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直男被强迫的一生by蓉阿
蓉阿  发于:2025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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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把他锁在床上,给他留一头长发。
他要和他结婚,让所有人都知道,许嘉清属于他。
那时他太年轻了,年纪小爱玩不记事,他不怪他。
是世界充满诱惑,不是他的错。
他这么好,这么漂亮,被人喜欢也是应该的。
陆宴景把手放在阳台玻璃门上,眸子漆黑如墨。
没有关系,他会教他如何去爱他。
他们有一辈子可以在一起,何必嫉妒那些跳梁小丑呢?
陆宴景想到这,不由畅快极了:该是他们嫉妒他才对啊。
周春明抱着手机,想到那位有钱人老板,皱眉道:“你这么晚回去,他没有说什么吧。”
许嘉清低头看楼下,下面好像有两只小狗在吵架。
嗷呜嗷呜的,主人怎么也拉不住。
笑道:“你说陆宴景啊,他人挺好的。虽然刚见面时看起来不好相处,但是……”
话还未说完,就突然扭头看到了正主。
陆宴景刚把玻璃门推开,就听到了这句话。
他看着许嘉清的笑,方才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了。
两人站在阳台面对面,他身后是灯海一片。
许嘉清话说一半突然停了,周春明以为医院信号不好,扯着嗓子喊:“喂,喂?听的到吗?”
许嘉清想到刚刚的话,也不知他听到了多少。顿时有些尴尬,连忙说了一句:“待会再聊,我先挂了。”
陆宴景知道他在想什么,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他的脖颈还有中午的吻痕未消,自己却浑然不觉。
陆宴景听到自己说:“你明天想陪我出去逛逛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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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血过多的脸,依旧一片惨白。
陆宴景笑得矜贵优雅,示意许嘉清和他一起进房里:“我说,你明天想不想和我出去逛逛。”
许是夜晚的风吹得人头昏,或是看见陆宴景正在渗血的腕子。
总之许嘉清莫名奇妙答应了。
他不会开车,坐在副驾。
黑色迈巴赫,在盘山大道上行驶。
山上开满了杜鹃花,旁边是海。
许嘉清隔窗去看外边,山花烂漫,红成一片。
许嘉清以为陆宴景是带他来看风景,自己无聊,拉他作伴。
可当车停下时,许嘉清才发现这是墓园。
陆宴景说:“下来吧。”
许嘉清紧紧跟在他身旁,这里就像迷宫一样。
按道理讲,来上坟或多或少都得带点祭品。可陆宴景两手空空,连衣裳都和往常没有变化。
七拐八拐,来到一座墓碑前。
照片上的女人,和陆宴景很像。
表情温柔,仪态端庄。
陆宴景蹲下没有说话,许嘉清识趣的走了,到旁边树荫下等他。
这棵大树三个人都抱不住,直冲云霄,树冠如伞。
许嘉清遥遥看见陆宴景跪下,抱着墓碑说话。
他以为陆宴景在与母亲互诉衷肠,可陆宴景说的却是:“母亲,你的计划落空了。”
“我找到了我的爱人,我们会在一起。”
“他很漂亮吧,不仅漂亮,还很善良。”
“他渡化了我,我再也不用生活在你的阴影下。”
说着说着,陆宴景竟然抱着墓碑大笑起来。
山上有风,声音钻进风里,吹到许嘉清耳旁时,被扭曲成了哭泣。
他背过身子去看海面,难得心下酸苦。
他也想母亲了,这么久没有回家,母亲一定想他想得眼睛都要哭瞎了。
可他不能回去,不能回去连累母亲,让她成为威胁他的工具。
直到天快黑时,陆宴景才来叫他回家。
开车行驶在下山的路上,许嘉清去看陆宴景映在玻璃窗上的脸。
山上只有他们,陆宴景开得快极了。
摇下车窗,风把他们的头发吹乱。
有好几次许嘉清甚至以为他们会掉到海里,却惊险过弯。
陆宴景看起来与往常一样,眸子却越来越亢奋。
他说:“许嘉清,你想听我母亲的故事吗。”
许嘉清不想听,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忘了陆宴景是个神经病。
