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靠贴贴续命by白昭鱼
白昭鱼  发于:2025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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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严哥,什么心理素质啊分我一半吧求你了。
“对了孩子们,吃完饭都要吃糖哦。”女人转动脖子,目光定在严熵身上歪了一下头。
“互相分享才是好习惯,要给大家分糖哦。”
“好的妈妈。”
岑几渊听到严熵这句冰冷的“妈妈”呛了口饭,咳嗽着刚想举起杯子喝口水被拦住。
他愣了一下,扭头看着对方的口型。
杯中的水无色无味,他看了半天都没看出问题,但严熵不会莫名奇妙地提醒他,他手刚放下脖颈却忽然一凉。
“喝吧,多喝水才是乖孩子。”
他的动作像是从触发了女人的开关,身后的声音轻柔。
“孩子们,都喝水吧,多喝水才是乖孩子。”
他本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凉意激得汗毛竖立,抬头看着脸色发白的几人更是将心中的疑问凿定。
水有问题。
可是中午几人也喝了水,难道说只是晚上的水有问题吗。
岑几渊低头看着杯中的水在光下晃荡,藏在桌下的手忽然被握住。
手指在他掌心轻轻画了几个字,他垂下头,将水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呵呵……”抚在脖颈上的冰凉终于离开,他心有余悸地看着严熵,目光又挪到真的将水喝下的几人身上。
桌下的手又握了握,像是在让他别担心。
这顿饭吃地沉默,只有筷子触碰碗盘时发出的刮擦声,一下又一下,那些家常饭菜被摆地精致,却怎么都提不起来几人的胃口,简子羽看着始终站在桌旁微笑的女人,偷偷拽住又准备喝水的伏一凌凑过去耳语。
“记得催……”
“孩子,吃饭的时候不可以说话哦。”
这声音从身后响得突兀,简子羽面色淡淡地点头:“对不起妈妈。”
饭吃完后女人并没有像中午那样收拾碗筷,看着桌上最后一个人落下筷子拍了拍手。
“来吧,孩子们,到了检查时间了。”
几人面面相觑,目光跟着女人挪动定在坐在最边缘的姜弘济身上。
“来,张嘴,让妈妈看看你的牙。”
姜弘济还没来得及反应下巴就被扼住,头猛地被抬起强行被掰开了嘴巴,冰凉的手指在口中搅动,一颗一颗摸着后牙,擦过牙龈,磨着上颚。
他汗都被吓出来了,这只手指从口中搅了一圈挪出去才想起来呼吸。
“来,张嘴,让妈妈看看你的牙。”
女人的声调语气,复制粘贴般在身旁响起,姜弘济扭头看着被强行掰开嘴巴检查牙齿的江岭紧张地吞咽口水,目光挪动停在一人身上差点被那团黑雾吓出一地的鸡皮疙瘩。
伏一凌面容扭曲地看着这个女人一个一个伸手检查牙齿,摸了不知道几个人的牙,那句温柔的低语在疯狂催生自己的恐惧和反胃,他牙齿发颤,坐立难安,不是因为别的……
阿姨你检查完别人的牙能不能洗洗手啊我艹!!!
他几乎要将心声吼出来,扭头拽着符车和自己换了个位置,但这显然解决得了一时解决不了一世,简子羽被检查完沉着脸漱了个口,下一个就轮到符车了。
他噌一下站起来:“那个、那个妈?咱家湿巾在哪啊?”
看着女人不动声色地用手指在符车嘴里搅了一圈,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伏一凌更慌了,看着那张慢慢扭过来的脸重复着那句话。
“来,张嘴,让妈妈看看你的牙。”
那只手伸地缓慢,那张笑脸让人不安,空气被扯得黏腻,他呼吸不上来,握在下颚的手冰凉,力道大地和这个女人的外表一点都不匹配。
那根手指冰凉,皮肤的纹理在口腔中被放大,那股触感缓慢地划过牙齿的表面,最终停在臼齿上开始施加压力,随着拨弄一种几乎被撬动的感觉从牙根深处升起,整颗牙好像都松动了一分。
伏一凌僵在原地,被迫打开的口腔分泌着更多的唾液,无法冲刷掉那种异物感,他喉咙被死死扼住,不敢吞咽,浓烈的生理性恐惧下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场检查,在他的脑中被拉得无限长。
“滋滋。”
头顶的灯闪了一下,岑几渊抬头看着这个灯皱眉。
“这卧室的灯是坏了吗?”
