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靠贴贴续命by白昭鱼
白昭鱼  发于:2025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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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他松了口气:“在这种故事里救人,他还挺正义的。”
“不不不,他阴的狠,”伏一凌笑道:“那些人只不过是跟着他的思路走而已,而且,严熵很讨厌掠影者。”
“掠影者?”
这名字听着就挺阴的。
“我跟你说啊……”伏一凌将头凑过去小声BB:“你也得小心着点掠影者知道不,那些家伙坏啊,严熵都被他们阴过。”
“伏一凌,如果你想去和Lv.60说点悄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满足你。”
严熵声音的自身后响起,他看着他们一脸议论他人被抓包的尴尬表情笑了一下,抬手伸进两人紧挨着的头间,一掰。
“我草,哥哥哥,断了断了脖儿,要断了!”
岑几渊看着退到沙发另一头的人拽住严熵的手道:“什么艾路为,那不是个牌子吗?”
“嘶……就是怪物等级啊怪物等级,”伏一凌扭着脖子痛道:“我说你怎么还护食啊?”
“最低等级的Lv.5,低威怪物,不主动攻击就不会造成酣睡值下跌,有的还对人类很友善。”严熵指了指趴在岑几渊身边打盹的猫。
“这种怪物可以进安全屋。”
“Lv.30-Lv.45这个区间的怪是中威胁,能通过攻击,视觉接触造成酣睡值下跌,幅度不定,一般这种是最常见的怪。”
岑几渊脑中忽然想起高塔伸出的那截触手吼口一紧:“我遇到的那个,好像……”
他手腕猛地发痛,那个伤疤开始渗血。
“你遇到的怪已经高于Lv.45了。”伏一凌叹了口气,真的觉得这孩子点儿背。
“不、不止,能通过回忆就开始造成酣睡值波动,那个怪物的等级应该在Lv。60—70.。”严熵低头看着身下人的脖颈,搭在沙发上的手指动了动。
岑几渊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抬头对上那双眼睛:“别怕。”
“别怕。”
两人说的话重合,伏一凌啧啧道:“哎呦,干嘛啊真是,你俩到底趁我上去的时候干嘛了,这么默契的吗?”
“……”
岑几渊沉默了半晌,轻笑:“没什么,做了个梦。”

光线被漆枝桠扭曲,林中的参天古木早已死了不知道几个年头,伸着粗枝指着天空痛骂这诡异的童话。
树根下的真菌丛发着微弱磷光,攀着不腐败恶臭的沼泽给这棵树跳了场华尔兹,闲暇时睁着眼睛窥视丛林里不断穿梭的人影。
“唰——”
【“森林的地形对女巫技能有益,注意沼泽浅处有没有被划上的三角圆符。”】
人影止步间耳边的发丝跟着惯性浮起 ,他脚尖前几厘米便是被杂草掩盖的圆符,符心渗着黏腻深红的血液汩汩往外冒。
“…差点踩到。”岑几渊看着身边不断朝着树干攀岩在巨树顶部汇聚朝着一个方向爬动的漆黑藤蔓,抬手看了眼酣睡值。
身后五十米远那个黑影还在靠近,斗篷下露出的枯瘦巨手关节粗大,指甲乌黑弯曲,沾满污渍的斗篷下被黑藤穿透的胸膛外溢粘液,那藤蔓还在从破口处不断朝着脖颈腹部蔓延。
女巫又往前走了几步,岑几渊试探性地朝着右侧挪动,瞧见女巫僵直地扭动方向他嗤笑,想起木屋里严熵对自己说的话。
“岑几渊,会溜鬼吗?”
