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营业by醴泉侯
醴泉侯  发于:2025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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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乾姿转身朝向她:“说啥呢,你不在乎我在乎。你家叶风舒跟了我四年了,都是赔本买卖,他让我花了多少公关费?我也算仁至义尽了,现在就指望这个《剑赴长桥》能给我挣点儿回来了。”
高应雪亲昵地挽住马乾姿的手臂:“我这回在HK又给你挑了两个镯子。”
马乾姿笑着推她,但没推开:“就你那两个镯子,还不够我前几天给徐啸吟买的热搜。”
想了想,她道:“不过也好,是徐啸吟和叶风舒在一个组里。有徐啸吟在,现在将来,都能替叶风舒挡不少事儿。姜小满是聪明人,也好沟通。”
顿了顿,她又道:“让你家那地主家的傻儿子机灵点,哥们兄弟的嘴上叫叫就是了,别真上赶着。今天我看徐啸吟一点就透,这几年很长了点脑子出来,人家可没他那么傻。”
马乾姿靠上了椅背,今天在剧组转悠了一圈,她也有点累了。
她长叹了口气:“唉——!高应雪啊,我可真是欠你的。叶风舒要不是你亲生的,我可真不想管了。”
高应雪噗嗤一声笑了,她道:“这要不是我亲生的,连我都不想管,还能轮到你?”
第30章 30有得有失
叶风舒25岁的生旦快来了。
自打落草,叶风舒的每一场生日都过得盛大又奢侈。但这都通通赶不上他进娱乐圈后粉丝给的排面。
他亲生父母也做不到在双子塔给他买开屏。
早在一个月前粉丝就统一换好了头像,各种应援也都在陆续筹备。过去这些事轮不到他操心,但今年他突发奇想打算在组里过。
这次生日意义非凡,许多事情他都要亲自过问。
首先得安排好他的陪玩。
他通知辅助:“这几天我有点忙,可能上不了线了,我朋友要是想玩就你俩排吧,有空你也多教教他。”
辅助沉默了一会,发了个猫咪躺地的表情:“老板,有点不太好吧?”
叶风舒不耐烦了:“什么好不好的?没我在你俩还害羞啊?”
辅助道:“话是这么说,但经常三更半夜的,我和嫂子单独排真的不大好。”
叶风舒一愣,哪儿来的嫂子?他又没哥哥。
然后他突然明白过来哪儿来的嫂子了。
叶风舒按了语音,冲辅助放声嚷嚷:“你特么有病吧!男的男的男的!我朋友是男的!”
辅助听起来松了一口气:“噢,我看老板最近脾气这么好,还开了个小号。还以为你带对象呢。”
叶风舒不知道自己脾气过去哪里不好了,他还是嚷嚷:“给我有多远滚多远!跟我朋友可别胡说八道啊!”
但丢下了手机,他倒没想象中生气。
问题应该不在他身上,一来要怪徐行从不开麦,二来是徐行打游戏时也一派君子之风,言语文明,不骄不躁,约莫是挺像个女孩子的。
他转头去看徐行,徐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影了。
他的腿伤没什么大碍了,虽然平时还是有点跛,但在镜头里已经忍着疼能站得笔直、走得飞快。
休息一会儿,他们就要去赶下一场了,通常徐行会来邀他同去。
叶风舒决定去房车那边找找徐行。
远远他就看见了徐行背影。
现在拍的基本是后期的剧情了。越清臣已经从“莫欺少年穷”到了“三十年河东”,妆造也水涨船高,披风上钉满了毛皮和轻纱,发冠峨峨切云。
换了别人可能显得累赘,但徐行的身高和肩宽把这身戏服撑得像挂在模特人台上一样。
徐行居然正和几个穿着入时的年轻女孩交谈。
叶风舒在背后扒拉了一下他发冠上的飘带,趁着徐行回头,他从另外一边搂住了他的肩膀:“哟,徐老师有客呢,不给我介绍介绍吗?”
他笑嘻嘻地去看那几个女孩,却发现每个人眼里都是敌意。
除了白鹭汀的粉丝,叶风舒倒是很少在年轻异性眼里看到这样的神情。
他明白这几个女孩的身份了。
就你们叫我影分身是吧?
