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by枕上溪梦
枕上溪梦  发于:2025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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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上次在晚宴上,阮行问他的话。
闻叙白有些诧异,阮行特意找来,明显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可地方竟然这么直接就将自己的底牌给亮了出来······
“你······”他神情复杂。
阮行却是定定看着他,“我知道最近闻叙逸犯下的事情,怎么样?他们是不是准备把你放出去顶罪?包括这次你进医院,应该不只是单纯的小病吧?”
望着闻叙白沉下的眼睛,他就知道,他猜的没错。
阮行一字一句道:“闻叙白,你还不明白,依靠闻家,总有一天,你会被他们吞噬殆尽的。哦对,还有你那个小男友,叫什么······齐最?你又以为他能逃过一劫吗?”
阮行的声音如同咒语一般,每一个字,都化身成一枚利刃,生生划透闻叙白的心,扎向他心中最隐秘的角落,扎的他刺痛无比。
“不如······跟我做个交易吧,”阮行笑着向他伸出手,“你帮我提供讯息,我帮你······扳倒闻家。”
思绪混乱无比,一切的事情都在脑海中纠缠闪过,林溪的死,张绣的死,还有······江辉的死······
巨大的疲惫感再次席卷而来,闻叙白抬头望向病房的方向······
齐最······
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再度浮现在脑海中,两人相识的记忆不断回放,酒店里,警察局里,直到最初的面馆里。
为了生计的奔劳,低三下气的隐忍,被人歧视的痛苦······
手机传来提示音,是应诚发来的,只有短短三个字:闻叙适。
所有的一切都被串联起来,闻叙白猛地靠在墙上,无力地抓住头发,苦笑出声。
似嘲讽,也似自嘲。
他之前不知道闻庭屹对他们的天平为什么会倾斜,现在他知道了······一个狠心到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能杀害的人,有怎么会值得信任呢?
闻叙适······咖啡馆当天的场景再现,一切当时不以为然的细节都终于有了答案,裂痕的眼睛,还有奇怪的神情······
阮行说的对,他没有资本保住齐最······
心脏的某处终于陷落,闻叙白无力轻笑:“何必选我呢?有一个人选,你会更加满意。”

齐最觉得最近的闻叙白好像格外黏人。
平常天天不是在忙工作就是打电话的人,现在每天待着家里,就连题都不盯着齐最做了。
齐最愣愣盯着闻叙白从自己的手中抽出习题册,总觉得对方有点反常,懵然道:“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我休假了。”闻叙白短短几个字回答。
怎么突然休假?齐最本来想问问,但是想到闻叙白前几天住院的事情,觉得休息一段时间也好,就干脆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
只是,题也不用做了?
齐最还是有点犹疑地看了看被扔到一旁的习题册。虽然成人考的时间是还早,但按闻叙白的说法,就是越早准备越好,有备无患。
平常哪怕他自己偷一点懒,都会被闻叙白严词喝令,怎么现在······?
闻叙白看出他的疑惑,状似从容道:“现在这些不重要了。”
反正学历上的事情,闻家一定会帮他处理好一切。
“啊?”齐最却是懵了,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闻叙白敛下眼底翻涌的情绪,转而挂上浅笑,一下跨坐到齐最身上,勾着他的脖子,转移话题,“现在重要的是我。”
他一歪头,望着齐最一笑,“我好不容易放个假,你不应该多陪陪我吗?”
