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随后接受良好的在全新的知识里畅游了一番。
“寒假?”江时衍搜索着脑海里储存的记忆。
半晌,他意识到了什么,身体微僵,“不会是我不小心打了你一下那次吧?”
好学生的举一反三用在这种地方,就有点恐怖了。
天杀的,他把人带坏了。
虽然是劲劲的,但是......
江时衍表情复杂。
内心深处,道德和爽点已经开始打架了。
苏屿顶着一双死鱼眼,开口强调,“我也打你了。”
江时衍懵了一下,随后无奈扶额。
这是算账的时候吗??
他不行了。
小屿怎么这么可爱啊!!!
江时衍索性就以弯腰的姿势靠近,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是是是,小苏先生不能吃亏。”
苏屿感受着落在脸颊上的柔软,在亲昵中心跳加速。
果然,假装直男,借着兄弟的名义贴贴的快乐,完全比不上戳开了窗户纸后的那份直率。
他抬起手搭在了竹马的肩头,借力抬头。
“吧唧。”
在对方的脸上,落下了一个更为响亮的亲亲。
做完这一切,苏屿一本正经,“嗯,我不喜欢吃亏。”
江时衍:喜爱值+身份证号!!!
他直接将人从被窝里抱了出来,“那不吃亏的小苏先生,吃不吃早饭?”
苏屿跟他面对面,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竹马干了什么。
他嘴角一抽,“其实我很久之前就想说了,江时衍,你是泰山吗蛮劲这么大?”
上一秒他还在被窝里呢!
江时衍闻言颠了颠手上的分量,无辜道,“还行吧?”
视线一花的苏屿:“......”
眼见就要走出卧室抵达客厅,传统中式早点的香味也近在咫尺,他连忙拿脚后跟撞了撞江时衍的大腿,“去卫生间,我还没刷牙。”
“遵命,我的小苏先生。”江时衍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确实知道这礼物的意思。
“......你喊我什么?”
“小苏先生啊,你不想听?”
苏屿沉默片刻,最终败下阵来,红着脸埋首在了竹马的肩膀上。
他不行了。
江时衍迈动的步伐稍顿。
笑的胸腔都在颤,他偏头贴近了他的耳畔,低声道,“看来小苏先生还需要其他的帮助。”
“......”
------
江时衍发现他说帮忙请了三天假,是真的帮忙请了三天假。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密码的?”问完才意识到,这着实是个蠢问题。
他密码好猜的很,六个1。
都不用费什么劲儿,随便试试就成了。
苏屿此刻正背对着他处理线上的一些问题。
竞赛结束之后,有不少企业对他抛出了橄榄枝。
全球总决赛的成绩还没出,但根据亚洲赛拿下的银奖,足以引起一部分公司的关注。
苏屿倒是没想给人打工。
不过,也能未雨绸缪的查看一下未来可能会合作的企业信息。
而且,也能帮同个专业的舍友们摸摸深浅,给他们收集资料以作参考。
虽然距离大学正式毕业,还有两年的时间。
听到江时衍问题的时候,苏屿滑动鼠标滚轮的手明显一僵。
对方的手机密码......
当然是用旅行小时看见的。
一时间,他陷入了要不要告诉对方真相的纠结当中。
按理来说,互诉衷肠之后,双方之间就需要坦诚一些隐瞒着的秘密。
可占有欲和隐私是两种东西,能接受前者,不一定就能接受后者。
竹马昨晚的表现,又让他再次目睹了对方的正派。
苏屿抿了抿唇。
他觉得,还是先瞒一下比较好。
等江某人近墨者黑,被彻底带坏了之后,再告诉他也来得及。
苏屿没转过身,强装淡定,“随便按按就打开了。”
江时衍的注意力没在这件小事上停留太久,只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
“三天啊。”他拖长了音调,在心里算了算。
三天,满打满算,72小时,4320分钟。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都说小别胜新婚。
江时衍打定主意,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黏糊黏糊。
他清了清嗓子,“那你什么时候忙完啊?”