他本来只是想来看看徐行在干嘛,现在却准备赖下不走了。
他嬉皮笑脸搂上徐行的腰:“哟,粉丝来探班吗?晚上让徐老师请你们吃饭啊,光喝奶茶便宜他了。”
徐行无可奈何:“叶哥,是下一场要开了吗?”
那几个女孩的目光越嫌弃,叶风舒就越没完。
光搂腰怎么够,叶风舒索性把半个身子都挂在了徐行身上:“还早呢,我看你人不见了,想来找你玩游戏。”
他满意地看着粉丝眼里的怒火不加掩饰地喷了出来。
徐行夹在中间,颇有点里外不是人:“要不我过会儿去找你吧?”
可恨徐行腿疼,不能老让他撑着自己。叶风舒放开了手:“那我去车上等你。”他特意说给粉丝听:“你先忙吧笑笑~。”
还好徐行的房车没锁门。进了车里,叶风舒强忍住不要笑出声。
房车是组里统一租的,布局和叶风舒的一样,只是徐行的车就像他的冰箱一样干净。
小桌板上放着一个有软衬的帆布袋,叶风舒随手一翻,恨不得把里面的东西也拿出去对粉丝做个展示。
那是他送给徐行的电纸书。
12英寸,全彩屏,英文系统,近五位数的售价。
但高级货下面还压着另一个小东西,是徐行那台旧机器,外面套的布袋子像是手工缝的。
叶风舒把那旧电纸书倒了出来。他不抱什么希望地按了按熄屏键,但屏幕居然亮了。
没想到徐行一直给它充着电。
亮起来的屏幕正中,那团黑色的污渍好像变得更大了,勉强还能看清屏保的图案。
那是一行娟秀的手写字。
“笑笑,多笑笑。”
落款是“短歌行”。
“叶哥。”
他听见了徐行的声音。
叶风舒忙把电纸书放下,先声夺人:“你粉丝先在网上骂我的啊,我气气她们怎么了?”
徐行叹道:“何必呢?人家来一趟不容易。”
叶风舒道:“你都营业成这样了,我要是粉丝,多远来都值了。”
这几天应援会和粉丝来得络绎不绝,叶风舒不过是抽空出去收收花和信,让助理给大家送了零食和饮料。但这已经是他值得一提的优点了,许多粉丝从早站到晚也等不到艺人看自己一眼。
徐行这样和粉丝真心诚意聊上许久的艺人是凤毛麟角。
徐行脸色有些不豫。但叶风舒并不觉得自己有错:“那咱俩又没真谈。演的就是两口子啊,这都受不了,剧上了还不得气晕过去?”
就算剧的威力还够大,那花絮也够唯粉们眼前一黑。
他俩和好以后,在花絮里麦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俩并排坐着,叶风舒想拿徐行身边桌上的小风扇。但他不乐意走多两步,非得从徐行身上探过身去够,一不小心没撑住,歪在了徐行大腿上。徐行还在和镜头那边的工作人员说话,连看都没看一眼,极其自然地搂住了叶风舒的腰,以防他真摔下去。
就连旁边拿手机备份的工作人员都发出了难以抑制的奇怪笑声。
徐行拿叶风舒没有一点招,只得一笑而过。
他见小桌板上的帆布袋打开了,绕过来想把电纸书收好。
这倒让叶风舒有点心虚了,他道:“呃,我是看见我送你的这个了才都拿出来看了看……都坏了,你还留着呢。”
徐行把电纸书放回手工布袋里:“嗯,以前粉丝送的,坏了也当个纪念吧。”
叶风舒的脸一红,他道:“那回我是真喝多了,不是故意的……”他又道:“刚才那几个粉丝送的?还好不知道我给你摔了啊,不然得拿奶茶泼我。”
徐行笑了,他的眼睛又垂了下来:“泼不着的,她没在。”
叶风舒坏笑道:“怎么了?来了怕被我气死?”
徐行顿了顿,但还是说了出来:“不是,她脱粉了。”
短歌行是他的第一个粉丝。
那还是在内部看片会上,《回南天》最有名的演员是杜红娟,几乎所有人都围绕着她和导演发问,只有一个电影博主关注徐行。
“只要你坚持下去,一定会成个好演员。相信我,我看了那么多电影,不会走眼的。”看片会后,徐行特地去道谢,听见她这么说。徐行第一次看见有人看自己时,眼睛里好像有星星:“我会粉你的!”