“我溜鬼大师好吗。”
那女巫陡然加速,岑几渊睁眼间背后的树干质子分裂,随着身体后陷发丝在高速移动下飘起,他轮廓边缘仿佛浸入开水中变得模糊扭曲,刚还在眼前几米远的女巫一瞬间随着周身万物加速身形越来越小。
“啪——”
那光速移动地身影握住擦过自己肩膀的那截树干,瞬停间身周卷起微弱的气流旋涡,他抬眸看着林中的女巫。
溜鬼,得吊着才行。
一个小时前。
“不能抱团,容易被团灭。”严熵不知道在纸上勾画着什么,拿着笔头反复轻敲。
“高塔里那个所谓的莴苣公主,她神经束在已那座塔为中心遍布,超过一定范围只能靠着植进女巫身上的藤蔓找人,女巫的一举一动也是通过神经束接收指令。”
伏一凌:“但是岑几渊不能长时间单独行动吧。”
“嗯,所以岑几渊得控制好自己的酣睡值,因为只有你可以溜鬼。”
岑几渊一愣:“我?”
“现在怪物对外来者已知数量还停留在1人。”严熵在纸上画了三个小十字,在十字下标注1。
“一旦我们有人踏出安全屋,高塔里那个怪物的神经束会第一时间传输位置?”
他看着岑几渊停了一会。
“用瞬移技能,把女巫引到东面,那边离安全屋和高塔很远,在你出去三十分钟后,伏一凌出去,他会往和你完全相反的方向走,神经束在探测到第二人时给女巫传递命令。”
严熵又在十字旁画了一个标注2的十字,将二者间画了个箭头。
“尽可能保证自己在女巫的第一仇恨值范围内,并且注意自己的酣睡值不会跌到20以下。”
“注意不要踩到女巫陷阱,否则女巫会直接传送到你脸上,我们两个都是言师,直觉完全可以规避。”
岑几渊喝了口水润了润自己因为紧张发干的喉咙点头,“知道了。”
“尽可能多溜女巫一段时间并且留一段冲刺回到这里,我等你。”严熵与那双眼睛对视,却久久没等到回应。
“如果你觉得很难我可以——”
“你还没说,他负责干什么。”岑几渊指着纸上第三个十字。
“不告诉你。”严熵笑了一下。
“你是不是要去高塔。”
伏一凌一个机灵跳起来:“我草,严哥?你自己去solo那个高威胁怪物?你不怕死啊?”
“你们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严熵到最后也没回到自己到底去干什么,冷静地像要进高塔的人不是他。
“咳……”
岑几渊靠住树干,酣睡值下跌搅得胃里翻江倒海,他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啧了一声,不远处那个女巫还在扭着身子靠近。
他催动技能再次消失在原地。
真的不懂。
严熵是疯子吗?
计划这么做反而溜鬼是最安全的,言师有挂?还是因为有个复活甲什么都不怕啊。
随着周身实物再次静止,岑几渊脱力跪地,脑中想要损坏一切的念头与他的脑中不理解的思绪冲撞,一团乱麻。
他察觉到什么猛然回头,却没看到那个本该跟在自己身后的身影。
“我……我失误了吗?”
他拽着身旁的灌木枝桠爬起来,眼前场景跟着呼吸的频率模糊再恢复清晰,四周静得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喘息声。
女巫的仇恨值不在他身上了。
脚尖前的土地被汗水一滴一滴打湿,他刚想起身又脱力摊倒,撑在地上的手臂颤抖发麻。
“…伏一凌…没有听我的吗?”
