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从一出生就被称赞为“神的孩子”的冰树,从小到大顶著优等生的光环,受尽众人宠爱。
眼神像恶魔的水树,则被父母等人鄙弃,在黑道上跟人做兄弟。
有一天,冰树联合朋友,在深夜里把父母亲杀了!
为的是……
冰树用尽心机,步步为营的爱情,会有什麽结果?
1
银白十字架在晨曦中闪烁圣洁的光辉,白色教堂散发出庄重的气息。两道瘦弱的小身影伫立在教堂前。
「这个世界是个大舞台,人人都是傀儡娃娃,人生是一出舞台剧,掌剧的是上帝,牵制娃娃的线是命运,线被怎麽扯,娃娃就怎麽动,如果线断了,娃娃就得下台…该演什麽角色早就注定好了,没人能抗拒的。」软软嫩嫩的小男孩声音这麽说著,一段不像七岁小孩会说的,这麽悲观的话。
一旁被牵著小手,比七岁男孩矮了一截的五岁男娃,睁著晶澈的目眸,稚气的脸庞纯洁可爱的惊人,以一种崇拜的目光注视七岁男孩。
这对相差两岁的亲兄弟在教堂前的言语,就是故事的开端。
兄弟俩住在繁华的小镇上,有一对信奉天主的父母,是一个极为平凡的家庭。七岁的小哥哥叫海棠水树,五岁弟弟叫海棠冰树。街坊邻居三姑六婆最爱拿两兄弟当八卦话题,为什麽呢?因为冰树这孩子长了一张惊为天人的脸,所有见过冰树的人第一反应都是久久不能自己,连教堂里的神父替冰树受洗时,都不禁赞誉:「真是神的孩子!」
长相平平的海棠夫妇对这个小儿子真是自豪极了。
那麽,相较之下,哥哥水树又有什麽好谈的?
有!他的眼神。一个七岁儿童不该拥有的眼神。相对於冰树的人见人爱,几乎没有一个大人喜欢水树,当被水树的目光直视的时候,会感到一阵窒息般的不自在,这孩子的眼神看不到天真稚气,只有满满的冷峻。令被看的人心陡然一惊,感觉心事都被挖空,自己正被读心!当然,没有一个大人肯承认自己恐惧水树的眼神,那太丢人了。所以他们都故做蔑视状的说:「这孩子的眼神很不良!」
海棠夫妇也常望著水树皱眉。
难道水树是恶魔的孩子?冰树是神的孩子!
所有被外表蒙蔽的人都这麽说。
包括海棠夫妇也隐隐相信著,而对水树疏远漠视,给予冰数极尽的溺爱,明显的差异偏心持续了十二年。
水树十九岁,冰树十七岁。
像是应验了大人们说的:「这孩子的眼神很不良!」这句话,水树的确成了不折不扣的不良少年,因打架、抽菸等被留校察看,三不五时的翘课逃学,离家出走也是家常便饭,在警察局过夜快比在家里过夜还多。高中时就辍学,跑到黑道上跟人称兄道弟去了。
邻居眼中的恶瘤,家族口中的耻辱。
另一方面,冰树也像应验了「神的孩子」这句话,外表如何的出类拔萃就不用说了,论学业、品行,无一不是一等一的优等生,在学校、街坊间,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活像个顶著光环的天使少年。
众人眼中,神最完美的艺术品。
2
夕阳缓缓没入天边,每个人的影子都被馀晖拉的瘦长。海棠冰树跟每个学生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跟每个人不同的是,得忍受别人不断投射而来,倾慕的、崇拜的、惊艳的种种目光。冰树从不曾回应过那些视线,他直视前方,面无表情的走他的路。路旁三五个少女吃吃窃笑:「看!就是他,超帅的!」
浏海正好覆盖了眉间的那股嫌恶。
一直到踏进家中大门,才中断那源源不絶的目光及耳语。走到玄关时,冰树的视线全被一双破烂的布鞋吸引了去。眉间的嫌恶一扫而空,一股热切兴奋取代而来。
冰树迫切的脱鞋冲进屋里。
「滚!你这人渣给我永远滚出这屋子!」伴随著海棠父亲的咆哮,一只行李箱被抛甩出来。
冰树不由的楞住了。
他的哥哥――海棠水树,正狼狈但倨傲的站在客厅中央,瞥了刚踏进客厅的自己一眼,转瞬又把那一点目光移开。
这跟平常他站在街上就得接受的那些目光迥然不同。