那是因为她的热情,还是她眼里倒映着的徐行?
她给徐行开了第一个粉丝站“短歌行”,跟着他跑了《回南天》的每一场路演。
后来徐行签了姜小满,短歌行成了最早和团队对接的大粉。
这大概是所有明星都想要的那种粉丝。写东西言之有物,出图片屡屡封神,温和又热忱,但总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后来甘知霖事件爆发,没什么经验的团队屡屡出错,后援会几经改组,最后宣布永久解散,是短歌行顶了上来。
21岁那年,人们那么爱他,人们那么恨他。
最恨他的人,反倒是那些曾经爱过他的人。
他看着熟悉的ID公布了他的身份证和航班,截图每一句他在粉丝群里说过的话,给营销号投稿他忍不住泪下的丑陋嘴脸,递到他手里的信写满了污言秽语。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法和粉丝说话。
他看见的不是一个一个的人,而是一团沸腾翻滚的无名之物,呢喃着索取,又咆哮着爱,许诺着永恒,又嬉笑着背叛。
徐行不想听见一点声音,但寂静比毒药还要酸涩。徐行还妄想着被拥抱,但怀抱里满是匕首。
他知道不该再看手机了,他一遍又一遍搜着自己的名字。
手机刷得滚烫,刷得没电。
短歌被疯狂的人群挤到了他身边,耳边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安保的怒吼。
“都滚开!!你们别挤她!!!”徐行打开伸到他脸上来的手机。他不在乎第二天热搜上再多一个#徐啸吟机场发火#或者#徐啸吟打人#了。
短歌把一个东西塞到他怀里。“没事的。”她说:“没事的笑笑,是书。少看点手机,把这些书都读完,读完就过去了。你相信我。”
还是在同一个机场。
这次他要出发去《剑赴长桥》的围读了。
超话里又再闹了次小地震,本就所剩无几的粉丝几乎都不愿意看他接这部戏。短歌也罕见地没有出来安抚大家。
在机场见到了短歌时,徐行不由松了口气。
他快步迎上去,但短歌的样子和平时并不一样。
“你是怎么考虑的呢?”
“你还记得当初你说的为什么想拍戏吗?”
“真的没有选择了吗?笑笑?”
她眼里的星星消失了。
徐行道:“姐……”
短歌温柔地笑了:“那祝你以后都顺利,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吧。”
徐行觉得自已又想落泪了,但他现在早就学会怎么不会让人拍下这一幕了,他朝着短歌的方向深深鞠了个躬。
有人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他抬起头来,是姜小满。
短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短歌替他精挑细选了200本书。
电纸书被摔坏之前,徐行已经全都读了一遍。
他一直很相信短歌,但短歌也撒了谎。
现在书已经读完了,但好像什么都没有过去。
就算是叶风舒,也能看出来徐行脸色不大对劲。
他道:“呃,对不起啊,我真不知道这东西对你这么重要,但我也真不是存心的啊。”人的底线就是这么一次次被拉低的,现在他觉得对徐行说两句对不起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又道:“粉圈就是这样的,来来去去太正常了,你怎么这么纯情?咱们这部剧爆了,你一定能翻红的,也不差一个两个了。而且说不定到时候这个粉丝就回来了呢?”
徐行勉强笑了笑,他把短歌的电纸书压在了帆布袋的最下面。
他在这个圈子里好像一直在走下坡路,每当已经到了谷底时,地板却还会再塌一层。
这段向下的过程布满了荆棘,不断从他身上撕扯走血肉:无聊透顶的理想、不值一文的自尊、梦寐以求的机会。
金钱、朋友、员工、粉丝。
他什么都抓不住,他也快要什么都不剩下了。
但不知为何现在有个人主动揪住了他。
现在在房车里,没有花絮要拍,也没粉丝需要气一气。
但叶风舒还是拍了拍徐行的后背:“行了啊,别耷拉着个脸了。我看过你的电影,你怕啥啊徐行,我都想当你的粉丝……要不你就当我是你粉丝呗。”
他一个叶风舒,至少能顶5个师吧?