请假请假,都是假期了,就不应该处理事务。
天知道他等苏屿吃完早餐后,却眼巴巴的看见对方起身走进书房的那一刻,心里是有多么的诧异。
这走向,怎么看也不对吧!?
书房是由侧卧改造的,但胜在采光不错。
没被太阳直射,但足够亮堂。
在尚且还偏冷的初春,被照的不开空调,也升腾起一股自然的暖意。
而苏屿进来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江时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屿对他还是太过信任了,怎么今天就不怕他开门就跑了?
苏屿听到了小动静,扭头看去,正好捕捉到了竹马脸上一闪而逝的落寞和哀怨。
垂眸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他思索片刻,将正在操作的笔记本往边上挪了挪,让出了一半的书桌。
“这个位置给你。”苏屿拍了拍桌板,“你应该也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吧?”
他们可都是要奋斗的人!
江时衍一时语塞。
特意请假,是为了忙工作的事情吗??
他眼中的震惊过于明显。
苏屿眼神飘忽,音量降低了不少,“现在还是白天。”
其实在原本的计划里,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还在赖床。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事情的发展,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极端和决绝,顺利的都有点像是在做梦了。
江时衍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没错,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可窗帘一拉,该黑的不还是黑吗?
他杵在了原地。
这个季节白天短,可怎么数也得亮十个小时。
三天,就是三十个小时。
七十二减去三十,只剩下一大半了。
在江时衍内心一通加减法的时候,苏屿歪了歪头。
出声呼他,“你在那傻站着干嘛?”
江时衍回神。
也罢,他们俩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他败下阵来,抹了一把脸,“想了一下工作的事情,我去拿东西。”
不多时,离开的人去而复返。
桌面上多出了一台电脑。
两杯咖啡,共同享用的果盘。
准备充分。
苏屿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一杯,两人的手在半路上下相触。
目光相接,会心一笑。
不多时,敲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双方偶尔还会起身去阳台接个电话。
默契地保持了书房的安静。
岁月静好,如此而已。
不过,这份温馨,在太阳西下之时,悄然变味。
江时衍睹见外头的天空染上了橘黄,心情好了不少。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我去做饭,好了喊你。”
苏屿忙里偷闲抬眸看去,却只看见了一个背影,以及竹马轻声哼唱着的不知名歌曲。
直到夜幕真正降临,他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开心。
江时衍的眼睛看上去亮晶晶的,盛满了期待,“我们继续昨天的事情吧?”
都是千年的狐狸,苏屿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暗示。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了睡衣的扣子,一颔首,“行。”
夜晚很长。
......
苏屿第二天是被香味勾醒的。
客厅里的饭菜香穿过门缝,刁钻的透了些进卧室。
若是平常还能克制忽视,可此时的他肚子饿的咕咕叫。
人在饿的时候,吃什么都觉得香。
同理,人在饿的时候,闻什么都觉得馋。
苏屿按了按胃部,饥肠辘辘的感觉活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夸张到他忍不住去拿床头的手机,疑惑是不是有人偷走了他的时间。
屏幕亮起,正中央的阿拉伯数字赫然显示着11:26。
对于他保持良好的生物钟来说,这个点才幽幽转醒,确实异于往常。
至于原因......
苏屿只觉得一股热浪涌上脸颊。
他呼出一口气,收拾好心情,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谁成想起身的那一刻,腿上却倏地一软。
“咚!”
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苏屿:“......”
气氛尴尬。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去揉磕到的膝盖,还是发酸的腰。
而心中唯一明晰起来的念头,唯有:三天的假期,可能还是太多了。
他觉得,还是早点回去上课比较符合五好优秀大学生的身份。
听屋外传来的、被门板削弱了不少的微弱动静,江时衍还在颠勺炒菜。
苏屿选择自力更生,面无表情地爬了起来。
他为自己的初生牛犊不怕虎道歉。
-----
【小插曲】
叶晁等人被cue上线的时候,三脸问号。
“你今天不是有课吗,怎么有时间处理这些?”