几人被检查完之后就回了卧室,一切照旧,除了伏一凌,他已经在浴室里刷了三遍牙了。
“呜呜呜……”伏一凌拉开浴室的门哀嚎。
“我要起诉!我要告到中央!!这不卫生啊!这不卫生啊!!!”
“别嚎了。”简子羽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眉头紧缩。
“天还没黑……”
“嗯,这故事的天黑比我们想象中的危险多了。”严熵转动着手里的糖罐子。
“水,都吐了吗?”
“吐了啊,我靠我晚饭都吐了。”伏一凌一屁股坐在床上。
“二楼的空间布局不对,”简子羽搭在手肘出的指尖不断敲击,忽然一停:“严熵,你觉得这个糖果罐的作用是什么?”
“妈妈的旧礼物。”严熵笑道。
“只是这旧礼物装了新糖,也可能是旧糖。”
“蛀洞藏,旧牙齿……蛀洞会在哪呢。”简子羽声音很轻,起身接过那个糖罐看着里面装地糖沉思。
“哎,渊儿,他俩说啥呢?加密通话??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啊。”伏一凌拽了拽岑几渊的衣服,看人脸色不好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发烧一直很严重啊。”
岑几渊闻声看了眼严熵:“其实本来应该快好了吧。”
“你探过二楼的布局了?”严熵抱着胸,目光欣赏。
“那幅画你碰过了吗。”
这话不是疑问句,显然对方知道自己摸过那幅画,简子羽点头:“什么都没有。”
“画后呢。”
她闻声一顿:“挪动的声音太大会被发现的。”
“现在不去的话,等入夜就挪不了了。”严熵起身,回头看了眼准备跟上来的岑几渊。
“岑几渊。”
他丢去一颗糖:“在这呆着,你不用跟着去。”
糖纸被捏地发紧,岑几渊刚准备说什么被伏一凌一把按在床上。
“别动!病号!好好呆着,我们几个还搬不了一幅画?”
房门被拉开,简子羽身子一顿。
“符车,你留下来陪他,小孩子帮不上什么忙。”
岑几渊慌忙起身:“你们、小心点啊……”
“哎呀,渊儿你就别担心了,”伏一凌笑着拽住门把:“等着吧,等会就回来了。”
“啪嗒。”
门被阖上,岑几渊低头看着手下的被褥被自己拽出一片褶皱,那颗糖躺在旁边被一只小手拿起来。
糖纸被撕开,没等他反应过来那颗糖被塞进嘴里。
“吃。”符车又起身将被子拽起来盖在岑几渊身上。
“休息。”
岑几渊被这孩子逗得失笑:“你这是在照顾我?”
他目光落在符车的衣服上歪了歪头:“为什么还穿着雨衣。”
“……”
符车没答,只是帮他掖了掖被角。
“其实你可以和我一起休息的。”岑几渊揉着发胀的眼睛,耳边响起雨衣布料摩擦的声音,他顺着那个声音望去。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穿着黑色雨衣的原因吗?”他声音很轻,像是不觉得这场景很让人惊讶。
“不是。”符车将衣服放在床边,走了几步被身后的人叫住。
“一直带在身上会像上次一次把自己割伤的。”
男孩闻声低头看着别在自己腰间的刀,抿了抿嘴问到。
“不害怕吗。”
岑几渊笑着将自己支起来靠在床头:“那把刀,杀过几个人。”
“记不清。”男孩没转身,双手在身前搅着衣角。
“等从这个故事里出去,带你去买几身衣服吧,这个世界的衣服很便宜。”岑几渊声音微弱,温柔。
他不打算去追问这个孩子的过去。
“不用。”符车转身看着那双眼睛,咬了一下嘴唇。
“我不需要。”
“符车,你选择和我坦白只是想坦白吗?”
空气被这句话骤然拉入沉默,岑几渊抬头望着头顶让人发晕的灯。
“你觉得坦白后我会怎么做。”
“无所谓。”
“那你在害怕什么呢……”
那双能杀人的手,现在在抖什么呢。
岑几渊笑了一下,招了招手:“过来。”
看着这个男孩顺从地走过来,还将别在腰间的刀抽走放在床头柜上,他叹了口气,将人拉进怀里轻拍。
“如果呢,你是想留下来,想让我接受你,那你就不要再说不需要、无所谓、不重要这些话,符车,”
他摸了摸男孩的头:“其实在掉进这个世界后,过去已经没有必要再追究了,你遇不到你现实见过的人,他们也会忘了你,这个世界在让你重新来过。”
“我遇到了,你不是也遇到了吗?”
