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lie(眼影)短篇合集2
  发于:2008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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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到枕边的剑,翻身而起,两步冲到门前。门在大力下“砰”的打开,耀眼的月光几乎刺痛双眼,我看见几个黑影在房顶晃动几下。
      “保护主上!”我喊到,一边拔出剑,将剑鞘扔在地上。
      要上前的瞬间,突然有了想看他最后一眼的欲望,便回头看他——他的样子在烛光昏暗的屋里模糊不清,他是不是又在嘲笑,嘲笑这样的我……苦涩的滋味翻涌上心头,一丝从没有过的温情从嘴角绽开。
      我仿佛又看见那日的情景,红色的长纱在华丽的大厅里轻扬飞舞,一张张妩媚的脸如繁花盛开,我穿着血红的女装屈辱的站在血红的地毯上,手背青筋根根暴出,而他坐在高高的座位里,嘴角挂着一丝冷冷的嘲笑……
      风,吹起头发,月光如乱箭散落一地,我就那么、那么的无限深情的看着他——爱,或者恨——这红尘,愿我抛得下……
      决然的回头,身影飞向月亮的方向时,我知道这里再不是我可以落足的地方……
      ——拨出剑,对手的身体喷射着血液倒下。我回过头,庭院里灯火通明,众人的簇拥下,他悠闲的朝这里张望。
      “小心——!”听见同伴的惊呼,身后生风,在我做出反应前,刀已刺穿身体。
      低下头,看见刀尖染着血迹伸出胸口,我回手一剑,只觉刀自体内抽离,接着热的血倾涌而出。
      双膝无力跪下,眼前开始模糊,对手再次进攻时,同伴冲上前跟他厮杀在一起。
      挣扎着要站起,可我做不到了,血和生命迅速流逝,手再抓不住自己的命运。任剑滑落出手,我颓然倒地。
      冷冷的嘲笑,一丝冷冷的嘲笑,浮上月亮冷酷的脸……那一刻,我竟自虐的觉得那样的笑是最温柔的,最温柔的殉葬品。
      明晚,明晚的月亮会依然雪亮,大厅里依然会歌舞升平,可是那里再不会,再不会有我守望,守望着我绝望的恋情。
      什么是无情,什么是无情,只有天知道……

      紫丁香 【ailie(眼影)】
      紫丁香,花语:初恋。
      一颗紫丁香花的种子悄悄撒播在少年夏日15岁的秋季,它萌芽了,它四处张望,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
      15岁的秋季,阳光、雨露孕育着青涩的爱情,夏日渴望开出美丽芬芳的花朵,结果却是苦涩的……天空不总是晴碧万里,也不总是细雨连绵。风暴、冰雹毁灭了少年的梦,他的初恋也因此鲜血斑斑。

      夏日——清爽而灿烂的名字,正如他的人—— 一个爽朗的男孩子。
      1米75的个头,偏瘦,刘海剪得碎碎的,眼睛明亮,心思单纯。15岁的那年,夏日是快乐不知忧愁何物的少年。
      “嗨!夏日!去打乒乓球吗?”
      初二上学期的一个下午,乔伟叫住了夏日。夏日背着书包站在楼下往上看,乔伟趴在走廊的栏杆上,一张脸笑得看不见眼睛。
      “不去!我要回家。”夏日挥挥手,拒绝乔伟的邀请。乔伟扫兴的直起身子,骂到:“混蛋,滚吧!死东西!”
      夏日笑笑,回头往前走,却在转头间撞上一个人。
      “哎?走路看着点啊!”那人很不满的说。
      夏日说着对不起抬起头,正对上一个男生皱紧眉头的脸——微黑的皮肤,眼睛漆黑得深不见底,他穿着湿答答的篮球衫,拿着篮球,脸上和身上都是汗,头发一绺绺的粘在额头和脸颊上。
      是校篮球队的吗?夏日微微失一下神——个子足比自己高出一头,身体结实,眼神里有着所有体育生的那种狂野不羁的气质,嘴角不屑的撇着,略带挑衅意味。
      “啊那个,真对不起。”夏日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算了。”男生不耐烦的说,他看了夏日一眼,走开了。
      拽什么啊!?——夏日在心里撇撇嘴,体育生都一样,仗着自己四肢发达就到处招摇,好象是什么威风凛凛的帮派人物似的,切!
