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吃蛇的爱情定义————朝颜流火
朝颜流火  发于:2008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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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
一连串的电话铃声把我从无梦的深眠中扰醒,极其不情愿的从被窝里伸一只手,迷迷糊糊的自床头柜上摸过电话听筒后又迅速把手缩回被窝里。

 


傻子才会在北京这种零下十多度的晚上在被窝之外的地方煲电话粥呢!
"喂~~不管你是谁,请先用你那双没有职业道德的眼睛看一下你的表OK?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分,鬼都已经中场休息了,你却要我起床接你的电话,有点儿过份了吧?你的事情最好已经严重到提请全国人大审议了,不然,小心我红烧糖醋了你!"

 

窝在被窝里,我口齿不清的咕哝着,也不管对方到底是谁。
"李子,是我。"

 

电话那边传来磁性而成熟的男性声音,我的理智马上全部上岗工作,头脑猛的清醒了过来,然后无奈与无力感袭上了我的心头。

 

"商其诺。"能叫我李子的人现在只有他了,自从我请调到北京以后,大家都叫我阿东,这是我的笔名,没有人知道我的本名,李子这个昵称更是不会有人叫了。

 

这个当我是最贴心兄弟的男人每次失恋都会打电话把我当做他的垃圾筒,我承认我真的很爱他,甚至到了为他不惜生命的地步。不过那只是过去,因为四年前就他已经明确的告知我,他不可能会爱上男人,因为我是他视为知已的死党,更重要的是他深爱着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甚至连我自杀都无法让他更重视我。

 

那时的我真的是非常的疯狂,为了能得到他的注意,我甚至不惜残害自己的身体,可惜,我并没有如愿。不过那之后,我看开了,离开广州只身来到北京这座陌生的大城市,做了一个自由供稿人。

 

可为什么老天却偏偏这样虐待我?他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将我剔出自己的记忆,自从我离开广州后,一遇到什么伤心的事,他老兄就一点儿都不客气的自那座遥远的城市打电话过来向我吐苦水,唉,我的痛苦向谁说啊。

 

"嗯。"他在那边简单的发出一个音节后就没有了下文。
"唉......说吧,你又被第几任女朋友甩了?"我无力的问道。这个家伙哪里都好,尤其是他的记性。自从他的初恋情人五年前病故后,他的心中便怎么也进不去其他人,甚至我在他面前割腕他都无动于衷。

 

他也在努力,但每每在关键时刻,总会掉链子,于是,与他分手的女孩子几乎可以组一只足球队参加女足世界杯了,大概连外援都有......
"我......对不起。"他有些吞吞吐吐的说着,有些顾忌我不善的语气。

 

"这位大哥,你半夜打电话就为了告诉我对不起这三个字?"我的声音猛的提了起来,玩人也不是这么个玩法的,太狠了吧?我承认我对他仍然余情未了,但这不表示我可以容忍他这样胡作非为,我可是为了赶稿三天两夜没合眼了。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李子!但是......"
"但是--你就是没有办法忘掉你的刘璃对不对?"我象个苦口婆心的老太太一般把音量放低,他的低声下气令我无法再对他施以怒火。

 

"......"电话那些传来一阵沉默,显然我接的话是接对了,这种事别人不了解,曾经那样爱着他的我还能不了解?毕竟我们可是从一出生便呆在一起了。

 

"你......到底为了什么去追那些女孩子?"我把被角用力扯了扯,做好长时间开导某人的准备。北方的冬天真不是我这种畏寒的南方人能面对的了的,还好我的工作可以天天呆在家里,不然出门的话我一定会死的很惨,绝对会。

 

"我......当然是想结婚啦!我希望能有一个温暖的家。"从小生活在不完整的家庭里,商其诺对组成一个温暖的三口之家异常的执着。对此,十岁便死了双亲寄居的叔叔家的我却无法理解,结婚有那么重要吗?若有没有感情,那一纸婚书又能抵得上什么?

 

"很好,那我问你,是刘璃那个死人重要还是你组织温暖家庭的理想重要?"我毫不客气的问道,虽然他并没有直接说他又失恋了,但以我的经验,他一定是失恋了。虽然每年他都会打四到五通电话给我,但每通都是因为他失恋的缘故。在外人眼中他是一个坚强而成功的青年企业家,所以,脆弱的时候只有在我跟刘璃面前。

 

大概世上只有我可以如此无礼的直呼刘璃为"死女人",其他人如果这么说了,可就不是戴安全帽那么简单的事了。商大少爷的脾气大家都清楚,平时温和绅士的不得了,一旦有人捋了虎须,可不是一个惨字了的。

 

"我......"那家伙又在电话那边"我"个半天没有下文,成心想气死我。

 

"商其诺,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直念着刘璃那个女人,她已经死了不是吗?如果你真的爱她爱到骨子里,干嘛不去死?死了你就可以跟他一起了,不是吗?"我有些烦躁的从被窝里伸出手扒了扒睡乱的头发,唉,明明是他当年拒绝我的感情了,为什么现在却要缠着我呢?那时候好象是他在嫌我烦他吧?嫌到看到我就头痛,恨不得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好的地步不是吗?怎么我离开广州后,他却把我当成心理医生了呢?