他亲眼看见齐最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闻叙白浅笑着吻上去,齐最悬在他身子上方的手都有些无措。
温香软玉在怀,哪还有空想其他的,大脑逐渐变的一片空白,一起在火热中共沉沦。
齐最觉得闻叙白就是个妖精,明明长了一张淡薄的脸,仿佛对身边一切都不感兴趣,却偏偏有一双魅惑人的眼睛,只一眼,就可以勾动起男人的□□,抽走男人的理智,而他更是身陷其中······
可齐最没想到,哪怕劳累成这样了,闻叙白竟还要拉着他出门看电影。
齐最有点担心,看着穿着宽大体恤,走路都有些别扭的闻叙白,纠结片刻,还是开口道:“要不明天再去吧,今天先休息一天,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不。”闻叙白却拒绝了。
他没有时间了。
闻叙白转而换上衣服,“我身体没事,这部电影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看吗?快下映了,就今天去吧。”
齐最挠了挠头,那部电影才刚上映没多久啊。
不过闻叙白都这么说了,齐最还是乖乖起身去换衣服了。
刚将上衣脱下,一件背后印着“love”的黑色羽绒服就被扔到了他的身上。
“穿这个。”闻叙白淡淡道。
齐最捧着衣服大为震惊。
这件羽绒服是两人刚在一起时,跟情侣腕表一起买的,但闻叙白一直都不愿意穿出门,只愿意在家里偶尔穿一穿,无论齐最怎么劝都不松口,怎么现在突然主动提出要穿了?
况且,虽然江城的秋冬一向比较冷,但现在穿,是不是还有点太早了?
闻叙白的那件是白色的,后面印着同样的红色“love”图案,厚厚的布料穿在闻叙白的身上,将对方裹得像个北极熊似的,圆鼓鼓的。
闻叙白拉好拉链,一抬头就看见了齐最出神的样子,有些不自在道:“怎么,不好看?”
他不自觉的缩了缩手,袖子有点大了。
“没有没有!很好看!”齐最赶紧摇头夸赞,三下五除二给自己那件穿上了。
两个人本就一黑一白,衣服也是一黑一白,显得黑的人更黑,白的人更白,乍一站在一起,跟一头黑熊和一只小白熊一样。
齐最痴汉般在心中嘿嘿笑道。
去的路上,齐最给闻叙白买了杯热奶茶,拿在手上暖手。
本来闻叙白是想喝咖啡的,但齐最说他老喝咖啡对身体不好,就换成奶茶了。
浓厚的奶香和茶香在唇舌间蔓延开来,Q弹的珍珠颗粒很有嚼劲。闻叙白以前不喜欢喝这种太甜的东西,但现在感觉还不错。
齐最的是红豆味的,也很好喝,但闻叙白还是喜欢自己的。
齐最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今天怎么这么乖?”
平常他要是不让闻叙白喝咖啡,他肯定跟自己吵起来了,就算最后妥协了,也一定会冷脸一段时间。
闻叙白耸了耸肩,“想换下新口味。”
齐最哈哈笑起来,搂住他的肩继续往前走。
这样的姿势走了半路,闻叙白忽然想起两人最初认识时的一段回忆。
于是浅笑道:“你这样一直搂着走路不累吗?”
齐最懵然一怔,表情惊讶了一瞬,很显然,也是想起了一样的回忆,随即笑容更灿烂了,扬声道:
“不累啊!”
他嗓门本来就大,这样一喊,瞬间吸引了街上不少行人的视线。正值下午时分,街上行人本来就多,这下直接十几道视线“齐刷刷”望向了两人。
闻叙白也没想到齐最的反应会这么大,有点害羞了,赶紧把脑袋往宽大的衣领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有些嗔怒地瞪了齐最一眼。
齐最却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把他搂的更紧了。
要是平常,两人勾肩搭背的,别人还可以觉得是关系很好的兄弟俩,可如今,两个巨大的“love”标识就明晃晃的挂在两人背后,就是在怎么想欺骗自己,也不可能了。
齐最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闻叙白知道,可他还是有点不适应这么“万众瞩目”的状态,只能借助齐最高大的身子,将自己挡住一些。
一路上传入耳中的讨论声不少,有惊讶也有不满,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身为“同性情侣”,两人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有很多,齐最早有准备,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高兴。
他小心观察了一下闻叙白的神情,发现他也没有什么不悦的神情,只是稍微脸有点红,就放心了。
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闻叙白不愿意的话,他也不会勉强他。
其实不止这件,还有其他季节的衣服,齐最都买了,之前就是因为闻叙白不愿意,所以这些衣服才在衣柜里被压了好几个月······
习惯了路人投来的目光,闻叙白也放开了不少,逐渐把头露出来了。
到了电影院之后,两人去前台兑换了电影票和爆米花,进了影厅。