双手死死抓着车座,陆宴景把油门踩到底,前方是万丈山崖。
陆宴景说,他是随母姓,母亲家非常有钱,可母亲却看上了位穷小子。
这是个狗血又恶俗的故事,用一句话概括便是:贤妻扶我凌云志,我赠贤妻私生子。
陆宴景看着许嘉清,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索命厉鬼。
苍白的脸,充满血丝的眼。兴奋至极。
“所以我母亲疯了,把那个女人楼上推了下去,一尸两命。”
“拿刀去砍父亲,把他吓得此生无法再生育。外公疏通关系,给母亲开了精神病证明,关在家里。”
“家里没有人,所以母亲只能折磨我。”
“拿针扎我,不给我饭吃,把我捆起来挂在房梁上三天三夜,几乎把我折磨死。”
又是一个急转弯,几乎半个车身都甩到了外边。
许嘉清甚至还有心思想,豪车就是不一样,要是别的车,他们估计现在就在海里。
陆宴景去抓许嘉清头发,笑得温柔极了:“我多希望她只是折磨我啊,可是她脑子清醒的时候又对我太好。抱着我说话,和我道歉。说她只是病了,她会好好吃药,求我不要怕她。”
“我只是个孩子,母亲喜怒无常,我怎么会不害怕。”
“于是她病得更加重了,可我八岁生日时,她一整天都很正常,拉着我去海边吹风。”
“那天的风浪很大,只有她独自撑着一只小船。来到海中央,船几乎要被浪打翻。”
“我知道她要带我一起去死,我不怕,我把这条命还给她。”
讲到这,陆宴景突然停了车,拉着许嘉清的胳膊下车去看海浪。
夜晚的海一片漆黑,就像一张大嘴要把人吞噬。
陆宴景的手就像钳子,抓得许嘉清疼极了。
陆宴景看着许嘉清:“浪把船打翻,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许嘉清不敢说话。
陆宴景说:“她救了我。”
“她根本不会游泳,她用尽浑身力气举着我,自己几乎要溺死。如果不是刚好有一只渔船要回港,我们真的会一起死。”
许嘉清无言,可陆宴景却愈发激动了起来。
“回家以后她又恢复了正常,我以为她好了,我真的以为她好了!”
抓着许嘉清双臂,滑跪在地上:“直到有一天我说我饿了,她给了我钱,让我自己出去吃饭,顺便给她买一份。”
“当我提着打包好的饭回家时,看到了她落在地上的尸体。”
“许嘉清,你知道跳楼的人是什么样吗?”
“脑浆流了一地,身体扭曲,甚至可以看到内脏和肠子。搬都搬不起来,要用铲子铲。”
“那时外公在海外,只有我在深港。我得看着他们把母亲铲起,把这滩东西送到火葬场。”
陆宴景浑身颤抖,死死抓着许嘉清胳膊。
他没有说话,任何安慰人的话,此时都太轻了。
许嘉清与他面对面跪下,就像夫妻对拜。
他伸手去揽陆宴景脑袋,把他抱在怀里。
什么话都没讲,又好像什么话都讲了。
陆宴景在心里嘲笑他,明明自己都怕得不行,跪在地上浑身都在打颤,居然还能分出心思安慰他。
苍兰花香混杂着温热的体温,许嘉清抱着陆宴景,去拍他肩膀。
他说:“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应当向前。”
“大海滔滔,山高路远,我们不要拘泥于过往。”
陆宴景听到这句话,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抬起头,母亲一如既往穿着白裙,坐在高高的山岗上。
不再面目可憎,而是浅笑看着他。
风吹起母亲的长发,她说:“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吗。”
这才是母亲真正的模样,陆宴景死死盯着前方,抱着许嘉清,眼神戒备。
她好似想解释什么,最后又随风消散了。
许嘉清感受到陆宴景一直看着什么,也想扭过头,却被陆宴景掰了回去。
死死勒着他的腰,不知何时变成了他抱着许嘉清。
陆宴景把他困在自己怀里,好似要融为一体。
许嘉清有些痛,试探性想要分开。
陆宴景把下巴磕在他的头上,轻声道:“许嘉清,你让我抱一下,就一下好吗。”
许嘉清感觉有雨滴落在自己头上,可是天空没有落雨。
一时不再挣扎,任由陆宴景环着他。
高大的身子剧烈颤抖,真正悲憾是没有声音的。
世界一片寂静,只有陆宴景的抽泣。泪水把许嘉清的衣服沁湿逐渐变得透明,可以透出漂亮的肌肤。
海风呼啸,浪花拍打山崖。
他们双双跪在山崖边,头上是群星闪耀。
陆宴景想,他们像不像逃婚的眷侣。他要和许嘉清永远在一起,不仅这辈子,包括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在一起。
