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女朋友,虽然我没有车可以送你,但是还是让我陪你回去吧。"我是这样跟林琳说的,林大哥没有反对,但是他显然很满意我这种体贴。
其实我只是不想这么快回去和叶雷单独面对面而已。
把林琳送到家门,我谢绝了韩非要送我一程的提议,虽然他说回他和林晨住的地方刚好会路过我回家的车站,他不介意停一下车,本来这种提议就没什么诚意,被他说出来,仅剩的诚意就更是荡然无存。
林琳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我被林大哥目睹着离开现场以防我们两个在他们走后上演生离死别的戏码的时候,拉了拉我的袖子,
"到家了给我个电话,不管多晚。"她用那种惯常的冰山美人式笑容暧昧的对我说,但是我明白她说打电话是真的让我打个电话,不是假甜蜜装样子而已。
我点点头,她突然眼中精光一闪,在我唇角吻了一下,还只是唇角,但是在林大哥那个位置,看起来那就是实实在在的一吻啊。
吼,林大哥爆发。
她居然给我故技重施,我落荒而逃。
真是跟不上这个女人的行为...
还是不怎么想回去,时间还早,我随便跳上一趟公车想要跑远一点,穷警察连郁闷兜个风都只敢坐公车,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面冒出来的时候我毅然决然的下了车。
在外面晃着,脑子杂七杂八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抬头的时候看见霓虹闪烁,写着"tomorrow"。
...我居然走到这里了...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热情,这种时候还要进去看看冷非凡一伙人在不在,再说俊兄不是警告过了么,现在查案的时候要小心,打草惊蛇增加案件难度事小,万一我小命不保那可是大事。
...好吧,看在头儿未来要服用的降压药和他每日谆谆教导的份上,我把上面那句反过来念...
但是我也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我躲在一个安全的角落里远远的望着那家酒吧,我昨天就是在这里喝多了的...
然后...了的...
所以这种地方叫做伤心地。
我为了省钱五讲四美三热爱什么不良习惯也没有,但是此时,微凉的夜风轻轻吹过我的脸的时候,我突然很想抽根烟。
正在我这么着的时候,对面酒吧响起一阵骚动,然后有几个人从大门跑了出去,靠,破坏气氛,难得这里没什么人,我一个小警察伤感一下吵什么吵。
转身要走,突然觉得对面巷子里什么声音响了一下,本着不可放过一丝疑点的警察职业病,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黑暗的小巷,几个巨大的垃圾桶,蓝色的,随处可见,显然是酒吧用来放置垃圾的,除了比普通垃圾桶要脏要臭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大概是什么野猫野狗之类的过来翻食物吧,我这么想着,随便找了一个掀了盖子。
我发誓我真的是随便找的一个啊,摸彩票我是从来不中的啊,就连可口可乐每年搞的赠饮那么大中奖面积我都没有摸上过一个...虽然那是因为我不喝可乐除非是叶雷请客...但是这个垃圾桶我真的是随便找的一个啊。
才一掀开,就有一坨黑黑的东西闷声不吭的扑过来,我还真的以为是只野狗,反射性的抓住它卡着它的脖子把它按倒在地上。
还没等我放下心来,背上又被什么砸中,我痛的闷哼一声,人民警察的脊椎啊...
"放开我哥哥。"丢东西砸我的另一只小野狗扑上来,一边小声叫着一边狠狠一咬...人民警察的脖子啊...
"别动,我是警察。"我忍着痛,挣扎着说出这句经典至极的台词。
靠,狼狈就算了,台词还念的这么土。
脖子上的牙齿松了,季云翔小小声的开口,
"啊...你是昨天的...你是警察?"他小声地问,声音已经没有敌意了。
我感到身下的季云帆也停止了挣扎,我慢慢的放开他,我们从地上站起来。
"对,"我整了整乱七八糟的衣服,"我是警察,刚好负责你们这个案子,我叫夏生。"
"哼,"季云帆冷笑了一声,"原来我们还有警察管,抓我的那种?"