时间卡的刚刚好,两人刚一坐下,头顶灯就被关掉了,偌大的影厅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眼前忽然一暗,闻叙白下意识抓紧了身边人的手。
小时候被秦雅琳关小黑屋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他还是不适应这种黑暗的环境······
齐最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以为他是被突然关掉的灯光吓到了,拍了拍他以示抚慰,十指相握的手也收的更紧,低声在他耳边道:“没事,马上就好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大屏幕就亮了起来。
同时亮起来的,还有齐最的眼睛。
闻叙白这才看清了爱人的表情,不安的心平静下来,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这是一部欧洲动作电影,讲一个警察追击罪犯的过程,情节很紧凑,画面也很有质感,伴随着震耳的音效,电影院内时常回响起惊叹的声音。
可饶是情节再怎么精彩,闻叙白的注意力却始终无法集中,总是下意识地被齐最吸引。
电影院太暗了,他只能借助影屏微弱的灯光看清齐最模糊的轮廓,可绕是这样,他始终无法移开视线。
齐最看电影看的很认真,显然很喜欢这部电影,表情会随着电影情节的变化而变化。
比如在主角被坏人绑架,轮番殴打的时候,齐最会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仿佛感同身受。
闻叙白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齐最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闻叙白。
虽然不知道闻叙白为什么笑,但齐最还是跟着笑了。
闻叙白看见齐最的嘴巴张了张,可下一秒,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影屏。
大屏幕上,一辆黑色的轿车似乎失去了控制,疯狂在高速路上行驶着,主角脸上挂彩,拼命去踩刹车,可刹车却似乎失灵了,怎么踩都没有作用!
不远处另一辆轿车行驶而来,主角一惊,迅速打转方向盘,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两车相撞!霎时火花四溅,屏幕陷入黑暗。
“滋滋”的音效还在继续,影院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惊讶声,下一秒,屏幕再度亮起,车祸现场一片狼藉,主角满身污渍血迹从被撞成一滩“废铁”的车子中艰难钻出来,再去察看另一辆车中的情况。
另一辆车内是一家三口,父母坐在前排,满头血迹,了无生气,后排是一个被锁在婴儿座椅里的小婴儿,也昏迷不醒。
主角疯狂地敲打车窗,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他。
闻叙白的手指已经开始发抖了,他垂下眼眸逼迫自己不去看屏幕上的画面,努力压下脑海中翻涌的回忆。
好在这幅画面没有持续多久,下一幕就换成了主角在医院包扎的画面。
额头似有冷汗冒出,闻叙白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心情。
他忍不住去看齐最的表情,见他只是被情节所吸引,并没有什么异常。
不知为何,闻叙白竟然笑了。
他有时很羡慕齐最,可以什么都不记得,不用被噩梦缠身,也不用为未来不安······
但是现在,他要让他将一切想起来······
是他亲手,将他拉进深渊······

“三日后,临洋轮渡,到岸有人接应你。”
闻叙白不动声色放下手机,正巧看见齐最将一片叉烧夹到他碗里。
“工作消息?”齐最疑惑道。
“嗯。”闻叙白点了点头,默默夹了一筷子面送进嘴里。
“好吃吗?”齐最一边拌面,一边看向他。
闻叙白撇了撇嘴,“没你做的好吃。”
齐最一下得意起来,“那回去改天我做给你吃。”
闻叙白无奈地笑了笑,却是突然想起,他确实很久没吃过齐最做的面了。
两人虽然住在一起,但是平常闻叙白的工作很忙,基本很晚才回到家,就连周末也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公司里。而齐最也是每天学校面馆两头跑,只有晚上才能跟闻叙白温存一番,平常白天两人忙的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顶多发两条消息,关心下对方有没有按时吃饭啥的。
少有的白天时间,闻叙白也会督促着齐最做题,为了节省时间,吃饭都是点外卖,做饭都很少了。
如今这样,能有一整天的时间“约会”,当真是难得。
得到了夸赞的男人有点飘飘然,拌着面都忍不住哼起歌来。
闻叙白觉得好笑,问他:“有这么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齐最笑容灿烂,“你都不知道,我每天闷在室内,都快长蘑菇了!”
