在。”
男孩放下食物，漂亮的眸子闪亮亮地盯着我。
“啊……又不在。”
抓起食物就往嘴里塞，虽说恶魔不需要这种东西也能活下去，但肚子空空如也实在不是滋味。
阿宁乖巧地坐在旁边看我吃东西，扎库斯不在的这几天都是他照顾我，而事实上他的性格和外貌有着相当大的差距。
“重天虽然被关起来，但食欲还是那么旺盛！”
“臭小子，比我小那么多竟然还敢直呼我的名字！”
“哼哼，囚犯也敢顶嘴。”
“反了你了！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不可！”
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却被铁链拴住，看着那小子冲我做鬼脸又无济于事，真是没落英雄悲惨下场啊！
“喂，你的债不是还清了吗？”
“是呀。”
“那你还和穆轩鬼混什么？还不赶快回家老老实实上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