「滚啊!还站在这干什麽?」海棠父亲又扔了几件衣服出来,零落的撇在地上。
「啊!冰树你回来了。」发现冰树後,海棠父亲的语气全变成是慈父的关爱。又赶紧瞪了水树一眼,示意他快走,别玷污了冰树的眼。
水树一语不发,俐落的拎起衣服,胡乱粗暴的塞进行李箱。
冰树看他真的要走了,扑上前去,闪过父亲迎上想接过他书包的手,而把书包往地上一丢,对父亲愕然的老脸看都不想看,眼中只映出水树的身影,他抓住水树的手臂:「哥,你不会真的走吧?虽然你常不在家,但没有一次带行李出去…」
「这次我不会再回来。」水树冷冷的打断。把冰树的手甩开。
冰树的眸光是那麽晶澈透明,水树一见这天使般纯净的眼神,就无比的厌恶。
「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就把你的眼珠挖出来。」水树从齿间迸出这句警告,目光森寒。
冰树可不会因此而吓到,他甚至想进一步抱紧哥哥的腰,现在他满脑子只是想叫水树留下来。
倒是海棠父亲像是受了莫大惊吓,冲进两兄弟中间隔开两人,伸出双手揪紧水树的领口:「你这个恶魔!不准对冰树…不准碰他!」海棠父亲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吼著,额上浮现青筋,渗著冷汗,仰头瞪视比他高大许多的儿子。
而海棠水树,也用倨傲不羁的眼神回敬他。
「爸,放手。」冰树的音调听起来,说是劝求,更像是命令。
冰树为父亲的举动一阵反胃恶心。
他在干嘛?伟大的父爱,嗄?
冰树一点都不领情。
听见儿子的“命令”,父亲不禁颓燃放手。
这看在水树眼里,忍不住讽刺了一句:「好一个孝子父亲!」,旋即走向玄关,穿上那破烂的布鞋阔步离去。
没人再出声留他。
冰树则凝视著玄关处,在心里暗暗发誓:你会回来的!
夕阳已经隐没,连馀晖也带走。街灯无声的亮起,几只飞蛾扑绕著。
水树踏在清冷的街道上,落寞孤独的走著。
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景,水树的心仍隐隐作痛。他殷切期盼的爱自始至终没有实现,他打从心底厌恶的人却是唯一舍不得自己的人。
其实,如果父亲像冰树那样要他留下来…
风森森的扫著落叶,一如被扫地出门的自己,好吧!神最完美的艺术品,你们有那个就够了。水树哀怨的这麽想,虽然还未决定落脚的地方,但仍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
3
相较水树的流落街头,冰树则是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任凭门外那对父母敲门哀求他出来吃晚饭。
「冰树,你不要赌气了,水树走了就算了嘛!你饭还是要吃啊!」这是父亲的哀求声。
「妈都做你最爱吃的饭菜,冰树,快点出来,饿肚子对身体不好。」这是母亲的叫唤声。
冰树瞟了一眼门的方向,不为所动。
一个,把自己大儿子像扫垃圾一样扫出门,却对小儿子不敢稍有拂逆。
一个,在自己大儿子回家时,就像躲瘟疫一样逃离家,却对小儿子跟前跟後嘘寒问暖。
冰树盯著天花板,心里想著水树现在在哪里,会不会冷或饿?
「冰树,出来吃饭吧!」
门外那关心备至的叫喊,听在冰树耳里却十分刺耳。
冰树拿起手机,拨出一通电话。电话接通後…
「喂,闰一,想不想找乐子来玩玩?还有一笔钱送你哦!」冰树简短的和对方聊几句後,决定了明天碰面,就此把手机挂断。
冰树嘴角浮起诡谲的微笑,终於愿意开门走出房间。他那对焦心等待的父母立刻露出欣慰的傻笑,而对他的任性没有一丝责备。
「你肚子一定饿了吧!快点吃吧!」海棠夫妇簇拥著冰树到餐桌前,服侍他们的宝贝儿子吃饭。
冰树看见满桌丰盛的菜色,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这顿饭不是来庆祝水树被他们赶走的吧?