符车的声音很轻,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却越发得紧。
“她变成怪物了。”
岑几渊一愣,察觉到怀里的颤抖,拂了拂他的背。
“对啊,那是怪物,那不是你妈妈,你知道的不是吗?她…”
就算是现实她会把你忘了……
这是个孩子,岑几渊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个残忍的事情说出来,明明该是安慰,真相却无论怎么说都是在伤口撒盐。
“她已经死了。”符车埋在他怀里,声音很闷,也可能是在哭,岑几渊确定不了。
“嗯…那这个怪物就更不会是她了不是吗,这只是这个世界为了欺骗你造出来的幻影,你的妈妈——”
“我杀的。”
符车的声音平静,岑几渊愣愣地看着这双没有掉一滴眼泪的红瞳,下一刻,灯光频闪,熄灭。
彻底将卧室拉进一片死寂。

楼梯口漫进来幽幽的蓝光,深处的黑暗已经浓得化不开。
“这牙上画得是糖浆吗?”伏一凌打量着眼前这个足足有一人多高的画框,边缘雕花里镶进去一层灰,牙上的粉调在黑暗中极其显眼。
简子羽回头撇了眼:“那个女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天快黑了。”
“等一下。”
两人一顿,看着严熵伸手在那幅画上摸索。
指腹蹭下一层灰,顺着严熵的目光一路滑到左下角,他侧了侧身子,看着那块模糊的手印,指节发力,手掌按在那块手印上轻轻一推。
“咔哒。”
画框应声挪动,躲在画后的走廊呈现,黑得深不见底。
“我艹……这能进去吗,咱进去还出的来吗?”伏一凌咽了口口水,刚准备继续说楼梯口传来一声一声的脚步。
“睡吧睡,牙儿牢,旧糖化,新糖饱,第七颗,不吵闹,都在梦里咯咯笑……呵呵呵……”
“天黑了……”简子羽垂在身侧的手发颤,身后哼唱的童谣还在继续。
“找呀找,森林找,别忘…罐子里的宝。”
她瞳孔一缩,下一刻将两人一把拽紧那片走廊,画框缓缓挪动,几人贴在墙后听着这首没唱完的童谣。
“旧电视,雪花飘,喂进嘴里静悄悄……”
”呵呵呵……”
女人的声音阴森到让人头皮发麻,地毯上传来的不是沉闷的脚步声,像是什么东西在拖拽,这歌的声调被拉长,空洞,笑声一阵阵传进耳朵里让人毛骨悚然。
”放吧…哭吧…吃糖的孩子只会笑。”
墙壁冰冷,隔绝不掉这死气沉沉的歌声,丝丝缕缕从墙皮中渗进来,简子羽听着那歌声尾调像是要停,刚松一口气被那一阵笑声吓得一颤。
“呵呵,呵呵呵呵……孩子,睡了吗?”
墙后是门板被拍动的声音,她僵在原地,下一刻听着门被拉开凝住的血液在体内疯狂奔涌。
她在检查,她会进房间检查。
一股从头顶浇灌而下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冰到脚心,她扭头看着同样满眼恐慌的伏一凌,两人垂在身侧的手臂都在颤。
岑几渊和符车还在房间里……
“严熵……”简子羽克制着自己的声线,这幅画不隔音。
“先走,他们会看着办的。”
严熵垂着眼睛,刚才女人哼唱的童谣里有新的线索。
“要快,她可能检查完房间就会来这里。”
“咚咚咚。”
画后又想起门板被敲响的声音,将几人的心敲得乱颤,大概率姜弘济他们没有吐掉那杯水,那几人是死是活已经不确定了。
简子羽忽地想起来什么,从兜里摸出一个手电。
这片漆黑的走廊看起来和画后的没什么区别,她目光定在右侧那扇门上。
“应该是这个,多出来的房间。”
门轴发出“吱呀”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内被传了很远,简子羽心头一紧,几人静默,听着画后没什么动静才又将门轻轻阖上,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她皱着眉头抬手挥了挥眼前的灰尘。
这是一间放映室。
房间逼仄,几乎被中间那台笨重的老式放映机占据,几处边角已经微微剥落,裹着锈迹,这是个完全封闭的房间,没有窗,细小的灰尘在手电的光束里漂浮,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这放映机里没有胶片。”伏一凌捂着嘴起身:‘还有一股糊巴味儿。’
“罐子里的宝……”简子羽喃出那句歌词,扭头和严熵对视。
“试试?”