江时衍摸了摸鼻子,“别在意这种小事,你们有空吗?有空来把策划方案完善一下。”
“......有是有,不过先等我起床。”
“诶,这就是打工的感觉吗?”
“老板,加班费有没有?”
江时衍闻言冷笑,“工作日上午十点,要什么加班费?”
资本家嘴脸初具。
陈金阳走进教室,看见熟悉的身影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在对方身边落座。
他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好奇,“苏神,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因为双方之间存在着顺手国外代购的关系,故此知晓他的行程。
原本说好的要处理一些琐事而多请的三天假,结果他提前一天就回来了。
苏屿耳朵一热,抿了抿唇。
下一秒,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U盘,“这是我收集的和专业对接的企业资料,可以给你们当就业参考。”
他头一次没有礼貌的无视了朋友的问题。
好在陈金阳的注意力好转移的很,顺利被他手中的小物件吸引走了。
“哇,苏神你真的是我的神,太感谢了!!”
他视若珍宝双手接过,给足了这份资料该有的尊重,“等会儿回去后,我会给谷同光和丁远航拷贝的。”
苏神都说‘你们’了,那这自然就是他们一整个宿舍的附带礼物。
因为个子高,体贴的在后面一排坐下的丁远航将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谢谢,下次请你吃饭。”
苏屿闻言却摇了摇头。
半旋过身子,神色认真地反问,“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之间,何必为这种小事你请我、我回礼的?
更何况,这本就是他自作主张,舍友们也不一定用的上。
丁远航愣了愣。
他赫然明白过来,成为苏屿的朋友,并不是那种需要保持密切联系、才能维持住感情的关系。
这段时间的聚少离多,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丁远航笑着摇头,“你说的对,是我生疏了。”
也难怪对方在交朋友这件事情上如此郑重。
当初听见的那句“你们可以当我的朋友吗”,原来是走进他心房的钥匙。
“苏神别跟他客气,他刚打完一个国服单。”陈金阳凑过来小声嘀咕,“我听见了,‘zfb到账两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提示音,我们狠狠宰他一顿。”
作为要被‘宰’的当事人,丁远航视线偏转,“我还在这呢。”
“听见又咋了!”陈金阳理直气壮,“对兄弟不要那么小气,你说对吧,谷同光?”
一旁发呆的人被叫到名字,骤然回神。
谷同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歉意,“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没听清。”
他看见了。
苏屿脖子上,隐没在衣领交界处的痕迹。
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东西,一眼便能得到答案。
宿舍群里,对方亲手发出的[我喜欢江时衍],仿佛还历历在目。
这个痕迹会是谁留下的,不言而喻。
谷同光藏起心中的酸涩。
他明白,从以前便孟不离焦的双人组,现在多半已经有了让彼此满意的关系转变。
即便中间有一年半时间的空档,但他们从未给过外人插足的机会。
江时衍口中的明月,从来都是他一个人的明月。
在外人看来,并没有柔和的月光,只有刺骨的山风。
而傲然而立的高山上,笼罩着终年不化的雪。
苏屿见他状况外,提炼要素重复了一遍,“陈金阳说,要我们狠狠宰丁远航一顿。”
谷同光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到失笑。
是了,也不尽然。
去年寒假开始之前,他们就已经成为朋友了。
山上的雪早已融化,不再不可向迩。
只是他起了贪念,才会觉得不满足。
“你怎么回事,吃饭的事情都不积极?”陈金阳从谷同光坐这么近都能走神的无语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恨铁不成钢。
谷同光阖眼,调整了一下情绪。
待再次抬眸之时,恢复平静,不徐不疾地打趣,“都不要吵,现在不是上午吗?丁远航请中饭,你请晚饭。”
被反摆了一道的陈金阳:“???”
