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深柜,那我不客气了by小小比干
小小比干  发于:2025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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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屿歪了歪头,“嗯?”
“我要爱死你了。”江时衍拱他肩膀,害羞解释,“倒装句。”
“你这个倒装句用的......”倒也是误打误撞。
然而下一瞬,苏屿按住了企图钻进他衣服里的手,心底的触动荡然无存。
他严厉地批评破坏氛围的罪魁祸首,“哥哥,这样不太好吧?”
江时衍猛地抬起头:“?”
他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瞪大了双眼,“你喊我什么?”
苏屿淡然重复,“哥哥。”
两人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上,生物学也不允许一个称呼就改变血缘关系。
他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
以前排斥被当成弟弟,只是因为担心竹马的心态转变不过来。
可现在既然已经互通情谊,一切的顾虑都已消失。
小小的满足一下对方想当哥的心,倒也不是不可以。
江时衍往外挪了半个身位,神色恍惚,“咳,你这是在表态嘛,同意当我妈的干儿子了?”
“没有。”苏屿侧身,单手撑在了沙发的靠背上,继续盯着他,“要是同意,以后就更不好坦白了。”
同样是瞒着,但后者的性质无疑要严重的多。
真要那么做,对江叔叔和孟婶婶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背刺?
他不干将自己推入绝境的蠢事。
江时衍努力忽视简单的称呼给心灵造成的冲击,思绪转的很慢,像个呆子一样问话,“这是要拒绝的意思?”
苏屿垂下了眼帘,言语凉薄,“嗯,正好家里公司出事,能当挡箭牌。”
如此一来,倒也不用怕伤了和气。
江时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苏家父母是怎么对待孩子的,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慈孝相依,长辈没做好,也怪不了晚辈不上心。
他抬起手,心疼地揉了揉苏屿的脑袋,“也好,剩下的我们一起面对。”
双方极为自然地认定,在一起了就是要走一辈子的。
对这份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爱情,他们都珍之重之。
苏屿看向竹马时,眼中重新染上温度。
他将那份拉开的距离重新缩短,凑近,也亲了亲对方的脸。
一起面对,很美好的词汇。
江时衍虽然受用,但疑惑未解。
他红着脸问,支支吾吾,“那你叫我哥哥干嘛?”
以前不都是连名带姓叫他的吗?
还说不喜欢换称谓,现在冷不丁来一下,惊得他心脏都怦怦直跳。
“你不喜欢吗?”苏屿眨了眨眼,一字一顿,“小衍哥哥?”
为了和旅行小时区分,他还贴心地更换了选择重点。
江时衍被他喊得整个人都酥了。
害羞到声音都有些磕巴,“喜、喜欢啊。”
苏屿脸上的调侃消失,重新按住他不老实的手。
怎么有人能言行割裂这么大?
他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兴味萧然道,“我忽然有点累了。”
“那我们去睡觉,嘿嘿。”江时衍打了鸡血一样,更来劲儿了。
苏屿更怕了,闷闷低语,“......今天你睡沙发。”
“为什么??”江时衍立马眉头紧皱,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就差没QAQ了。
苏屿抿了抿唇,为防止自己心软,直接偏头看向一边,“我身体还不舒服。”
为什么?
因为他后知后觉,竹马这个状态,一定会威胁到自己腰子的健康。
江时衍收起脸上的哭丧。
他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正义凛然,“我保证不做多余的事。”
小屿真坏啊,只管放火。
但是,忍一忍,怎么也比孤单寂寞地睡沙发要来的好。
江时衍一如苏屿期待的那样,近墨者黑。
无比阴暗的想:这笔账,他先偷偷记上!
就是‘墨’本人开不开心这份黑,就不得而知了。

回国之后卸下了竞赛的重担。
邢群没要求,目前还不是他名下正儿八经研究生的苏屿,也就没去过研究室。
不过,两人按照约定,准时在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见面。
邢群来的比较早。
苏屿入座时,一眼就被桌面上四四方方、占据了起码四分之一桌面的纸盒吸引了注意,“邢导,这是......”