“新糖和旧糖大概率看到的东西不一样。”严熵边说边从罐子里倒出一颗糖。
“你俩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啊。”伏一凌皱着眉拍掉手上的灰。
“咔哒。”
开关被按下,机器内部传来低沉的“嗡嗡”声,又迅速稳定下来,放映机前方的墙壁被投上一片影像。
“呲啦。”
墙壁中心的数字在倒数,灰白的画面边缘泛黄被密密麻麻黑色的噪点模糊,随着数字转到1屏幕中心忽地出现一张笑容诡异的人脸。
“我艹。”伏一凌被这张黑暗中突然出现的脸吓了一跳。
“这里的糖很甜。”
这放映机太过老旧“呲啦”一声卡在这段频闪一瞬,再次亮起时那个男人已经退开,看样子是身处一家糖果店。
他在买糖。
“老板,这糖多少钱。”男人上勾的嘴角在说话时显得扭曲。
“呵呵呵,我们这的糖不要钱,但是你必须要拿两包。”店家是个带着帽子的老人,口中整齐的牙给这张脸添了违和感。
伏一凌皱了一下眉:“不要钱,但是必须拿两包,为什么?”
“呲啦。”
画面再次被密密麻麻的噪点模糊,再亮起时那个男人站在橱窗前贪婪地看着玻璃柜里的糖。
“老板,这糖多少钱。”他嘴角流着口水,恨不得钻进这个玻璃柜里当场把糖塞进口中。
“我们这的糖不要钱,”老人呵呵笑着:“要用你最喜欢的东西来换。”
男人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手表,胡乱地擦着口水:“我换,我换。”
他在接过糖时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就往嘴里塞,糖里被他的牙嚼地脆响,他转过头笑着看着“镜头。”
“好甜,好甜。”
“呲…呲啦。”
画面再次频闪,伏一凌和简子羽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老板,这糖多少钱。”男人这次问得迫不及待,趴在橱柜旁几乎脸被玻璃按地变形。
“我们这的糖不要钱。”
“要我最喜欢的东西是吗?我最喜欢的东西上次就给你了!”男人伸着舌头痴狂地看着柜子里的糖,那口牙整齐地过分,白地渗人。
“不,用你最珍贵的东西来换。”老人抬起头,那双浑浊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外的几人。
伏一凌被这视线盯得发毛,搓着手臂:“我靠…这什么啊。”
“呲啦。”
画面频闪,这次却没看到男人拿什么交换糖果,他的脸被嘴里那口糖甜地满足,沉醉,离开时身后店家的玻璃门忽地被一只手重重拍击,他停顿了一瞬,低头看着手里的糖笑。
伏一凌瞳孔猛地一缩,他左手上的戒指和那只拍门的手是情侣款。
机器的轰鸣停地突然,屏幕熄灭时几人面面相觑。
“这是新糖的。”严熵手搭在放映机上缓缓敲击。
“新糖大概没有什么我们需要的线索,这些东西我在和那个司机套话的时候就知道个大概了。”
他扭头看着简子羽。
“简子羽,你觉得这像什么?”