他龇牙咧嘴,“我发现了,你小子才是最贪的。”
谷同光不置可否,“如何呢?”
说点他不知道的。
苏屿目睹他们你来我回,眸中闪过笑意,精神松弛了下来。
吵吵闹闹也挺好。
陈金阳一摊手,“行吧大馋小子,我采纳了你的提议。”
苏屿没搬走,东西还留在宿舍。
但是,自从在外面租房了之后,就几乎没回去过。
加上竞赛忙,他们已经很久没聚过了。
这可是小组作业的24k纯金大腿!!!
丁远航倒不意外陈金阳的爽快,本来也不是真的想从他身上捞好处。
他单手撑着下巴,“行,那你们中饭想吃什么?”
言下之意,便是也同意了这个提议。
苏屿见他们将中饭晚饭都安排好了,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兜兜转转,怎么还是请上了?”
“朋友之间,互相请吃个饭多正常?”陈金阳冲着他挤眉弄眼,照搬相同的话术。
谷同光的视线落在了苏屿的身上,微笑调侃,“怎么,有家属等你吃饭,不方便?”
苏屿和他对视一眼,意识到在说谁之后,忍不住眨了眨眼。
江时衍,是家属。
他喜欢这个称呼。
比‘男朋友’更喜欢。
心中泛起了莫名的情绪,可能是恍然大悟后的欣喜,也可能总是缺失的那一部分得到填充的满足。
苏屿笑着摇了摇头,“他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
他第一次对‘家’这个字,产生了归属感。
丁远航和陈金阳相互对视一眼。
“等等,苏神这是如愿以偿了?”
“恭喜抱得美人归。”
“......这句话能在这里用吗?”
“可以吧,江时衍长得是挺好看的,不然抱得帅哥归?”
“苏神抱得动吗?”
苏屿:“......”
他也照搬了朋友方才说过的话,“我还在这呢。”
怎么抱不动?
轻轻松松好吧。
......
同一时间。
“你回来了?不没到三天吗?”相似的疑惑,出现在林东江的嘴里。
江时衍神态颓废,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说来话长,就不说了。”简单一句话像是抽干了全身的力量。
下一秒,他直接趴在了桌面上。
小屿撩拨他总是不留余力,他还以为对方就喜欢这种事呢。
谁知道,只是外强中干啊。
江时衍眼神飘忽,不是......
他的意思是,是他没掌控好度,适得其反了。
心里苦。
江某人完全没意识到,旁人无法窥视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小小的埋汰几句,远在另一个系的苏某人,也是听不见的。
[小岛:今天的中饭和晚饭,我跟陈金阳他们一起吃。]
江时衍看见这句话的时候,灵魂都要出窍了。
好半晌,才颤抖着在屏幕上敲下三个字:那我呢?
他惊疑不定。
难道是之前给人留下阴影、对他产生抗拒了??
可是,小屿刚开始也挺喜欢的啊。
只是后续在时长上双方意见不同,产生了点小矛盾。
江时衍深刻反省,忏悔自己的过错。
“苏神你刚回国,冷落了对象也不好。”深谙情侣相处之道的陈金阳提议,“你把江时衍也带上吧。”
苏屿自然心动。
他本来也在想这个问题。
只是思及朋友请客,贸然多带一个人前往,多少有点不礼貌,这才隐而不发。
“我同意。”丁远航跟了一票。
谷同光笑道,“你们都同意了,我这个蹭饭的当然没意见。”
“什么蹭饭的,多难听?”陈金阳挑了挑眉,“今天结束了,不还有明天吗?”
谷同光一点就通,耸肩,“行啊,明天我请。”
苏屿拒绝一直被安排,开口参与,“那我请明天的晚饭吧。”
一人一顿,刚刚好,公平。
“咱们这根本就不叫请客吧?”陈金阳一摊手,“这叫轮流AA制。”
苏屿抽空想将同行的消息转告,刚解锁手机,就收到了消息。
[家属:那我呢?]