 

"我......"又是一个字!

 

"我什么我啊!如果你不想死,那就说明你根本没有你想象中爱那死女人那么深。"翻了个身,我换了只手拿电话。虽然我的电话不是来电显示,但我敢肯定,他是用他的手机打给我的。以他死要面子的个性,决不会在除了我以外的人面前脆弱的,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只是,现在我们之间更微妙一些。

 

"我没有!我爱刘璃,真的非常爱!我只是--"他在电话那边大声喊着,试图证明给我看他到底有多爱她,可这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呢?无非让我更难过而已。

 

"是吗?"我带着冷淡嘲讽的回应着,刺痛在心里慢慢扩散,天太冷的缘故吧?我下意识的把身体全都缩进被子里,连头也一起盖起来。委屈突然象山洪一样自心底喷涌而出。

 

"李子,我不是害怕死,真的。"他的情绪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我想过死,但如果我能死的话,五年前刘璃死的时候,我就会跟她一起走了。"

 

"哼,不要告诉我是因为你放不下你老爹,他已经去逝三年了。"因为在被窝里说话,我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不是的!我是为了--!"他的话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似乎是差点把自己心里的秘密说出口的样子而急急闭了口,不再出声。

 

"算了,"我没有什么兴趣探听他后面的话,这种对白真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你的目的我不想听,反正就是那些东西,没有听的必要。"

 

"李子你--!"我的不感兴趣让他有些下不了台,但这是事实,当年是他不要我再继续纠缠下去的,现在我干嘛还要自讨没趣呢?如果不是这四年来他不时的打电话给我,或许我真的会忘掉这个人也说不定。

 

"商其诺,你玩过贪吃蛇的游戏吧?"我打算速战速决,帮他解决失恋的问题,然后我继续我的大头觉。

 

"嗯?"我突然转变的话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别跟我装,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你玩的最高成绩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能破。"说出口的话让我觉得自己象傻瓜,我以为我忘掉了,其实是自己一直都把过去藏在心里,唉,真的很傻!

 

"......"电话那边依然是沉默,但我听得出有车子驶过的声音,他现在在外面?凌晨一点半的时间在外面夜游?一点儿都不符合他这种严谨个性的人啊。

 

"你说说当年我教你玩这个游戏时告诉你的诀窍是什么?"我有些担心他,虽然他在广州,但这时候气温也应该在十度以下吧?老这么呆在外面不太好吧?

 

"可以不断的向左向右向前向后,但就是不能长时间走回头路--"他乖乖的回答了我的话,听声音好象很冷的样子,这证实了他的确在户外。

 

"喂--你在外面是不是?这么冷的天你没事蹲在外面做什么?装酷啊?这个点儿应该没有人会在大街上看猴戏吧?"虽然担心他,但我的口气却非常恶劣,这家伙一定是又被女孩子甩了才去酒吧买醉喝到现在的,不过为什么没有听出醉意呢?

 

"你在担心我?"他的话听起来充满了意义不明的兴奋,让我不由的怒火中烧。

 

"谁担心你了!"我有些面子挂不住,当年我提醒他多穿衣服的时候,他可是怒目以对烦得不得了的,我可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还是刚刚那个问题,爱情其实跟贪吃蛇的游戏一样,只要你不总是回头,就可以一直得到爱情走下去。"

 

"李子......"
"嗯?干嘛?"
"你......"

 

"有话快说,别老吞吞吐吐的急死人!"
"当年你为什么会说出‘要缠我一生一世'的话来?"
"那是我脑壳坏去了。"

 

"说正经的!"
"大哥,你放过我吧!我为了赶稿已经三天两夜没合过眼了,现在终于有机会上床了,请你不要老说这些没有用的话行不行?"

 

"李子,我是认真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刘璃死后我没有跟她一起走。"

 

"对不起,我不感兴趣,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挂了。"
这个家伙,我接他的电话不表明我已经忘记过去的事,为什么他老是提那些伤心的事呢?在别人心头的伤口上洒盐有那么好玩吗?