第31章 31邯郸学步
阴山雁书在《谁看挟剑赴长桥》里写了“九峰九渊”。
回水为渊,但九渊中没有一处真的有水。
其中最凶险的“积毁渊”中溢满了蒸石燃砂的毒雾。
众口烁金,积毁销骨。
来这人间炼狱走一趟,夫妻成参商,父子成豺狼,陆地神仙都要脱一层皮。
但在这什么都能销蚀的毒渊之底,居然有一块坚不可摧的无字碑。
这应该就是这个故事里最大的秘密。
温题竹和越清臣被反派诱围至积毁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俩人打得天崩地裂,但真到了生死关头,他们却又愿意把唯一的活路让给对方。
越清臣拼死把温题竹送回了岸上。
最后一眼,是他那张熟悉的脸已腐蚀得见了白骨。
最后一声,是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师兄”。
就这样了?
难道这就是结束了?
温题竹站在岸边,战栗不止。
明明还有那么多账没算清、那么多话没说完、那么多为什么没有答案。
再回到积毁渊也许只是白白送死,再见的也许只是一具恐怖的枯骨。
何况本命剑千霜月在之前的阴谋中已经伤至剑髓。
但温题竹还是强行拔出了剑。
剑光如月光,明月照大江。
千百年未散的毒雾头一次被破开。
千霜月在寸寸崩解,连同温题竹的神魂肉体……
叶风舒也觉得自己要碎了:“我能改剧本吗?”
他其实也说不出来要怎么改,但他觉得这段戏连标点符号都在为难他。
叶风舒恼羞成怒:“这编剧知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这里连段都没有分,我又要不可置信,又要愤怒,又要痛心,最后还要掉眼泪。我是个饼啊我?她想往里面卷什么就卷什么?”
一次能表现好一种情绪就不错了,他又不是杂技演员,能一次转八个盘子。
叶风舒拿定了主意:“我晚点去找廖太保说,这段得删。”他虽然不知道怎么改好,但知道怎么改最省事:“留个震惊什么的就差不多了。正好,顺便这段词也删短点。”
徐行和他和好之后是越来越放肆了,现在三天两头驳他的嘴。
徐行道:“不能删的。”
叶风舒反问:“为什么不能?这段情绪有两分钟吗?谁忒么看这么细啊!”
会看这么细的只有他的那个一生之敌UP主。
相比之下,接下来温题竹和越清臣在无字碑底逃过一劫,终于把什么都说开了才最重要。
书里他们说完就做了。
剧里虽然改成了兄弟抱一下,说说心里的话,但那也是好几个摄像机360°旋转着拍他们抱。
观众想看的不就是这个?
徐行揉了揉眉心:“……叶哥,你删的都是你自己的高光。”
叶风舒惑道:“啊?高光不是下面碎剑那段特效吗?”
徐行放下手,万分真诚地看着他:“哥……,就听我的吧。”
叶风舒道:“我演不出来。”他甚至都没在赌气,这世上没人能比他更了解自己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哭不出来,这是一整条,别的不说,你觉得我什么时候用眼药水?”
徐行趋向他:“这样,叶哥,我们慢慢来,先想想你在别的剧里哭出来时情绪……”
叶风舒奇了怪了:“可我在别的剧里也没真哭过啊?眼药水不也一样吗?”
别说戏里了,对叶风舒而言,在现实里流泪也是种罕见的情绪。非要回忆,上回真哭可能还是在小学时挨揍了。
徐行走投无路了,他有点疲倦地问:“要不你就当成我当时掉下去了?”
叶风舒嬉皮笑脸:“下面是绿幕,你掉下去就掉下去了呗。”但他突然意识到徐行说的“当时”是什么时候,顿时变得严肃了点:“少胡说八道啊,你这不好好的?”
徐行难得有点促狭:“你说你对着祈言哭不出来,对我也不行?”
叶风舒脱口而出:“对你当然……”
但他一点也不想假设那天他一回头,正好能看见徐行从威亚上掉下去。
他有点生气了:“你掉下去了谁哭也没用了。叫你别胡说八道!”
徐行自知语失。
奇怪的是,他好像很久没有语失过了。
他俩一起沉默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徐行装着没有留意:“叶哥,要不我们从头理一理?就从震惊开始。”
叶风舒也想换话题,他一脸不高兴:“震惊好理解啊。之前有个人追着我喊打喊杀,一扭脸又在这里自我牺性装上了,是个人都要疑惑下你是不是有病吧?”那么为什么愤怒也水到渠成:“问题是谁要你救了?我求你了?你特么怎么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但再接下来为什么又觉得痛,痛到想流泪呢?
