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经过那一段绯闻的小风波，再没有人有胆子动唐令，开罪他。现在连跟他走近一点点，有可能导致什么谣言出现的举动都不会出现在唐令身边，只要你还要这一份职高薪优，令人羡慕的工作糊口的话。



　　那一个只是跟唐令传了一个上午的绯闻的女人在那一天下午就给总经理叫到他的办公室训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那一个女人在几天后，被调职到全公司最繁忙的部门工作，还在一礼拜后的一天，被公司以工作不佳为理由，即时开除。



　　任谁都知道她被人辞退的原因是为了什么，令人更加清楚明白自己大老板跟唐令这一个小职员的关系非浅。



　　自始以后，没有人再敢跟他有任何太多的磨擦，免得自己变成下一个被辞退的人。



　　唐令跟文子言的关系从好朋友到现在是全公司都默认的超友谊关系。



　　他们的关系，可以说是在这间公司里一个半公开的秘密。



　　当事人唐令跟文子言并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任由他们去猜测，反正他们相信这一大群人不会有胆跟他们的大老板问什么，或是再胡言乱语些什么。



　　唐令反而对于这一种情况乐于接受，至少不会有人跟他说太多无聊话，令他烦到连找子言的时间都没有。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流逝，很快踏入只会发出微微冷意的十二月，一个带着浪漫的节日在这一个月的最后一个礼拜准时出现。



　　穿上一件厚厚深色大衣的唐令拿着一张又一张餐厅的广告宣传单张，兴奋的直往文子言的办公室走去，沿途没有人敢跟他说话，或是阻碍他的前进。



　　见文子言的秘书没有阻止他的去路，他连门都没有敲一下，一手将门打开，叫∶“子言！”



　　只要没有受到那个秘书的阻挠，唐令就知道自己可以直接找文子言，因为那表示现在文子言是自己一个在办公室，没有其他人在的意思。



　　听到唐令的声音，还跟那一个又一个档案战斗的文子言瞬即抬起头，嘴角向上翘的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



　　“怎么了？有空找我？你们的部门不是正在忙一个大计划吗？”



　　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文子言只要一见到自己现在最心爱的人的脸的时候，他为了工作而紧绷的神经就可以一下子的缓和下来，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不要整天都工作工作的，现在是十二月，有一个最浪漫，最适合好似我们一样，正在热恋的情侣的节日嘛！是圣诞节哦！”唐令坐在那张为他而设的坐椅上，笑嘻嘻的看着容易脸红的恋人。



　　看！他说得没有错，那个可爱的恋人现在又在脸红了。他只不过说了一句实话吧！他就红得令人真想咬他一口呢！



　　“神经病！圣诞节不是专是为了情侣们而设的节日，那是基督教的大节日，不是吗？”文子言没好的说。



　　“但那不是很浪漫的一个节日吗？那不是一个所有情侣庆祝的日子吗？我们不是恋人吗？我们不是一样要庆祝吗？”



　　唐令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文子言都哑口无言起来，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好。他知道令的口才比上他的口才好上不知几多千万倍，他一定不可以说得过他的，唉！



　　“对！你说的都没错，那你想我们该如何庆祝呢？”文子言宣布投降，一切依从唐令所说的去做。



　　唐令神秘兮兮的笑着，看得文子言的心都有一点点慌张起来，没有一点好感的。



　　“你说吧！”文子言皱着眉头说。



　　“你去过时代广场，跟很多人一起倒数没有？”



　　“没有。”文子言疑惑的瞅着眼前的恋人。



　　他不是已经告诉过他，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了吗？那么多人的时代广场，他文子言才不会去。



　　“除了你一家人之外，你有没有跟其他人一起渡过圣诞呢？”



　　“没有。”



　　唐令应该知道他的工作在圣诞都没有可能做得完，那来的时间跟别人去庆祝。



　　“想不想过一个特别的圣诞？”



　　看着笑得好不开怀的唐令，文子言连一丁点的怀疑都没有，就点头。



　　他相信唐令，而且他更想跟他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可以有美好而特别的回忆，他想为他改变。