为什么仇恨值脱了,他皱着眉头压着心里的绝望感,一阵一阵耳鸣刺地他几乎快要发疯。
“伏一凌。”
岑几渊往沙发上一坐看着炉火发呆的伏一凌,声音压得很低。
“我自己去遛鬼,你出来之后,往高塔那边靠,去帮严熵。”
伏一凌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不行,而且严熵说了会在安全屋等你,你不回来他也不会去高塔。”
“……他不会在这里等我,骗我们的。”
岑几渊可以肯定自己看到了严熵往沙发靠垫后塞了几个道具。
“你得去帮他,他不能自己去对上那个高危怪物,你们没有穿墙技能也不会瞬移。”
“草,真是疯了,你也会死岑几渊,你自己去溜鬼你也会死——”
“我已经死了,我会注意自己的状态,不会乱来。”岑几渊打断他,眸子被火光照地晃动,“去帮他,他不能死。”
意识已经模糊到眼前的一切都失了色,一片灰白。
“md,真是没鬼权,连道具都不能带。”
岑几渊撩起头发,现在这个心理状态有一丝愤怒都会被无限放大,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残食,根本不敢想融进故事会是什么感觉。
视线内看什么都如同老旧电视机的雪花屏,他的意识涣散,所有行动都只能依靠本能。
高塔下,伏一凌狗狗祟祟地缩在石头后看着塔顶的豁口。
“严熵这是进去了还是还没来啊。”
他人虽然在这,说不担心岑几渊是假的,残影者的上限很高,大部分人签契约也是因为需要这么一个战斗工具,严熵的计划居然完全没考虑过让岑几渊来高塔。
更离谱的是岑几渊居然想自己溜鬼,还瞒着严熵。
他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言师的被动技能坏就坏在这里。
伏一凌咬咬牙,想起来严熵的那张脸就觉得脊背蹿过一阵寒风。
岑几渊,你要是死了严哥得把我剁了喂给Lv.60。
“啪嗒——”
塔底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斑驳树影和树丛遮挡着视线看不清那人长相,只能看出是一个男人身型。
耳膜忽然被阵阵嗡鸣搅地刺痛,那声音像巨鲸在深渊中呻吟,夹杂着窸窣声。
……公主你真的叫得很难听。
他掏出一瓶药水灌进口中,稳了一下手腕上不断跳动下跌的酣睡值,揉着眉头刚想继续看一眼,被脚边的动静吓了一跳。
“wc…”
黑色黏腻如同一个成年人小腿那般粗的藤蔓在他脚边剐蹭,泛着一股腐烂植物的味道,而且看起来对伏一凌毫无兴趣,擦着他直奔塔底而去。
“罗兰…你终于来了。”
那藤蔓顺着男人腿脚一路向上盘绕,触碰到他手指上那枚戒指时塔顶的嗡鸣幻成甜腻的嗓音
藤蔓收紧,缠着他的身体推向塔顶。
这怪物的神经束刚才明明探到他了,伏一凌长呼了口气,“这支线剧情还玩捆绑,口味挺重。”
他用预言看一下到底什么情况,严熵到现在都没来这里,却又有些犹豫。
用预言技能周围有怪会双倍降低酣睡值,他闭眼感知四周看到大脑中的身影呼吸一顿。
“怎么回事…有两个人型物在往这边靠。”
按照计划女巫和严熵是不会打照面的。
“妈的,哒bou就哒bou!”
伏一凌蹲下身手指撑地,指尖涌出几缕幽弱光线,如同柔软的液态蜿蜒盘绕顺着他的手臂飞速交织,本漆黑的眸子泛着出阵阵蓝光。
他看着眼前的影像,怔愣在原地。
影中身形愈来愈清晰,黑色斗篷将他半张脸庞遮掩,只露出白皙的下颌和薄唇,这半张脸他再熟悉不过。
刚才那个王子是严熵?