“你来了。”
邢群跟他打了声招呼,等人坐定后,这才解释道,“之前,我看你对我前两年发表的论文很感兴趣,就猜测你可能对机器人也感兴趣。”
机器人比单一的编程要复杂的多。
如果说,程序指令是机器人的大脑和经络,那精细的机械,便是它的躯干。
二者缺一不可。
“所以收集了些你可能会用的上的资料。”邢群好整以暇地示意,“打开看看?”
苏屿动作稍顿,“邢导就不怕我也拿了东西就跑?”
之前,他还听师姐说邢群吐槽他情商不太行,照他看来,对方本人才是热忱的不像是情商高的样子。
明明刚在叶彬郁身上栽了个跟头,却依旧对他毫无保留,这般上心。
要知道目前他们两个之间的师生关系,只是口头约定而已。
全靠人品稳固。
虽然,以邢群在业内的知名度和所有的含金量,一般人都不会拒绝成为他的学生。
“跑?”邢群哈哈一笑,“你跑我就找一车面包人弄你。”
他用着听来的网络词,企图融入年轻人的群体。
苏屿嘴角一抽:“......您从哪儿学来的?”
邢群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从容自若,“你师姐跟人吵架的时候说的。”
在维护他的时候。
苏屿沉默。
他以前怎么会觉得对方严肃正经的?根本就是老顽童。
人类还是太复杂了。
不过,邢群没被叶彬郁影响的失去了对别人的信任,也算是一件好事。
邢群见他愣神,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怎么说?”
苏屿眉眼放松,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跑了,怕被面包人弄。”
邢群的高深莫测维持不住,再次笑出了声,“行啊,你情商又涨了,这不是挺会哄人开心的吗?”
苏屿闻言摇了摇头。
到底是谁在哄谁开心啊?
“先点个咖啡甜点垫垫。”心情不错的邢群把菜单往他面前一推,“我请。”
苏屿倒也没跟他客气,点了杯拿铁和一个布丁。
避开了松软的面包制品。
嗯,他怕会莫名笑场。
走完客套流程,苏屿这才将注意力落在了纸箱子上。
在邢群鼓励的眼神下,他掀开了并未被封住的顶盖。
往里看去,赫然是堆叠在一起的纸质书籍。
《机械工程》、《机械设计》、《动力学》、《控制理论》、《机器人控制算法》......
没有一本是重样的,也没有一本是全新的。
粗略翻了一下,里面留有密密麻麻的笔记,甚至还夹着一些手稿。
明显不是对着需求简单弄了几本教科书,而是精心准备的礼物。
苏屿的心倏地一软,又升腾起了几分歉意。
老师对他可以说是毫无保留,他却吝啬的没有付出对应的回馈。
“出国之前,给你浅浅留个作业吧。”邢群好整以暇地宣布,“等我回来的时候,可是要抽考的。”
他原本还想见这名少年天才露出苦恼的神色。
谁知,下一秒却对上了一双斗志昂扬的眼睛。
苏屿小心地将书籍重新放好,再认真不过地一颔首,“我会好好看的。”
爱人、朋友、老师、没有血缘关系的长辈。
他的身边,已经有很多很多对他好的人了。
苏屿嘴角上扬,他很满足,也很幸福。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未来让人无比的憧憬。
邢群看见他干劲满满的样子一怔。
世界很大,天才很多。
但有天赋的同时,还不缺乏努力。
这样的学生,怎么让人不起爱才之心呢?
“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邢群收敛了玩味,“只不过国内外有时差,回复不一定及时。”
不苟言笑的样子,又重新贴回了符合学生们熟悉的人设里。
唬人的很。
然熟知他本性的苏屿,却不会被这份严肃吓到了。
“那我就先说一句抱歉了。”他摆出了跟邢群类似的表情。
嘴上说着抱歉。
其实从他的身上,根本找不出什么歉意。
邢群随意瞥了一眼,哼笑,“会经常打扰我?”
