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问您要点什么?"waiter训练有素地上前,递上一本菜单。
"哦,给我一杯皇家奶茶。"洛子臣随便点了些东西。下午4点30分,咖啡馆中只三三两两地做了六,七个客人。
洛子臣坐在靠门的一边,咖啡馆的外墙是玻璃做的,能够清楚地看到街对面的景物。[萧容已经在阳台上站了二十几分钟了,为什么还不进去呢?]喝着续了第三杯的奶茶,洛子臣焦虑地等着。萧容不进屋,他根本就没办法离开咖啡馆。手机落在了裴昊家,不知道凌炫矜有没有找过自己。[好想知道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突然,邻桌的一个男人毫无预警地站起身,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将洛子臣压倒在身下。"呜,你做什么。"同一时刻,一颗子弹打碎了玻璃,飞入室内,射进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的左手臂里。
"哇!"中年男子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待着别动!"男人嘱咐了洛子臣一句后,追了出去。
[刚才的是什么?]
"快点去报警!"
"救护车!"
"好痛哇!痛死我了!"
"怎么回事?暗杀吗?"
"天啊,亲爱的,我好怕哦!"
"抢劫吗?"
耳边充斥着店内的人们杂乱惊恐的声音。
"子臣,跟我走!"闯入店内的萧容,拉起呆呆地坐在店内的洛子臣。脱下身上的黑色外套,裹在洛子臣的身上,护着他离开咖啡馆。
9
回到家,萧容一把将洛子臣搂进怀里。接到消息后,他担心死了。
"那颗子弹是冲着我来的吗?"洛子臣缓缓地开口问道。刚才若不是那个男人把他压倒,依射入中年男子左臂的高度来看,子弹应该是对着自己的心脏的。
"是的。"没错,那个男人正是萧容派去保护洛子臣的。
"对方竟然动用了狙击手,呵,我洛子臣的命就这么值钱吗?"
"子臣!"听到洛子臣冷静的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的声音,萧容抬起他的下巴,看到的是一双已经溢满了泪水的眼睛。这是第二次,离死亡那么近。
"矜......,矜......"洛子臣喃喃地重复着凌炫矜的名字。
"你是说,袭击子臣的人不是楚翼派的!"萧容眉头紧皱。洛子臣吃了点东西后睡着了。派出去调查的人带回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原本萧容认为派人杀洛子臣的是楚翼。虽然这之中有诸多的矛盾--楚翼干掉子臣就少了一张牵制凌炫矜的牌;说不定会因此而挑起楚翼和凌炫矜之间的正面冲突,楚翼的势力不如凌炫矜。若真是正面交手,楚翼必败无疑。可是他查过,洛子臣除了因为跟了凌炫矜而招来楚翼,并没有得罪过任何人。"那,知不知道是谁派的?"
"对不起,萧哥,那个人被抓到后就举枪自尽了。所以,我们只查出他不是楚翼的人。"
[不是楚翼,那会是谁?]萧容将剩下的两人--伊连娜,凌炫矜在脑中搜索了一遍。凌炫矜是不会杀洛子臣的。伊连娜应该也没这个可能--这个女人看上的人,在没到手前,是不会下手伤害对方的。其他帮派,虽对"黑裔"有所不满,但却也得依靠"黑裔"获得利益。在昨天的舞会上,所有人都知道了洛子臣是他萧容的人,更不可能对洛子臣不利。
"明天的安排帮我延后......"他知道,洛子臣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差一点儿就死了,无论是谁,碰上这种事,都会恐惧不安。所以,他得陪在他的身边。
"恩,"洛子臣睁开眼,萧容的脸近在咫尺,任由他吻上自己的唇。[我是在......]意识到萧容在做什么的洛子臣用力推着萧容的肩膀,"放......"刚一开口,萧容的舌就滑入了他的口中,仔细地用舌描绘着洛子臣口腔中的贝齿,随后缠上了他的小舌。"唔......"来不及吞下的唾液从嘴角沿着脖子滑落。吻够了的萧容终于放开了洛子臣。
喘着粗气,用手抹去颈部的唾液,洛子臣瞪着萧容,"你做什么?!"