他错愕抬头看着塔顶,“艹,我是蠢猪吗刚为什么没发现。”
影像频闪一瞬再次滚动。
这次视角切换到了严熵身上,房间中央背对着的身影长发散落,昏暗的屋内遍地是凝固的深绿色藻沼。
迈步时鞋底响了阵黏腻的声音,他低头,脚尖沾着一些绿色的丝状物。
“罗兰,我一直在等你。”
那人声音空灵到不带一丝人气,和刚才伏一凌听到的那股甜腻声线一模一样。
她歪着转过来的头微笑,光线将她的脸部轮廓逐渐照地清晰。
那显然不是人类的脸,皮肤是病态的白,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鳞片在皮下翻动,折射出让人不适的光,和那双眼睛对视,伏一凌的大脑如被针扎,痛得他打颤。
那双眼,没有眼白,没有瞳孔,那是两洞深不可测的深渊。
女人的嘴角向上弯起,耳根下方的皮肤跟着撕裂,裂口处流淌出黏腻的血液。
“罗兰,陪我吧。”
地板上的藻沼苏醒,翻腾飞舞,连接那女人的发丝直直冲着他涌来,手臂腰腹脖颈在一瞬间被这些东西收紧缠绕,不得动弹。
伏一凌呼吸急促,几乎与虚影里的严熵通感,他看着房间的漆黑角落里,千万个堆砌的尸体,那是无数个被发丝钻入皮肤毛孔,面目狰狞灰白的“王子”。
预言结束,伏一凌脱力摊倒,额头的汗水滑落进眼角,刺地几乎睁不开来,他将胸中的反胃感和疯狂跳动的心跳声一同咽下。
预言是预言,总会被现实某些事情搅乱未来的因果,可是结果又有几成改变的可能,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这塔他上不去,他预言严熵的死亡,他的理智几乎要被这画面和无力感击地溃不成军。
“严熵,你太乱来了……”

手腕上的红字还在跳动,伏一凌起身往嘴里塞了颗糖,胸中的心脏疯了般地跳,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抬手看了眼被自己掐得生疼的掌心。
你让你的残影者怎么办,他为了让我来帮你自己一个人去执行你的计划,你让我怎么办,我亲眼见证了你将自己送进去。
身后传来沉重缓慢的脚步,伏一凌回头看着树影下僵直摇晃口中还不断发出嘶哑低吼的女巫。
“在这里…在这里…”
“莴苣,莴苣…”
塔顶传来嗡鸣似是因为不满而震慑,女巫身子摇晃颤抖,口中喷出绿色粘液,滴滴答答地掉在泥地上,胸膛的触手加速蠕动,她忽然在伏一凌的正前方趴低。
斗篷里伸出的四肢扭曲,如一只节肢动物般朝着伏一凌高速爬行。
“wc,滚啊丑B!”
伏一凌连滚带爬地躲开,看着手指上沾上的绿色腥臭粘液直呕。
以后进来真的得备个手套了。
他支起身子,看着撞断脖子还在不停挣扎调整方向的女巫,“姨你能别逞强了吗,这地儿也没人能看透你的脆弱啊。”
四周泛起浓雾,本就稀疏的光线几乎消散,此刻的可见度堪比摸瞎。
“真的操蛋,哪有闲工夫跟你在这掰扯啊?”伏一凌甩了甩手上的粘液。
得有人去塔里,没人干预严熵肯定会死。
他再次躲开女巫时一股腥气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又刺地他一阵干呕。
“我说你他妈的行了,近身攻击不行就用生化武器——”
“唰——”
一道白色身影擦肩而过,速度快到将伏一凌嘴里说出的话都带地走音。
啥玩意过去了?小飞机?
伏一凌看着停在塔底的人影一愣。
“岑几渊?”
男人回头,眼中乌黑只剩一颗猩红的细小瞳仁,似是对他的唤名有了反应,歪了歪头。
踩在地上的双脚不断频闪,岑几渊扶着头身体晃动又强行支着自己站定。
伏一凌惊道:“岑几渊!你疯了?你是不是压根就没回去补酣睡值?”
岑几渊脸色惨白,昏暗中黑瞳里那颗猩红的瞳仁不断闪动。
“严熵呢。”他看着伏一凌那张恐慌的脸强行压着心里的破坏欲,开口时已经不再是人的声线,如一只凶兽在与他体内说着同一句话。
伏一凌是真的被吓到了,此刻的岑几渊还能认得他没把他心脏掏出来都是他祖上烧了香。
“你…”他心中陡然涌出一阵强烈的不安,没有任何多余的思考时间他朝着岑几渊扑过去。
“小心!”