“老师好聪明。”苏屿正大光明的承认了。
而他脱口而出和往常不同的称呼,也让邢群神色微怔。
不是邢导,而是老师。
就像是一份写着答案的白纸递到了面前。
邢群开口,“我还会怕这个?”
他就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倒霉。
有的糟心事遇到一次,就足够去找柚子叶祛晦气了。
两人抬眸对视,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在这场因邢群即将出国而组建的下午茶聚会里,他们彻底把话说开了。

毕竟,这些也是铺成对方敞亮未来的一砖一瓦。
不论是什么关系,去阻碍一个人变好,都是最缺德最阴损的行为。
“叹什么气?”苏屿放完书本,便听见了他长长的叹气声。
江时衍回神,面色淡定,“没什么。”
他可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竟然会小气到计较这种事情。
有损他苦心经营的阳光开朗人设。
当然,说没什么,明眼人都不会信。
于是乎,江时衍又无比自然地接了一句,“你们之前打电话时候说的,要出国的事情怎么安排的?”
苏屿不疑有他,“不着急,休息几天,或是有空了再出去也行。”
邢群之前之所以那么火急火燎地提议,是存了想带人长见识、并且用辉煌的成果勾引一下的念头。
可随着下午茶的谈话结束,他知道苏屿已经认定他这个老师了。
原先的焦灼不见了踪迹,变得从容不迫。
“不用着急,实验室又不会长腿跑了,想什么时候去都行,不要累着自己。”
↑邢群原话。
他甚至还帮忙挑选了一个极为合适的时机:竞赛出成绩的时候。
拿奖了,那正好顺路,跑完这个行程,顺带着一起看了。
没拿奖,也可以去观赏。
年轻人气性高,正好去看看那些比自己优秀的人,都是什么样的。
适当的打击,是促进成长、锻炼心态的优秀催化剂。
然后也顺路去一趟实验室。
江时衍听他一通解释,忍不住感叹,“邢教授是个好老师,叶彬郁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研究生退学,本不足以成为被大家津津乐道地谈及的话题。
但结合当事人在校内的各种花边新闻,那引起的轰动就足够大了。
之前被叶彬郁骗过的几个女孩子拍手叫绝,就连路人都纷纷叫好。
[大快人心,恭喜我们学校少了一个污点~!]
[听说原本邢教授还给他留了余地,是他自己不要的,啧啧。]
[印证了学历不能代表人品这句话,大家以后找对象再擦亮一点眼睛吧。]
[这简直就是针对慕强批设下的陷阱!]
[之前叶爆出第一个丑闻的时候就想说了,学校对道德层次的审核还是太低了。]
[回楼上,那是因为一个是女朋友,另一个确实拿不出态度明确的铁证,让叶钻了漏洞。]
[确实,我感觉这个处理也说的过去,不然看不惯哪个研究生设计诬陷一下,不就把人毁了吗?(没有维护叶的意思,就事论事)]
[感情问题最难审判了,要是叶是学术抄袭,早出局了。]
[打全名犯法吗?同样姓叶的一把难受住了(抓狂.JPG)]
众说纷纭,讨论的方向也各不相同,大部分人都能在这件事里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侧重点。
因此,传的很广。
管他是不是同系的,甚至隔壁学校的都跑来吃了口瓜。
江时衍作为混迹表白墙的老手,自然也知道这回事。
说起来,他们学校的表白墙,现在更应该改名叫八卦墙或者趣事墙。
它的作用,早背离初衷了。
“叶彬郁后悔与否,其实无关紧要。”
苏屿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重点是,师哥师姐们、还有老师没被他波及到。”
他的心不大,能装下的人有限。
比起思考叶彬郁现在是个什么心情,苏屿更警惕对方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作为在备赛期间抑制对方躁动的同伙,邢群也跟他谈过相关的后果。
叶彬郁以为自己拿了成绩就能前途敞亮?