他显然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看来他的记忆恢复了,说实话我觉得很没面子,我干嘛要说我是负责他们这个案子的警察,我直接说我是个路过的忧郁小警察不就完了么,反正我跟路过的也差不多,结果现在被他奚落...于是我继续犯傻,
"不是,我是来救你们的..."
靠...说完就后悔,作为营救者一点都贡献都没有不说,现在被救对象自己逃出来,我还卡着人家的脖子把人家压在地板上...
"非常感谢你救我们出来,警察叔叔。"季云帆仍旧是冷笑着讽刺。
这就叫丢脸...
"那个...我们就不用客气了,"我尴尬的掏出手机,"我找救援。"
几乎没有犹豫就拨通了叶雷的电话。
我几乎都没听见拨号音他就接起来,
"喂,夏生你..."
"我在那家酒吧,"他怎么知道是我...来电显起码也要响一声才会有吧,我打断他,吸取电影里的教训,先把重点说了,"我和两兄弟在...唔..."
我觉得头部一阵剧痛,眩晕和呕吐的感觉一齐涌上,意识模糊的时候我听见身后一个人带着愉悦的语调说,
"原来我们的小夏生是警察啊,其实我也很喜欢制服诱惑呢,难得你那个凶巴巴的搭档没有跟着你,怎么样,今天总算可以去我那里了吧..."
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事实证明教训再多也没有用,求救信号还没发出去我就被人一闷棍打昏在地,不过我把被击中闷哼的那声发的既标准又凄惨,勉强也算个求救信号了。
我醒来的时候是面朝下趴在地上的,脑袋上传来的痛感提醒我它受伤的事实,但是我没有想吐的感觉,没有脑震荡,我该高呼幸运么。
我挣扎着坐起来,看到地板上一摊浓稠的血,我摸摸头,果然,脑袋这种地方,受点小伤就紧张兮兮的一个劲的喷血。
敲昏而已嘛,不行你跟我说啊,干嘛用那么大劲。
房间里没人,我的手和脚都被铐着,身上的东西被搜的干干净净,就连鞋子皮带衬衣的扣子都没给我剩下。
真可惜了那只手机,向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狠下心买那么一只好手机,为了工作上的方便是想过买一只二手的,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实施...那只是我生日的时候叶雷送我的。
靠,怎么这个时候想起叶雷来。
四面都是墙壁,只有一扇门,顺着看上去才发现,几乎贴近房顶的地方有一扇窗户...这个房间的构造怎么看都像是专门用来关犯人的,而且还是很变态的那种,里面的囚犯被使以酷刑扭曲挣扎血肉横飞,大老板就在站在窗子旁边清清爽爽的欣赏现场版看得来劲了还可以顺便摇旗呐喊...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从那扇摇旗呐喊用的窗子里透出些的微微的光,我蜷了蜷身子,地板阴冷的厉害,有时候我觉得那个夜晚落到我身上的雨就像破碎的玻璃一样一直插在皮肤里,当我独自一人面对黑暗的时候,我的体温就会顺着那些永不愈合的伤口一点一点地渗出去。
这么久的时间,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叶雷一直在我身边,有时候会骂他把我当作免费菲佣,可是始终有一个人陪我吃饭,不让我孤孤单单,虽然我会吼他不要梦游到我床上,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睡真恶心,但是每个被惊醒的夜晚,身边那个打着小呼一起一伏的温度,不让我被噩梦吞噬...
...!
...我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从哪里冒出这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东西来的...为什么这个时候我要开始拼命想叶雷的好处啊...难道我忘了他是怎么狰狞着嘴脸说要利用我的弱点要挟报复我的么...