怀里的身体刺骨的凉,没有预想中的刺痛,伏一凌睁开眼睛,看着岑几渊的脸上被迸溅的血液又是一震恶寒,错愕间回头,瞳孔猛地一缩。
女巫的兜帽抖落,脖颈断裂头颅垂落仅仅被一块布满褶皱的皮肤黏连,那双浑浊双眼紧紧盯着他。
她胸口处的藤蔓被揪出,血液不断迸溅,黏腻蠕动的黑蔓被一只白瘦的手掌握着,冒着绿油油的水泡。
“岑几渊,你知道你现在酣睡值多少吗?”伏一凌看着那只手腕上的数字冒着冷汗。
5点酣睡值这人都没疯。
这也太他妈行了。
“严熵呢。”
岑几渊一把把藤蔓连带着女巫甩开,身后一声巨响巨树折断。
伏一凌紧张到都忘了吞咽口水,现在的岑几渊状态告诉他刚才的预言无异于是找死,他吸溜一口口水猛地抓住岑几渊的下巴强行给他灌了一瓶药。
“清醒了吗?”伏一凌看着因为被灌药呛咳的岑几渊退后一步。
这特效药虽然能短时间恢复酣睡值,但是心智不定很可能会直接发疯。
“咳…我问你严熵呢?”
岑几渊再次抬眼时浓黑的眼白已经恢复,只剩瞳仁中的一丝红光,嗓中的怪音也淡了些许。
“塔里。”
伏一凌在三确定岑几渊确实不会有攻击行为松了口气,又递给他一颗糖,“含着这个。”
“能缓慢恢复酣睡值,你现在状态太差了。”
岑几渊身形摇晃,舌尖的清甜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些,他撇了眼被树干压住还在不停挣扎的女巫。
“严熵为什么能进塔,他会爬墙?”
说罢他看向塔壁上密密麻麻的苔藓,显然就算严熵是个猴子这么高的塔也不可能爬上去.
他又开始直直盯着伏一凌等答复。
“靠,别他妈这么看我,你刚生拔女巫的样子都够我做噩梦的了,我说岑几渊 ,酣睡值都他妈快归零了你不去安全屋你来高塔干什么,疯了?你挺牛啊你——”
“你是不是用预言了,告诉我严熵在塔里的预言内容。”岑几渊打断他,一步一步贴过去。
“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
伏一凌只觉得舌尖喉咙都已经因紧张而干到发麻,岑几渊明明比自己低一截的,此刻给他施的压力不比严熵少,他叹了口气。
“我…看到严熵,在塔里……被那个怪物…绑起来了。”
他抬头望向塔顶,高耸的塔尖在这个角度望去几乎看不到头。
“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那个怪物以为他是王子,被那东西用藤蔓接上去了,他当时披着斗篷我没能确定是他,是我的错……”
伏一凌声音越来越低,因为手指握得太过用力手臂都在抖。
岑几渊垂着头,整个上半张脸都被蒙住,看不清表情。
“嘎嚓。”
口中的糖果被牙齿咬碎,舌尖的发甜糖粒此时味同嚼蜡。
“其实,又复活甲的话严哥这么帅的人肯定会很快找到寄生——”
身前的人蓦地朝着塔壁冲去,快到伏一凌反应过来时这人已经穿进塔里。
“tm的岑几渊!严熵死了有复活甲你他妈死了就真死了啊!”
他脸色苍白地摸着塔壁,冰凉触感传至掌心,手指猛地收紧他用力垂墙怒骂。
“艹!岑几渊,别死啊。”
在落地瞬间缠着自己的藤蔓就开始枯萎,严熵捏了捏被绑久有些发麻的胳膊,眼前的楼梯向上环绕,他看了眼身后的豁口。
塔外看的时候豁口已经在最顶处了,进来之后居然还有这么高的楼梯,空间扭曲吗?