说到这,他才突然反应过来,问道:“诶?你们公司最近不忙吗,怎么突然放假?”
齐最一直对闻叙白的公司很不满,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也不管是不是休息时间,一个电话就把闻叙白给叫走了,搞的齐最都怀疑,他们公司是不是只有闻叙白这么一个能用的员工了。
甚至齐最曾经还发出感慨:“就算是牛马也不能这么压榨吧?!”与不满共同高涨的,还有让闻叙白辞职的念头。
闻叙白也知道他的担忧,可他没办法解释那么多,平常只能随便安抚几句敷衍过去,而如今,他想了想,决定道:“我过几天需要出差一段时间,可能要有一段时间回不来,所以公司提前发了几天假。”
说罢,若无其事地吃了一口面,食之无味。
“出差?”齐最果然有些惊讶,“什么时候啊?”
“三天后。”闻叙白淡淡道。
“这么突然???”齐最有些不满,“要去多久啊?”
闻叙白戳了戳碗里的面,不去看对方的眼睛,“还不知道,但应该至少半个月。”
“啊?”齐最发出长长一声叹息,撇了撇嘴:“怎么非要派你去······”
闻叙白失笑。
这话说的,齐最自己也知道不对,毕竟闻叙白是公司的员工吗,被指派肯定不能拒绝,只是本能的心疼他,十几天都不能休息了。
而且,十几天都见不到面,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打电话······
齐最一下就有点不舍······
闻叙白也明白,眸光渐渐暗了下去。
半晌,才略带开玩笑一般的笑道:“没关系,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而已,很快就回来了。”
“十几天也很快吗?”齐最幽怨道。
他眼中的愁怨太过浓烈,浓烈到将闻叙白都给烫到了。
闻叙白没有想到,齐最对他的不舍竟有这么深。
没有了胃口,齐最将面条夹起又放下,犹豫片刻,终于撑着脸对他道:“阿澈,要是太累了你就辞职吧,我真的能养的起我们俩的。”
齐最的眸光深深,神情很认真,一看便知不是开玩笑。
闻叙白早知会这样,无奈道:“怎么,你又准备去帮别人搬货?”
“不是搬货······”齐最下意识嘟囔道。
他声音很小,但还是被闻叙白给听到了。
敏锐地捕捉到齐最的言下含义,闻叙白一下皱起眉,“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又瞒着我去接什么活计了?”
齐最这才反应过来说漏了嘴,赶紧摇了摇头,却是为时已晚了。
眼见着闻叙白眼中的愤怒越来越深,齐最赶紧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工作,就是搬搬盘子,一点都不危险的!”
闻叙白的怒气这才稍减了一点,但表情还是严肃,质问道:“真的?”
“真的!”齐最又摆出两指举天的动作,“我发誓!”
闻叙白也明白管不了他,与其让其背着自己去干些危险的事情,还不如同意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赚点钱······
于是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指向齐最的手,无奈道:“不准耽误上课。”
虽然现在这个课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齐最知道他这就是同意了,赶紧眼眸亮亮道:“你放心,我就是去干几天,这份工作给的薪资很多,做完我就不会去了。”
搬盘子能薪资很多?
闻叙白有点担忧:“你不会被人骗了吧?”
“不会的!”齐最很肯定。
闻叙白:“······”
行吧。齐最毕竟是个成年人,他相信这点分辨能力他还是有的。
两人吃完饭又在街上逛了逛,路上看见一家商场里有一对小熊玩偶,一棕一白,相靠着坐在玻璃橱窗前,胖嘟嘟的很可爱。
只一眼,闻叙白就挪不动脚了。
很像他和齐最。
于是商店铃声一响,闻叙白就在齐最疑惑的目光中走进了娃娃店。再一响,闻叙白就抱着两个微笑着的小熊玩偶走出来了。
齐最:“???”
闻叙白把黑色那只塞进他怀里,挑眉道:“果然很像。”
就连嘴角弯起的弧度都很像。
齐最:“???”