　　“平安夜的那一天，我们下班后，在时代广场附近吃点东西，再在倒数的地方占好位置，欣赏明星的表演，一直等到十二点一起倒数。之后，我们返回我的家过一晚，我会为你亲自下厨，弄一顿丰富的餐点给你吃。我们再看看影碟，或是听听音乐，只有我们两个过一个安静的凌晨。二十五号的晚上，我们再出去吃圣诞大餐。如何？”



　　只要一想起唐令所说的那一个平安夜，文子言就有点激动起来，因为那个看似普通的平安夜，是文子言一个全新体验。



　　他会好好珍惜这一个圣诞节。



　　“你说的算了。”文子言笑着回应。



　　“你选选那一间餐厅的圣诞大餐较合你的心意。”



　　文子言的办公桌上忽然出现了一张又一张广告宣传单张，他看得眼有点花。



　　他们一边笑谈着，一边选圣诞大餐。二人都期待着一个多星期后的圣诞节，那个只属于他们二人的节日。

　　33

　　色彩缤纷的装饰品在只有十度的香港各处出现，为的是庆祝一年一度的圣诞节的来临，节日气氛最高涨的可算是二十四号和二十五号两天，过千上万的游人会到街上庆祝，在铜锣湾的时代广场、在尖沙咀的文化中心、在中环的兰桂坊都是人们用来倒数的好地方，不少机构都会在那几处地方开派对，跟所有香港人一起庆祝。



　　身边擦过不少穿得五颜六色，设计独特的年青人，有不少穿着可爱天使装扮的小朋友，各人都极尽心思去打扮，跟站在他们中间，只穿上一件用来保暖的厚毛衣的唐令和文子言显得有一些格格不入的感觉。这么一点点的缺陷并没有打消他们高昂的兴致，他们占到一个好位置，兴奋的在人群中挥手叫嚣。



　　可能是节日的关系，这时候人们所做的事往往都可以被接纳的，两情相悦的情侣可以在街上激烈拥吻，有些人也可以在街上跳舞庆祝。



　　有心爱的人在身边的唐令跟文子言没有什么过火的行为，不是他们不喜欢亲吻或是大叫大嚷，而是他们更加喜欢跟喜欢的人享受只属于他们的宁静。



　　双目凝视，看进眼眸深处的眷恋，嘴角不其然的向上拉开，笑望着彼此。



　　人潮越多，表示着越接近倒数的时间。



　　为了不被人群推撞而失散，唐令一手拉着子言的手，紧紧的握在他的掌中，更将他的人拉近的前，为他挡去其他人的碰撞。



　　被另一只手包围着的手传出一阵又一阵令人不好意思的热气，由渐渐变暖的手传到全身各处，红晕亦出现他的脸上。



　　“……三、二、一！圣诞快乐！”



　　各人快乐的叫嚣声和欢欣的挥手狂欢声音，紧紧的围着他们二人的身边。



　　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唐令兴奋得紧拥着子言那个略为单薄的身体，高兴莫名的跟自己出世至今最心爱的恋人说∶“子言，圣诞快乐！我爱你哦！”



　　这是唐令第一次到香港的时代广场跟其他人一起庆祝圣诞节，亦是他第一次跟爱得这么深的人一起过节。



　　爱得每一天都会从有文子言的梦中醒来的唐令，现在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映着一个人，那个只比自己瘦弱一点，但脾气固执的人儿。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只会记得一个人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简直到了喜欢他喜欢得心也跟他一起跳一样。这一个时候的唐令如果没有他的话，已经到了会生存不去的程度。



　　如果问一些跟他认识了许久的人，何时见过唐令这么爱一个人的话，他们的答案是没有。



　　在大学的时候，没错，唐令可以说是校内的风云人物，成绩好得令人眼红不说，他更加是一个积极参与课外活动的华人学生。而且，他好客的邀请不少同学到他的宿舍作客。



　　这样一个有学识，又是学生领袖，又受人欢迎的帅哥，说没有人喜欢的话，只会令人笑话。



　　倒追他的女生有一卡车多，而且在开放自由的美国社会，追他的男生也有不少数目。但他像风一样，不会跟一个人走得很近，绝不是那种轻易言爱的人。



　　可以令别人跟他走得这样近，又会出现这样深情眼神的唐令，在他的学生时代，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过。