      第二天上午,语文阅读课夏日和乔伟偷偷开溜了。
      “到哪儿玩啊?”乔伟问夏日。夏日说:“去打乒乓球吧!”
      到教室拿了家伙,四处看一下确定没有班主任的行踪,夏日和乔伟去了后操场。
      初秋的天气,大地仍蒸腾着热气。太阳照在裸露在树阴外的篮球场,一帮穿着红色篮球衫的男生正热火朝天的打着篮球。
      突然,一个红色的人影映进夏日的视线——个子高挑的男生高高跃起,手腕优美的一压,将篮球投出。
      篮球撞上篮板,又在篮筐上转了两圈,落入网中。
      “三分球!漂亮!”一个男生喝彩道。
      投手做出胜利的手势,然后和队友击一下掌。
      ——是他!夏日的心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好象篮球投进的不是篮筐而是他的心。
      那满场舞动的身影,青春飞扬的神采,比太阳更耀眼的自信笑容深深刻进夏日心里,究竟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夏日不知道。
      “他是谁?那个投进三分球的……”夏日问乔伟。
      “他啊,他是篮球队的采彦,3班的。”乔伟说。
      夏日的学校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一班土,二班洋,三班四班小流氓,五班疯,六班狂,七班八班好榜样。”夏日是七班的,虽然他不是什么乖乖男,却头脑聪明,学习成绩也很不错。
      “三班的啊!”喃喃自语到,夏日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身影,与他一起快乐着,一起飞跃着,心情有点失控。
      “怎么了?夏日?”
      “被乔伟很不满的拍了一下,夏日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
      “还打不打乒乓球啊?”
      “打!当然打——打你个落花流水,21比0。”
      “吹牛吧你!臭小子!”
      一边向另一边的乒乓球台走,夏日忍不住回头又看过去——叫采彦的男生正爽朗的笑着把胳膊搭在同伴肩膀上。
      一颗种子,悄悄的播种了下来,一种近似朦胧的恋情开始滋长,暗恋他,是吗?
      10月的天气,空气里有种躁动不安的气息。骄阳,热风……秋天的意思还不明朗。
      下午自习课,教室的后门敞开着,坐在最后一位的夏日把脸别向门外,绿色的杨树在风的拂动下“哗哗”作响,篮球场上隐约着有人声。
      遇见采彦只有短短的一周,可夏日的心却把他的影子盛得满满的——黑发黑眼,微黑的皮肤,有点点野气,有点点傲慢,笑容灿烂,样子很帅。
      课桌上平摊着《英语基础训练》,钢笔寂寞的躺在一边,铅笔盒里贴着的课程表被填的密密麻麻,15岁,15岁的年纪其实并不轻松愉悦。
      ……一只臭大姐“嗡嗡”的扇着翅膀,悠的从后门飞进来,落在桌面上。“啪”的一声夏日用课本拍死了它,然后拨到地上。
      拿起钢笔,无聊的咬在嘴里,牙齿粗暴的品尝着硬塑料味道。一个个英语选择题空白着,空白的就象夏日的心情——他有点乱,他有点乱,那个红色人影正在篮球场挥洒无忌的汗水——跃起,投篮,发出欢叫……
      可能是无聊,可能是好奇,一周的时间里,夏日的目光总在课间的走廊寻觅采彦的身影,可他很失望——那个叫采彦的男生经常旷课的样子,只有在那片热火朝天的篮球场上才可以看到他的身影,他是那样嚣张、热情的打着篮球,他是那样自由洒脱的在众视下飞扬着青春——运球,假动作,幌过对手,逼上篮下,跃起投篮……笔直的双腿在不停奔跑,修长的手臂将篮球一次次送进网内——
      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在空中划出,发出胜利的轻响。夏日的眼睛被迷惑了,他觉得自己空白的青春被那红色的影子渲染上了颜色,一只小小的、红色的虫子钻进他的少年心扉,在里面用牙齿不安分的啃啊啃啊,啃出莫名的洞来。
      喜欢,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来的真快,象旋风一般。
      托着下巴,夏日不自觉的叹口气。
      “怎么了?夏日……”同位问:“是发情了?”
