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跷宮记————森古
森古  发于:2008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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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了甚么?!」加利尔忿怒地一把推开少年,少年促不及防,整个人被挥到数丈外,撞到厚实的树身后便连咳出数口鲜血。
加利尔再次碰上加答特时,只觉他的身体已无烫人的热度,看着幽幽醒过来幷叫了他一声「加利尔」的加答特,加利尔懊悔的眼光落在少年身上。
但此时他也只好扶起加答特的身驱,「王兄,发生了甚么事?为甚么今早我一回到族里就发觉你的寝宫被神殿的侍兵包围着,连杜琴嫂子的宫殿也......」
加答特困难地睁了睁眼睛,却全身忍不住一阵抖颤,「你......不会一看到......就......」
好热、好热......
加利尔脸颊迅速胀红,心虚地辩道:「我当然不会莽撞得......我从屋顶咳咳......那个,然后便看到你倒在地上,我一看就知大事不妙,而且就快又是你的继任大典了,纳莱这时又不知混到那去了......那些士兵居然又对你这么无礼,我便、便真接杀、不,冲去神殿......咳,找奥曼那老头问清楚,谁知门都还未进,那些守门的便说,我再硬闯、咳咳、硬进的话便要以『擅闯神殿者』拘禁我!我一气之下,便冲回你的寝殿,抱着你杀出去了!谁知奥曼那老头竟然会派人一路追杀着,我更确定出了甚么事了......」
听完加利尔的支吾其词,加答特先是顿了一下,接着把腰间一缀明显长了几许的头发一把拉断,墨发在他的手上渐化成一枚赤金带银的指戒,加答特便把指戒套进加利尔左手的食指上,「听着!带着这枚戒到这里最近的国家求助,就说:雷尾族出现了叛乱份子,希望他们能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其他国家,在下个月之前赶到雷月族......他们会有人教你们......怎么......做......唔......」说到最后,加答特忍不住痛苦地低吟。
「王兄!喂!你不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呀!还有,你不会以为我会丢下你不管吧!喂──」看着已经昏过去的加答特,担忧无奈的加利尔唯有以歉然与求救的可怜目光,望着刚来到他旁边的绿衣少年。
少年边扶著还有些血气翻腾的胸口,边以冰冷却虚弱的声音道:「看来加答特殿下是被人下了断功断内力的慢性剧毒......而且,小人怀疑殿下不久前曾吃下『越宫丹』──」

無解?!
听名字就知道准没好事!
加利尔不安地开口,「那又是啥?!」
「是的,据小人所知,那药是由中苍国北部的一座名叫『尸骸池』的沼泽地特有的一种又湿又腐的泥土所寄生的『淫蝶蛊』与月东国十年才开一次的催情菊,加上白见国中部,为了令男子确实拥有令女子有孕而炼制的一种叫『鹳郦粉』的补药混合炼成的;现今医药界药谱.闺乐篇,排行第三的闺房圣药──『天合丹』,后来世人认为它的原名实在不怎么雅致,就改为『越宫丹』了。此丹的『攻』效可不得,除了能令服者一个月内使交合的女性有孕外,还能使服用者此后不再需要任何闺房补药,唯一的缺憾就是服用者终其一生也只能用那么一次......」
少年一脸冷冰冰地陈述着,一气呵成的速度之快,甚至令人怀疑方才被打得吐血的是另有其人,就连嘴角那一条血丝都显得无比可笑!更论他大有说足三天三夜的架势。
而加利尔由一开始的错愕(少年不是重伤么?!)→不信(他的肺活量也太惊人了吧?!)→领悟(原来他十分喜欢药理!)→醒悟(王兄好像还倒在一边呢!)→愤怒(他还有心情鬼扯?!),致使他在少年一连串的报告当中失去了开口的先机。
「住口!」加利尔受不了地大吼。z
少年一合嘴,半晌后又冷冷地道:「是的,殿下。」
加利尔推推眉头,「既然你对那药那么了解,那么解除药性的方法......」听起来无害,但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这次少年却用一种奇怪诡谲的目光看着加利尔,直到加利尔受不了地低吼:「看什么?!」后,才收回打量的目光,冰冷地道:「那药用在人类身上的确无甚么不妥,但用在雷尾兽身上就不得而知了;在小人看来,施药者不是了解药性问题,就是只知晓了药性,其他一概不理的笨蛋。」
「说了那么久,不就是春药!那只要找个女人不就行了嘛!」加利尔抱起加答特就想纵身离去,但他动作才刚起,就听到少年冰冷的声音。
「......但看到加答特殿下现在的情况,小人觉得加利尔殿下如果想保住后面的贞操,最好就不要再轻举妄动......」
呯──啪!y
加利尔这次结结实实地与大地亲吻,手中的加答特也在这一动下被抛向了前方的矮丛──一个全裸且被『抛』的男人,更正,是一个全裸且被『抛』的男兽。
加利尔狼狈地自地上跃起,粗鲁地问:「那现在要怎么办?!丢下王兄一个人吗?!」耳脖的红晕出卖了他的尴尬。
少年一挑眉,冷道,「不,还有一个方法,加利尔殿下和小人,其中一个肯与加答特殿下......」
加利尔刚想低斥,少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过来把他推倒在地,并以散发着焦味与血腥味的右手掩住他的口。
「嘘!」b
「呜呜唔唔?!」你想干么?!