叶风舒好像有点没法往下想了:“总之就是不想你死,太便宜你了。哪有为什么啊,等想明白了黄花菜都凉了。”
沉默了一会儿,徐行方道:“叶哥,我说你能演好,你信吗?”
叶风舒觉得此刻就像鞋里进了一颗石子。
有什么玩意儿让他寸步难行、但他抖出来就好了,抖出来你就会发现这东西微不足道。
叶风舒问:“徐行,那天你为什么要把安全扣挂你这边啊?”
徐行调侃道:“哪有为什么啊,就是这么干了,等想明白了黄花菜都凉了。”
叶风舒突然觉得心脏猛然撞了撞肋骨。
鞋里的石子没有抖出来,他反而邯郸学步般有点不知道自己过去是怎么走路的了。
这一整天叶风舒都有点迷迷瞪瞪的。
还好积毁渊这场戏过两天才轮到,目前的戏份都是他还能应付得过去的。
有精力他还不如想想怎么拍花絮,威亚事件过后,《剑赴长桥》又有几天没出现在热搜上了。
过去剧组需要特地安排叶风舒和徐行共同出镜,但现在他俩自觉坐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组里常常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扛着机器过来了。
看着笑嘻嘻过来的工作人员,叶风舒把手机反扣过去。
就算这是自己的地盘,他在看什么也不能被拍到。
叶风舒最近可能是失心疯了,老在偷窥徐行的超话。
徐行的粉丝早就不做什么数据了,他超话里的信息污染不严重,能看到的都是活人的发言。
叶风舒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那天探班粉丝的repo。
repo岁月静好,在夸徐行亲切温柔,颜值封神,并且晒了签名和哥哥送她们的剧组手信。
但进了这个粉丝的微博,大家都在骂影分身。
叶风舒料到自己必然会挨骂,但挨骂的方向却有点出乎意料。
“影分身想红想疯了吧?一直动手动脚的,我当时都想把他爪子剁了。”
“姐妹们我的眼睛要瞎了。卖烂腐也不分分对象,卖给谁看?”
“笑笑怎么不抽他!”
“他是软柿子啊,谁都能来捏一把。”
“靠,一番赏是不是真gay子啊?他们那个团连筷子都是弯的吧看着跟盘丝洞一样。”
“搞不好就是馋笑笑身子,故意揩油呢。”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要是异性都能报警抓他了!这不是职场xsr是什么!同性就能这样了?”
刷了二三十条,好歹有个明白人出来喊停了。
“你们还没完了?真觉得现在超话没活人了是吧,生怕没卧底截图?能不能不要给徐啸吟惹麻烦?”
叶风舒也不顾上镜头了,阴着脸把手机递到徐行面前。
徐行看了看,大惑不解:“你在看什么啊?谁是影分身?”
叶风舒怒道:“你看看你粉丝都在胡逼叨什么!什么叫xsr?”
他是真生气了,过去他和女主撕得再厉害,对方的粉丝也没往这个方向带过节奏。
徐行忙劝道:“别生气了,粉丝有时候是这样的,管不住她们怎么想。又不是真的,下次咱们当面别这样就好了,啊?”
叶风舒怪笑道:“下次?下次她们再来我要……”
他本想说“下次她们再来我要当着她们的面摸你屁股。”
要是在昨天,这句话他早就脱口而出,惹得四座皆惊。
但现在这话却别扭地梗住了。
徐行靠过来,想宽慰地拍拍他的后背。
叶风舒一扭身,不自在地躲开了。
主演不知道又在闹什么别扭,但工作人员早已经见惯不怪了,只是提醒道:“两位老师,多点互动啊。”
这部剧的花絮是他俩演技最如臻化境的部分,但今天叶风舒有点像个猫,徐行想碰哪里,他哪里就凹了下去。
但等工作人员走后,他还是被徐行逮住了。
徐行拉住了想和工作人员一起走的叶风舒的胳膊:“叶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诚恳:“别往心里去,我替她们道歉。晚上还一起打游戏吧?”
叶风舒的脸抽了抽。
他十分往心里去,但这火好像又没法冲徐行发。
冤有头债有主,他不捏软柿子,但也不会当软柿子。
他得骂回去。
叶风舒下了偷看专用的三无小号,又切了个伪装成自己粉丝的小号,兴冲冲杀回了徐行的超话。
他准备了一段攻击力很强的话:“CP粉都还没磕上呢你们倒还先磕上了?都是男的,碰不得了?那你让徐行报警啊!”