塔里的空气夹着一股咸腥味,每次呼吸都感觉嗓子被这股腥味黏住,没有人能在这种状态下爬上这条楼梯,楼梯尽头黑的能将人吞噬,扶手上交织着密密麻麻的血管,凸起的地方反着光。
严熵试探着朝着楼梯迈了一步,触到台阶时瞬间收回了脚。
这台阶看起来是平整有规律的实际脚踩上去的角度很奇怪,像是会呼吸一样不断起伏毫无规律。
更重要的是。
严熵看着手腕处的数字。
刚在踩在这个台阶上酣睡值掉了5点。
“麻烦死了。”
王子必须找到公主,为了找寻公主攀爬台阶不惜剥落血肉,像公主证明自己的爱无比的真。
可是公主真的需要王子前往深渊吗。
王子在前往深渊的路上只会被吞噬。
严熵望向窗外,高塔俯瞰这座无边的黑林,紧促茂密的树叶贴在天际线下涌动,这故事里的天没有一丝阳光,永远是灰蒙蒙的,还不如永夜。
严熵垂眸靠在豁口处高至腰部的塔壁。
“公主,不是等我很久了吗?”
说罢,他身体后仰,耳边的风声呼啸,他注视着漆黑的塔口,如同在透过洞口凝望深渊。
身体本该碎裂的疼痛被一股湿黏取代。
严熵睁眼,屋顶上爬满绿苔,手指间的丝状黏物蠕动,他撑起身看着房间中央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罗兰,我一直在等你。”
那嗓音甜得发齁,房间的光线被一屋子的绿衬得更加阴沉。
严熵拨动手指,无名指上的银戒不断和古铜色的粗戒摩擦。
他眼角瞟到墙角处瘫软苍白的手,起身后在斗篷上蹭到那些黏腻的液体。
“你不是一直在等我。”
他房间里行走,脚底传来的声响让人不适。
“你有千千万万个罗兰。”他停在墙角,回头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黑暗中数不清的男人被绿色粘稠的液体黏连,那些已经称不上是人,他们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被绿色的纤维植入,又将他们的尸体缠绕成未完全结成的虫茧,悬吊在屋顶.
数量太过庞大,已经堆积到地面上。
“罗兰,说什么呢。”女人声音染上一丝娇俏,她拿起桌上的梳子细细将每一缕发丝理顺。
严熵不说话,只是看着那人慢条斯理地梳头。
发丝垂落,她满意地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缓缓扭头。
“过来陪我吧。”
严熵目光停在她身后的镜子上,那柔顺的长发在镜中显出了原样。
脚底正以微弱到不可查的速度移动的细小纤维朝他簇拥,即将戳碰到他脚尖那一刻被猛地拉开一段距离。
女人一顿,看着他踩在那只垂落的手臂上笑容温婉。
“罗兰,你离我太远了。”
严熵看着镜子中那张脸,嘴角裂至耳后根正在不断低落血液,触手扎在后脑疯狂蠕动。
挺暴躁啊,这就生气了,再怎么色欲熏心也掩饰一下吧。
他脑中居然想起岑几渊骂人的样子,这显然不合时宜,他被自己心里的想法逗笑。
同样是鬼同样是生气,岑几渊真的可爱多了。
【??作者有话说】
望鬼思鬼,严熵,妈妈其实觉得你可以看点好看的再想起来自家的那位,不然岑几渊知道了又要骂你了。

女人声音染上一丝哭腔,“罗兰,为什么不过来?”她甚至眼角还戏剧性的流出几滴泪,抬手间衣领下敞,露出部分丰满。
严熵笑了笑,索性直接将手指上的戒指摘下,抛起接住,反复。
“仔细看看,我是罗兰吗。”
女人故意将衣领拉的更低,“那戒指本就遮不住你,但你可以当我的王子,我很喜欢你。”
“但我的公主不在这里,他在用命和你斗,林中一切你都知晓吧。”
女人媚眼如丝,镜中的蠕动却更加疯狂,几乎下一刻就要冲出来将严熵奔吞噬殆尽。
“他已经不在林中了。”女人嗓音空灵。
“林中枝叶搜不到那只幽灵的存在,已经很久了。”似是看他不信,女人又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将他唤回来,你们融进故事只会被我差遣,我会在你面前,亲手将他再杀死一次。”
无名指上的戒指冰凉,严熵靠着触摸不断确认着这枚戒指的存在感。
戒面上的白宝石,白到透明几乎与银戒融为一体。
“傻逼,你说的是我吗?”
