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18岁————julylian
julylian  发于:2008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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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不知道怎么了,脱口而出,"我想学吉他。"
阿东没想到我这样说,一时愣住,一边的JASON却大笑起来,"哈哈阿东,小朋友不领你的情哦!"他的手伸向阿东的脸,两个纤长的手指轻托阿东的下巴,完全是调笑的轻浮样子。
阿东一把打开JASON的手,JASON顺势把手放到我脸上,轻轻盖住我半边脸。
"你想跟着谁学呢?我?还是他?"他的语气还是很不正经的样子,眼睛却深深的看着我,仿佛眼里只有我一个。
我的脸霎时就火热了起来,感觉心里有股气,却不知是怒气还是其它什么,心里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但脑子里却忽然茫然,不知所措。灯影昏暗,我的眼前模糊成一片,这张脸靠我那么近,我却完全看不清。
我手一指,恍惚听到阿东轻呼了口气,甩甩头,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茫然中一指指到了阿东。JASON的脸上略显失望的表情,让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
"唉,既然你这样选择,我就不强人所难了。"他又勾了下我的下巴,唇迅速的靠近我一吻,让我几乎惊的掉下椅子。他哈哈大笑,"我们以后会有很多机会见面的。"向我拋了个媚眼,他拿了啤酒走开。
我惊魂未定,阿东伸手在我脑袋上重重一拍,"要不是看在你是小西的朋友,才懒得理你!"
我定下神来,再想了一下刚才的事情,疑惑的看向阿东。看刚才的情形,阿东和JASON似乎认识了很久,却不知为何有些生疏和敌意,而且,重要的是,阿东也会吉他!
我热切的看向他,"你会教我,是吧!"
阿东抬起头来奇怪的看我一眼,"你真的想学?"
"有什么不对吗?"
"你不是因为迷上JASON所以故意拿学吉他作借口吗?"
我呆住,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确实蛮喜欢他弹吉他的样子,"我慢慢的开口,"可是,我也是真的想学!"
他看了我好几秒,眼光在灯下不停闪烁,然后他终于开口,"你不想上JASON的床吗?"
我顿时傻住!

06

"别开玩笑了。"我只有这样回答。面对这样赤裸裸的问话,我感到不知所措。我知道这世间有一类喜欢男人的男人,眼前的这个也许就是其中之一。但我从来没有去想自己会成为其中的一份子,在我有限的18岁零三个月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我知道我的长相有时候会让有些无聊的人拿我议论调侃,但那从来只是玩笑而已,我却完全不能理解别人真的会把我当作那一类人。
"你在告诉我JASON是同志吗?"我努力放松表情僵笑了一下。阿东又是怪怪的看我一眼。
"他是BI,男女通吃。"
我吃了一惊,虽然对这些圈中的特定名词并不太懂,但总算知道男女通吃的意思。阿东对那个JASON似乎是很不满的,JASON如果真如阿东所说看样子也不算什么好人,也许这就是刚才阿东听我在JASON面前提起要学吉他如此担心的原因。我心有余悸,面对那样一个人,我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全身而退,幸好有小西的哥哥在。
对于吸引男人这样的事情,我是敬谢不敏。对吉他的兴致忽然退了,我谢了阿东,出门回了学校。还是从那个矮墙跳进去,还是没有注意,这一次却被狠狠拉住踉跄着倒在某人怀里。
抬起头,虽然夜色昏暗,但是这段时间被纠缠的已经熟悉的气息让我知道是陈文朗。他这次倒没有喝酒,不过抓住我手臂的手用很大的劲,让我吃痛不已。
"你干嘛啊放开我。"我压低了声音喊,校园里的保安很尽职,时不时的巡逻到这里,碰到会很麻烦。
他忽然手一松,我听到他呵呵的笑,但我却完全听不出他声音里的笑意,想象他现在的表情,心里却微微一战,他似乎有生气的样子,虽然他完全没有理由生我的气。
"以后去什么地方也带上我啊,我们好哥们都同吃同睡了,有什么好事也不要藏着只一个独享啊。"
我听他这么说,忽然想起阿东刚说的话,脸上不禁一热,切了一口,心里嘀咕,谁跟你是哥们。
甩甩手不理他,我径自往宿舍的方向走,陈文朗却赶上几步拉着我往他的学生会办公室──也就是他的专用卧室走。我正想挣脱他,他却嘘了一声,前面似乎有人声,我们俩赶紧隐进一个角落。
仔细听着静谧暗夜里的各种声音,一个不查,陈文朗就把我紧紧压在了墙上。角落里没有风,前面又有陈文朗的身躯,倒是蛮温暖。不过,这算什么。
我正要施力推他,保安的声音却忽然接近。我无奈看着他暗暗的脑袋接近我的,想起在酒吧中JASON曾无比接近我的脸,心却忽然狂跳起来。
男人和男人,真的也可以吗?