"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吧。你刚刚的模样--被喜欢的人直直地看着自己,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是男人都会忍不住的。"萧容邪邪地笑着。看来洛子臣和刚刚相比已经好多了,他的恢复力还真不错,睡一觉就行了。
"我饿了,想吃你做的炒饭。"
"好,我现在去弄。"
穿好衣服,洛子臣蹲坐在沙发上,将脸埋在双膝之间。选择当警察,早已将生死置之肚外。可是,当子弹穿透玻璃,玻璃破碎的声音,手臂中流出的鲜红的血液,在那一刹那,他感到了对死的恐惧,甚至比凌炫矜举枪射杀自己的那一次还要强烈,还要真切。
两个星期后,"黑裔"需赴海外谈判。于是,凌炫矜,伊连娜,萧容三人带着手下登上了开往太平洋一座小岛的豪华油轮"紫霞轻舞"号,楚翼留守原地。
此次所谈的生意牵涉到军火,毒品两大块。所以"黑裔"的老大破天荒地让凌炫矜,萧容,伊连娜共同负责此事发生那次事件后,洛子臣想当然地被萧容带上了船。并且以保护他的安全为借口,让waiter开了一间房。
洛子臣不爽地将行李搁置在房间的地板上。首先入眼的就是一张king size的大床。萧容随后进入房间。
"我想要一个单独的房间。"被萧容强硬地推入房的洛子臣再次提出自己的要求。
"不行。"跟在一楼的前台一样,萧容回绝了。"况且,我可是特意让他们换这张床的哦。"低下头,在他的耳边留下了一句极度令人遐想的话。
"萧......"涨红了脸的洛子臣转过身,刚想开口,在听到了萧容的下一句话后,乖乖地抿紧了双唇。
"如果你还想说什么的话,我就用嘴让你不能再说‘不'。"
知道萧容说一不二的个性,洛子臣打开行李箱,默不作声地将东西一一取出,堆在床上。见此,萧容也整理起自己的东西来。气氛顿时显得十分尴尬。想他萧容,从来都是别人巴结自己,现在到好,为了"情"字,不得不过起了禁欲的生活。想碰洛子臣,无奈答应了不强迫他。找其他的女人或男人,哼,如果连在追求自己所爱之人的时候都不能保持忠一,又怎么能说得上爱呢。
反观洛子臣,则是"胆战心惊",就怕一个不留神,自己就"羊入狼口",被萧容吃光抹净了。在萧容对自己告白后,洛子臣才知道,原来萧容是双性恋,而且这一事实,在"黑裔"中几乎是无人不晓,除了他洛子臣。他不禁怀疑,凌炫矜既然早知萧容是双性恋,那又为何让自己去接近萧容。难道,凌炫矜就一点儿都不担心,是认为他洛子臣是警察,为了案子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接近萧容最多也就是失身,被男人上。还是认为他洛子臣不可能有足够的魅力去引起萧容的兴趣。那他也不应该对自己刻意隐瞒呀,他搞不懂,凌炫矜到底是怎么想的。俗话说的"骑虎难下",指的就是洛子臣现在的情况。