「有人来了。」少年示意加利尔静下来。
加利尔一挑眉,不满地瞪着少年:嫌他吵?有没有搞错!
「......小...黄莺......百合......百合......花......」g
一阵浅浅的歌声由远至近飘进两人耳中,两人同时放下心来。
只是个小女孩!
「唔?」不对!
加利尔用眼神示意:王兄还在前面!
少年不解地回望:想出声?再等一会吧!
加利尔的求助眼神升级:快放开我!王兄!王兄......
少年加大手上縳功的力度,回以冰冷的眼光:再动下去会被人发现的!
沙沙沙──
「咦?哥哥你怎么可以光着身子在这种地方睡午觉啊?这样子会着凉的哦!」

兽王与少女
「从前有个幸福的家族,宗桃哥,小飞飞,还有小裙──」小裙边摇着枝干,边哼着语意不明的小调。
「就快到后山、后山──」
不少小动物受到外来杂音的好奇影响,纷纷后草丛内、树木上探出头来。
「只要越过前面的矮丛,桂花树就在──咦?」小裙停下脚步,一声不响地冲到矮丛前把半人高的杂草拨开,一具浑身赤裸的男性裸体便大饱了小裙的眼福。
小裙双手捂颊低声地叫,「哇噢!哇噢!哇噢──!」
接着──
「咦?哥哥你怎么可以光着身子在这种地方睡午觉啊?这样子会着凉的哦!」
小裙小步跑至已经昏迷的加答特身边蹲下,幷用食指戳了戳加答特的脸颊。
「喂──喂──!」昏迷中的加答特再度睁开了眼帘,但这回映入小裙眼中的已非纯粹深邃的赤金色兽瞳,而是一双冒着赤焰火光的兽瞳。
当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会之时,一双是赤金无神的火眸、一双是清纯若水且洁净无垢的黑眸,但此刻的净然却无法净化另一眸中的火热与欲望......
这一天,命中注定这名少女与雷尾兽之王相遇之序幕,开启了。
只隔一丛之外的加利尔慌忙挣扎起来,但却怎样也无法挣开体型比他小上一倍不止,还加上双手受伤的绿衣少年的束缚,不知是自尊受伤还是心焦不已的王子殿下唯有狼狈不堪地怒瞪着压住自己的少年。
少年被绿布包住的眼睛当然不可能看见『王子的尊严』,只是凭着王子殿下不稳的气息判断此刻的殿下正处于盛怒之中──
少年把头低压至王子的耳侧,沉声冷道,「现在加答特殿下已经按捺不住了,难道您要现在冲出去对抗失去理性的殿下,又或者救回那位少女,要您或小人其中一个成为加答特殿下的炮灰啊?」见加利尔逐渐冷静下来,少年又续道,「眼下那少女出现在这里,便是上天给殿下的一条生路啊。再者,容许小人再告知殿下一点吧!服用『越宫丹』的人确实能让女性在一个月之内受孕,而且此后雄风不减,可是...这一次之后,加答特殿下就再也不能有子嗣了。」见加利尔神色一震,少年知道这个重视后嗣的种族,是不会轻易扼杀掉别人任何一次的生育机会的,「您忍心令殿下终生无后吗?」
加利尔以眼神示意少年放下手,少年犹疑了一会,确定他不会再大吼大闹之后,轻轻放下双手,在加利尔看不见的角落粗鲁地擦去蜿蜒流下的血痕。
加利尔闭上眼片刻,便睁开了赤金的兽眸,无奈地苦笑,「王兄清醒之后是不会放过我的......」
少年也不知怎么安慰他,默然地跪坐在一旁。

被人怎样?!