 

"李子,别挂,我没说完,就一句话,我想问你,你的那句话现在还算不算数了?"电话那边,我听得到他焦急的声音。
"我的哪句话?"他的话让我以为自己脑袋充血出现幻听。

 

"就是你会缠我一辈子的那句啊!"
"!"我呆住,这个傻子在说哪国的新闻啊?这种话怎么听都是会让人误会的话。

 

"李子?"电话那边的叫声唤醒发呆的我。
"啊?哦,我在呢!"我忙不迭的回应着,心中暗暗骂着商其诺这个混蛋,即使不接受我,干嘛还要说这种会引人误会的话!"那个,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提它做什么?我已经忘了,你也不要再提了,啊~~好困啊,没有事了吧?那我要挂了睡啦。"

 

"......李子,等等!你......"商其诺犹豫着"你现在有没有恋人?"
"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出根本不存在的答案。
"我不相信!当年你那样爱我,怎么可能......"听到我的答案,他激动的话语差点把我的耳朵震聋。

 

"有什么不可能的,爱情这东西又不是一次性的。别忘了,贪吃蛇这个游戏我比你更拿手。"说真的,当年还是我教他玩这个游戏的。
"那么......我可以按你说的去做吗?象贪吃蛇一样不再回头,努力向前吗?"

 


"我只是给你提供意见而已,要不要听在你自己,问我干嘛?" 他的话听起来很可疑,但我却分辨不出到底可疑在哪里。
"那好,谢谢你,一会儿见。"没给我回应的机会,他挂断的电话。等等,一会儿见?什么一会儿见?

 

 


我莫名其妙的放下电话,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整个人变的非常慌张,心中有着莫名的激动。缩回被窝,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商其诺这个家伙是过去式,什么一会儿见,他现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广州,根本不可能会来,再说了,四年前我离开广州到现在,他也只是每年给我打几通电话,还全都是因为失恋的原因,他怎么可能会来北京!

 

好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在大声叫着,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也许真的是累了,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已经是早上了,伸了个懒腰,我自床上爬起来。

 

厨房传来吸油烟机的声音,是我的责任编辑强子吗?不会吧?那小子可是被我整的怕我怕的很,怎么可能没打电话就过来?也许良心发现了吧?

 

我走踩着满地的稿纸走进客厅,马上看到桌上放着我最爱吃的雪梨煲汤和番茄炒饭,我高兴的冲厨房大喊:"强子,我太爱你了!说真的,我们结婚吧!"

 

奇怪,厨房那边居然没有回应?平常只要我一说让我的责任编辑嫁给我之类开玩笑的话,他老先生就会拿着铲子怒火冲天的自厨房跑出来对我大叫一番,今天居然那么乖的让我耍?

 

我吞了一大口炒饭口齿不清的说着:"要不这样吧强子,今晚让我在床上报答你好不好?我会好好疼爱你的!我会让你--商其诺!?"
正说到兴头上,却看到一个长的很象商其诺的男人一脸怒火的站在厨房门口,我一口的炒饭全都掉了出来。

 

恶梦!一定是恶梦!不行,我得回床再睡一觉,说不定是我睡眠太少产生了幻觉。
我站起身咕哝着向卧室走去,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一下子侧抱起身。

 

"你说要在床上报答谁?!"那个象极了商其诺的男人的声音里夹着许多种情感,愤怒,不满,怨气,嫉妒,还有强烈的......欲望?!
拜托谁来打醒我,这一切都是梦吧?

 

恶梦没有因此结束,在我的卧室里,我的床上,我被这个跟商其诺很象的男人这样,那样做了好久,直到我身体受不了而昏了过去......
"李子,很痛吗?李子?你醒醒啊!"

 

"嗯......"我悠悠的睁开眼,映入眼的是那张我想了四年却也伤了我四年的脸"赫!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进我的屋里来的!"

 

"......我是商其诺啊!刚刚是不是我做的太过份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听到你说要在床上报答别的男人的时候,我气昏了头,再加上你穿的这么少......"

 

"你真是商其诺?"我坐起身小心翼翼的问道,神啊,请给我一个否定的答案吧。
"是!"
嘭!

 

"李子!李子,你怎么了?醒醒啊,别吓我了,我保证以后再做的时候温柔一些就是了,李子,你醒醒啊!"
"你......你,温柔你个头啦!"我气的已经口不择言了。

 

"太好了,李子,你醒了,吓死我了。"商其诺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的凑上前看着我:"我没想到男人之间会这么难过,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温柔的,相信我。"

 

"什么以后!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我用力推着商其诺宽厚温暖的胸膛,无奈劫后余生的双臂根本使不出力来,而刚刚他怀里的温存更令我贪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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