就在不久之前。
‘草履虫’已光荣退岗,‘家属’成了新的备注名称。
苏屿嘴角带笑。
[小岛:有空的话,可以跟着一起。]
[小岛:正好重新介绍一下。]
[家属:!]
[家属:什么话,必须有空!]
[家属:小狗旋转.GIF]
被丢下的失落,胡乱猜想的惶恐,在此刻尽数消失。
江时衍在上课铃声中美美关上手机。
他就知道小屿爱他爱的深沉。
那种小事,完全可以协商的嘛。
而这一端,苏屿脸上的笑容却没有维持多久。
走进教室的老师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高材生。
“苏屿回来了?正好,给同学们分享一下竞赛的经验吧?”
“那个比赛对咱们专业来说还是蛮好的,我挺推荐大家都去报名试试,进则镀金,退涨见识,吃不了亏,上不了当。”
“来,同学们掌声鼓励一下。”
下一秒,教室里配合的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苏屿:“......”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站了起来。
-----
江时衍在苏屿认定的朋友面前过了明路,吃饭完回家的路上,感觉自己走路都带风。
他一改往常喜欢揽着人肩膀的习惯,与心爱之人十指紧扣,“嘿嘿。”
苏屿索性拉着他的手揣进兜里,“这么开心?”
“十分有一百分的开心。”江时衍颔首,“你是不知道以前我有多苦。”
他起了个调子,“我无名分,我不多嗔。”
插科打诨之下,掩盖的是过山车般起起伏伏的心。
不扯远的,就今天苏屿表示跟室友把中晚饭都安排了的那一刻,就把他吓够呛的。
江时衍长舒一口气,他是真的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苏屿:“......别开腔,自己人。”
“什么意思,不好听吗?”
“emmm,有进步空间。”
“小屿,你好委婉啊。”
两人一路打闹,顺利回到了专属于他们两个的小家。
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却同步响起了手机铃声。
江时衍姿势便扭的用另一只手摸出了手机,垂眸看了一眼,“是我妈的电话。”
苏屿的手一紧,又重新放松。
他在面前比了个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不会出声打扰。
“别紧张。”江时衍出言安抚,用更坚定的力气回握。
以表自己不会被任何艰难困阻干扰的决心。
电话接通,他顺手开了免提。
下一秒,温柔的女声从中传出,“儿子你干嘛呢?”
“接你电话呢。”江时衍不假思索。
“少说点废话。”孟淑玥抬手扶额,“小屿在你身边吗?”
话音落下,挤了两个人的玄关处有刹那的凝滞。
江时衍对上苏屿有些闪躲的眼神,清了清嗓子,“不在呢,现在刚下课没多久,我们俩教室隔得远。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吗?”
回答有理有据,孟淑玥不疑有他,“事情倒是没有,就是收到他寄过来的快递了,想说声谢来着。”
“快递?”江时衍眉眼间染上了疑惑,盯着面前的人一挑眉,“什么快递?”
一句话问了两个人。
提到这事儿,孟淑玥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就是小屿在国外给我和你爸带的礼物,具体的,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江时衍摸了摸鼻子,被嫌弃了也不妨碍他一秒道破关键,“你不是有他的电话和好友吗,怎么不直接说?”
他都收到那么多礼物了,小屿爱屋及乌的给他爸妈也带点。
电话那头,诡异的沉默蔓延。
随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气声,“我就是想顺便问问,之前跟你提过的,想收他当干儿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话音落下,沉默转移。
现在轮到江时衍愣住了。
“你不会忘记这回事了吧?”孟淑玥声音一沉。
“没忘啊,我说了。”江时衍说了一半藏了一半。
当时的他确实将母亲的意思转达了,但他跟了一句不着急,有足够的时间让对方郑重的对待这个问题。
江时衍的眼睛一亮。
蓦地明白了苏屿跟他们家长辈的关系明明那么好,却没有立马点头同意下来的原因。
除了所谓的人情往来,心里必然也是有跟他一样的顾虑吧?