哪怕作恶多端跌入畜生道,他也要当许嘉清怀里的狗。
有健壮的身躯和锋利的牙,他依旧可以保护他。
一天之内游走生死,许嘉清不知何时睡着了。
陆宴景垂眸小心去吻他,他是许嘉清的狗,许嘉清也会是独属于他的母/dog。
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低眉顺目。
“清清,我只要你。”
摩挲着许嘉清的腰,去舔他雪白的肌。
最后轻轻啃咬两下小巧的喉结,便抱他回车里。
这一路开得稳极,每过一个红绿灯,陆宴景都要去抚他脸颊。
回到家里,陆宴景把他送回自己房间。
从他口袋掏出手机,用许嘉清的手解锁了。
坐在床边,从历史浏览翻到电话号码,又去看他与别人都说了些什么话。
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和乱七八糟的人说乱七八糟的话,陆宴景满意极了。
最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往许嘉清手机上传输了什么软件。悄悄藏在暗处,又把记录都删了。
把手机放在许嘉清枕头下,撩开他头发,去舔他殷红的唇。
“清清好乖啊,以后也要一直这样听话。”
“我知道不是清清的错,都是他们勾引你。可就算这样我也会吃醋,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摄像头在房间里注视着罪恶,一言不发。
看着陆宴景从舔,变成了拥吻。
许嘉清喘不上气,脸都红了。
咽不下的涎水往下流,流到枕头上,亮晶晶的。
陆宴景笑他:“清清怎么像个小孩一样,还会流口水。”
无人应答,陆宴景把手伸到下面,去抚慰他。
他的喘息逐渐变重,发出无意识的呜咽,伸出手想拒绝,却只抓到虚无。
许嘉清感觉又回到了过往,下意识便想逃避,想继续沉睡梦里。
不清醒便不用面对,他像藏进茧里的白蚕。
可是他抗拒不了身体变化,下一秒脑袋便炸开烟花。
陆宴景把手上东西舔干净,便又要去吻他。
许嘉清扭头去躲,把陆宴景逗笑。
心情极好的与许嘉清十指交扣,一起挤在小小的床榻上。
陆宴景笑他:“这不是你的东西吗,哪里有人连自己都嫌弃。”
“不过没关系,我不嫌弃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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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一觉睡到中午,季言生给他打电话。
许嘉清的脑子依旧有些发晕,下了床,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双腿打颤,仿佛还在盘山大道上。
腰间还有未消的红色指印,后背一片青紫。
撑着墙站起,电话里的季言生奇怪极了。说话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许嘉清有些不耐烦,闭着眼往脸上拍水,疲惫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再不说我可要挂了。”
“别啊。”季言生这才道:“嘉清,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们出来吃个饭吧。”
开了扬声器,许嘉清把手机放在台面上,一边挤牙膏一边道:“我要上班。”
“今天外公回家,舅舅要到老宅去。你就放心出来吧,要是有人问就说是我叫的。”
许嘉清揉揉太阳穴,想到今天是季言生生日,便道了句好。
季言生听他同意,兴奋异常。
电话刚挂,地址就发来了。
这是一家海边的高级餐厅,许嘉清上网查了查,一顿饭要吃掉他三个月工资。
出了房间门,陆宴景果然不在家。
饭菜都在桌子上,许嘉清摸了摸,还是温的。
刚慢悠悠吃完,季言生就来接他了。
许嘉清看着他的脸,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分辨不出来。
季言生笑着把他拉出门,将他按进车里。
深港下午烈日炎热,季言生带他去看电影。
狗血的爱情喜剧,旁边全是小情侣。
看着看着就依偎到一起去,有的甚至在啃嘴皮子。
许嘉清有些头皮发麻,踢了季言生一脚:“你什么时候喜欢看这种东西了?”
