鸱吻轮回————若旋
若旋  发于:2008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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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萧容一把抢过洛子臣手里的杯子。"XO不是让你拿来当白开水喝的。你很怕我吗?"他们说话到现在为止,眼前的人连视线都没跟他对视过。
"啊,没。"迫不得已,洛子臣抬起头。[你一身黑衣,右脸颊处有一条明显的疤痕--刀砍伤后留下的,一张脸紧绷着。常人看了,应该都会不想去正视的吧。更何况,我知道你的身份,如过露出马脚,不就......]
"你学琴有多久了?"让waiter重新换上一杯酒,萧容继续发问。
"大概有十年了。"
"你的父母呢?"
"我父母在一年前出车祸,过世了。"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洛子臣小心翼翼地答着。自己的娃娃脸,应该能让萧容看不出自己的实际年龄。
"Pub里,一个晚上给你多少钱?"
"呃......"萧容的话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什么叫做一个晚上给多少钱?"六十几块。"没跟老板谈过价钱,他让老板自己看着办,该给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反正他又不靠弹琴吃饭。Pub弹琴都是以天结帐的吗?那六十块钱一个晚上,一个月如果干30天,一千八百多块钱,应该不算多吧。
"你很缺钱?"
"恩,我有个妹妹在乡下,所以我得寄钱回去。"
"你愿不愿意跟我,我一月给你四千。"
"啊!"洛子臣惊呼出声。[这么快!等等,这好像跟计划的不太一样。矜不是说,萧容喜欢听钢琴曲,会主动找弹得好的人聊天。让自己多跟他说说话,在他面前混个脸熟,这样到舞会时比较好接近他。可现在,怎么成了......]
"不愿意吗?"
"哦,不我愿意,愿意。"洛子臣赶紧答应。[不管了,先应了在说]
"那,跟我走吧。"

2
出了Pub,上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我们要去哪儿啊?萧先,哦,不萧容"
"去我家。"
"啊!"洛子臣今天晚上的第二次惊呼出声。[去,去他家,该不会......]脑中刹时闪过几个念头。[他发现了我的身份?想拷问我?杀人灭口?]他记得自己刚刚在酒吧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呀。
"别怕,你既然跟了我,就先住我那儿。"萧容伸手抚摸着洛子臣的脸颊,眼神中有着一丝温柔。他的这一暧昧举动,立刻让洛子臣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萧容该不会是,双性恋?!]
就在洛子臣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在一栋公寓前停了下来。"阿洛,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停车。"
"哦。"机械地下车站在一旁,洛子臣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赶快开溜?可是,溜了的话,任务该怎么完成?到时候,要是引不开萧容,矜不就有危险了。勾搭黑帮二当家的女人,怎么想都是死路一条。]但,如果留下,自己不就有危险了。"矜啊矜,你的情报还真是全啊!"算了,谁叫他对矜......
停完车的萧容领着洛子臣上了楼。
"......"洛子臣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就是"黑裔"第二号人物的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具,房中除了生活必需的东西,几乎没有摆饰。唯一显眼的就是搁在靠窗处的那架钢琴。
"给。"萧容从衣柜里取出一套睡衣,扔在床上。"你去洗个澡,睡衣就先穿我的,将就一下。时间不早了,快点睡吧。"
[洗澡!睡觉!]洛子臣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有了之前萧容的暧昧举动,对现在的他而言,根本就是草木皆兵。[不,会,吧。]"我,我睡,哪儿?"结结巴巴地问出一句恨不得劈死自己的话。
"床上。"洛子臣畏缩的样子,让萧容露出了两人认识到目前为止的第一个笑容。
换上睡衣,走出浴室,洛子臣有些不自然地杵在那儿。在洗澡的时候,他原本打算想个办法,来摆脱这个对他不利的局面。怎奈,他泡得实在是太舒服了,脑子根本就处在了罢工的状态。开溜吧,一来矜的命在自己手上。二来他也没有这么好的身手--从十二楼跳下去--毫发无伤。所以,洛子臣只能硬着头皮再次面对萧容。
此时的萧容已经躺在了床上,被子被拉至腰际,露出了小麦色的腹肌。"你还不快点上来!"