他看了看抱着白色小熊的闻叙白,不苟言笑的神情也是一模一样,于是忍不住捏了捏闻叙白的脸,笑道:“确实很像。”
闻叙白的脸颊触感很柔软,皮肤光滑,就是肉有点少,所以拽的时候没敢太用力。
不等闻叙白发火,齐最就把他怀里的小熊给抢了过来,转而将自己的换过去。
举了举手里的白色小熊,齐最咧嘴笑道:“我要这个。”
闻叙白气鼓鼓的看他一眼,一低头就看见怀里朝他笑着的棕色小熊,本来憨态可掬的笑容,此时看着,竟显得有点贱兮兮的,顿时气着轻拍了小熊的头一下,怒瞪齐最。
齐最瞬间露出惊讶的神色,一把握起白色小熊的手放到胸前,往后退了几步,露出一副心痛的神色,“啊,你打他老公,它会伤心的······”
说着,将白色小熊的头压低了一点。
从闻叙白这个角度看,嘴角弯下的小熊表情,竟真的看起来有点悲伤。
闻叙白一怔,直接哑然。
等看到齐最眼底那抹得逞的笑时,他才恍然反应过来,顿时气的给了齐最一脚,赧然道:“谁是你老公!”
齐最龇牙咧嘴的跳起来,赶紧抱着小熊逃跑,还不忘笑着回头大喊道:“本来就是嘛!”
闻叙白瞬间满脸黑线,直接在广场就开启了一场“追逐赛”。
最终以闻叙白选手成功追击到齐最选手,并猛给了对方几个“暴栗”而收官。
回到家的两人都是精疲力竭,齐最直接瘫倒在沙发上,气喘吁吁道:“不是······平常怎么不知道你跑的那么快······?”
闻叙白对他翻了个白眼,身上都是汗,黏糊糊的不舒服,直接进了浴室洗澡。
等擦着头发出来时,就看见沙发上两人的羽绒服被折的整整齐齐放在一起,那两只小熊也被头挨着头放在了一起,还贴心的给他们盖上了“被子”,显得亲密无比。
心中某处柔软的部分被戳到,闻叙白竟觉那两只小熊的神情都变的开心了很多。
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只棕色小熊的脑袋,柔软的触感从掌心传来,闻叙白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啊,你竟然偷窥人家的夫妻生活?!”
身后乍然传来惊呼,闻叙白似被人发现秘密一般,猛地收回了手。
一转头,就看见头发还在滴水,赤裸着上身,拿着毛巾捂住眼睛的齐最。
闻叙白顿时脸又红了,上去扒齐最的毛巾,怒道:“你瞎说什么!”
谁料还沾着水滴的地板实在太滑,闻叙白直接一个趔趄,额头径直撞到了齐最壮硕的胸肌上,柔软一片。
齐最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冲过来,赶紧手忙脚乱地揽住闻叙白的腰,帮他稳住身形,手上的毛巾下意识被扔了出去,正巧盖在两只小熊的脸上,将两熊的表情遮的严严实实的。
两人都懵了。
早上才发泄过的地方顿时又有了抬头的趋势,齐最眼眸深深,想起闻叙白说的要离开半个月的事,直接一把把闻叙白扛在肩头,往卧室走去。
脚骤然离地,失重感传来,闻叙白心中一惊,下意识挣扎起来,“齐最,放我下来!”
却听男人朗亮的声音在耳边笑道:“它们过它们的夫妻生活,我们也该过我们的‘夫妻生活’了!”
这个姿势令人有些不安,说这番话的人更是别有意味,闻叙白自然也听出来了,瞬间赧然道:“齐最!!!”

第52章 计划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闻家以合作名义举办邮轮派对,分派三艘船只,接应不同的客人。
望着即将靠岸的轮渡,海水的咸味传入鼻间,闻叙白将熄灭的烟踩在脚下。
“怎么,后悔了?”阮行摘下墨镜看他,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
闻叙白垂下眸,“没有。”
言不由心。阮行双手撑在栏杆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今天打扮的不错。”
毕竟是要谈生意,闻叙白今天穿了一身正装,白色西服衬得他格外身姿笔挺,可纵使衣服在漂亮,人们也总是会被他的容貌吸引。
闻叙白没理他,只是又拿出了一根烟。
刚准备点燃,就被阮行拦下了。
阮行挑眉道:“怎么?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心事?”