季言生捧着爆米花,坐在座位上傻笑。
越笑许嘉清越火大,不停在心里默念:今天他生日,今天他生日。爹不和儿斗,爹不和儿斗。
这绝对是许嘉清度过最漫长的两个小时,好不容易熬到散场,许嘉清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
季言生连忙跟上他,一路小跑,没人吃的爆米花扑簌簌掉在地上。
出了商场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季言生露出讨好的笑,揽着许嘉清肩膀,又拉他上了车。
可谁知刚走到餐厅门口,季言生摸摸口袋,发现手机掉在车上了。
便让许嘉清先进去,他回去找。
里面是经典的西式餐厅模样,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黑咕隆咚的。
好死不死他还夜盲,这一路不是腿绊倒椅子,就是手撞到桌子。
若不是他眼疾手快,盘子都不知要摔碎多少。
刚找到桌子坐下,餐厅就骤然响起了钢琴声。
一束暖黄小灯,打在季言生身上。
死狗,居然还去换了衣服。
又没妹子,搁着装什么啊……
许嘉清抱着胳膊,垂着眸。该讲不讲,季言生的弹琴技术还是相当可以的。
一曲闭,季言生不知从哪抱来了一大束玫瑰花,来到许嘉清身前跪下。
将花放到地上,拉起他的手,浅笑道:“嘉清,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
许嘉清感觉自己有些搞不清状况:“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
“从大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后来你去旅游,不管怎么发消息都不回。我以为是你知道了,用这种方式拒绝我。”
“我曾以为是你我缘分已尽,可上天让你重回我身旁,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季言生从口袋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只碧玉手镯:“我和我妈说了,家里人都祝福你我。”
季言生再次看着许嘉清道:“许嘉清,我喜欢你。”
听到这话,许嘉清猛的站起,踢了季言生一脚:“滚啊!傻逼。”
语罢,便飞快往餐厅外跑。
结果却在门口看到了陆宴景,他好像刚参加完晚宴,黑色西装外套和蓝宝石袖扣。
头发往上梳,还抹了发胶。他看着许嘉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许嘉清张嘴刚想解释些什么,季言生也从里面跑出来了。
拉着许嘉清的手,让他去摸自己的心:“嘉清,我真的喜欢你。我不是闹着玩的,不信你听。”
心脏在手心跳动得极快,许嘉清拼命想躲,却拗不过季言生。
陆宴景就这样站在旁边,去看这场闹剧。
过了半晌才走向前,扬手给了季言生一巴掌,冷声道:“你闹够了没有?”
季言生捂着脸没有说话,陆宴景拉起许嘉清的手,坐到车里去。
气氛凝固,许嘉清对陆宴景开车有些阴影,此时却不敢说话。
一路急驰,今天开的车是敞篷的。
风不停拍打许嘉清的脸,陆宴景连闯好几个红灯,一路往偏远处飙去。
见油门踩到低,许嘉清忍不住了,抓着陆宴的衬衫嘶吼道:“你发什么神经!停车,我要下去!”
陆宴景看了许嘉清一眼,笑道:“好啊。”
就这样大大咧咧把车停到路边,拉着许嘉清胳膊,往旁边的荒废高楼去。
昏暗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俩,陆宴景看着许嘉清,突然道:“许嘉清,我们结婚吧。”
“你不是缺钱吗,只要你和我结婚,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你想怎么花都行。”
许嘉清只觉陆宴景是个更大的傻逼,疯狂按电梯想要下去,今晚一个个全都在发神经。
陆宴景拉着许嘉清后领,把他逼到角落里:“你为了周春明来求我,连尊严都可以不要。又为了他不惜去夜色打人,可是许嘉清,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看看我?”
“明明和你朝夕相处的人是我,最先遇到的也是我,为什么你眼里却没有我?”