简子羽闻声一顿,与那目光相撞:“成瘾行为诱导。”
“什么诱导?”伏一凌挠了挠头,摸不着头发。
“在人只是感兴趣时将糖免费赠予,特别强调了必须拿走两包,一包太少,三包太多,两包足够让人尝到甜头并且在最快时间内回来再次购买。”
简子羽看着糖罐里的糖:“这是loss leader。”她回头看着一脸懵的伏一凌。
“就是亏本诱饵,免费、低门槛,用第一次体验作为钩子快速制造依赖感。”
她倒出一颗糖夹在指尖捻动:“然后用‘最喜欢’,‘最珍贵’的东西换取糖,代价是递增的,他第一次用了手表大概也交出了时间,第二次则是自己的妻子。”
伏一凌愣住了:“这,这好像……”
“看到那个男人的状态就知道,他用这些东西换取片刻的甜,满足感,在见到糖时表现的极其渴求,这是典型的成瘾行为失控和生理依赖的表现。”
简子羽将那颗糖丢进放映机:“逐步提高代价,用糖让成瘾者甘愿献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直至成瘾者被彻底榨干、然后抛弃,这交易从头到尾不要他一分钱。”
“要的是他的未来。”严熵总结道,他看着简子羽,笑道。
“说的不错。”
“呲啦。”
墙壁再次被投影照亮,他望着屏幕中心的倒数数字。
“我们需要看旧糖的线索。”
可惜,这颗糖也是新糖,画面中的人和上一个男人的行为轨迹几乎一模一样,那张渗人的笑脸和嘴里念叨地“好甜好甜”让人脊骨发凉。
“嘶……严熵,你是不是吃了这里的糖。”伏一凌猛地想起几人堵车时严熵确实接了那个糖。
“嗯,吃了,还好吧没有岑几渊甜。”
这种情况就不要秀恩爱了吧!
伏一凌看着那一罐子糖茅塞顿开。
“所以,这一罐子……都是人?”
“你脑子终于上线了吗?”简子羽的嘴毒不是盖的。
“不是,那镇子里的人是哪来的?总不能是在店里从一颗糖变成一个人的吧?”
他说话说到一半忽地被亮起的墙壁打断,画面模糊,只能依稀看清三个人影围在一个放映机旁。
“嗯?我们不是没放糖吗?”伏一凌刚说完这话就被一个一模一样的声音定在原地。
“嗯?我们不是没放糖吗?”
眼前忽地一片眩晕,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红字溢出的血。
“酣睡值…在掉。”他脊背被冷汗浸湿,看着画面里的一个人影抬起手腕传出声音。
“酣睡值…在掉。”
这画面里的人影,是他们三个。
“呲…呲啦。”
黑色的噪点将那三个黑影模糊,他忽地产生一种自己始终都被框在那片影像里的错觉,心中被巨大的恐惧冲击。
“严哥,为什么我们会被这个放映机投放?”
“严哥,为什么我们会被这个放映机投放?”这声音距离他话落,只隔了两秒不到。
严熵没说话,看着这个放映机沉思。
房间静得只能听到几人的呼吸声,同样,画面里的呼吸声也一下一下地传出来。
“喝药,伏一凌。”简子羽没有理会那句重复的话,攥着药瓶的手指发白。
放映机里没有糖,这画面不是放映机投出来的。
“咔哒。”
两人同时一愣,严熵就这么水灵灵地把这个放映机给关了?
要是这一关几人跟着一起关进去不是完蛋了??
“先走吧,没时间了,这房间如果那个女人忽然过来我们可没处躲。”严熵面色平静。
看着他这个表情伏一凌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渊儿他们那边什么情况。”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严熵拉开门,目光定在排在走廊房间的门上。
“现在出去不得被她抓包啊,我靠我害怕我是真的害怕,那笑声和白天不一样,渗人,鬼比怪物可怕啊,她是鬼吧!?”伏一凌搓着手臂,看着严熵走的方向一愣。
“严哥你走反了。”
“伏一凌,脑子上线但是没完全上线吧。”简子羽说完这句话便跟过去,手电的光挪走将他推进一片黑他赶紧追上去。
“啥意思?”
“大概率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走廊能看到对面发生了什么。”简子羽抿了一下唇。
“大概吧…”
那个放映机严熵关得太干脆,只是因为那个房间其实对面也有一个吗?
她沉沉地望着手里的手电,心中猛地掠过一丝不安,看着眼前的背影,那股不安被放大。
关放映机的严熵是不是严熵?
眼前的这个严熵,是不是真的严熵。
“严熵。”
那个身影一顿,没有回头。
“你怎么知道我懂这些?”简子羽咬着牙,藏在身后的手背泛光。
说你不知道,说你只是随口问的。
“因为觉得你懂。”严熵回头,笑了一下。
“又要对我下诅咒?简子羽,我可以死吗?”