但一点击发送,系统却显示失败了。
探班那条微博已经消失了,不知道是删了还是转了粉见。
第32章 32呼之欲出
该来的总会来。
不论叶风舒多不情愿,他还是得去积毁渊和越清臣生离死别。
剧组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已有了心理准备,今天的下工时间会很晚。
但出乎大家的意料,叶风舒居然中规中矩地演了一半。
但到了另一半时,他就像突然跳闸了,且看着比平日还要心不在焉。
廖太保喊了卡,他亲自走到场下:“叶老师,前面挺好的了,后面是有哪里没想明白吗?”叶风舒肉眼可见的已经开始烦躁了。到了这个岁数,廖太保早就明白了完成比完美更重要:“实在不行就分两场拍吧?”
成片切个空镜进去衔接也能凑合。
但叶风舒居然犟上了:“别,让我再试试呗?”
让人烦躁的从来不是所求之物远在云端,你仰断了脖子也够不着;而是近在咫尺,你的指尖已经能擦着它了,但总是差那么一点。
叶风舒突然跳闸,就是因为还差那么一点。
还差那么一点,马拉松就能撞线,蝉就能钻出地面。
还差那么一点,他就能不用眼药水了。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叶风舒回过头,徐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道:“导演,我陪叶老师找找情绪吧?”
廖太保巴不得徐行这一声,立即让他把叶风舒领走。
他俩躲着工作人员,到了片场的一角。
徐行道:“叶哥,我们先试试后面情绪比较强的这场好不好?台词你知道吧?”
后面这场是温题竹和越清臣在毒雾里再次重逢,温题竹把昏迷的越清臣背到了无字碑下。但在越清臣彻底不省人事前,他们还有两句对话。
徐行靠着块道具石头坐了下去。他小心地先安顿好自己还没全好的那条腿,调整好姿势,然后闭上眼睛,头垂向胸口。
但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叶风舒接下来该有的反应。
他再睁开眼,看见叶风舒正蹲在他面前,像在犹豫该不该捡地上的钱包似的。
徐行惑道:“叶哥?”
叶风舒挠了挠头:“这没镜头没灯光的不更没情绪吗?我觉得有点尬。这段可肉麻了。”
徐行叹了口气:“叶哥……”
叶风舒道:“知道了知道了,来吧来吧。”
徐行重新又闭上了眼睛。
剧本里怎么写来着?轻轻抚摸他的脸是吧?
在花絮里他俩不知有了多少肢体接触,但这么暧昧的举动还是未曾达到的高度。
还好正式拍的时候,徐行脸上有露出白骨的特效化妆,不用真的接触他的皮肤。
叶风舒摸上了徐行的面颊。
他的脸带着清爽的暖意,让人联想起柔和的纯棉衬衫。
剧本里是抚摸他的脸,不是把手放在他的脸上。
但光是把手放在他脸上就已经有点困难,哪里还堪动一动。
叶风舒觉得后背有点起汗。
他强笑道:“不行,我咋觉得这么好笑……”
徐行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叶风舒一愣。
徐行疲惫地睁开了眼睛:“师兄?”
他像换了一个人。
他闭上眼睛也不过只有几十秒,但现在真像苦苦煎熬了许久,眼底都是昏茫之色。
越清臣性情乖张暴戾,但这声“师兄”却唤得这么委屈。
等看清了眼前的人,他眼里的昏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莫大的痛苦和愤怒:“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叶风舒讷讷对着台词:“呃……因为只能你欠着我,你别想就这么还清了?”
他松了口气,这段词儿过后就是他把徐行拽起来了。
他以四倍速棒读:“快走吧有个地方能救我们。”
然后他反手去拽徐行。
但徐行的上身却被他拖得一歪,抓着叶风舒手腕的力道松开了,徐行的手力竭般垂下,重重砸在地上。
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支起脖子,从垂下的刘海间看着叶风舒:“我走不了了。”
叶风舒道:“行了啊,剧本没这段啊,你别给自己加戏啊。”
徐行靠回道具石头上,艰难地说:“温题竹,我们不能都死在这里。你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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