一回到家,宗桃便发现了屋内不寻常的平静。
为什么小裙没有冲出来叫他?
他对身后的飞摆摆手,飞点头,两人蹑手蹑脚地检查每间房间。
「大哥,所有房间都没有人。」飞冷静地道,双眸却载满了焦急。「难道是他们追来了吗?」
「嘘!」宗桃闭上眼,「浴池那边有动静。」
两人快奔至浴池,只见妃吕半趴在池边低哼,宗桃首先冲至妃吕身边蹲下,在看见妃吕上半身的『吻痕』、『咬痕』与额头上明显是硬物撞击后的『伤痕』后,平时沉稳的他第一次有怒发冲天的感觉,而他身旁的飞也怒不可遏地低咒。
「禽兽......!那群畜生!竟然连男的都不放过......!」宗桃轻轻地把妃吕用外衣罩着身子从浴池边抱起来,向着房间走去。
「唔......呜......」被怀着的妃吕吸引着全副的注意力,妃吕的转醒立即引起他的关注。
妃吕再再次醒来,感觉到身体一阵摇晃,抬头又见宗桃双眼含泪地看着自己,还对自己不断低诉,「对不起!对不起!连累你、遇到......这种事......」
转头见飞也是一面死了老头的表情,不禁有些好笑。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这种事』啊?」
宗桃以怜悯的目光看着他,然后对着飞说,「打击太大了吗?」
妃吕忍着差点破口而出的@#&%,一拳打在宗桃的头上,「你在乱说些什么?小裙呢?」
宗桃吃痛地揉揉头,飞代答,「小裙......小裙被『他们』捉走了。你真的没事?」
妃吕本想跟着多打飞一拳,可是因为离太远了,高举至半空的手唯有放下,忍耐地问,「从刚才开始,你们就在叽叽喳喳些什么?」
「你不是被他们『怎样』了吗?」
「『怎样』?」不解。
「就是被男人『怎样』了嘛!」指了指。
「『怎样』?」妃吕毫不避嫌地把宗桃覆在身上的上衣一把掀开,只见白玉般的身子上,一点一点的吻痕从颈部顺延至胸膛的上侧,然后又在宗桃与飞面红尴尬的注视下,把手伸到后庭上面拍了拍,求证般道,「没事呀?我的身体没痛没痒呀!」
「嗄──啊?!那你那些、那些,又是怎样来的啊?」
「吻痕?唔......大概是小裙吧!当时房子里只有我跟她。」
「小裙?」的确有这个可能!小裙她只要看到滑滑的、嫩嫩的东西,就会想咬一口。
「那小裙现在那里去了?」飞疑惑地问。
「咦......?不在厨房吗?」妃吕比他更不解。
宗桃一声不吭地冲至厨房,飞与妃吕也跟着。
「小馒头、翠肉饺、杏仁饼、炸奶酥、小蛋饼、糖丝饼......这些是中午要吃的糕点。」妃吕把外衣绑在细腰,双手在灶头上找寻着蛛丝马迹。
「等一下,这是什么?」飞在蒸笼旁找到一碟半成品。
「我尝尝。」妃吕拈了一大块就放进口中嚼咬,宗桃与飞也各拈一小块。
「唔......这个味道......」宗桃轻促眉头,飞也点点头与妃吕对看一眼。
「很美味。」三人很有默契地同时开口。
「很好吃,是白糖糕......」宗桃很肯定地说。
「很甜,是沙糖糕......」飞半犹豫地道。
「入口即化,是桂糖糕......」妃吕说完后瞪着其余两人。
「你们是甜食白痴哦?」妃吕不可思议地道,「你看不见这些糕是淡粉红色的吗?白糖糕是整块白色的!」某人尴尬地抓抓发红的脸颊,「还有!没有人会只用沙糖造一大块甜的糕点出来的!」某人恼羞成怒地憋红了脸。
「不过......所有糕点小食之中只有这个是半成品,还放到灶头旁......」妃吕演练般走来走去,「......差了桂花装饰的桂糖糕,如果依小裙的执着,一定会立刻丢下手边的事,先冲出厨房......」众人跟着走出厨房。「然后又会想到沐浴中的我......」接着众人又走到浴池。「跟着不知怎么咬得我全身都是点点......某人身后贴着四颗白眼,「唔!当时她一定在想,既然我正在『睡觉』,不如自己一个去买桂花吧!」打了一个明了的手势,妃吕志得意满地道,「小裙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市集!」