我闪神的瞬间,陈文朗的唇就忽然贴到了我的唇上。凉凉的,软软的,唇和唇相贴,我不动,他也不动。
他的鼻息一窒,然后忽然又强烈而火热起来。张开嘴,他的舌头轻描着我的唇线,然后嘴巴整个含住我的嘴,湿湿热热的感觉包围住我敏感的唇,我闻到他浓郁的身体气息。
真是......奇怪的感觉!我生平第一次和人接吻,而且还是个男人。这是接吻的感觉吗?完全来自体外的不是自己身体构造的东西,另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如此近距离的接近自己。
太......太......怪了!
我一把推开他,感觉自己的唇被咬的热乎乎的,虽然我一直没有张开嘴,但他口中的液体还是有些沾染在我的唇上,带着他身上的味道,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狠狠抹了抹嘴,我趁他还在发楞,赶紧逃也似的离开。
第二天,我发现他不再像前阵子一样紧跟着我,但是他若有所思的眼神总是时不时提醒我他的存在,连我睡觉都不得安稳。教室里的气氛怪怪的,对于我俩之间若即若离的莫名变化,周围人的反应出奇的一致──静观其变。
难得他们有这么"团结一致"的时候。我装作不知道,继续睡大觉。对于班长从一个愤怒却无力的人转变为一个深沉而内敛的人,我相信他们对他的好奇更重一些。
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几天,直到阿布来找我。若不是他来找我,我这没心没肺的人恐怕就忘了他了。他却是又热情又大方的真把我当作朋友看,欢欢喜喜的把我拖到篮球馆,让我去看他比赛。
"我会睡着。"我皱眉直接对他说。他笑嘻嘻的回头,"知道,我给你找了个好地方。"
阿布所说的好地方是他们在场地上休息讨论的地方,我往那里一站,就瞬时成为"万人瞩目"的目标。我心里忍不住想要发飙,这哪是好地方,他根本就不是让我来睡觉的,我要是在这里一躺,非被篮球队那些个球迷扔出来的东西淹没不可。
阿布摁我坐下,对我咧开嘴一笑,那笑容还真是阳光灿烂,看他还是开开心心的一点都没觉察出我心里的想法,我只好也朝他一笑,乖乖坐好,心里想着大不了过会儿等他们打起劲了再走。
比赛开始,篮球馆里的气氛转瞬间就热火朝天,球员们满场地的跑,周围人的眼睛也跟着他们的身影。我瞧着阿布布满汗水面带潮红的脸,不知怎的,想起自己曾经的那些滑滑板的日子,那些转腾翻越,那些在空中酣畅淋漓的表现自己的日子。
烦,我站起身就走,想必这会儿也没人会知道我的离开。走出篮球馆,听得身后一阵沸腾,也许又是一个好球吧。我没有回头,只是思量着该到哪里去打发接下来的时间。正慢吞吞的走着,忽见身后一阵喧哗,一大堆人从我身边热闹闹的跑过,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正想离那些人群远一些,忽然手臂被抓住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拖,我一看,是陈文朗。
"干嘛?"我被他拖着走,却懒得挣扎。
他的脚步很急,我差点被拖倒,但他却一声不吭,我怒从心起,猛地甩开他的手。
"你干什么?"我冲他喊。
他瞪着我,整张脸黑黑的,好象我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我转身就走,那人现在像个疯子。
他跑到我面前挡住我,然后深深吸了口气,"阿布受伤了。"
阿布受伤了?我一愣,刚才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
"怎么回事?"我跟着他往医务室走。
他转头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就没再说话。我和他一起到医务室,走廊上都是人,看来篮球赛已经中断了,人们现在关注的是他们的篮球王子的安危。
看到我们,他们纷纷让道,看我的眼神带着各种神情。我无心去仔细研究,只是跟着陈文朗进到医疗事。学校的医疗系统很健全,因为各种突发事件常有发生,学校为防患于未然,对于医疗设备很是下了功夫。
阿布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脸色发白,却已经醒了过来。他看到我,竟是先对我笑了一笑,一边的陈文朗却狠狠抓了我的手,我瞪他,他才松开手。
"阿布,你怎么受伤了?"我上前问。他笑笑,"我也不知道,就是好象被撞了一下,然后就昏了,呵呵,我没事。"
我松了口气,站到一边,他的队员们随后走了进来,病房热闹了一些,不过随后就被医疗室的护士请了出去,只留下我和陈文朗。陈文朗是因为作为阿布的朋友及学生会长被留下来的,我则是被陈文朗抓住了手走不掉留下来的。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个,阿布有些倦,闭上眼睛养伤,我坐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着,陈文朗则在病床前看着阿布。
"你刚才为什么分神了,本来完全可以避免受伤的。"他问阿布。
阿布摇了摇头,"是我不好。"
"哼,"陈文朗一点都不管阿布现在是个伤者,继续教训,"你又不是第一次打篮球,上场就该专心致志,眼睛藩g什么,把不相干的人带到我们休息场地的事情还没找你算帐呢。"
"不关陈醉的事情。"阿布睁开了眼睛对陈文朗说话,我听了一愣,这才发觉他们在谈论的人是我。
可是,关我什么事?我奇怪的看向两人,他们却都避不看我。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呆在这里,站起身,我往门口走。
"你们聊,我先走了。"我握了门把正要打开门,身后的陈文朗却忽然开口。
"阿布为你受了伤,你难道一点都不内疚吗?"