许嘉清死死贴着铁壁,他在陆宴景的眼睛里,看到了风雨欲来的平静:“我把你当朋友,你还是我朋友的舅舅。”
“那你在四海路见到的人呢,他也是你朋友吗?”
许嘉清觉得陆宴景简直不可理喻,可是电梯狭小,他又无路可去。
只得看着他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陆宴景高大的身躯把他隔绝在角落里,一字一字道:“你听得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离开夜色的那天晚上,你见了什么人?”
许嘉清抬起脑袋,去抓陆宴景衣领:“你监视我?”
陆宴景没有说话,但许嘉清知道,那天晚上除了他和那个女孩,绝对没有第三个人。
毫不犹豫,许嘉清开始摸索起自己的衣服来,从上往下。
今天穿的是衬衫,许嘉清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的看。
陆宴景见他这副模样,不由笑了起来。
把许嘉清的手拿下,自己捏起衬衫的一角。
沿着线缝往上顺,许嘉清看到了里面藏着的细线,衬衫上的第二颗扣子是假的。
陆宴景把许嘉清的手放到上面,声音温柔得几乎要将人溺亡:“清清,你要找的东西在这里。”
电梯上行带来微妙的失重感,许嘉清撑着铁壁,努力忽视腿上幻痛。
明明怕得要死,却还要装出一副镇静的样子。
许嘉清问:“陆宴景,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宴景后退两步,给他了一个安全空间:“我想和你结婚。”
“这不可能。”
话音刚落,电梯门就开了。
这是一座无人的高楼,楼顶荒凉,只有清风。
远离城市灯火,连鬼影都没有。
陆宴景看起来正常极了,拉着许嘉清的手,往高楼边去。
许嘉清跌跌撞撞的跟着他,直到陆宴景企图拉他站上去,彻底慌了。
控制不住的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浑身发软,拼命想躲陆宴景抓住他手。
想要求助,可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只能发了疯似的拖着路宴景往回走。
陆宴景好似心软,站在边沿处,用手背去擦他往下落的泪珠。
“清清,你哭什么啊。”
许嘉清逃不出陆宴景手心,蹲在地上,泪珠掉落化为污水。
陆宴景叹了口气,拉着许嘉清衣领。逼他站在高楼边缘,俯身向下看去。
许嘉清脑袋发晕,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陆宴景说:“清清,同生者,是前世有缘;同死者,方能再续前世之缘。”
“既然你今生不愿与我在一起,那我们便一起求个来世吧。”
三十多层的高楼,半个身子都在外边。
陆宴景用另一只手与他十指交扣,伏在他身上,往他耳旁吹气:“所以清清,你是想今生与我在一起,还是来世再续?”
不敢再说拒绝人的话,喉喽只能发出泣音。
陆宴景说:“清清,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回答他的,只有风。
陆宴景把他拉了回来,开心极了。
十指交扣,带他回家。
可许嘉清却浑身发僵,哪怕坐在车里,也不停哆嗦。
陆宴景摸了摸他的额:“清清,你很冷吗?”
然后俯下身子,与他面贴面道:“还是你在怕我?”
当然不敢说怕他,可嗓子怎么也说不出话。
只能拼命摇头,眼泪又开始往下流。
陆宴景笑了笑:“以前怎么没发现,清清的胆子这么小。”
许嘉清的胆子不小,可他刚刚见过真实的陆宴景。
陆宴景脱下西装外套,披在许嘉清肩上。
周围都被他的气息笼罩,许嘉清有些反胃,甚至想拉开车门往外逃。
陆宴景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边开车一边道:“你可以拉开车门,也可以往外跳。”
“跳出去以后会受伤,至少断条胳膊断条腿。但没关系的清清,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把你缝好。”
念头瞬间消失,身体健全才能逃。
转眼回到家里,陆宴景弯腰换鞋,许嘉清看到了玄关处摆放的装饰花瓶。
这里是他的地盘,陆宴景没有丝毫防备,给他留了个后背。
许嘉清摸索着把花瓶捏在手心,不停祈祷陆宴景别回头。
然后对着他的脑袋,狠狠砸下。
玻璃碎了一地,混着鲜血。
许嘉清打开大门就要往外跑,刚跨出去没两步,就被陆宴景抓住头发拖了回来。
脑袋上的鲜血往下直流,甚至手上还有血。
陆宴景拖着他,不顾他拼命的挣扎,把他丢到地下室里去了。
许嘉清从没认真观察过他工作的地方,但凡他认真些,都会发现这座市中心高楼的房子里藏着间地下室。
这是陆宴景为他准备许久的家。
他真正的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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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一片漆黑,许嘉清挣扎着想站起,可陆宴景毫不犹豫的关上了门。
说是地下室,其实是往下一层。
这一层往往用来当家庭影院或者给孩子学乐器,因此隔音效果非常好。
脚下是冰冷的瓷砖,许嘉清站在楼梯上,拍打着门。
高喊:“陆宴景,陆宴景!”