呃,看来自己跟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洛子臣咽了咽口水,爬上床。
"两人挤一张床是小了点。不过,这么晚了,等明天,我再帮你去买张床。"萧容把一个劲地往边上靠的洛子臣拉到自己身边,用手环住他的身体。这个小家伙,是不是想和地板接吻啊,在往外的话,他可铁定摔下床去了。
"咦?"萧容刚刚说了什么?他没听错吧,再去买张床?那也就是说,自己完全上想歪了。舒了一口气的洛子臣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萧容就带着洛子臣东奔西跑地为他添置一些诸如毛巾,牙刷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当两人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随便吃了点东西萧容让洛子臣坐到了钢琴前。
"你会弹《白木兰圆舞曲》吗?"
"恩,会。"
"先弹这首吧。"
洛子臣打开琴盖,将琴谱固定在架子上。先试了试音,然后弹奏起来。音符从指尖流出,不大的房间里顿时被音乐所包围。萧荣站在窗前,看着弹琴的洛子臣,眼神再次显出柔情。一曲终了,洛子臣刚想盖上琴盖,萧容走上前阻止他。
"阿洛,我继续教你弹琴吧。"
[教我弹琴?萧容会弹琴!]洛子臣一脸的疑惑。他记得凌炫矜给他的资料中,并没有说萧容会弹琴。而且,做为黑社会的第二号人物,萧容应该是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才对。可眼前的他,洛子臣无法将身边的男子与黑社会联系在一起。
"你可别小看我,我是钢琴十级,还在维也纳留过学。"萧容笑了笑,坐在了洛子臣的旁边。
"哦,好啊。"没办法了,既然跟设定的不一样,他洛子臣只能尽量讨好萧容了。
提心吊胆地在萧容身边混了五天,洛子臣基本上是摸清了男人的脾性,跟凌炫矜提供给他的情报,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萧容嗜血?那他怎么会带自己在礼拜四去位于郊县的一家孤儿院探望了孤儿。萧容不善言辞?那每天晚上总是有话没话找话说,拉自己聊天聊到深夜的人是谁?萧容粗暴?那他怎么从没跟自己红过脸,更别提挥拳头了。
"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趁着萧容去帮里处理事情,洛子臣与凌炫矜在咖啡馆碰了面。他现在越跟越糊涂了,萧容真的是"黑裔"的二当家?
"我也不太清楚。我提供给你的资料,是根据萧容这几年在‘黑裔'的行事总结的。总之,你小心地跟在他身边,其余的就别管了。"凌炫矜喝了口咖啡。[看来,萧容在帮中的"狠"是装出来的,那以后就好办了。]"最主要的是确保自身的安全,尤其是别再让上次的事重演。明白了吗?"洛子臣做事有时候会粗心大意,他可不能让他因此坏了大事。
"恩,我知道了。"有了凌炫矜的保证,他可就放心多了。毕竟自己不向矜,身经百战。
结束了与凌炫矜的会面,因为突发的交通事故,害得洛子臣回到萧容的住处已经是七点以后了。用萧容给他的钥匙开了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内摸索着日光灯的开关。手指刚碰到开关,他的手腕就突地被抓住了。[有人!]洛子臣一惊,右脚反射性地向着躲在暗处的人的方向踢出,却在下一秒被人整个顶在了墙上。
"阿洛,是我。"
挣扎着的洛子臣听出了萧容的声音,"萧容,你压着我做什么?"
"叭嗒"一声,萧容伸手开了灯。白色的灯光刺得洛子臣一时无法睁开眼。
"你今天去哪儿了?"萧容并没有回答,反而以略带责备的语调问道。
"去见一个朋友。"[干吗一进来就跟审问犯人似的。]洛子臣没好气地回答。
"在榭尔那咖啡馆?"