「很丰盛嘛!就像耶稣和叛徒犹大那局最後的晚餐一样。」冰树若无其事的说出这句话。
海棠夫妇一时愕然,信奉天主的他们当然知道这个故事。
海棠父亲先回过神来,挤出一个不自在的笑容说:「傻孩子,不要乱讲话,来,肉多吃点。」说著挟了一块肉到冰树碗里。
做母亲的也回了神,她决定当那句话是儿子在开玩笑罢了。也挟了一撮青菜给冰树。
冰树突然绽放了笑容,絶美的脸蛋焕发出光彩,光是一个笑靥,就能让冰树美的令人屏息。不过冰树大多时後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冷冰冰的,很少人看他笑过。就是他的父母也一样。
因此看见冰树笑了,海棠夫妇也傻笑起来。
「爸妈,我喂你们。」冰树露出无限温柔的样子,并挟好一口饭菜。
海棠夫妇瞠目结舌,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冰树没等他们回过神,就各自送了一口饭进嘴里。
海棠夫妇敢发誓,这绝对是他们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一口饭。
夫妇俩细细咀嚼,感动到差点没流下老泪。心里大大欣慰道:看!他门锺爱的儿子果然是很孝顺的,尽管冰树平时总是冷冷淡淡,但其实对父母的爱是心存感激的!
冰树看见他们满心欢喜的样子,脸上的笑意便更深了,像是看见了一则天大笑话的笑容,因为他觉得,此刻他父母像是终於要到饭的乞丐,那满足的神态,怎麽不好笑?
这顿饭花了不少时间才吃完,因为冰树一时兴起的喂食游戏让三人不亦乐乎,也就玩了很久。
在冰树要去睡觉前还听见父母亲意犹未尽的说著那顿晚餐的事。但冰树已又回复了他一贯的冷漠,迳自睡去。
翌日一早起来,冰树随便吃几口饭便出门了,似乎赶时间似的,连对父母一声再见都没有说。
事实上,冰树真的在赶时间,他和一个人约了见面。因此,他也没到学校去,他去了一间在学校附近的电子游乐场。
一开门,游乐器的吵杂声就不绝於耳。这实在不像是一个优等生会来的地方。何况冰树甚至是人人眼中的模范生。像这样可被称为犯罪的温床的声色场所,任谁也想不到他可是常客。
冰树在这里见过不少事,流血冲突、毒品交易、色情交易,不胜枚举肮脏丑陋的事。他不但不会有所排斥,甚至还越来越爱这丑陋的味道。
而喜爱这味道的人就会被吸引聚集过来,形成同类。
冰树在这当然是有同类的。
4
荒木闰一,和冰树不同学校,有一头及肩的金髪,俊朗的面容,笑起来眼神和嘴角都泄漏了一点邪气。
荒木正在打游戏机,冰树朝他走去。
「你来啦!」荒木头也不回,像是感应到冰树的存在一般。
冰树真有点讶於他能在这闹哄哄的地方察觉自己在他身後。
「是啊!昨天问你的事考虑的怎麽样?」
「有钱给我我就拿。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吧?」
「我现在告诉你我的计划,听好,无论待会我说了些什麽,你都不要大惊小怪,免得引人注目,知道吗?」
荒木默不作声,表示他明白,冰树把声音控制在第三人听不到,但荒木却听的清楚的音量,在这充斥杂乱声音的地方,讲悄悄话倒是蛮方便的。
荒木听著冰树的计划,一边分心打游戏机,不由得渗出几滴冷汗。不知是因为冰树的计划骇人,还是只因为他这局游戏破不了关?