我愣住,为我受伤,这话从何而起。我疑惑的回头看他们,忽然想起自己刚离开篮球馆时的那阵喧哗,难道......?
难道阿布是因为我的离开所以才分神被撞到昏过去的吗?
我看向阿布,他的脸还是有些苍白,却对我微微笑着。
"不关你的事。"他说。

07

陈文朗猛地站起来,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我和阿布同时吓了一跳,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可只见他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拳头握的紧紧的。过了半饷,阿布试探着问。
"陈文朗,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
我看不到陈文朗的表情,只见他的身体似乎在瑟瑟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悲的,更不知他气什么悲什么。只是他这样不说话的样子很古怪又让人隐隐的不安。
我往前走了几步,到他身后,手轻轻放在他的肩头,想安慰他一下。他的肩头感觉到我的手时微微振动了一下,然后我就感觉他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下来。
"我没事,"他恢复淡淡的语气,"你休息吧,我有点事情先走,陈醉留下来照顾你。"他不由分说给我做了决定,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只好留了下来。
我本不擅长和别人交朋友,现在这样相看两无言的情况真真让我浑身坐立不安。阿布似乎看出我的不自在,于是主动找话题和我说话。情况似乎反了反,变成他在照顾我了。
"陈醉,你刚才为什么不看我的比赛走了呢?"他问。
我仔细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是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太吵了,所以走了。"我回答。
"你不是喜欢在吵吵的地方睡觉吗?"
"不喜欢被别人看着睡觉。"
"嗯,有人看你睡觉吗?"他有些疑惑的问,在他看来篮球场上很少有人不是为了看篮球而去的吧。
"你不是就在看我吗?"我随口就说。
他的神情有些扭捏,"你是我叫来的人,我自然会去看你待着是不是自在。我原本瞧你看球还蛮开心的,一晃眼就见不着你了,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所以就被别人撞了?"我问。
"呵呵,失误失误!那小小的一撞根本就不碍事。"他又呵呵的笑。
可以看的出来阿布是个很实在又很体贴的人,他对朋友可真是实心眼,只是他也太快把我当朋友看了吧。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不知道呢。为什么对于有些人来说,付出关心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阿布是这样,陈文朗也是这样,虽然陈文朗的关心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动机不明,但说真的,我心里是喜欢那种被关心被照顾的感觉的。
"陈文朗和你......是什么关系啊?"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
"他是以前我们学校篮球队的队长,后来腿伤不能打篮球了,休息了一年才到这里来。现在还是我们篮球队名义上的队长,只是不上场了。"
我真真吃惊。陈文朗长的高,但是他白白净净的,看过去像个书生又整天读书的样子,还以为他对运动很弱智呢,却原来是因为腿伤而不能继续打篮球。不得不放弃自己喜爱的运动,这样的感觉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吧。
正想着却听见门上笃笃两声,陈文朗拿着盒饭和另一个同学一起进来。留下那位同学继续照顾阿布,他拖着我的手出了医务室。
我在他旁边默默的走路。忽然知道了他的一部分过去,带着同病相怜的感觉,不能用以前惯用的态度对待他,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他静静的走着,也不说话,让我很不自在。偶尔他会抬起头用深究的眼光看我,眼神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实在忍不住,站到他面前,"你有什么话就说,别这样怪里怪气的行吗?"
他看我一会儿,然后又忽然叹气,还是不说话。转身径自往前走。我恼,几步上前抓住他,要是以前我肯定掉头就走。
"你阴阳怪气的到底干嘛啊,有话就说有P就放,像个男人行不行?"
他还是不说话,还是用那样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气不打一处来。手里的拳头捏紧了忍不住就像往前挥,却听他说,"你在担心我吗?"
"谁担心你!"我狠狠转头,但一手还是紧抓着他。他也不说话,任我拉了一会他的手,然后举步拖着我往前。我只好跟着。过了一会儿,他却忽然闷闷的问,"你说,阿布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我奇怪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弄不懂他什么意思。
"我是说,他会不会喜欢你?"他补充一句。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关系,我也蛮喜欢他的。"我随口答。他站住,一脸惊异的表情看我,然后又舒了口气。
"我是说,那种──那种喜欢!"
"什么这种那种?"
"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我站住,甩开他的手指着他的鼻子,"你有病啊,我是男人!"
"我知道啊,可是,"他摸摸鼻子,低下头不看我,"男人也能喜欢男人啊!"
"切!"我狠狠在他肩上敲了一下,"你想什么哪!男人哪有那么容易喜欢男人!"
"什么意思?"他偏过头看我,一边用手揉自己的肩膀。
"这么不合情理的事情,当然实践起来也会比较困难啊。"我一边说着,心里却想到那个叫JASON的男人,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但是,喜欢容易,那不喜欢也会是一件不难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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