可是无人应答,空荡的地方,将他的声音无限放大。
许嘉清不由觉得有些害怕,脚一滑,便骨碌碌滚下去了。
脑袋撞到地上,耳朵疼得他想死。
许嘉清抱着脑袋,努力想要自己冷静一下,想想办法。
可他作为助理和陆宴景生活在一起天经地义,他不爱回消息,在这里又没有亲人,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瓷砖冻得他骨头冷,许嘉清摸索着站起,前方是一张巨大的床垫。
上面铺好了床单,还有被子和枕头。
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伸出手,往别的地方摸去。
旁边有一个巨大的笼子,方一碰,就如触电般缩回了手。
他不愿去想这里为什么有笼子,笼子是干什么用的。
躲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覆盖。
怀抱着双膝,将脑袋埋进腿里。
许嘉清忍不住想: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做错了什么吗,他只是想赚钱,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安家。
他想当正常人,过正常的生活。
为此他甚至放弃了母亲和家。
泪水控制不住往下流,空荡的房间只有他的悲鸣呜咽。
耳朵很痛,手和腿也痛。
许嘉清环抱自己躺在床上,不知何时睡着了。
梦里不会有疼痛找他,这是他惯用的逃避方法。
可当他醒来时,地下室依旧一片漆黑。
这里没有时钟与光,他不知道时间流逝多少,直到他的肚子开始叫。
许嘉清颤抖着身子去摸索有没有食物,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但他找到了洗手间,洗手间里也没有灯。
许嘉清将手伸到水龙头下,去喝自来水。
可他太饿了,这样的速度太慢。
干脆蹲下身子将脑袋埋在水龙头下,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喝得太快反被呛到,剧烈的咳着,把脸都咳红了。
脖颈头发上全都是水,许嘉清关上水龙头,又躺回床上。
他甚至在想,陆宴景是不是把他忘了。
他会不会就此死在这里。
他好不容易离开了达那,他不想死。
勉强喝了个水饱,没过多久肚子又开始饿。
世界一片漆黑,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许嘉清开始啃指甲,将自己的手咬得坑坑洼洼,去吮吸温热的血。
过往记忆开始在脑海浮现,他无法控制自己。好的,坏的,都像放电影一样出现。
许嘉清哭哭笑笑,用脑袋去撞墙,回忆起江曲与央金。
他们过了便是陆宴景,初见时冷漠的模样,使唤他去买粥,带他买衣服。
失足摔进海里,陆宴景下去救他。
还有盘山大道时,陆宴景撑着他跪下。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却哭得像孩子一样。
许嘉清不愿去想陆宴景,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记忆来到了季言生叫他出去的那天,许嘉清甚至在想,如果他不出去的话,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他和季言生是兄弟,陆宴景也还是老板。
许嘉清难受极了,将脑袋磕在瓷砖上。企图清醒一点,从回忆中回到现实中来。
冰冷的地板却是让脑子清醒了,可随之而来的,还有剧烈的饥饿。
饿得实在受不了了,许嘉清甚至觉得眼前出现了幻觉。
连鲜血都吮吸不出来,许嘉清咬着手,想从自己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就在这时,门开了。
楼上亮着灯,刺得他眼睛疼。可他舍不得闭眼,死死盯着有光的地方。
陆宴景关上门,光也消失了。
可陆宴景是个活人,是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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