　　爱文子言的心情令他很陌生，但是他很喜欢这一种稳定下来的感觉，他觉得他会跟眼前这一个比他大上两年的男人一起一生一世。从来没有想过会跟一个同性走在一起的唐令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种感觉。



　　他发觉自己真的很爱眼前的人，真的很爱很爱。



　　“我都爱你。”甜甜的笑着，文子言相信他的感觉，还有令眼中的爱意。



　　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他们紧紧的拥在一起。



　　温暖的体温充满身体各处，软软的、甜甜的纠缠著文子言的感官，他真的想就这样靠在令的怀中，什么也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子言，我们慢慢的在街头逛一逛，再乘计程车回家吧！”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轻轻的喃喃地说着，温柔得令文子言没有想过一句拒绝的话，很自然的颔首，在唐令的带下走在一个还有很多人的闹市街头。



　　说着笑着，他们走得很累，乘坐计程车回去唐令的家。

　　34

　　父母在很小的时候已经过世的唐令一个人住在租回来的小公寓里，只有两间房的小公寓。一间已经被唐令放满书籍和杂物，根本不可以用来睡觉，只有一间房可以让他们二人睡的，那是唐令的寝室。他们这一个浪漫的晚上，要睡的话，就只有一起挤在一张床上。



　　放着一段又一段柔和的音乐，整间细小的公寓都充斥着叫人不得不喜欢的爱意。







　　吃过一些简单的食物，唐令跟文子言笑着跳起有一下没一下的舞步，二人都笑得很开怀。







　　“喜欢你，我喜欢你。”







　　一声又一声爱语在子言敏感的耳畔轻轻的响起，令他红着脸颤抖着。







　　充满爱意的吻一个接一个的落在耳际、颈侧、脸颊、鼻尖，最后到达诱人的红唇，四片唇瓣紧紧的贴在一起。







　　舌尖跟舌尖在狭窄的口腔中纠缠，互相追逐、吸吮。







　　没有什么技巧的文子言到最后，只有被唐令的舌尖在他的口腔内肆虐的下场。







　　那灵敏的小舌头在心爱的口中轻轻的游走，从整齐的贝齿，滑过舌头的根部和牙齿的最深处。







　　文子言试着习惯这一种甜腻的深吻，也试着缓缓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好让自己能享受不是每次都有这样的吻。







　　但很明显的，文子言在这一方面还是一个初学者，不能好好的接受这一个吻。







　　倏地，唐令好像厌倦了那一种温柔的缱绻一样，他的唇更用力的靠向子言的唇，内里的舌头一下子变得猛烈而凶猛，强烈的吸吮着子言的丁香小舌，时吮时吻的，子言的心跳亦因此而跟着狂跳起来，头昏脑胀，不能思考什么。







　　子言的身子倏地颤抖起来，一股陌生而有一点点熟悉的恐惧感随着恋人那只入侵衬衫内的身体的大手而发出。







　　子言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也知道自己的爱人想要些什么。他也一个成年男人，知道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会出现的需要，但是他的心就是会不期然的想起、感觉起十年前的那一件事。







　　跟自己说过不下数十百次，跟自己亲吻的是自己喜欢的人，是令，不是那一些他连脸也没有看清楚的人，根本不要怕。



　　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还是会怕，还是会担心，怕这一种性行为会令他想起那一次的事情，又担心自己如果真的不能给令这一种情人之间的行为的话，他会很痛苦，会跟他说分手。







　　结果是那一个都不是他想见的，现在他已经不能再失去这一个人，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做。







　　就在子言还在想什么的时候，令的吻由被吻肿了的红唇上离开，细细的、轻轻的咬着、吻着他下一个目标，子言那一个雪白的颈侧。







　　那一只手烦躁似的在子言的身上抚摸着，想好好的摸遍他爱人瘦削的身体。







　　“啊……令……等等，我……”







　　一阵阵的不安和陌生的燥热由心坎处袭上子言的心头，他连说一句话都很困难。







　　以为恋人只是不习惯这一种亲密情事的唐令轻轻吻一下子言的唇，笑着在子言的耳畔说∶“不用怕，我们可以慢来，我真的很想要你，子言。”







　　听见令带点沙哑低沉的声音，子言明白他想要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