窗口忽然传来的声音太过突兀,看到从窗外伸进来粉光严熵笑了一下。
“老子在你家,吓死你个丑b。”岑几渊说着就要撑着窗口翻进来。
“别——”
严熵想着制止岑几渊不要踩到地上的液体,目光定在他脚上一愣。
不是幽灵态…岑几渊整个双腿已经虚化,不停频闪。
直到岑几渊走近靠在自己肩上,严熵也终于知道这人有多乱来。
“岑几渊,你的酣睡值——”
“……好晕,让我靠一下,别吵。”岑几渊声音微弱,伴着陌生的声音,那声音太过细微导致严熵刚才第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
怀里的人体温冰凉到让他牙颤,看着在镜子前面容扭曲的女人逐渐变成一副怪物模样他抬手抚着岑几渊的发顶,一脸餍足。
屋中的腥气越来越浓,屋顶苔藓的绿几乎瞬间就被地上翻涌的藻类与藤蔓压过去,粗壮的黑蔓在地上爬行,分泌着黏腻液体。
“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拥抱。”
女人的声音逐渐尖锐,直穿大脑。
伏在脖颈上的呼吸越发粗重,岑几渊搂着严熵后腰的手收紧,明显在发抖。
“我教过你,岑几渊。”
岑几渊目光空茫,在这话落下后不断频闪的双腿幻化上旋,顺着严熵的腿部一路盘绕收紧。
严熵满意地笑了一下将斗篷抖落,藏在身后的长剑抽出,指向屋中此刻完全将真身暴露的怪物。
“罗兰,为什么拿剑指着我?”怪物的嗓音粗狂。
严熵往嘴里丢了颗糖笑道:“杀你啊,明知故问。”
他将另一颗糖塞进埋在自己胸前的岑几渊嘴里,指尖触感冰冷湿润,小猫般伸着舌头舔舐下严熵显然呼吸错了一拍。
岑几渊含着糖扭头,被浓黑包裹的尖细红瞳紧盯鬼物身后黏腻翻涌的触手。
“丑b,能不能去死。”
视线被手掌遮盖。
“别看。”
“啊——!”那怪物明显暴怒,尖锐狂叫几乎要将耳膜震破,触手腾起直直朝着两人心脏掏去。
严熵手腕扭动,千钧一发之际将触手斩断,一股浓稠的液体迸溅,伴着刺鼻白烟,如同砍断一层烂肉一般。
被斩断的巨大触手在他脚边不断痉挛拍打,疯狂吸吮着地上的液体。
“我要杀了你——!”怪物狰狞地抽动着身体,地面随之震动,整座高塔都开始摇晃。
原本被它坐在身下的椅子随着移动抽出,露出埋在地板下的墨绿血管,汁液如同失控的喷泉不断涌出。
嘴中的糖被牙齿碾碎,严熵翻转剑身回头看着墙角处凝结在一起的尸体,剑刃举起,朝着那尸体刺去瞬间身后的触手朝着他心窝掏去,一时间剑刃破空与触手疯狂甩动的声音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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