伏一凌上前按住女生背在身后发颤的手,笑道:“我们先去看一下渊儿那边怎么回事好吗,虽然他和符车在一起但是那个女人到底什么等级我们都不确定,太不安全了。”
两人的手都在抖,严熵没说话,手搭在门板上静了半晌。
“简子羽,如果发现我会伤害岑几渊……”
直接杀了我。
杀了他,岑几渊也活不了。
氛围凝固,伏一凌笑得僵硬将这片沉默打破。
“开玩什么玩笑呢严哥,你怎么可能会伤害渊儿,不可能的事儿。”
没有回应,这句话带来的是更大的沉默。

“孩子,睡了吗?”
视线一片漆黑,走廊的摩擦声和敲门声传入耳中,岑几渊猛地拽住符车钻进了衣柜,没隔多久,门板被敲动,那敲击声仿佛敲在柜门上。
“吱呀——”
门被打开,沉重的拖拽声入耳,女人的声音尖细,轻轻哼唱着那阵童谣。
“睡吧睡,牙儿牢,旧糖化,新糖饱,第七颗,不吵闹,都在梦里咯咯笑……”
那阵童谣停在床前,紧接着传来的是被褥被翻动的声音。
“呵呵呵呵……”
布料被撕扯,让人脊骨发凉,岑几渊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压制自己颤抖的喘息。
“孩子,喜欢和妈妈玩捉迷藏吗?妈妈不喜欢捉迷藏。”
地上那阵摩擦声传远,浴室门被拉开,水声接踵而至。
“不在这里……”
那阵水声没有停止,“哗啦啦”地将岑几渊跳动的心冲了个冰凉。
那阵摩擦声又停在床边。
“不在床底呢,呵呵呵……”
黑暗中的感官被放大,那一声声摩擦声就像碾在岑几渊的皮肤上激起阵阵寒意,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符车。
这卧室没有地方可以藏,这个女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
“唰——”
窗帘被拉开,那声音还在低喃:“不在这里呢……”
柜门猛地一震,被撞开一道缝隙,月光投进来将岑几渊的脸照地惨白。
站在光下的女人不是白天那副温柔的样貌,那件围裙被臃肿的身躯崩开,她僵硬地挪动着身子,那张背光的脸被拉长,下巴被松垮的脸皮拖拽到胸前,她还在笑,只是那笑容扭曲变形,那笑是被强行扯坏又不可以摘掉的面具。
周身的血液在看到这张脸时凝固,胃里在翻江倒海地叫嚣,岑几渊低头看着自己手腕渗出的血牙齿打颤。
他不能直接用技能退到别的房间,符车还在这里。
怀里的男孩目光平静,只是望着那张脸出神。
他的妈妈死时好像没有笑。
符车抬头看着嘴唇发白的岑几渊,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走。”
同一时间,柜门被缓缓拉开,女人的声音阴森可怖。
“在这里啊…”
下一刻符车将人往柜里一推,岑几渊错愕间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推进了墙里,他慌乱得起身刚准备回去被身后的人拽住。
“岑几渊,别去。”
他一愣,回头看着脸色同样不好的三人,拽住自己的是姜弘济。
“你们…你们没事?”岑几渊刚说完被强制灌了瓶药,他怔愣地看着对方刚给自己灌完药下一秒就晕了过去。
“那个怪物不会杀人,但是她…她。”江岭拽着晕倒的姜弘济双臂不停的发颤。
“她的乳汁会让人睡觉……会、会困。”
“乳汁?”岑几渊闻声才注意到脸上身上都被溅上不明液体的姜弘济。
“姜哥他回来之后就让我们催吐,但是吐的太晚药效还是起了作用,我们醒来的时候他就这样了……”
江岭面容惊恐:“这房间的隔音到了晚上就很不好,白天明明什么都听不到,他一直强撑着不睡觉听你们那边的动静,他说诅咒对那个女人没有效果,他的一阶诅咒用的时候被驱散了……”
“为什么会没效果?”岑几渊摇晃着身子站起来,扶住柜子才勉强站稳。
“如果她是怪物诅咒不可能对她没效果的,除非、除非她不是怪物,除非、她是鬼……”
“长成那样怎么可能不是怪物?”岑几渊打断道,他低头看了眼陷入沉睡的姜弘济,刚准备发动技能猛地脖颈一痛。
“贺飞尘?”江岭看着接住岑几渊的人,压着声音道。
“你把他打晕干啥啊?!”
“他在发烧,那个怪物如果不会伤害人那个叫符车的不会有事,顶多就是像姜哥一样陷入沉睡,但是岑几渊是个残影者,你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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