说罢,望向已经靠岸的邮轮,意有所指,“带着满身烟味去谈生意可不好。”
心中有些烦躁,可闻叙白也知道对方的话有道理,指尖收紧片刻,最终还是将那根烟收了回去,连带着整包烟一起丢到了一边。
见状,阮行无奈道,“干嘛这么不开心?你不是一直想离开闻家吗?”
明知故问,闻叙白白了他一眼。
阮行装作没看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别担心,一夜暴富,突然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日子,许多人求都求不来呢,你那位男朋友知道了,说不定还会开心呢?哦对,你上回说他养母去世了,这下好了,还能找到亲人,一举两得,他怕是高兴都来不及······”
闻叙白垂下眸,没有说话。
阮行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还在纠结,啧了一声,“怎么,舍不得?”
闻叙白手指逐渐收紧。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哈。”阮行拍了拍他的肩,“别担心,那好歹也是我亲外甥,肯定会帮你照顾好他的。”
看着闻叙白怀疑的眼神,他忽然有点不爽,“干嘛,你当我是什么人?又不是闻庭屹那个人面兽心的老家伙。”
闻叙白翻了个白眼,“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阮行嘴角抽了抽,揉了一把头发,“切,我才不跟小辈一般见识。”
说罢,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接应好的人,下了船,你就直接跟他们就走,接下来,我的人会解决好一切。”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闻叙白’。”
——————————————————————
“张总~好久没见到你了~”
船上的人影攒动,穿着各色华贵服饰的人形形色色,侍者四处穿梭,权贵们挽着小姐的腰互相寒暄攀谈,个个挂着虚伪的笑。
“白总,我敬您。”大腹便便的男子举起酒杯,笑容猥琐地走向栅栏边的闻叙白。
闻叙白浅笑颌首,从路过侍者的托盘上随手取下一杯香槟,轻碰男子酒杯,一饮而尽。
眸光不动声色的扫过男子面庞,强压下心中的恶心。
见他如此,那男子大笑一声,也一饮而尽,“白总果然爽快啊!”
说完,换了两杯酒,继续递给闻叙白,两条眼睛眯成一条缝,毫不掩饰地在闻叙白身上大量,“早就听说小白总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啊!”
闻叙白淡笑道:“哪有,王总才是真正的出类拔萃,听说王总又跟秦氏集团谈拢了一笔生意,我们这些小辈,还得向您学习。”
“哈哈哈,谦虚了白总!”男人显然对他的夸赞很受用,拍着肚皮就大笑了起来,“跟他们秦氏集团合作,还不是看在你们闻家的面子上!”
“可要我说啊,那个闻四少,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要我说······”说着,男人向闻叙白靠近了几分,“哪里比得上小白总,要能力有能力,要长相有长相······”
看着男人如同猪头三一般肥头大耳的脸,闻叙白保持住礼貌的笑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动物在屠宰场有优劣之分,“猎物”在生意场也有三六九等,而这艘船上的,就是最低级,且人最少的那一等。
至于那些更高级的猎物······便是由男人口中那位“烂泥扶不上墙”的闻四少闻叙逸,以及闻叙远负责。若非闻叙适突然要出外务,今天应该与他一起出现在这艘船上。
这突如其来的“外务”,不用想,也知道是阮行的手笔,就是为了刻意引开他。
好在船就快靠岸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男人见他的回避有些不悦,抬手就欲往闻叙白的肩上袭来。
闻叙白细眉微蹙,已经做好了一下将人放倒的准备。
可下一秒,男人肥大的手腕竟被人抓住了。
闻叙白:“?”
那人身形高大,穿着一身侍者服装,背对着他,看不清长相。
“你谁啊?放开我!”胖男人很不高兴,挣扎了两下没挣开。
“侍者”盯了男人半晌,缓缓放开了手,恭敬道:“老板,那边有一位姓‘刘’的先生找您,应该是有急事,希望您能尽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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