苏屿想不通上一秒表情还有些沉重的人,怎么忽然就眉眼弯弯,带上了笑意。
他挠了挠竹马的掌心,潜意思是一会儿记得跟他解释。
孟淑玥声音收紧,“那小屿他是什么反应啊?”
“妈。”江时衍认真的唤了一声,“这种事,你让我转告多没诚意啊,你有那个心的话,应该自己去问他的意思。”
不要曲解他的意思,他并不觉得孟婶婶的做法缺乏诚意。
恰恰相反,苏屿觉得,正是因为他们关系好,对方才有分寸的没有过来询问。
否则,算得上有恩的长辈亲自上门、诚挚的提出相关话题,总有种套上了道德枷锁,不容拒绝的意味。
就是因为在乎,才让作为朋友的儿子先来打探口风。
如此一来,能保证他做出的选择,是发自内心的答案。
江时衍被瞪了之后虚心受教,立马转移话题,“还有小屿家人那边的情况,你们处理的怎么样了?”
在一旁的苏屿虽然不知道他们还聊了些什么,但胜在了解自己的父母。
瞬息间便明白,必然是利益相关的纠葛。
“诶。”孟淑玥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是有点难搞,最近他们企业有点小麻烦,品控问题没处理好,民众信誉值下跌,焦头烂额。”
一言以蔽之,目前正是需要帮忙的时候。
若是知道了他们家有这个意思,必然会像饿狼咬紧天上掉下来的肉那样,咬住这层关系不肯松口的。
“所以说,我只是顺便问问,没有催促的意思。”孟淑玥慢吞吞补了一句。
她就是一段时间等下来,好奇当事人对这件事的看法罢了。
正好小屿的竞赛也比完了,便趁着对方有空提了一嘴。
“行呗。”江时衍冲着面前的人挑了挑眉,“我一会儿就去探探口风。”
“嗯,正事儿就这样。”孟淑玥交代完,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
比如换季不要贪凉,注意保暖、小心感冒,又比如零花钱够不够之类的。
零零碎碎唠了三分钟,这通电话才被挂断。
江时衍松了口气,推着苏屿走进客厅,“有惊无险。”
苏屿险些绊倒。
这话说的,莫名有种他们在暗中偷情的既视感。
......好吧。
其实他们干的事儿也差不多。
苏屿思索一圈,找到了个合适的形容词:地下恋情。
这回倒是百分百贴切了。
“当事人怎么说?”江时衍按着他的肩膀坐下,打趣。
沙发被两个成年人的重量压的下陷。
“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在偷笑什么?”苏屿却不着急回答,而是将方才记在小本本上的疑惑抛出。
江时衍把上半身的重量全压在了他的身上。
软的像是没骨头一样,黏黏糊糊地靠在一起,“我笑你一点都不想当我弟弟。”
撇开‘干儿子事件’不谈,在更早之前,对方的态度就相当明确了。
就在冷战结束,关系破冰的那段时间里。
江时衍压抑着感情,一方面是为了敲打自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表明态度让对方放松警惕,他时常将‘兄弟’、‘弟弟’挂在嘴边。
而那时的苏屿,严肃认真的强调了两次自己的不喜。
“小屿,你上了大学开始躲我,也是因为早就喜欢我了吧?”
就是因为藏着异样的感情,才这么抗拒成为弟弟。
其实,按年龄来说,他的说法一点问题都没有。
江时衍的信心在这几天的相处中也是被养出来了。
当时的他,以为小屿是所谓的男人自尊心在作祟。
现在嘛......
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放下过。
苏屿扛住了他的重量,侧眸,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他察觉到自己喜欢江时衍,可是要比对方意识到自己的感情还要早。
江时衍被他这份坦率击中,凑上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屿,你要爱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