      “滚你的!”夏日骂了一句。
      同位嘿嘿笑两声,继续做他的作业。
      无意中看向前排第四位的乔伟,他正打着哈欠,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
      “乔伟,乔伟!”夏日压低了声音叫他。乔伟回过头。
      “放学后去不去啊?”夏日做个挥拍扣杀的姿势,乔伟会心的笑了,点点头,然后低头看手表。
      “他奶奶的,还有20分钟啊!”
      听见乔伟的咒骂,夏日的心情突然好起来,他开始用心的做《英语基础训练》。 
      “左边”
      “右边”
      “右边”
      “右边”
      ……乔伟坏心眼的打着网前短球,白色小球有时在墨绿的网上颠两下,落过来。
      这个叫做“小偷爬墙”——是乔伟起的名字,而他更是乐于此道,将球送到极靠近网的台面,调动夏日的步伐。
      有点狼狈的回着乔伟的球,夏日终于逮到机会——一个前冲冲到网前的台边,照着那蹦得过高的小球就是狠狠一拍——球落在乔伟那边的台角,“啪”的打出去老远。
      “漂亮!”夸张的做个抱拳动作,夏日大叫到。
      乔伟跑着去拣球,嘴里不服气的嘟哝:“有啥了不起,一会儿也让你尝尝大爷扣球的厉害!”
      夏日正要说“有本事就来啊”,却打远看见采彦和几个男生有说有笑的朝篮球场上走去。
      当看见那两条浓黑的眉毛笑得弯起,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夏日的心象平静的湖水投下了巨石,波澜层层。
      “看好,发球了!”……乔伟的呼喝声遥远开来,世界里好象只剩下了那个人……还有自己的呼吸……
      “好喜欢他,好喜欢他的笑容……”一个声音在夏日的心里说。
      “夏日是个大笨蛋哦!”小小的、红色的虫子回答着,甜蜜的、轻柔的心情涌上来,那——是什么?……
      “加油!”
      “漂亮!”
      整个篮球场象沸腾的大锅,来回窜动的人影,红的、蓝的……密不透风的人墙……吆喝声、喝彩声、裁判的哨声、女生的尖叫声……
      漆成白色的木架上,记分牌上鲜红的数字显示着彼此咬得紧紧的比分。
      采彦举高着手臂,移动灵活的步伐防守对方球员。场边的夏日听见几个女生兴奋的说:“瞧!那个就是3班的采彦,真是酷毙了!”
      ——是很帅嘛!夏日有点甜甜的想。1米88的个子,虽然青涩却已显露小男子汉气魄的结实身材,张扬而英气逼人的五官,精湛的球技,象颗闪闪发光的钻石,眩目奇彩!
      ……抄下对方的球,快速运球到篮下,弓下身子,无懈可击的假动作,左幌右幌,转身,身体象轻松拨动的弦弹跳一下,投篮,入网。
      又是2分!真是厉害!由衷的赞叹到,看采彦兴奋的和队友们拥抱,夏日淡淡笑着——这么近看采彦,发现他大笑起来脸颊上会浮出一个浅浅的酒窝,真是可爱!
      现在比分是27比22,二中来助战的拉拉队开始沉不住气了。几个席地而坐的篮球队女生把手放在嘴边扩成喇叭形大喊到:“二中——加油!”
      这一来,不肯示弱的主场拉拉队立刻喊回去:“一中——加油!一中——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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