我把脸埋在手里无声的笑,突然听见寂静的房间里面响起了"啪"的一声。
我猛的抬起头,房间一片光亮。
"喔,好激烈呢。"一声口哨后,格雷斯柔柔的声音响起,"夏生不是乖小孩噢~"
我好不容易让眼睛适应了这突然的光线,就看见格雷斯已经在我面前蹲下来脸慢慢的靠近我,拉开我的衬衣,他的手指在我胸口上若轻若重的画着圈,衬衣没有扣子,本来就是挂在身上的,这样被他一扯,衣服就退到被铐着的手上挂着了。
一大片红红紫紫像蚊虫叮咬的点点,在这方面经验少的如我都知道这是什么。
我瞪着格雷斯,
"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个就是冤枉了。"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好笑的说,"我是绅士,比较喜欢方自愿,而且昏死过去的...很难提起我的兴趣。"
"绅士个屁呀,"明明就是禽兽,"你不会用药吗,催情剂一针下去要什么没有,我好歹是个警察,这种案子办得多了,现在市面上千金一求的高效催情剂‘君临'据说就是产自冷氏门下,只不过我们没有证据罢了,再说我这种人连催情剂都不用,几瓶酒罐下去,闹不好比‘君临'还管用。"
都不用你动手我就把你上了,第二天醒过来我还是无知无觉的...我有经验行不行。
"...夏生..."格雷斯一幅忍笑到抽筋的表情,"你比我都适合当反面角色...我看你还是倒戈吧,不然屈才了。"
...我...靠...干什么在这种时候一定要想起叶雷那个混蛋让我分心一怒之下我都说了什么啊...
所以我闭嘴了。
"看,我虽然是个坏人,但是这方面很诚实,"他假惺惺的用很纯良的声音说,然后突然附下身,在我胸口上那些吻痕上舔着,几乎是叹出来的说,"不过我们可以试试酒是不是真的比‘君临'要好用。"
我的鸡皮疙瘩终于肆无忌惮的拔地而起。
"格雷斯先生。"门口一个机械化的声音,"冷先生请您过去。"
"真是会打断别人的好事,"他很夸张的表示不满和遗憾,"那我回来我们再继续,好好考虑一下,亲爱的夏生,我还是喜欢双方自愿。"
我只是干瞪着眼在心里已经把他上下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尽管我真的很想挥拳把他的脸打个开花,但是我们不做没好处的事情对吧,体力和金钱都是要用在刀刃上的。
"对了,"格雷斯走到门口,突然微笑着转过身,"我刚才忘记夸奖了,夏生,你这样衣着零乱的被铐着的样子真的很诱人,我很期待。"
然后给了我一个飞吻消失在门口。
...体力和金钱都是要用在刀刃上的...
刚才来传话叫走格雷斯的人,没走也没把门关上,就那么像个柱子一样的站在那里,我看了他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
"我说你们怎么忍受这变态的。"
"进来吧。"他居然开口了,声音仍旧是机械化的冷冰冰,
"什么?"我不理解的问,问出来才发现原来他不是跟我说话,就看着门外两个人几乎是拖着半昏迷的季云帆走了进来,把他放在我旁边,然后默默的走出了房间。
先前的那个冷冰冰人蹲在他旁边,他手上拿着一条粗的快赶上男孩脖子的链子,他把链子的一头挂在墙上的钩环里死死的锁上,然后捡起铁链的另一端,走到季云帆的旁边。
我震惊的看着躺在地上毫无生息季云帆,他的衣服零乱,到处都是被撕裂的痕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新的旧的,大片大片的渗着血,而他身上除了血迹,还有...