「不会的!小裙知道我们家没有太多钱,从来都不会为了某种理由而乱花钱的!」宗桃肯定地道。
「......是后山!」飞略一思索后立即奔到前厅,众人也跟着不解地走到前厅。
「果然!」飞看着原本放在大厅采药草用的竹筐的位置,「小裙曾经告诉过我,后山有一处地方开了满树的桂花,还说想摘一些回来酿酒呢!」
「那我们快些去后山吧!不知道小裙妹妹有没有迷路耶!」
「嗯!」

事后......
「殿下应该差不多完事了......」绿衣少年提醒一旁沉思中的加利尔。
加利尔瞄了一眼草丛,「唔......」只见他双手抱膝,「那名少女怀有的是王兄唯一的子嗣,必须把她带回雷尾族才行......但是王兄还有杜琴嫂子......」
绿衣少年冷瞥了他一眼,不屑地嘲讽,「那名少女失去了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已经够了,难道还要她终其一生都被困在那充满阴谋与诡计的地方吗?这是他的命吗?」
「那要怎么办?!」
绿衣少年叹息,「我们不能也不可这么自私......」忽然,他静下来,半晌,只见少年苦笑道,「看来我们已经不能再做对不起那名少女的事情了。」
加利尔不解,少年接下来的动作更引起他的惊呼。
「你干什么?!」
只见绿衣少年站起身来越过草丛,一掌劈下那还在无意识动作的人的颈上,然后把昏过去的人搬开,在他身上探了探,把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接着便转身『打量』着那已经体力透支,早就昏过去的少女,从怀中拿了一片薄荷叶来放到少女鼻下,少女慢慢转醒,虚弱地边喘息边微笑着问,「哥、哥......你......是......谁......」明显一时之间没有认清现实。
少年布下的双眸一颤,听声音这少女明明应该是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看到自己的外表应该叫他弟弟才是呀......!难道──!
少年陷入一阵打击之中。
「......哥......哥......」少女唤道。
少年轻摸少女散乱的头发,「我叫绿袖,你这样叫我便成,别叫我哥哥了。」
「宗桃哥和小飞他们都叫我小裙。」少女静了一会,「绿袖哥哥想哭吗?怎么眼睛湿湿的?」少女抬手轻按绿袖的掩眼布。
「没有,」绿袖压住她的手,「小裙,你知道吗?刚才那人在你身上进行的『事』会令你有小宝宝哦!」
「小宝......宝?」小裙先是不解,接着恍然,「是跟小裙看到的小草刚满月的妹妹一样吗?是吗?」
「......对,绿袖希望你能保护好你肚子里的小宝宝,不要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它,可以吗?」绿袖把手放在小裙小腹上,印出个浅浅的血痕。
「唔!」小裙点头,「宗桃哥说能保护好宝宝的母亲都很伟大,小裙要当母亲了吗?」
「......对。」绿袖示意加利尔把还未醒的裸男扛走,从袖中拿了一枚耳环为小裙别在左耳上,「绿袖要走了。记着!宝宝的父亲叫加答特!记着!」说完便跟着加利尔纵身离去。
加利尔走前歉疚地深深看了小裙一眼。
小裙闭上眼,想好好地睡......好累......好累......
「小裙......小裙......」一声声的叫唤由远至近,在经过小裙不远处时,忽然消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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