事与愿违,碰壁才是逃不开的现实。
对方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可是,以叶彬郁的性格,无法保证不会走另一个极端。
苏屿完全没有吃瓜的快乐,全是对几个人安全的担忧。
如果只是后悔的话,那反而是最好的结果了。
“小屿好贴心啊。”
江时衍见他忧心忡忡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
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不过,还是多信任一点邢教授吧,他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苏屿一怔,眉眼舒展,“你说的也对。”
他认识叶彬郁这么点时间,就能估摸出他是个什么性格。
跟他相处时间更久的几个人,只会更加警惕。
“说起来,我都有点嫉妒了。”江时衍语气落寞。
小屿有这么关心过他吗?
好吧,有是有。
但谁会嫌弃被爱人关注啊?时间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江时衍牵起苏屿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多看看我嘛。”
距离上次被迫缩减的‘三天假期’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而且,明天还是周六,周六后是周日。
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竹马还是太过了解对方了。
观江时衍眸光闪烁,苏屿便看穿了他我见犹怜的表象。
他沉默片刻,周身散发出颇为沉重的气息,“只能一次。”
一周一次,从健康的角度出发,是不错的选择。
江时衍被他的直接噎了一下。
小屿,好劲啊。
都不拉扯一下的吗??
不过,他也喜欢这份直接就是了。
江时衍快速扫了一眼窗外,尾调上扬,“天黑了诶。”
他十分尊重爱人介意的点。
苏屿跟着他的动作往外一看,“嗯。”
他回来的时候就不早了。
说好的下午茶,因为聊及未来,拖延到了傍晚。
回来吃个饭、再安置好那些充满了老师心意的书籍。
外面的天,更是已经黑透了。
江时衍憨憨一笑,抬手就将面前的人拦腰抱起。
他迈开脚步往外走,用商量的语气问道,“那你一会儿能不能再喊我那个,小衍哥哥?”
自己答应下来的事情,苏屿不会逃避。
他颇为乖巧地缩在竹马的怀里,只是,对待这个问题的态度十分决绝,“不喊。”
聪明人,不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地的行为。
“不要这么小气嘛。”
“不要这么贪心。”
“......”
话虽如此。
可是,江时衍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拿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苏屿被他逼入绝境,眼眶泛红。
心不甘情不愿地喘了口气,“小衍、哥哥......”
他后悔了。
前段时间就不应该那么哄人。
现在好了,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苏屿坐在床上,按揉着自己意外撞到过墙的头,表情冷得吓人,“我要买两张床。”
其实,他的头根本就不痛。
但是气势不足的话,不够压住人。
故此,苏屿从善如流地利用了一下对方的愧疚。
江时衍拿着冰块站在一边,闻言紧张的吞咽了一下。
他强行在这个‘割席’行为里找出合理的解释,“两张床是方便一点,这样也不用半夜忙着收拾了。”
昨天,小屿等的都在沙发上睡着了。
苏屿动作一顿,按揉脑袋的手都想去捂脸了。
曾几何时,还不知天高地厚的他,也有过类似的想法。
现在只想说,都怪当时的江时衍装的太好了。
装的谨慎如他,也升起了轻蔑之意。
苏屿收拢发散的思维,端正了神色,“我的意思是,我睡我的床,你睡你的床。”
“那不行。”江时衍想也不想地摇头。
这跟被扫地出门有什么区别?
他不!同!意!!
“这不是商量。”苏屿语气严肃,“这是通知。”
“啪嗒。”
江时衍准备的用来给他冰敷镇痛的冰块掉在了地上。
他不可置信,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现在瞪的更大。
嘴唇嗫嚅,“......这是独裁,这是暴政!”
苏屿表情都没变一下,有理有据,“我只是用你昨天对待我的态度来对待你而已,很公平。”
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两人正儿八经的在吵架呢。
“我......”江时衍语塞,愧疚地脸一红,“我那是情有可原、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三重肯定以表无辜。
“那我也是情有可原、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苏屿眼睛眯着,眉头似因痛苦而皱起,忽然来了句,“头好痛。”
江时衍:......