"哎,我来吧。"首先打破僵局的是萧容。看到床上堆得一塌糊涂,不见有所改善的东西,萧容走过来帮洛子臣整理。衣服、牙刷、毛巾、身份证、银行卡......出发前被分门别类地放在行李箱中的东西,只一会儿的工夫,就被洛子臣弄乱了。萧容一件件地重新整理,他甚至在一件T恤里找出了拿到手还不到三分钟的开房间门的磁卡。调查的资料中,洛子臣曾有三年留学的经历,真不知道那三年他是怎样渡过的。萧容哪里知道,那三年在警校,洛子臣只要负责一床被子,五套衣服,其余的能省的他全省了。目的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能顺利地在宿管科的个人生活管理检查中合格。
趁萧容埋头整理之际,洛子臣悄悄地退出房间。"呼"到油轮的甲板上去透透气。这是一个大晴天,蔚蓝的海水泛着粼粼的波光,偶尔有几只海鸟在水面上轻轻点过。再加之身处豪华油轮,这还真是普通人所梦寐以求的。可偏偏,洛子臣是脚下踩着两颗地雷,一颗叫"黑裔",一颗叫萧容。所担心的事除了凌炫矜和自己的小命外,又多了自己的贞操。
这一个多月以来,洛子臣和凌炫矜向上头汇报了"黑裔"的情况,但并未采取什么行动。大大小小的交易也有十几起,为了不打草惊蛇,放松了对"黑裔"的打压,洛子臣和凌炫矜的任务就偏向了收集"黑裔"违法犯罪的证据上。毕竟抓了人,后因没有充足的证据而放人,在警界早已不是新鲜事儿了。所以,此次凌炫矜,洛子臣的任务就是将来能在法庭上重现交易的过程。按理说,这件事凭凌炫矜一人就能完成,怎奈,萧容带上了洛子臣,这多多少少打乱了警方的计划。原本,洛子臣应待在国内监视楚翼的行动。
迫不得已之下,尹绯只好被暂时调到二组,凭一个契机打入"黑裔"。
10
说到尹绯是如何打入"黑裔"的,那只能用"啼笑皆非"四个字来形容。
下午,无事可干,百般无聊的尹绯在三组资料室翻看着以前的卷宗。他手下的人被这个组,那个组陆陆续续地全借光了。三组中就剩他一个,"简直就是天要亡我们组嘛!"抱怨之声不绝于耳。"真是的!"这半个月来,什么重要人物都没有来,自己的国家该不会是综合国力下降,他国已经不屑一顾了吧。再这样下去,他的拳脚功夫都要还给老师了。去找裴昊吧,瞧他忙进忙出的样子,哪有时间来睬他这个叫尹绯的闲人啊。
搬上搬下,搬了一天的资料后,尹绯走出资料室。正打算回家之际,被裴昊叫住了。"绯,头儿要你去他那边一趟。"
"头儿,你找我。"尹绯对坐在椅子的长官敬了个礼。
"恩,现在决定把你暂时调到二组,官级不降,但总的安排要听凌炫矜的。子臣和炫矜去了......。所以,为了能有人监控楚翼这一方,考虑来考虑去,由你去最合适。你快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就打入‘黑裔'。"
"啊!?"尹绯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消化长官的话。
"有什么好‘啊'的,政界刚刚排定了下个月的时间表--没有他国领导级的人物来访。如今人手不够,你整天抱怨没事可做。所以,我可是特意向上面申请了,让你去的。今天晚上,‘黑裔'和‘火月'会在赌场聚赌。这是炫矜在走之前传来的消息。你就借此机会混进去。"长官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那,那我怎么混进去呀?"听着听着,尹绯听出了一个极大的漏洞。长官只告诉了他这个消息,并没有告诉他作战方案。
"咳,咳,"长官清清了嗓子"这个,你自己想办法!"