"......"萧容准确地报出他与凌炫矜今天下午见面的地点,洛子臣吓了一跳,不知该如何回答。回答不是,他萧容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傻瓜都看得出他一定是有十分的,即使没有十分,也有八,九分的把握。回答是,萧容接下来又会问什么呢?他知道自己是和谁在一起吗?
"这么看来答案是‘是'咯!"
"好痛!萧容!"萧容的眼神让他感到一丝寒意,萧容抓着洛子臣手腕的力道也大了不少。
"你知道他是谁吗?!"此时用怒火中烧来形容萧容是在合适不过了。"‘黑裔'的第十四号人物,跟他做朋友,你不想活了!"
"萧容,你先放开我。还有你凭什么这样说矜?"再这样被他压着,他估计明天自己就成了名人了,能上报纸头版头条,呃,标题就是"一青年被同居人压死在墙上。"
"就凭,就凭,我,我是‘黑裔'的第二把手......"
放开洛子臣,萧容坐到沙发上,从怀了掏出一叠照片,扔在桌上,"你自己看。"
"这是......"照片上清清楚楚地拍到他和凌炫矜两人在咖啡馆见面的情形,他可以打赌,如果把这些照片连在一起,绝对可一变成一部五分钟的短片。
"这是楚翼拍的。他和凌炫矜因两年前的一批货结下了梁子。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找机会想挤掉他。你跟凌炫矜走得这么近,就不怕被卷入其中?你有几条小命够你玩?"
[矜,和人结下过梁子!那他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洛子臣一声不响地听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听出萧容是替自己担心后,转为了替凌炫矜担心。
"从明天起,别给我到处乱跑,要出门的话,我带你。对了,我不得不提醒你,混黑道的哪个不是狠角色。凌炫矜能在短短的几年里爬到这个地位,你以为他靠的是什么?"萧容露出了和凌炫矜在杀洛子臣时一样的,冰冷的眼神。"是狠,是赶尽杀绝!这种人不会讲什么情!"
"那么你......呢?"不满萧容说凌炫矜的不是,洛子臣抬起头打断他的话。凌炫矜的为人,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绝对不会是萧容所说的那样。但,在对上萧容冷冷的视线后,刚才的气势慢慢地消了下去,"你,你也是心狠手辣,赶尽杀绝?"
"你......"对于洛子臣的反问,萧容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虽然,晚上两人的谈话以不愉快收场。萧容的脸也阴了好几天。不过,为了顾全大局,洛子臣还是照着萧容的话,在家待了几天。毕竟,他现在是"寄人篱下",惹恼了萧容,被扫地出门也就算了。怕就怕到那时,不能为凌炫矜创造机会接近那个女人。

3
"阿洛,快去换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这天,萧容踏入家门,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洛子臣喊道。
"去哪儿?"不知怎么搞的,早上刚起来,就觉得头重重的。从起床到现在,十几个小时下来,身体变得疲乏无力,现在,他哪儿都不想去。
"去听音乐会。"萧容的话语中透着丝丝的兴奋。
[音乐会?]从入警校算起,洛子臣已经有2年没到音乐厅去了。原先,他,凌炫矜以及双方的父母,每年都会去听新年音乐会。[好怀念那个时候。]"哦,我马上就好"所以,他还是决定去。换上衣服,跟萧容出了门。
步入音乐厅,能容纳几千人的大厅被二十几盏吊灯照得有如白昼。舞台上,一架钢琴被摆在中央。逞亮的黑漆,独特的琴盖造型,立马就让洛子臣辨认出那架钢琴是目前世界上为数不多的顶级钢琴。经过了去年的翻新,音乐厅与洛子臣记忆中的相比,早已是面目全非。处处都透露出高贵与豪丽。四周的墙上挂着贝多芬、莫扎特、肖邦、舒伯特等音乐家的镀金画像。