他看出来了,转变的这么生硬的人,完全就是在装。
可见对方示弱,他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对不起。”江时衍坐到了床边,眼神有些担忧地落在了苏屿的身上,“我给你揉揉?”
他不是揉脑袋,是揉腰。
真正不舒服的地方在哪儿,作为罪魁祸首,他最是清楚不过。
苏屿刚低下头想方便他动作,就见那手落在了自己的腰上。
苏屿:......
好吧,没骗到人。
他放下还捂着脑袋的手,面无表情地跟人对视。
江时衍眨了眨眼,“老板,这里提供按摩服务,缓解肌肉酸痛很有效的,要不要试试?”
他递出台阶,轻快地自我推销。
苏屿扯了扯嘴角,配合的转移话题。
他摸过床头的手机,给人转了三十块。
“加三个小时的钟。”
江时衍看了一眼数额,语气沉痛,“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黑客。”
苏屿忍不住笑了一下。
黑客还能这么用?好合理。
别人都是黑店宰客人,他们这儿是黑客宰店家。
他饶有兴味地一挑眉,“你按还是不按?”
“按,当然按。”江时衍当即撩起了袖子,“有钱不赚王八蛋。”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再说了,他心领神会,这也是小屿给的台阶。
江时衍没什么按摩的经验,但胜在劲儿大。
根据指导调整一番过后,顺利地把人伺候的舒舒服服。
苏屿俯卧着,侧过脸靠在枕头上。
他缓声说起了正事儿,“之前让你转告给孟婶婶的话,你说了吗?”
至于分床睡的事儿,就这么跳过了。
江时衍偏头,神色认真,“说了,她表示理解,还说你太懂事了,她心疼。”
转达的内容没有任何的美化。
就连他都觉得,他妈真会说话,他的情商估计只继承了一半。
苏屿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让江时衍转告的,便是以家庭因素为由,拒绝对方认他当干儿子建议的话语。
决策做出的那一刻,苏屿便知晓孟婶婶会接受这个理由的。
可真当听到对方的回答时,他心底还是一软。
“江时衍,我好羡慕你啊。”苏屿说的很认真,“我也想要这么温柔的妈妈。”
气氛正好。
他也将年少时真的产生过的念头,轻声吐露。
“我知道。”江时衍眼神柔和,“我还知道你以前同意跟我回家玩,其实就是想跟我妈玩。”
说‘玩’也不对。
对方就是很享受和孟女士待在一起的感觉。
明明在学校还是个小冰坨子,在他妈面前就乖的跟个小棉花团子似的。
具体点就是:好很爱表现自己,指导他做作业得时候,要多耐心有多耐心。
同样的情况要是放在学校,苏屿白眼都得翻到天上去不可。
也不对,都不用放在学校。
一旦他妈的身影消失,对方的眼神就会从无奈变成质疑。
仿佛无声地说:你是不是蠢?
想起以前的事,江时衍乐不可支。
嗯,两面派的小屿也很可爱。
苏屿语气是藏不住的诧异,“这么明显吗?”
江时衍挑了挑眉,“嗯哼。”
毕竟,当初的小屿,可没有那么好的演技。
也就是运气好遇上他了。
江时衍啧啧摇头。
“那你不介意吗?”苏屿捏紧了枕头的一角,眼睫颤抖。
竟然很明显......
那他在对方的眼中,岂不是一个卑鄙的、企图窃取亲情的小偷吗?
“别乱想噢。”江时衍一眼就知道他钻牛角尖了,“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想要一个弟弟嘛?”
苏屿抿唇,点了点头。
是有这么回事。
“所以咯,我也是想用我妈跟你拉近关系。”江时衍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见你喜欢我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件事里,要说受伤,估计也只有孟女士。
孟女士看小屿的眼神,就跟看见了天降文曲星来点化她生出来的魔丸一样,充满了感激和慈爱。
江时衍轻咳了一声。
没办法,他在乡下一挑二、还把大他几岁的双胞胎的牙打掉的战绩,着实过于优秀了。

苏屿呼出一口气,“真的?”