游戏结束後,冰树正好把他的计划说完。
荒木转过身,昏暗不明的灯光下,冰树的眼中闪烁冷钻一般的光芒,犀利而冷酷,却是那麽魅惑的妖艳。
「你啊…」荒木叹息了一声,双手捧上了冰树的脸:「古代的妲己差不多就像你这样子吧!长了一张稀世的脸蛋,却有一副絶世恶毒的心肠,哪天会不会只是心血来潮,就想连我都做掉?」
荒木说著将脸贴近冰树,想看清冰树的眼神有无什麽变化,这动作却像是要吻上他。
冰树一把推开他:「少恶心了,这种话去对女人说!」
「没有女人长的比你漂亮啊!」荒木一副无奈的样子。
「我该去上课了,毕竟迟到太久会让他们怀疑我去哪里。」冰树把话题岔开,转身就走。走之前又问了一句:「计划没问题吧?」
荒木过了几秒後才说:「我是没问题,但你真的可以吗?」
冰树冷笑一声,往店门口走了。
荒木依稀听见他冷笑後的回答:「我早就迫不及待了。」
冰树并没有迟到多久,老师也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是优等生的特权吧!
日子是相当无趣无变化的,时间很有秩序的过去,一天之中该做的事,都早被别人安排好了,尤其是高中生活,日落时分就是放学时刻。回家、看电视、准备明天的考试、上床睡觉。差不多是这样了,比较特殊的,也就是出去玩乐到凌晨才回来。
凌晨三点钟,荒木闰一站在冰树家门前。没按门铃,没敲门,没发出一点声音,门却应声而开了。声音很微小,是冰树开的门。
「准备好了?」冰树问道。
荒木亮出两把锋利的西瓜刀,在暗夜里亮著银白冷光。
冰树森冷的笑了:「进来。」
5
海棠夫妇正熟睡著,传出些微的鼾声。
十分猝然地,两人的口都被塞进布团堵住!立刻惊醒过来,急忙想挖掉口中的布团时,却看到足以令他们肝胆俱裂的一幕。
冰树双手被反绑,被一个陌生年轻人拿刀架在脖子上。
「不准把嘴里的东西拿掉!」荒木知道事情由他主宰,有些得意的威吓著。
夫妇俩的手冻结在半空中,原本想扯掉布团的手。
「很好。」荒木邪气的笑著,丢出暗藏的绳子:「现在,好好的把自己五花大绑。」
海棠夫妇迟疑了,担忧的望著冰树,一但三人都被制服,就只能让歹徒为所欲为了。这时,他们才想起被赶出去的水树。
「还不绑?」荒木低声喝道,他可不会让左邻右舍听到声响。
「爸妈,别管我,你们快逃!」冰树发出微弱的声音。
荒木盯著冰树瞧了一会,忽然说道:「啧啧,你们两个老的真会生,生个这麽标致,跟你们一点都不像的儿子出来。会不会是医院抱错啦?」
两夫妇听了又羞又怒,冰树是有一张让任何人自惭形秽的脸,包括他的父母。
荒木继续嘲讽著:「如果他有什麽三长两短,你们一定很心疼吧?」说著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冰树的脸庞。
真想不到男人的肌肤也可以这麽润泽细致,滑嫩到让人差点茫然!
冰树扭了一下身子已示抗拒,愤愤的说:「放尊重点!」
海棠夫妇更是全身一震。
做父亲的激动到冲上前扑向荒木。
荒木机警的架著冰树闪避开来,刀尖紧贴冰树脖子:「再过来我就刺进去。」荒木的脸变的狰狞,目光变的凶恶。
海棠父亲这才勉强冷静下来,眼睛仍紧盯著荒木,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老家伙,快把自己绑好,我没什麽耐心。」荒木被海棠父亲的目光惹毛了,恶声警告著。
四人僵持到凌晨四点多,海棠夫妇总算把自己给绑好了。
「不错,绑的还蛮扎实的。」荒木冷眼看著老夫妇:「冰树啊,你父母真的就像你说的一样蠢,难怪你那麽自信计划会成功。对了,也该给你松绑了。」荒木说著,动手解开了冰树的束缚。
冰树的手自由後,马上给了荒木一拳。
「好痛!你干嘛啊?」荒木这拳挨的不明所以。
「你舌头太长了。」冰树冷冷的说。
荒木这才会意过来,轻笑一声:「原来是这样,好好,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