"你们他妈的对这个孩子做了什么!"我怒吼一声扑上去把那个混蛋用力撞开,他一个冷不防倒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锁住季云帆手腕的链子摔倒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很快就站起来,狠狠地一拳揍在我的脸上,我觉得整张脸都麻了,血顺着嘴角流下来,还有他妈的后脑勺。
我继续扑上去和他缠打在一起,手脚不能用我用咬的行不行,脖子即脆弱又有根主动脉在那里,咬不死他也喷血喷死他。
我发誓我人生从来没有这么用力的闭合过我的上下颚,嘴巴里很快就尝到淡淡的血腥味,然后变得浓重无比,只是遗憾我没有咬断他的脖子,而是被他一膝盖顶在肚子上,血从嗓子里涌上来,然后一阵猛烈的拳打脚踢袭来,直到我只能缩在地上除了吐血什么也干不了为止。
他走回季云帆的身边,完成刚才没有完成的事,我听见落锁的声响,然后他又走了回来。
"关于你的问题。"他连大气也不喘的在我面前蹲下,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拎起来,声音还是冰冷机械的,"习惯就好。"
然后我的头磕在地板上,很快我听见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我保持经典的挨打姿势像个虾米一样缩着,喘着带着血腥味的气,焦距对上的时候我看见不远处的也躺在地板上的季云帆,一双小兽一样的眼睛灼灼的盯着我。
第10章
"我不会说谢谢的。"他慢慢的移动了一下,我想他是想坐起来的,毕竟趴着的姿势呼吸会很难受,但是身上的伤让他很快就放弃了。
"不...用..."我艰难的说,我的确没有想他谢谢我。
"没错,我是被冷非凡强暴了。"他没什么感情的说,这个时候我才看清,这个男孩的神情,不是资料照片上那种平板的神情,也不是那天在酒吧里有点紧张无措的神情,而是一种清冷淡漠的神情,有这样神情的人,把刀子插入自己的身体里也不会感到疼痛。
我屏了呼吸,眼睛没有办法从他的脸上移开。
"我不在意,"他说,"身体是也一种可以利用的工具,迟早,没什么办法的时候迟早都会用掉的。"
"昨天的时候...你弟弟...说你失去记忆..."我觉得很痛,但是我很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而且说话有助于分散对疼痛的注意力不是么。
"我的确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也不打算隐瞒,"但是早就恢复了,我利用这个让冷非凡放松警惕,就带着翔逃出来了,然后就遇到了警察叔叔你。"
"警察哥哥..."我上次心虚没敢纠正,这次血肉模糊的躺在这儿这么惨了给个面子吧...
"这个时候还开玩笑,"他居然还笑了一下,"警察哥哥你好莱坞警匪片看多了。"
"...很抱歉害你们被抓回来。"我哪有讲笑话...
"与你无关,这是迟早的事。"他举起被锁着的左手,手腕上套着一个制作精良的金属环,"里面有跟踪器,除了特制的钥匙,任何方法都没有办法取下来,当然,跟这只手生离死别除外。"
"咦?"我不解,"那他为什么要把锁扣在你这只手腕上,扣右手不是会方便一点么。"
"你还真是观察入微考虑周到,"他称赞道,我也知道他其实是在讽刺我,"这还是你的功劳,你把那个混蛋打得不轻,他哪有心情管左手还是右手,说实话,的确是卡的难受。"
"...我的错..."人民警察的脸都被我丢光了,这种话题还是岔开的好,所以我继续问,"既然你无论如何都会被抓回来,干嘛还要逃。"
"既然你无论如何都要死,干嘛要挣扎几十年。"
...好吧,我问了蠢问题,我不过就是个明哲保身的小警察嘛。
"看到这根链子了么。"他晃了晃左手,"我每逃跑一次,就加粗一次。"
"我为你追求自由的灵魂所倾倒..."这就是功勋啊,够华丽。
"你这个人还蛮有意思的。"他第一次露出那种属于十九岁男孩的笑,我很高兴是因为自己,虽然这个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沉默了一下说,"你知道,我前两天在酒吧看见过你们,我一直以为你被冷非凡抓了一定受尽虐待,而且我多少知道一点,冷非凡之所以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但是那天我看见他对你的态度,让我彻底的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