当第一首曲子--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想起,仿若置身于贝多芬所处的时代。亲眼看到了双目失明,双耳失聪的音乐家。感受着大师的悲伤,不平与坚强。从八岁起,学了十年琴的洛子臣完全沉浸于其中。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三年前,凌炫矜的父母去世,两年前,自己的父母移居澳大利亚。凌炫矜不喜欢音乐,以前都是被父母押到音乐厅的,中途,他还会悄悄地遛走。所以,即使他想听,也没有人陪。或许,如果不是为了矜,他应该会朝着音乐方面发展。
听完音乐会,洛子臣站在大厅门口,等着去停车场拿车大萧容。冷不妨,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诶哟!"与他相撞的人倒在了地上。
洛子臣转过身,发现是一个长相秀气的少年。"你没事吧?"伸手想扶他起来的洛子臣却被少年反扣住了手腕,一把枪抵在了腰际。
"别动哦,大哥哥。这可不是玩具枪哦。"少年一脸灿烂的笑容。"我的脚扭伤了,大哥哥不介意扶我到那边的车上吧。"当下又换上一副痛苦的表情。他没忘记,这是在公共场合,他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顺着少年的眼睛所指的方向,洛子臣看到了停在马路对面的红色法拉利。遵着少年的指示,洛子臣拉起他,往车走去,边找寻着逃脱的办法。
"大哥哥,最好乖乖地上车哦,别打什么其他的主意。要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手上的枪不走火哦!"少年看穿了洛子臣的想法,将环在他手臂上的左手收紧。开着车出来的萧容看到的就是洛子臣被迫上了法拉利的情景。
"该死。"低声咒骂一句后,黑色的劳斯莱斯跟上了红色的法拉利。
"大哥哥跟矜哥哥是好朋友吗?"上了车,少年收起了手中的枪。
"恩,是。"头脑发涨,浑身发烫的洛子臣,此时也不能做出什么抵抗了。看来他的确是感冒了。
"那么我想大哥哥应该会乐意帮我一个忙的吧。"
"帮忙?"努力集中分散开来的思想,洛子臣双眼无神地看着绑架了自己的少年。
"没错哦,大哥哥帮我把矜哥哥约出来就行了哦。"
[矜?他找矜,做什么?头好沉。]少年递过来一个手机,洛子臣刚想伸手接,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坐在后座的两人撞上了前座的椅背。
"怎么回事?老黄!"少年责备司机道。
"对不起,少爷,前面的那辆劳斯莱斯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劳斯莱斯?我下去看看。"少年打开车门刚想下车,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在洛子臣的后颈处狠狠劈了一个手刀。然后将昏过去的洛子臣平放在座椅上,"老黄,看紧他!"
[萧容!]靠在那辆劳斯莱斯旁的不是别人,正是在洛子臣被拐上法拉利后,紧紧跟上的萧容。
"楚翼,阿洛呢?"萧容一脸怒气,二话不说地一把揪住楚翼的衣领。
"萧哥哥,你说的那个阿洛不会正好就是在我车上的洛子臣吧。"碰上了萧容,他可得小心应付着。毕竟,他可斗不过萧容,况且萧容还救过自己。那次的那批货,他差点被凌炫矜所设下的圈套"害死",要不是萧容帮他打通关节,找人顶替,他现在铁定还得待在少教所。所以,他尽量避免与萧容起正面冲突。"你放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只是想拿他来钓凌炫矜而已啦。"楚翼微微笑着,试着去分开抓着自己领子的手。
"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还不了解你!"
楚翼在十三岁时就入了"黑裔",今年也不过十五岁。小小年纪的他能坐上第十五把交椅,绝不是偶然,也不可能单单地向"黑裔"的老大撒撒娇,虽然他们的关系好得向父子。如果说其他人是"明枪",那么楚翼就是"暗箭"。他表面功夫特会做,背地里则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残忍,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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