江时衍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将问题丢了回去,“你心里有答案的,对吗?”
身为当事人之一,有没有被讨厌,自己的体会最为真切。
苏屿趴着没动。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道,“你不介意。”
声音很轻,但又无端的笃定。
这就是他心里的答案。
江时衍勾了勾嘴角,“这才对嘛,小屿,你就是要自信一点。”
明明那么优秀。
在感情的事情上,却总是不合时宜的软弱。
江时衍知道,这是成长时的外界因素养成的坏习惯。
不过没关系,他很有耐心,会一点点将人扶正、养好。
“小衍,你要自信一点。”苏屿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他们两个但凡有个人勇气多一点,这一年半的时间就不用这么蹉跎。
半斤八两。
江时衍闻言一顿。
好吧,他也需要进修进修,这个认了。
江时衍抬手就拍了下苏屿的屁股,“小复读机,怎么不加个哥哥让我开心开心?”
别说,明明只是称呼上细微的差别而已,威力却大到自己都难以置信。
江时衍都怀疑苏屿是不是会魔法了。
原本还躺的很安详的人,现在就跟炸毛了的猫一样瞬间弹坐起来。
苏屿警惕地面对着他,“你干嘛?”
“没干嘛。”江时衍无辜地眨了眨眼,还举起双手以表自己的无害,“顺手就......”
苏屿脸色微红,半天憋出一句:“把三十块还我,扣工资。”
而原本嚷嚷着黑客的人,这会儿却十分爽快的把钱转了。
“三十打一下?”江时衍嘀嘀咕咕,“那我给你三百的话?”
苏屿一脚踹在了他的大腿上,“不准想。”
“想也不给想?”江时衍抬眸,眼里带着笑,“这么霸道啊?”
苏屿总觉得他的眼睛都在冒绿光了,渗人的很。
他把自己的脚缩了回来,看向一边,“总觉得你跟之前不太一样。”
江时衍起了好奇,“哪儿不一样?”
“你以前没有这么的......”苏屿搜肠刮肚,想到了一个极为贴切的形容词,“变态。”
说完,他还语气认真的强调,“我不是在骂你。”
只是在陈述事实。
苏屿回忆这段时间的经历。
刚恢复联系、甚至在他学习了技巧知识,用尽浑身解数去攻略的时候,对方表现的都很正经。
有的时候,更是正义凛然到他都恨的咬牙,暗骂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恶的臭直男’。
结果,现在却......
苏屿都怀疑江时衍开窍了。
开的银窍。
当然,这话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
苏屿开口,将前后的差距罗列出来,摆放在了当事人面前。
语毕,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仿佛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就不会罢休一样。
江时衍先是一愣,随后扶额闷笑。
看来他的人设立的还不错,小屿真以为他是什么不动如山的柳下惠吗?
前段时间......
前段时间于他而言,简直就是极致的冰火两重天,痛并快乐着。
一边开心喜欢的人的主动靠近,一边又怕流露真情把人吓跑。
只能装傻充愣,佯装自己是个纯洁的什么都不会多想的老实人。
实际上有些话说出来,自己都想骂一句“傻叉吧”。
忍得他都快人格分裂了!
现在柳暗花明,可不得将当初压下的苦,好好释放一下吗?
“那是因为......”江时衍拉长了音调,“我以前是天使来的,但现在翅膀变黑,变成恶魔了。”
苏屿装模作样地往后瞄了一眼,“我染的吗?”
如果是被他拉着沉沦,听上去倒是十分美妙。
江时衍凑近,跟他蹭了蹭鼻子,“你就没想过,可能本来就是黑的吗?”
他没有对方想象中的那么光明伟岸。
苏屿没躲,反而张嘴咬了一口他的鼻尖。
“那正好,我也是黑心的。”他俩物以类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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