晚上十点五十七分,尹绯急冲冲地推门进入堵场。[糟了,来不及了。]
在来之前,尹绯曾拟定了两套方案。一套是在赌局开始前,他主动去要求加入"黑裔"。为此,他还特地穿了黑色的立领衬衣,下身一条黑色牛仔裤,脚蹬一双黑色威尔逊球鞋,并解开了衬衣的第一,二粒纽扣,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小混混。可是哪里知道,吃完晚饭,尹绯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十点三刻了,顾不上去车库取车,在加上赌场离他家不太远,尹绯连奔带跑地赶到了赌场。
赌局在十一点准时开始。于是,由于没有时间,尹绯不得不放弃了第一套方案。
赌场中除了"黑裔","火月"的人,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人。"黑裔"的老大是庄家,据凌炫矜提供的资料,这场赌局共分三局。"火月"必须三局全胜才能算赢。赌注是"黑裔"与"火月"在南区的一块有争议的地盘。这一听似对"火月"不公的赌局,吸引了道上众人的目光。赌法很简单,第一局为掷色子,第二局为梭哈,第三局则是猜牌游戏。[这简直就是小孩子玩的过家家的游戏嘛。]这是尹绯在听说赌局的内容后,脑中所跳出的首要想法。
"对不起,让一让。"千辛万苦地往前挤着,都是些强壮的大汉,要不就是练家子,宛如一道道铜墙,尹绯觉得看明星也没这么累过。好不容易到了前排,两局已经结束了。Waiter收拾着上一局的东西,准备着第三局。
从周围人的交谈中,尹绯得知,第一局"火月"以猜中小点取胜,第二局亦是轻松赢下。现在"火月"已经赢了两局。第三局,"火月"派出了号称"无敌猜牌王"的英国人拉斐尔,看来亦是势在必得。
[那个人就是"黑裔"的老大?]尹绯的视线停在赌桌上的一个男子身上。男人左拥右搂着两个妖艳的女子,神情傲然地看着对面的"火月"老大,毫无焦虑的神色。男人有着一张与年龄不相符的脸,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一点儿也看不出男人已经是37岁了,反而让人以为只有二十七,八岁。他就是被组中人称为"老头子"的"黑裔"老大。[一点都不老嘛,长相也还不错。真不知道"黑裔"的人为什么要称他为老头子。]尹绯的这一疑问在之后不久就得到了答案。
尹绯的第二套方案要等到赌局结束后才能实施,所以他静静地看着,他倒要看看,"无敌猜牌王"到底"无敌"在哪里。
Waiter将洗了三次的牌拿到"黑裔"老大的面前。男人抽出一张牌,waiter伸手想接过牌,却被男人的下一个动作打乱了方寸。男人将牌正面朝上直直地扔在了赌桌的中央。"火月"的老大刚想说什么,下一秒,就眉心多了一个窟窿,血从中汩汩地流出。谁也没有看清楚那一枪是谁打的。因为"砰"的一声时,赌桌近排的人群中,无一人手中拿着枪。
尹绯却被震住了,他看到了,在子弹射出的一刹那,那个男人放在桌下的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枪。好快,男人的动作快得惊人,枪法也准得惊人,警局中可能无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小子,还看什么呀?都出去了,打起来了!"赌场中抹桌子的老伯用手肘碰了碰尹绯,瞧他这身打扮,一看就是个公子哥。最近,年轻人越来越不学好了,为了追求刺激,好好的公子哥不做,竟然加入黑帮,哎。
经老伯的提醒,尹绯赶紧冲出店。街上已是打得不可开交了。试想一下,自己的老大给人干了,哪个人不会拼命呀,指不定,为老大报了仇。下一任的大哥就非你莫属了。
[完了!]尹绯心中暗叫不妙。经"黑裔"老大这么一闹,他的第二套方案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实施了。其实说穿了,尹绯的两套方案压根儿就是一套方案。所谓的第二套只是与第一套在时间上有差别而已。第二套就是在赌局结束后,再主动去要求加入"黑裔"。而现今,"黑裔"和"火月"之间结下了这么个千年无法解的大梁子。他现在要是主动要求加入"黑裔",不被人当做是"火月"的间谍才怪。[算了,算了,只能临时改方案了。]
"浑水摸鱼"这四个字尹绯可是牢牢记在心上的。于是他当下捡起脚边一个晕倒在地上的不知哪方人拿在手中的铁棍,对着一个男人就狠狠地挥了上去。既然已经决定了帮"黑裔"打"火月"的人,那就得干出些成绩来。
不过,不挥还行,着这一挥可就不得了了。他偏偏挥在了"黑裔"老大的左手臂上。"咔嚓"一声细小的声音,男人转过身,盯着尹绯。"小心!"尹绯赶紧将男人扑倒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